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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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时代-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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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曼(签字)
1951 年4 月18 日于巴黎
这正是阿登纳所需要。阿登纳一直害怕法国政府把萨尔协定当作是确定
不移的东西,只要法国人没有就萨尔问题把话讲绝,萨尔就有重回联邦德国
的希望。
在阿登纳的坚持下,鲁尔问题也得到了一份符合德国人希望的书面证
明。同一天,舒曼以煤钢联营主席的身份给阿登纳写了一封信:

“联邦总理先生:
在舒曼计划谈判结束的时刻,我感到有必要告诉您,
法国政府对进行谈判及达成圆满结果的特别友好的气氛
表示十分重视。
今天所签署的协定,创建了一个超国家性质的欧洲共
同体。
在参加国地位完全平等的基础上,并在满足所有参
加国的利益下,协定将六国煤钢生产潜力合并起来置于共
同体的管理之下。这就使参加国之间的关系开创了一个新
纪元并在通向欧洲一体化道路上形成一个决定性阶段。法
国政府认为,在煤和钢的领域里,加在德国身上的特殊义
务(即鲁尔法规),已不再符合这个条约所有签字国都受
到同样约束的共同规则。法国政府因而主张,在参加国政
府的同意下采取下列措施:
1.目前鲁尔专署所履行的职能必需取消,由煤钢联
营高级机构按照有关过渡时期的协定规定,承担履行职能
的权力。鲁尔专署和设立这一机构的1949 年4 月28 日伦
敦协定,必须在与缔约国商定的情况下最迟在煤的共同市
场建成时废止。
2.至于钢的生产和钢的生产能力,德国只受对所有
缔约国都适用的规则的约束。因此在条约生效时,对德国
钢的生产与产钢能力的限制应予取消。
3.高级专员委员会应代表其自身及其所属机构(包
括监督组织)宣布放弃其在煤钢方面为高级机构职权所取
得的那些职能,即授权后者按照过渡时期协定规定行使这
一职能。
本信件中规定的所有措施至迟将于共同市场建成时
付诸实施。
此外,法国政府打算在签订条约后采取必要步骤,使
伦敦协定签字国以及其他占领国同意上述措施。
罗贝尔·舒曼(签字)
1951 年4 月18 日于巴黎
法国人终于同意取消“鲁尔国际专署”,这也分别得到美国政府同英国
政府的认可。鲁尔法规在1951 年12 月21 日失效,阿登纳为签署彼得斯贝格
议定书而在鲁尔问题上所作的让步自动取消。阿登纳的法德谅解政策得到了
回报。
巴黎会议上,六国外长最后一轮谈判的最后争执发生在煤钢联营高级机
构总部的地址选择问题上。几乎每一个参加的外长都希望把总部设在自己的
国家。最后,卢森堡外交大臣伯克建议作为权宜之计将总部暂设卢森堡。由
于劳累的谈判已把外长们搞得精疲力竭,也没有人担心小小的卢森堡会因为
在它国内设立了这个重要欧洲组织而会在煤钢联营中提高政治地位,大家最
终同意了他的建议。4 月18 日这一天,六个参加国签署了煤钢联营条约。阿
登纳实现了他欧洲战略的第一步:联邦德国加入西欧阵营,并且以完全平等

