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神经兴奋下来。他等待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现在估计四十八小时已经进入尾声,那些疯狂的掠夺者现在已经金满钵,银满钵了。一般吃饱了的野兽剩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大睡一觉。就在他们一米远处的那位也是,他已经进入了最后的休息调整的阶段。
这也是少年一直打算好了的。坐收渔翁之利。
少年在黑暗里蓦地睁开了眼睛。力量,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感觉到了一股神奇的力量,犹如天赐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带给他一些身体机能的转变。不,也许应该叫做进化。
一种很强的直觉,这力量是神秘的,却无害。不象某些生化基因的突变,让人强大的同时伴随着可怕的后遗症。他的嘴角扯了一扯,他相信它,虽然目前为止还找不出原因来,但他肯定它绝对不会把他变成一个怪物。
少年的眼睛打开了,确切地说是能够夜视了。黑暗中的景物在一瞬间变得入目皆清,形同白昼。前方,就在正面不足五米的地方果然躺着一堆机械,一只有呼吸的机械。少年的眼睛迅速地一扫而过,铁钩船长凶恶的嘴脸闪过他的脑海,面前这个人形象比他还要凶狠十倍。他的手,哦应该说是改良过过的触角,象章鱼一般吸附在地面上,唯一具有人体特征的只有那颗脑袋。真奇怪刚才上床的时候怎么没有注意有这么样的一个人,他一定是伪装了。此时他正双眼紧闭,看来是陷入了沉睡。
他的爪子上沾满了深褐色的血渍,在他的卧榻旁边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首,或是脖子被拧断,睁着死不瞑目的血眼,或者是痛苦的扭曲中,有几个下巴脱臼至脑后。少年的眼睛闭了一秒,也许,如果真的有阴间的话,那些鬼差看了都会打几个寒颤吧。
那只机械人睡得倒还香,看来丝毫没有为他们是否会被阴间接收而担忧一下。也许,也许他根本就不是人吧。可是,他的样子看上去并不需要食物,即使过了喉咙也不见得有地方能帮助他消化,为何还要杀这么多人呢?
当然,杀人需要理由吗?尤其是在这种地方,人命已经不是人命了。和蝼蚁没有本质的区别。
少年手指抽动了一下,杀机顿起。
他的脚从船板上提动,轻柔得似细沙,连风吹草动的力度都没有,象瞬间便悬浮起来,然后轻轻地吻在了床板上。那一瞬快得似电,象是直接从这里然后转移到了那里,根本就没有经过中间的那段空间。
少年稳稳地落在了机械人的面前,空中有一片羽毛伴随着他渐渐地飘落了下来。羽毛轻缓而优雅象只伞一般飘到机械人的鼻子前面,被他呼出的气吹得接连打了几个番。看来他睡得可真是香~
少年在黑暗中冷笑了一声。
机械人的身子(如果那堆冰冷的东西算身子的话)打了一个抖,他睁开了眼睛。
只是他的眼睛才打开一半,只来得及看到少年下巴以下,一把刀子便从他脑袋的正上方直深深地插了进去,直没刀柄。机械人的嘴大张,声音卡在喉咙里,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头盖骨裂开的声音,然后是哗啦啦地象削西瓜一般的逐渐的靠近他的灵魂,再然后是热呼呼地血顺着他唯一具有人类特征的脑袋爬了下来,爬过他的双眼,爬过他惊煞的脸,然后滴落在地板上。
他甚至还没有来得作有作出一丝痛苦的反应,“砰”一声金属撞击木板的巨响,机械人便在无知的情况下结束了他的征程,重重地跌落在躺板上,脑袋来回弹了三下才停住。他竟死于谁的手上都没有机会知道。
“刷。”少年弯下腰,伸出细长干净的手指抽出自己的刀。刀子细长,似狼牙,呈现出浅浅的弯度,刀锋尖细得似针类的东西,在黑色里泛着冷冷的光。上面一点血渍都没有留下,不过少年还是吹了吹,收了起来。
他转动身体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死人外还有气的家伙都被惊动了。可惜所剩不多了,从五六个缩减成了十二个,他们的手下够快!
