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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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丑妻-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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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妆走到睿渊的身边,轻声安抚道:“民间的大夫都请过了,但宫里的御医们还未曾来看过,不如这样,我等下收拾就去宫里面见太后,请御医来为公公医治。”

唯今之计也只有这个法子,睿渊经过方才的空隙也冷静了下来。他自幼失母,虽说父亲不曾管他,但毕竟只有父亲一个至今之人,猛然听闻父亲病重即将离世的消息,他自然慌了阵脚。

“你不要着急,你的伤还没好全,回去休息,等我的消息。”挽妆的声音压地极低,却让裕成听得清楚。

“从云,你先去宫门递牌子。”挽妆一边嘱咐一边朝屋外走去:“容儿,你随我回去更衣。”

睿渊冷静下来,也知道此事是急不来的,他走到里屋,瞧着病容满面的父亲,叹了口气才大步地朝外面走去。

众人来也匆匆,却也匆匆。

白缘君尴尬地立在原地,无人理会,她委屈地看过一眼还未离开的裕成,后者及时地偏过头,吩咐起伺候的丫鬟要更尽力。

在清荷苑换了件隆重的外服,挽妆就带着容儿朝宫门赶去。从云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挽妆的牌子是由银泰直接交到瑞英的手上的,因此太后那里早早地就有了回复。

一等到挽妆下车,从云就迎了上去,吩咐容儿就在宫门外等着,自己扶着挽妆匆匆地赶进宫门。

听说太后这段日子,身子骨也不见好,本就想着见见挽妆说会儿话,但因挽妆随睿渊出巡在外也就罢了,此时得知挽妆要入宫求见,自然是马上就准许。

大老远的,挽妆就看见瑞英候在佛堂门口。

“瑞英姑姑。”

瑞英瞧着挽妆,满眼含笑,一边带着挽妆进到里面的屋子,一边欣慰地拍了拍挽妆的肩膀。

“可得陪太后说会儿话,太后可想你了。”

挽妆点点头,忧心着文老爷的病,三步并作两步走地到了里屋。

太后安慧宁卧在床上,伺候的宫女正捧着药碗,她双眉紧蹙,有些厌恶那药的胃口,捂住了鼻子轻声咳嗽。

“太后。”挽妆撑起一个笑容,走到她的床边,将那宫女手里的药碗端在自己的手里,舀一起瓢来送到太后唇边。

本来见到挽妆,安慧宁是开心的,怎知她二话不说就是先侍奉自己喝这难喝至极的药,当下便瞪了过去。

“不吃药怎么能好起来!”旁边的宫女吓得跪在地上,挽妆却丝毫未见惧色,那药并没有收回之意。“太后这番,让人看见了,怕是要惹人笑话!”

“哀家最怕的就是你了!”安慧宁伸出手,轻轻地按了按她的额头,还是硬着头皮将药喝下。

“快,蜜饯。”见她将药都喝下,挽妆笑着朝瑞英伸出手,瑞英便及时地送上一碟蜜饯。

“看来安家的人都怕苦。”安慧宁吃下几个蜜饯,口中没有那么苦涩后才朝挽妆扬起笑脸,说着笑话。

挽妆知她这是在说自己,会意地笑了笑,见捡起几个蜜饯放进嘴里。“这蜜饯还真不错。”

“你若是喜欢,让瑞英给你装上一盘,待会儿走的时候捎上。”

“谢太后赏赐。”挽妆脸色忽然一垮,眼泪聚集在眼眶里,几欲落下。

“这是怎么了?”安慧宁诧异地望着挽妆,满是担忧地询问起来。

“太后,我公公如今病重,全京畿的大夫都说没救了。”挽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向安慧宁说道。

“他……他也要走了么?”安慧宁似在自言自语般,听得挽妆一头雾水,不由得悄悄地看向候在一旁的瑞英,见她也是一脸的凝重。这般口吻,像是认识的,但一位是深居后宫的太后,一位是游走四方的商贾,怎么会是认识的呢?

“瑞英,让宫里的御医都去看看。”安慧宁朝瑞英吩咐着,又看向挽妆,“在宫里陪哀家吃顿饭再走,哀家有些乏了,你四处走走。”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太子容轩


说罢,她便摆摆手,示意挽妆与瑞英都出去。0挽妆走了几步又回头朝她看去,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竟然满是悲戚之色,像是在感伤着。

“走吧。”瑞英拉了拉挽妆的衣袖,两人一起出了房门。

窗外的绿色随着深夏的临近而被渲染出来,深深浅浅的绿色覆盖了整座佛堂。

终究他也要走了。

安慧宁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些曾经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都逐渐消失,最开始的梅问雪,后来的昱泓,轮到现在的文容初。

其实她并不认识文容初,但她却知道这样一位的存在,在梅问雪死了之后。那个白雪翻飞的夜里,一直都稳重自持的昱泓破天荒地在栖梧宫里喝了很多酒。安慧宁从来都没有见到过醉成这样的昱泓,她屏退了所有的宫人,以便维持他帝王的尊严。

她想将靠在柱子边上的昱泓扶起来,昱泓却忽然捧起她的脸,笑着:“问雪……问雪……你回来了么?”

