在他儿子的生辰宴上闹出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真当他相府好欺不成?
“我没事。”定了定心神,温夫人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她是相府的当家主母,绝对不可以软弱。
“琴儿照顾好自己便是,其他的都交给为夫来处理。”
“好。”别的事情她帮不上忙,但温夫人也不允许自己成为拖累。
“放轻松,别太紧张,我们要相信我们的孩子。”看着神情紧崩,严正以待的温夫人,温老爹不免失笑出声。
他的妻子怎就那么可爱呢?
绍轩跟妃儿突然离开,想必是意识到什么,温老爹溢满精光的黑眸微垂,他猜想一定跟那件东西脱不了关系。
趁着二房三房和四房搬离相府,成功分家,他们的原意是借此机会将埋藏在相府内的暗桩眼线一个不留,全都清除干净。
同时也不排除宓妃故意设计想要引出暗处蛰伏的毒蛇,看看引出来的人,是否跟宓妃反复推测的,一再对温家三兄弟出手的幕后凶手是同一路人。
云依乃是宓妃兄妹从琴郡带回相府的,回府那日宓妃就将云依能查到的底细都告诉过温老爹,因此,温老爹对云依是相当防备的。
不过云依也很聪明,她潜伏在相府收集各种情报,却也知道有些人跟有些地方是她不能踏足的,故,她才一直都没有露出马脚。
倘若当初云依不是在琴郡上演了那么一出卖身葬父的戏码,而是借由牙婆之手卖身入的相府,那么凭借着她出色的演技,别说是相府中几位主子,就连宓妃也很难对她起疑。
从专业的角度来评判,云依的确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细作。
只可惜她太心急,也过于自信,偏又看轻了她的敌人,不然也不会一出场就被宓妃识破了身份。
且不论云依背后的主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单单就是她所吞服的精圣易容蛊,就足以引起宓妃等人的高度重视,高度防备。
早前宓妃就有说过,精圣易容蛊出自苗族王室,而且唯有苗族王室嫡系子孙的精血方可养成此蛊,因此,云依的真实身份,很难不让宓妃猜想联翩。
如果云依知道她是因为这个而暴露的细作身份,想来一定会郁闷得吐血的。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该自作聪明的吞服精圣易容蛊,只要服用简单的易容蛊便好。
也不至于让宓妃的目光放到苗族去,一步一步抽丝剥茧的距离她的真实身份越来越近。
苗族的巫蛊之术,比起南疆和北疆毫不逊色,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强,独到之处更多,倒不难怪自云依进府之后,宓妃就格外小心的给了温老爹,温夫人和温绍轩三人一人一个特制的香囊,并且嘱咐他们要贴身携带,就是为了防止他们中了蛊毒的招。
好在云依目的并不在于伤人,就算收集情报的时候玩了一些小手段,放出来的也顶多都是些算不得高明的普通蛊虫。
“估计是妃儿拿下的那个女细作还有后招,我们为她守住这里的场子就好,其他的事情自有温绍和妃儿去处理。”
“相爷是说云依那个女人。”对云依,温夫人是一点儿都不陌生的,她或许记不清楚自己的院子里都有哪些下人,但自家女儿院子里的人,哪怕就是个洒扫丫鬟,她都会仔细的记在脑海里。
初见云依之时,想着她也是卖身进的府,给她的感觉也不错,瞧着挺机灵的,温夫人还曾想过让自己身边的嬷嬷好好调教一番,然后派给宓妃做一等丫鬟或是二等丫鬟。
哪曾想她也被云依给的所谓的感觉给欺骗了,不得不承认云依的确很会做戏,也极会揣摩人心,否则她也不会入了温夫人的眼。
好在宓妃及时点明了云依的身份,不然温夫人指不定真得掉进云依的陷阱的里,或是被她所控制也说不定。
一个能用得起精圣易容蛊的细作,要么她背后的主子跟苗族王室关系密切,要么她本人就是出自苗族王室的。
“那女人只怕是摆了妃儿一道。”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结合起来,温老爹仔细那么一琢磨,果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之前他们的心思都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还以为自己就是打猎人,又岂料险些阴沟里翻了船,反被别人给算计了。
但愿为时不晚,莫要错过良机。
“那我们的妃儿会不会有危险,万一那个女人用蛊毒怎么办?”曾经的万蛊之国,现在的北疆,南疆以及苗族,时至今日都是谈之令人色变的。
并非是他们的部落有多么的强大,兵力有多么的雄厚,而是他们的族人个个都擅长养蛊控蛊,杀人于无形。
每每想到那密密麻麻,成长上万的蛊虫,温夫人就觉得全身的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满地,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没事的,她伤不了咱们的女儿,夫人难道忘了,咱们的女儿才是用毒的祖宗。”嘴巴上是那么说,可温老爹心里的担忧一点儿都不比温夫人少,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云桑园还需要他主持大局,这个时候他若离开,只会让更多的人站出来挑衅相府。