这些人的脸上带着恐惧,而不是害怕。那是一种身处未知而惊恐的事物前所流露出来的表情。
什么叫做勇敢?所谓勇敢就是即使害怕也要面对,这就叫做勇敢。少年扫视了一眼,他相信,这里的人都很勇敢,因为他们都纷纷抓紧了自己的武器,一脸的警戒。
“差不多了。要不就没得玩了!”一个声音靠近少年的耳朵说。
少年一惊,他竟然没有听见任何靠近的动近。
他的耳背后又传来那份熟悉的阴森气息,是那双黑手!但此时他却极温柔地轻轻按抚在少年的肩膀上。
上年回过头,他的眼睛差一点痉孪了一下。那是一张,是一张象历经过千万次缝补的脸,一条直裂的刀痕象一条大河般将他的脸清晰地分成了左半球和右半球,而别外一些大大小小的刀疤遍布在他的眼睛上,鼻子上,嘴巴上,下巴上,脖子上,胸上,手臂上。一张面目全非的脸。他的左眼球被缝了起来,鼻子朝外翻翘,看不出来有多少面目廊括了。
这个人一定长得极丑,才会如此糟蹋自己。
又或许,他长得极帅,遭遇过某种变故,也许是*呢?所以他憎恨自己的英俊,才会将这张脸给毁掉?后来许文强就段八的长相作出过如此幽默而且想象力极其丰富的评价。
少年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将刀子入鞘。
许文强带着慌乱摸索了过来,他的声音透着恍惚,“怎么回事?”
“许!”段八示意。
少年的脑袋向上方张望,上面传来一阵响动,然后一丝阳光如天赖般地轻轻地透开来,然后是一片光,“嘎吱”一声重响,木板便揭开。
一个大汉探出一颗脑袋,“四十八小时到了,还有活的没有?”他扯着嗓子大声地喊道。
第七章 第十二
十二表示一个轮回。
从那个血腥满鼻的船仓里面走出来的人就是这个数字。他们的眼里布满了血丝,满眼杀气。原以为经历了如此杀戮的他们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可惜他们错了。游戏才刚刚开始。
这次大卞船长的态度显得谦和许多,头颅依然高昂,嘴唇依然紧瞥,眼神依然傲慢,但那表情却充分显示出对他们的尊敬。这是一个崇尚暴力的地方,谁的力量强大谁最心狠手辣谁就受到尊敬。
少年痴和许文强跟随着前面的人跨出甲板,强烈的阳光让他们的眼睛狠狠地疼了一下,许文强赶紧用袖子将阳光遮住。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强状水手象铜臂一般结实肌肉上面,“老兄,这是真的吗?”他对那些肌肉持怀疑态度,一般人要绷起来才会有肌肉鼓起来,这些家伙看似很平常的站姿,也能显示出如此伟岸的材料,这让他几乎难疑置信,他以为肌肉还能象女人的胸一样做假?
“白痴!”许文强身后,有人发出鄙视的声音。
一个比少年痴更为瘦小的家伙,眼里透出冷冷的光,歪过脑袋在看包围着船体的大海,此时的大海宁静得象一块温柔的布,一块蓝布,如刚洗过一般,蓝色的天与蓝色的海连接成一片,美得不象人间。
许文强扭回头朝那小孩望了一望,他的脸扭过去了,这让他不能确定那个声音出自于他的嘴里。
“谁是白痴?”他羞恼地问。
“白痴!”少年回过头来,那是一张更为精致的脸庞,似闭月似羞花,皮肤娇嫩,唇红如血,眼如珠子,眉如轻柳,只是他太傲慢了。他的眼睛直直地落在许文强的脸上。那表情再明显不过了。
许文强抽了一口气,一个小毛孩儿居然敢这样说他?好歹他看起来也该被叫一声大叔吧?
许文强的脸扭了扭,怒火一攻,手便伸向了腰间,他的手指刚一触碰到家伙,一只手伸了过来将他的手压住了。
少年痴对他摇了摇头,将手伸了回来。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孩身上,面对这一系列的杀机,小孩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脸上毫无惧意,甚至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欢迎正式来到极乐号!”大卞船长站在高高的甲板上大声地说,许文强和少年把目光调到他的身上。“在这里,你们每两人将得到一间上等的客仓以及一口袋金币,这个上等的意思嘛,相当于你们世界里面的六星级客房吧。但是我们的规则同样存在。记住,我们只要五个!”大卞船长伸出大手比出五个指头。
“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动手?”
“那个家伙你惹不起。”
“切~”许文强一脸受辱。他从一名水手手中接过一串钥匙,转身的时候,飘了一眼他身后的那个小孩,孩子的脸上依然是那种不可一世的神情。“哼!”他的嘴歪了一歪,确定了自己的对手。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孩子运气真差,要和他共分一个房间和一袋金币。
少年痴和他前面的人分在了一个房间。那是一个高大雄状的大块头,见是一个小孩,表情透出明显的饶幸。他把钥匙和金币都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里,丝毫没有拿出来的意思。
“小孩,运气不错啊?居然能活下来。”他的眼里透着调侃。他一定以为这孩子是幸运才得以留下来的。
“是啊,幸气不错而已。”少年叹了一口气,就象是一个老头儿在感叹命运。
“哈哈~放心,很快你就能解脱了。”壮汉狷狂地大笑,笑得能看得见咙结摇动。
“看把你乐得~”少年痴轻轻地说,只有他自己能听得到。
许文强举起手里的钥匙,对着门呆愣了半天。“怎么找不到锁?”