那一次,她终于知道了,她的夫君心里并非只有天下大事,她的夫君心里一直都住着一个人,一直也都爱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问雪。

“问雪,如果有下辈子,我不会做这帝王,我要带着你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生活,就像母后与师傅一样。我不会再让你去文容初的身边。”

也是那一次,她知道了,对外宣称病重逝世的静贤太后实质是和前永王去了某个地方安静的生活,她也第一次听说了,文容初这个名字。

后来,她悄悄地托父亲去查实过,原来那文容初就是天下第一首富,他的夫人正是名叫梅问雪的女子。0他与梅问雪都是静贤太后爱护着的孩子,与昱泓自幼就认识。

原来,她得到的宠,而那梅问雪得到的却是爱。

从此之后,她偶尔也会关注文家的种种,知道文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也明白就算是朝廷上曾有不少人弹劾文家坐拥天下财富,可昱泓却总是不肯对文家下手,因为文家是问雪的归宿,文家少爷是问雪的儿子,所以他不会动文家一丝一毫。

只是,没想到,文容初也有要死去的一日。她不知道何故,却忽然不想看到他死去,哪怕她与他并没有多大的交集。也许,有文容初在世,她会觉得昱泓其实并未离开她多远。

绿色还在继续,她悄然地握紧手,向佛祖祈祷着。

“瑞英姑姑,”挽妆停下脚步,也拉住了瑞英。

“妆妆小姐,何事?”瑞英疑惑地看向她。

“姑姑,娘娘可是识得我公公?”她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方才安慧宁的异样神情,并非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应该有的。

瑞英看着她,并不急着开口,良久之后才语重心长地说道:“妆妆小姐,在这宫里,除非是主子有话,否则我们都得是瞎子聋子。”

语罢,瑞英也不再解释什么,便朝院后走去,留下挽妆独自站在院子里。有些事,的确也如瑞英所言,不如不知,反而命更长。

从云候在佛堂外,挽妆因太后有话,要留下来用饭,也就只得在这佛堂的院子里稍微走动些。

似乎从太后搬到佛堂后,她也甚少来了,怕遇见常季兰,怕遇见李齐珞。这番仔细看来,佛堂虽小,却处处都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宁静。

“常姨,常姨。”

大树的背后忽然探出个小小的脑袋,圆圆的眼睛骨碌碌地瞧了瞧四周,再随着将身子慢慢地移出来。

“容轩……”那模样较从前瘦了不少,半响挽妆才将人认了出来。“轩儿,快让常姨瞧瞧。”

容轩撅着嘴,慢腾腾地移到挽妆的面前。挽妆在他面前蹲下身,掏出手帕给他擦着脸上的脏泥。

“轩儿,你这是到哪里去了?怎么弄得灰头土脸的!”

“常姨……”容轩一见挽妆,眼泪就止不住地滴落下来。“常姨,我想母后,我想我母后……”

听他提及,挽妆哪里能忍得住,双眼一红,也差点落下泪来。

“常姨,他们说我是废后的儿子,这太子之位迟早都保不住,宸贵妃又诞下了一位皇弟,父皇迟早都会将皇位传给他的。那么我……以后是不是也会像母后一样,被毒杀还是被赐白绫?”

“不会的。”挽妆将他抱在怀里,这还未满十岁的孩子要如何承担起所有的后果,真相对他来说都太残忍。“轩儿不会丢了皇位的,轩儿不会像你母后一样的。”

“可是……连舅舅都被降职了,不是吗?”他虽年纪尚幼,但生活在宫里,想必有不少人落井下石,给他难堪。

“但轩儿是陛下的嫡子,是正式册封的太子,不是那些人说废就能废的。”

“是这样吗?”小小的脸扬起,目光里却是满满的疑惑。

“当然是这样的。”挽妆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抚道:“轩儿还有父皇,还有太后,还有常姨……”

“可是……”容轩忽然握紧了小小的拳头,对着挽妆,一字一顿地说道:“可是母后的仇,我迟早都会报的。”

话还未全部说完,挽妆就惊恐地将他的嘴捂上。“轩儿,这话不能乱说。”

“我没有乱说……”容轩推开她,目光里竟然是满满的恨意,那不是属于一个孩子该有的目光。“都是宸贵妃那个贱人,她迷惑了父皇,才会害死我母后,我迟早会帮母后报仇,我要将那个贱人做成人彘,弃之荒野……”

“轩儿!”挽妆轻声呵斥起来,又紧张地扫了一眼四周,院内除了偶尔经过忙碌的宫人外,只剩下他们二人,倒也暂时没人留意到他们。

“轩儿,不管你想不想报仇,你都好好的活着,因为只有活着,你的那些想法才有实现的可能性。但是,你如果现在就这样说,教人寻到你的把柄,只怕是……怕是年纪小小就会丢了性命,届时你要如何面对你的母后!”

