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太师已过六十大寿,算是成婚比较晚的,嫡长子骁勇侯庞正四十有二,也是二十岁之后方才成婚,次年才有的子嗣。
六十岁的老头儿,也不知道那东西还能不能用,好不好用,又有没有种,黑衣人那是在质疑庞太师的男性能力呢。
后者当然生气,而且还是非常生气。
“坚子无礼,待老夫将你拿下,看你的这张嘴还能利到几时。”庞太师强压下积在胸口的恶气,冲着黑衣人恶声道。
“啧啧啧,看来太师果然不行了,不然怎会恼羞成怒的要对小爷动粗,真是可怜了太师上个月收的那几个娇滴滴,年方十八的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要守活寡,太师你真是太不怜香惜玉了。”黑衣人边说边摇头,一脸替庞太师惋惜的模样。
黑眸幽幽,面上不显分毫,心却是往下沉了几分,今日他想全身而退,只怕难了。
其实旁人也无法从黑衣人的脸上揣摩他的心思,谁叫他面上蒙着黑色的面巾呢。
大白天的这么一身装束,想不惹人注目,当成奸细都难。
宓妃见庞太师被说得险些暴跳如雷,濒临抓狂边缘,心里挺乐的。
果然,质疑男人的什么都可以,就是千万不能质疑男人那方面的能力。
一旦触及这个方面,哪怕对方再沉稳淡定,也会忍不住咆哮怒吼的。
就好比宓妃眼前的这一幕,倘若黑衣人不是用这方面来激怒庞太师,以对方的老谋深算,断然不会流露出如此多的负面情绪。
看来,无论哪个年龄段的男人,对自己那方面的能力都极其的在意。
“白先生,留下他一口气即可,出手不用客气。”换言之,只要黑衣人不断气,打残打废都可以,足见庞太师被气得有多严重。
“是,太师。”白丰茂穿着灰色的袍子,一头花白的头发束在脑后,一张消瘦枯黄的脸,上面布满深深浅浅的皱纹,约莫五十岁上下,却是不知为何比起庞太师来要苍老近二十岁。
尽可能的将自己的气息敛尽,宓妃的目光移向庞太师口中的白先生,冰冷的眸底带着打量。
听这人回话的声音,宓妃已经能肯定,这人就是第一个发现黑衣人的人。
此人气息幽深绵长,是个高手。
显然黑衣人的目光对上白丰茂之后,面巾之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撇开书房里围住他的这些暗卫不说,单单就是书房外面那些暗卫跟护院就让他有些头疼了,偏偏还有一个这样的高手在其中。
难道今日他要折在这里?
“别想保护你的同伴离开,你们两个今日谁也走不出这间书房。”白丰茂凌厉的眼光射向黑衣人,语气森冷的道。
很奇怪的感觉,发现黑衣人的时候,他分明就有感觉到另外一道气息的。
只是当他再去探查的时候,那股气息又不见了,仿佛那是他的错觉。
行事素来谨慎的他,断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诈上一诈又有何不可。
“小爷一人做事一人当,哪有什么同伴,如果真有才不乐意跟你们废这么多的话,简直浪费小爷的口水。”黑衣人怔愣过后,一脸不耐烦的道。
他进入书房之后,先是感应了一下有无暗卫的气息,而后一门心思都在找到那样东西上面,倒是真没发现有除他之外的人。
要真有,身手定然在他之上,否则他不至于完全没有察觉到。
若非失手碰翻了那个茶杯,他也不会陷入这般进退不得的尴尬境地。
清澈的水眸渐渐拢上一层迷雾,让人越发看不透她的心思,缓缓勾起嘴角,清冷冰寒的嗓音犹如千年玄冰,周围空气骤降,“庞太师这间书房里面的秘密真多,几乎让得本主舍不得离开。”
黑衣人愕然,竟…竟然真的还有人,而且听声音对方还是一个女人?