“白痴!”白衣小孩对这两个字似乎上瘾了,许文强脸上的筋再次抽动,他一回头,少年站在他身边对他摇头。
我忍,忍,他拼命地压住气,将胸中翻腾的怒火压了下去。
“你来吧~”他抛过钥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只是“镗”地一声钥匙落在了地上,小孩根本就没有去接。他瞟了一眼那钥匙,不屑地说,“这玩意儿就是拿来哄哄你们这些白痴的。”
“你!”许文强气结,那他就开开他怎么开门。
他的眼皮抬了一抬,伸起一条腿,咚一声便向那只豪华的雕满了精致牡丹的门撞去。门轰隆隆地开了,听起来非外的沉重。小孩提起脚双手插在裤袋里走了进去,这孩子身上穿的是一条背带装的牛仔裤,腰间还挎了一只小帆布包。
“拽什么拽!哼!”许文强刚想提脚,门却已经合上了。他学着那小孩的样子一脚向门踹了过去。
“哇~”旁边的人只听得他一声大脚,许文强弯下身子捂着脚跳了好几圈。旁边有几个人狂笑起来。
“靠!这门比石头还沉~”
“使巧劲。”少年痴在另一扇门前对他示意道。他抬起脚,向门踹去,门慢慢地打开。
其他人都学着样子纷纷破门而入。
许文强折腾了半天,终于进去了。原来这门使的是四分之一的力道,用的是螺旋原理,要踢在他四分之一的受力点上,完全是四两拨千金的巧工夫。
房间果真是够别致,雕梁画栋很具有古香古色的风情。可惜里面除了床褥外什么都没有。许文强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他将那串漂亮的钥匙扬起,看了看,一脸纳闷,“那他们还给我们钥匙做什么?”说罢他将那钥匙扔了出去。
“白痴,别扔~”那小孩飞快地跳了起来,一把将钥匙钥匙将在了手中。
那姿势看得许文强目瞪口呆。
只见小孩双脚一蹬,象只轻灵的燕子在空中一腾而起,他的脚在半空中时在墙壁上轻点了一下,借助这一点微弱的受力,曲体犹如体操运动员的完美和矫健完成了一个二周半,然后在靠近天花板(应该是木板)只有一厘米的地方优雅地打开。而此时那只钥匙也正呈现出抛物线的顶点,马上进入下落的状态。小孩的手轻轻一抓,钥匙便象听话似的准确地落入到他的掌中。
钥匙一到手,小孩的头一扭,迅速地落地,下落时他再次借助了墙壁的受力,双脚着地轻如鸿毛。接连几番的动作,他头上的帽子都蚊丝未动,看来这貌似于轻功“燕子抄水”的动作已属上乘了。
“好功夫啊!”一边的许文强竟不得由衷的称赞了起来,但对于小孩这个带着表演性质的动作,他看出来了,一个小动作要搞得这么复杂,是在向他挑衅。他挑了挑眉毛,伸出手去掏兜里的雪茄。
小孩将钥匙放进那只小包包里面,许文强的烟丝让他的眉头皱了皱,他的脸对着许文强,目光没有着点,然后伸出手指在鼻子上揩了一下,跳上了另一只床。这里的一切家具什件都是木制的,上面精心地雕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龙飞凤舞,花鸟雀鸦不一而足,看不出来有什么实际的喻意和象征。
小孩开始坐下来,闭目养神。
许文强弹了弹烟灰,瞟了那小孩一眼。他仔细地打量起这间客房来。然后他笑了笑,还以为他们真一尘不染地生活在古代呢,原来还是经不住现代文明的诱惑,还是用了电灯来照明。因为客仓是置于水下,所以没有窗户,于是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窗,直视出去可以看到外面光影浮动的海水。房间的地板铺着大块花纹绮丽的波丝地毯,一些实用的家具虽简单但不失精致和华丽,看样子是被铁钉在了仓板上的,毕竟航海是一段颠簸的旅程。许文强叉着腰站了起来,目光落在一道了件蛇形的木雕上面。那是一尊奇怪的木雕,上面有许多蛇奇形怪状地盘结在一起。许文强禁不住好奇,伸出指头。他一碰触,卡哒一声,一颗蛇头掉落了下来,墙板呼呼地移动起来。一扇暗门呈现在了出来。
蛇形的门把,一条蛇形的东西呲着毒牙吐信,他抽出手去试了一下,门把松动了。
“别动!”小孩闭着的眼睛突然打开,一声大喝。
可是迟了!门已经被许文强给拉动了。象风吼又象是怪物厮叫的声音从门缝里面传了出来,让人毛骨耸然,许文强急忙用力想将门闭上,虚掩的门开始剧烈地抖动,很显然里面的东西想冲出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