他不介意像宓妃一样,用点暴力而星腥的手段去震慑这些人,让他们清楚明白的知道,站在相府的地盘,就得切记不要挑战相府的威严,否则就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相爷,妾身会稳住那些夫人的,该怎么做你就放手去做,妾身能顶得住。”只要他们夫妻齐心,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们。
“小心为上。”
“嗯。”
温老爹跟温夫人的交谈非常的简短,从宓妃和温绍轩离开,也不过两盏茶的功夫。
冷眼看着游廊中间,痛苦万分抱着头直打滚的几个女人,温老爹眼神如刀,语气森冷的道:“相府铁卫,将她们都看押起来。”
铁卫统领刑编不在,副统领何望上前两步,沉声应道:“谨遵相爷令。”
二十位训练有素的,身着黑色铠甲的铁卫面无表情的跟在何望的身后,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地上的女人都拎了起来,然后果断的捆了。
陷在无边无际剧烈疼痛中的娴婷郡主几人,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只是扭曲着一张张精致的面容,不停的喊着痛。
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就仿佛同时用上百根细长的银针扎她们的心脏一样的疼,扎了一下又一下,无法挣脱,只觉越是挣扎就越是疼得厉害。
直到铁卫将她们全都捆成了粽子,她们都没有清醒过来,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饱受折磨和摧残。
“将她们的嘴巴堵起来。”刺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高亢,直听得温老爹耳朵疼。
“是。”
完成这一步之后,铁卫没有退下,他们将这几个女人围困在中间,避免她们跟任何人接触,也包括她们的父母。
“呼,这下本皇子的耳朵可算是清静了,太子皇兄,二皇兄,三皇兄,四皇兄,五皇兄,六皇兄,你们说是吧。”话落,九皇子掏了掏耳朵,顿觉神清气爽啊!
虽然不知道姐姐跑哪里去了,他也很想跟着去也没错,但九皇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以他现在的本事,咳咳,某人一巴掌就能把他给拍飞。
摸了摸鼻子,九皇子想着他还是乖乖的,莫要惹人嫌弃才好。
“的确是清静了。”墨思羽浓黑的双眉似打了结一般,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袖中的双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
荣王府,沐王府,两个都是属于他的势力,难不成这两股势力都要毁在两个女人的身上吗?
气死他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孔太医的话肯定假不了,湖水里的阴阳腐心蚀骨散倘若真是她们下的,别说宓妃那个煞星那里不好交待,就是父皇那里他也不好交待。
万一事情要是再糟糕一点,莫名其妙将他给牵扯了进去,他这太子之位还能坐得稳?
父皇是巴不得找机会废掉他,好让他给寒王腾位子,他怎能甘心。
“温相打算就这么捆着她们吗?可能弄清楚她们里面究竟谁是下毒之人?”明王一连两个问题,看似不经意,却问得极为犀利。
宓妃不在,温老爹也只能确定下毒之人就在娴婷郡主几人里面,但他的确说不出谁是下毒之人。
“早些弄清楚,咱们也能安心。”半晌过后,武王也开了金口。
他声音的冷以及他身上的冷都是后天养成的,不像寒王身上的冷,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与生具来的,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两个层次。
“温相。”
“不知寒王殿下有何吩咐?”正思索着该如何回答明王问题的温老爹,突然听到墨寒羽的声音,立马顺势就转移了话题。
他是忠实的保皇党没错,但不可否认在众位皇子之中,他最看好的储君人选就是寒王墨寒羽。
因此,他坚守的立场一直没有动摇,却不阻止自己的儿子们跟墨寒羽结交,亲近。
倘若墨寒羽不是皇子,他也是一个温老爹极为看好的后辈。
即便没有尊贵的出身,温老爹相信凭着墨寒羽的那一身本事,在这浩瀚大陆之上,早晚都会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下毒之人既然就在她们几人中间,本王认为温相还是赶紧安排两个女暗卫,仔细搜一下她们的身比较妥当。一来看看她们各自的身上有无残留的毒药,二来也是为了防止她们清醒后,发现事迹暴露而选择自杀。”
难道冷冰冰的寒王一次性说这么长一段话,听得众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某些人的心思难免活络,寒王与相府的关系,看来真的是非常不一般啊!