一个很年轻的女人。
“你是何人?”知道他书房秘密的人都能死,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放过。
“呵呵,这就对本主起杀心了吗?”宓妃仍旧站在书架后面,她此刻身处阵中,阵外的庞太师等人,看到的也不过只是她一个模糊的身影。
“不管你是谁,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
宓妃莞尔,将自己的杀气肆放出来,不再有所隐藏。
自她三岁被那个男人抱回去,不满四岁便被丢进训练营里,每天见得最多的除了杀人,就是那殷红温热的鲜血。
随着她年龄的增长,随着她杀掉一个又一个的人,那种血腥历经过后被锤练积累出来的杀气,便渐渐融于她的骨血之中,与她融为一体。
每每她刻意肆放出自己身上的杀气,那种气息就仿佛源自于她的骨子里,远非那些杀手身上的杀气可相提并论。
由她肆放出的杀气,还夹杂着不容忽视的煞气,狂霸凶猛,充满了狠戾之气。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也很是惧怕这股气息。
哪怕是几乎完全被洗脑掉的死士,也会在这股气息之下,感觉到压抑,心生狂暴之气。
当这股杀气以宓妃为中心朝着书房四周扩散,包括白丰茂在内,所有人后背都不禁生出一股寒意,似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蹿上了心头。
“本主是来讨债的,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庞太师可要好好护着你的项上人头,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它就成了本主脚下的玩具。”
肆放杀气的同时,宓妃便动手下了毒,紧接着又出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算是双管齐下。
做完这些,她道:“后会有期。”
“快屏息,她下了毒。”白丰茂反应还是慢了半拍,等他大吼出声,已经有不少暗卫中了招。
黑衣人在感受到宓妃身上杀气的时候,仅仅只是愣了一下,而后抓住时机,在宓妃破窗而出的瞬间,他亦紧随其后逃出了书房。
“多谢姑娘相救,在下感激不尽,若有机会,他日定当报答姑娘。”
冲出书房,黑衣人见宓妃跟太师府暗卫缠斗在一起,二话没说也加入了战局。
听了他的话,宓妃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她不过是自己要脱身才放的毒,可没打算要救他。
宓妃也没忘,就是这个家伙坏了她的好事。他日,她必找他算账。
“姑…姑娘…”黑衣人被宓妃那一眼看得浑身发毛,顿时有种万分不好的预感,他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
可他跟她初次见面,谈不上啊?
“再会。”打开一条突破口,宓妃身轻如燕掠上屋底,没有回头的飞身离开,冰冷刺骨的声音却犹如鬼魅般钻进黑衣人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因着这么两个字,黑衣人险些被三个暗卫手中的长剑同时刺中,万分狼狈的侧身避开,还是被其中一人刺中肩膀。
“白先生,那个女人一定要杀了,必须杀掉。”庞太师站在书房门口望着宓妃逐渐消失的身影,略显苍老的声音阴狠毒辣。
“是。”
“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
白丰茂一怔,拱手道:“白某明白。”
没有转身,白丰茂举起一只手,在空中比划出一个奇异的手势,几道形如鬼魅般的身影跟在他的身后急掠了出去。
与此同时,黑衣人也逃出了太师府,但身后却跟了不下三十个暗卫追杀于他。
本想追着宓妃的方向去助她一臂之力,无奈他也是自身难保,兴许还会给她添麻烦,思虑再三,黑衣人选择了跟宓妃相反的方向快速逃离。
在黑衣人看来,宓妃纵使是一身丫鬟装扮,模样也清秀普通,但她的本事绝对在他之上,他还是不要跟去成为拖累的好。
只是…那几道前去追杀她的人,武功比起那个姓白的都只强不弱,她又能否同时应对这么多个高手的围攻?
该死,他得尽快除掉这些暗卫,想办法帮帮她,至少不能让她有性命之忧。
嗖——
信号弹射向天空,绽开一玫红色的六角星图案,瞬间又消失于无形。
一个,二个,三个,四个…八个,九个,啧啧,竟然一次性派出九大高手追杀她,宓妃摸摸自己的脸蛋,她的命还挺值钱的。
庞太师这是得有多恨不得她去死,去死呢。
娇小玲珑的身影如风似电,在热闹喧嚣大街上行走的人们几乎都看不到她的身影,只觉有什么在眼前闪过,仔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宓妃知道身后那九个人不杀了她是不罢休的,可她貌似并不能在皇城之内杀人,于是只得将他们往城北引去。
想她前世手染无数人的鲜血都还有被人这样追杀过,今生倒是有幸领略了一回,其实这种感觉还挺刺激的。
------题外话------
呜呜,还差一点,没写完,捂脸~~~
明天看男女主大打出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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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54】大打出手踹进水里
“小姑娘怎么不跑了,嗯?”九个人呈半包围之势将宓妃困在中间,其中一身着褐色麻袍,手腕跟腰间皆盘缠着一条两到三米长短的红斑蛇,不时吐露着腥红的蛇信子,留着一头怪异的白发,眼神似毒蛇一般阴冷。
他爱怜的轻抚着红斑蛇的倒三角形脑袋,阴阳怪气的冲着宓妃呲牙咧嘴,表情狰狞。
那种表情就像宓妃是什么美味的东西一样,眼神更是想要一口将其吞吃入腹的模样。
这种表情跟眼神着实恶心到了宓妃,险些没把吃过的东西给全部吐出来。
不过看着这个古怪男人手上跟腰间的红斑蛇,宓妃倒是诧异的挑了挑眉,颇有几分意外,几分惊诧。毕竟谁都知道,一进入冬季,蛇这种生物是要冬眠的。
偏偏这两条红斑蛇非但没有冬眠不说,甚至精神头十足,那不时吞吐蛇信子的模样,就跟伺养它们的主子同一副表情,很难看,很欠收拾。
想喝她的血,想吃她的肉,难道就不怕一个不仔细会嘣了牙?