他的心里都是恨意,虽然挽妆并不想看见这样的容轩,但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在这宫廷里生存下来。她很想护住凌姐姐的这点血脉,可……她只是一介白丁,不能日日入宫陪伴左右,能靠的只有太后的庇护,和自己的小心翼翼。

“常姨,”容轩想了想,然后对她说道:“常姨,你说的,轩儿都记下了。你放心,在我没有能力杀了那个贱人之前,我都会乖乖地生活,受再多的委屈也都要好好地活下去。”

“轩儿……”这么小,就要承受这些东西,挽妆重新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常姨一定会尽自己的能力守护你的,但是你自己在宫里生活,一定要小心,要听太后的话,听你父皇的话,做他们眼里的好太子,这样有他们的庇护,你才能够好好地活下去,你知道吗?”

“嗯。”容轩靠在挽妆肩上,双眼里的仇恨火光并不曾减弱半分,终有一日,他一定会替母后报仇雪恨!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冲喜


待从宫里回到文府,天色已渐近日暮,火烧云的金色在天空中连绵数里,路上的行人皆是行色匆匆,赶着回家团圆。0

挽妆带着从云和容儿,并未直接回清荷苑,而是朝望梅居走去。瑞英姑姑午间就回过话,说是御医们都到了文府,会挨个地给文老爷诊治病情。之前她是在宫里走不了,此时回到文府定是先去探看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院门口的下人见到挽妆后,纷纷向她行礼。挽妆一路而回,不曾好好歇息,此刻也没什么精神,随意地摆摆手,便让从云扶住进到屋内。

一群的御医正围着讨论文容初的病情,睿渊安静地候在一旁,等着他们研究了一下午的结果。白缘君不时地看过他一眼,又吩咐丫鬟将他手边的茶水换成热的。

见到挽妆进到屋子,裕成随即迎了上来,唤了声:“少夫人。”

挽妆朝他点点头,用眼神询问着:“什么说法?”

裕成抬眼看了看那群叽叽喳喳争个不停的御医,轻声道:“都给老爷看过了,但是他们一直在讨论,直至现在都没给个说法,不知道老爷这病情究竟是怎么了!”

“现在都没看出来吗?”闻言,挽妆脸色剧变,常人能等得起,可病重的人现在也能这样耗着么?

“章医正!”挽妆在睿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脸色不佳地朝那群御医中的一位喝去。

被挽妆喝住的那人猛然抬头,见到是挽妆,脸上不由得堆起笑,走到她的面前:“常……文少夫人。”

“章医正,”挽妆没有理会他的刻意讨好,接过从云递过的茶水,一边轻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一个下午了,都还没看出来,我公公这病应该如何医治么?”

章医正为难地看了眼挽妆,支支吾吾地未能说出个究竟来。0

“哐当!”挽妆将茶杯重重地搁在桌边,连白缘君都被吓了一跳,那章医正更是吓得脸色发白,几欲倒下。

“章医正,尔等这样的医术也能主持御医院么?”挽妆站起身来,在他面前来回地度着步。“这可是太后派你们来为我公公治病的,你们竟敢如此慢待,难怪太后的病会拖延至今也未见丝毫的好转,原来全都是你们从中作梗!你们这些庸医,医术不精还要霸占御医的位置,全都是欺君之罪,我必定将你们的种种行径都禀告陛下,让陛下好好地治治你们!”

“文少夫人……”章医正听得挽妆言语狠戾,吓得跪在她的面前求饶:“文少夫人请恕罪,请恕罪……”

剩下的那些御医见章医正跪地求饶,也都吓得跟着跪了下来。

“我恕罪?我恕你什么罪?”挽妆轻笑一声,扫过一眼章医正,转身对从云说道:“去暖春门递我的牌子,我要觐见陛下。我家公公是白丁之身,受不住这些御医们的诊治,但太后娘娘是万金之躯,可不能被这些人糊弄。”

“文少夫人……文少夫人……”章医正见挽妆脸色肃穆,又说出这些话来,当下心里是吓得七上八下。莫说宫里的人都知道常挽妆与今上、太后之间的关系深厚,就连整个京畿又有谁人不晓常挽妆的后台就是今上与太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常挽妆。若是常挽妆今日真的要如此进言,也许今上不会斩杀整个御医院,但他这个医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活路的。

“文少夫人……”身后的御医皆被挽妆的这番话吓得心惊胆颤,中间有人轻轻地出声:“其实文老爷的病……病拖得太久,如今已无回天之术了,怕是拖不过这个秋天。”

“什么?”挽妆停了下来,盯住章医正,指着方才说话那人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章医正默然地点了点头,“文老爷的病已深入骨髓,除非华佗在世,否则已无人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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