虽然他们都知道宓妃的手中握着一道圣旨,可以做主自己的婚事,但他们仍是忍不住怀疑,当初皇上那么痛快就准了相府与郑国公府退婚之事,是否就是有意将安平和乐郡主赐婚给寒王的?
如若不然,他们实在想不通,皇上怎的将宓妃的身份提得那么高?
正一品拥有四字封号的郡主啊,金凤国史上几乎都找不出,宓妃何德何能就有拥有。
要是皇上一开始打的就是让宓妃成为寒王妃的主意,那他们就能想得通了。
“多谢寒王提醒。”温老爹不自觉的抹了把额上的冷汗,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忽略了。
“相爷,妾身去安排女暗卫过来。”
“有劳夫人了。”目送温夫人转身离开,温老爹不动声色比划了一个手势,暗处便有两道黑影追随温夫人而去。
“苍茫,先点了她们的穴。”
“是,王爷。”
墨思羽皱了皱眉,凡是墨寒羽插手的事情,他都忍不住想要搞破坏,总之他就是见不得墨寒羽好,见不得他舒服。
“七皇弟这么做不太好吧。”
“难道她们下毒是太子主使的不成,不然本王这么下令何错之有?”墨寒羽以前是懒得跟太子计较,不然他跟他之间的账,就是几天几夜都清算不完。
对于喜欢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太子,墨寒羽不觉得有必要给他颜面。
你越是退让,他就越是得寸进尺。
“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本王有吗?”无辜的摊了摊手,墨寒羽轻扯嘴角反问。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本太子相信寒王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
墨寒羽不置可否,风轻云淡,却是噎得太子面色铁青,忍不住质问道:“本太子没有那么做的动机,所以……”
“本王有说过是太子下的毒么?”
“你……”接连在墨寒羽的手中吃瘪,墨思羽气得浑身发抖,他当然没有说过是他下的毒,但他却在影射是他下的毒。
荣王跟沐王都是支持他的人,他们的女儿现在是嫌犯,他就是想撇清干系都撇不了。
然而墨寒羽却并未打算就这么放过太子,只听他又道:“难不成荣王跟沐王不是太子的人?”
现如今的金凤国朝堂的确是分为了几个派系,众大臣之间各自拥护着支持的皇子,但宣帝却是最为痛恨皇子拉帮结派的,因此,这种事情都是大家心知肚明就行,明面上是一定不能曝光的。
偏偏墨寒羽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这让太子怎么接,怎么接都是个错啊!
说荣王和沐王不是他的人,那岂非是要寒了他们的心?
说荣王和沐王是他的人,那他岂不是在打皇上的脸,主动往皇上跟前凑,让皇上揍他,贬他么?
墨寒羽,你狠,真狠。
“寒王殿下,依老臣之见,咱们还是先弄清楚谁是下毒之人为好,至于其他的事情可以容后再谈。”庞太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脸色阴沉的太子,赶紧上前转移话题。
他就想不明白了,太子挺聪明的一个人啊,就对别人的时候游刃有余的,怎的一碰上寒王,他就节节败退呢?
这寒王,还真是太子的克星吗?
“太师所言有理。”墨寒羽的目的不是让太子难堪,他只是想让太子闭上嘴巴而已。
相府他是一定要护的,只可惜某个小女人,却是不需要他相护。
得了庞太师的暗示,太子纵是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跟墨寒羽逞口舌之争了。
眼见太子没在寒王手上讨到便宜,明王和武王乐得看戏,各自把玩着随身常玩的一个物件儿,老神在在的作壁上观。
华王和靖王是想说点儿什么来着,但他们的口才还不过太子,连太子都败下阵来,他们又怎么可能去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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