“这丫头惯会使毒,别跟她废话,先合力杀了她再说。”白丰茂在太师府书房就险些吸入了宓妃下的毒,此时他对这丫鬟扮相的宓妃是丝毫不敢掉意轻心,就怕一个不小心就阴沟里翻了船。
“白先生着什么急,咱们九个人还收拾不了她一个小丫头,别小题大作成不。”
“是啊,今个儿要是咱们以九对一,还败在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里,往后就不要在江湖上混了,说出去都丢人。”
“老二,老三。”
西江三鬼为两男一女,在江湖上也算名声赫赫,不过都不是什么好名声,专门就干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听到他们名号的江湖人一向秉持能避则避,能躲则躲的原则。
如果避无可避,那就只能打大出手。
“我们听大哥的。”排行第二的恶鬼跟排行第三的女鬼对视一眼,耸了耸肩膀,闭上了嘴巴。
“土怪,别忘了太师的交待。”白丰茂冷下了脸,尤其当他在宓妃的脸上,不但没有看到丝毫的惧怕之色,反而是似笑非笑微微上扬了扬的嘴角,心里就不禁燃起一把熊熊烈火,恨不得将宓妃给烧成灰烬。
这丫头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胆挑衅他,是真的有本事一对九,还是有其他的后招?
若非是他在书房的密室之中练功,封闭了自己的五感,否则宓妃也不能那么顺利的拿到想要的东西,要不怎么有话说,甭管做好事还是做坏事,有时都挺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很多时候,宓妃的运气都极好。
“小宝贝,看到了吗?”土怪抚着红斑蛇的脑袋,一手指向宓妃,嘴巴凑到蛇信子前轻言细语,就好像真是在呵护什么宝贝疙瘩一样,“细皮嫩肉的她就是你们今晚的晚餐。”
嘶!嘶嘶!
两条红斑蛇听了土怪的话后,显得非常的兴奋,不停的吐着蛇信子,绕着土怪的手腕跟腰不停的缠绕滑动,又不时伸出脑袋,对着宓妃露出它们尖尖的,带满毒液的毒牙。
宓妃默了默,眼波流转,柔弱无害,寒风中略显单薄的身子傲然挺立,透露着宁折不弯,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王者气概。
鹿山五怪,以五行金,木,水,火,土为名,手段阴狠毒辣,更是因行事荒诞诡怪,捉磨不透而被江湖人士称之为邪派。
随着他们在江湖上做下的一件又一件的恶事,鹿山五怪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亮,直到六年前不知何故在江湖上消声灭迹,渐渐没了他们的消息。
土怪,生性阴冷,终日喜爱与蛇共处,是个地道的控蛇高手。
曾死在他饲养毒蛇毒牙之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更有以人血养蛇控蛇的嗜好。
在大冬天见到这两条活蹦乱跳的红斑蛇时,宓妃心里就确定了这五个人的身份。至于白丰茂身边的另外三个人,如果她没猜错,他们应该就是在江湖上消失了近十年的西江三鬼。
黑鬼,恶鬼跟女鬼,三人乃是结拜兄妹,并称为西江三鬼。
其中,老大黑鬼,的确黑如焦炭,与他的名号极其相符。老二恶鬼,倒也真的长得凶神恶煞,形似恶鬼。老三女鬼,面色惨白无一丝血色,红色的衣裙衬得她的面色越发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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