地位成为欧洲的国际组织中的一员。
随着各国先后履行批准手续, 1952 年1 月1 日,条约正式生效。欧洲
联合的梦想在六国组成“小欧洲”范围内得以实现。

“十字勋章”
“事实上我是一个好心人,是一个希望同法国和解的
德国人。”
——康纳德·阿登纳语
1951 年4 月11 日,阿登纳所乘的专机在巴黎的达奥利机场着陆,前来
欢迎的只有让·莫内和西德驻巴黎的总领事豪森施泰因教授。没有一名法国
政府部长在飞机旁迎候。
这是战后德国政府首脑对巴黎的首次访问,法国政府却有些尴尬。反对
德国的呼声来自左和右的两方面。自从苏联拒绝了马歇尔计划之后,法国共
产党人便谴责任何形式的西欧联合运动。同时,西方保守主义者也不相信德
国向民主转变的诚意,继续将其当作危险的象征,两股力量汇集在一起,使
法国自然而然产生了一种中立主义的思潮。仇恨的心理仍然存在于大多数法
国人心中。
这便是法国政府不愿给阿登纳以隆重外交礼仪的原因。小小的欢迎车队
高速飞驰,直奔巴黎。但无论如何,这总比应付危险的示威游行轻松得多。
为了防备反阿登纳的示威游行,法国政府动用了维持秩序的专门机构。
阿登纳并不注重表面的形式,相反,他对巴黎给予的任何友好和同情的
暗示都心神领会。他明确知道要想使国家尽快复兴,必须一步一步地走。签
署舒曼计划对他来说,是一条复兴道路的起点,他希望通过这条捷径走向全
面独立和争得国家的强盛。他理解法国政府的为难之处,实际上他的政府也
顶住了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巨大压力。来自左右两方面的保守主义者、旧军人
以及抱有不现实中立主义幻想的强大思潮,都给阿登纳带来过许多麻烦。但
他平静地接受了。他像一个斗士为捍卫自己的信仰作了不屈不挠的抗争,终
于,带着希望来到了巴黎。为了法德两国的和解,他准备全力以赴。
法国各大报纸竞相报道阿登纳访问巴黎的消息。报上的文章,除了少数
例外,语调均友善而客观,热情赞扬阿登纳为法德谅解所作出的努力。法国
著名新闻评论家莫里斯·舒曼在人民共和党的机关报《黎明报》上写道:“阿
登纳博士不顾一伙人好几星期以来的肆意谩骂,终于来到巴黎,这是需要有
勇气的。但是过份的挑拨也指出了补救的办法。如果以全然不信任的态度来
回答泛日尔曼主义的复活,那只会走上重复过去的道路。阿登纳不是布吕宁,
1951 年也不是1931 年。”保守的《费加罗报》带着怀疑的口吻写道:“谁
说阿登纳是法国的朋友,那是措词不当的花言巧语。”共产党人的报纸则干
脆攻击阿登纳是“盟国的傀儡总理”,提醒人们提防这个“美国军火工业家
的稻草人”。
阿登纳是在舒曼计划谈判开始的前一天飞抵巴黎的。第一天的日程安排
是由弗朗索瓦—庞赛陪同,参观巴黎这座古老的文化名城。几年来在彼得斯
贝格山的交道,已使弗朗索瓦—庞赛与阿登纳结下深厚友谊。弗朗索瓦—庞
赛挽着阿登纳的臂膀,穿过布洛涅森林,越过林荫大道,沿着香榭丽舍大街
尽情漫步。阿登纳对法国文化的热爱与了解成了记者们新闻报道的重点。
漫步过巴黎有名的大道,弗朗索瓦—庞赛引导阿登纳来到拿破仑时期建
立起来的赫赫有名的凯旋门。它是法兰西历史与文化辉煌的象征。阿登纳一
行在凯旋门的逗留引来了许多法国人的围观。好些人一眼认出了联邦德国总

理阿登纳。在人们目光注视中,阿登纳挺直了腰板。法国人对阿登纳很好奇
但却很友好,阿登纳自认为是他的努力取得成绩。最后,阿登纳一行是在法
国保安人员的簇拥下乘上电梯,登上了艾菲尔铁塔。在铁塔上,他第一次俯
瞰了巴黎的壮丽景色。他向在身旁的弗朗索瓦—庞赛说:多么美丽的城市啊!
看到它,使我感到我们的责任是保卫和平,使它永远如此。
第二天,4 月12 日,法国总统欧里奥尔在爱丽舍宫设宴招待阿登纳总理。
宴会的气氛十分友好,阿登纳感到,对于这次很重要的巴黎访问来说,这是
一个良好的序曲。
下午四点,参加舒曼计划的六国外长会议在法国外交部的博韦大厅举
行。一个民主的德国的代表重新参加国际外长会议的讨论,这是十九年来第
一次。会议厅中挂满了珍贵的壁毯,1946 年,美、苏、英、法四盟国代表贝
尔纳斯·莫洛托夫、贝文、皮杜尔曾在这里举行过会谈。这次,参加会议的
是比利时外交大臣范·齐兰、卢森堡外交大臣伯克、法国外长罗贝尔·舒曼、
意大利外长斯福尔扎伯爵、荷兰外交大臣斯蒂克以及阿登纳。阿登纳坐在罗
贝尔·舒曼和比利时外交大臣范·齐兰之间,舒曼是会议的主席。关于舒曼
计划尚有一些问题等待作出决定,例如:煤钢联营的总部地址,高级机构的
成员名额、组成人选和职权,部长理事会和联营议会的权限,表决方法、讨
论时用语以及高级机构主席的权限等等。会议充满了热烈友好的气氛。
第一次会议开了两个半小时。当晚,阿登纳与舒曼单独作了一次长达四
小时的会谈。两人十分坦率地讨论了萨尔问题以及法德之间有意见分歧的其
它方面的问题,并讨论了进一步加强欧洲力量的可能性。两人还就计划中的
欧洲防务集团以及有关欧洲农业、能源和交通的联合计划交换了意见。
由于让·莫内在长达9 个月的预备性会谈中孜孜不倦所作的协调努力,
各国代表团对会议的准备工作做得十分出色。在巴黎讨论中所有决议都能获
得一致通过,没有国家在任何一个问题上投票否决,人们都本着协商谅解的
态度求得一致的决定。这次会议使阿登纳,也使所有的人感到这次会议一改
1918 年以来有德国人出席的多次国际会议中那种相互不信任的态度。阿登纳
认为它代表了一种新的精神——理解和协商。在最后签署的共同决议中,各
国一致同意,各国要经常进行协商和个人接触,尽力在其它领域中推广舒曼
计划所依据的欧洲联合的政治理想。对于德国人来说,取得在舒曼计划参加
国之间就重要政治事件经常性磋商的同意,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政治成就。
4 月18 日下午,六国煤钢联营条约的签署仪式在法国外交部的“钟厅”
举行。让·莫内的小组成员为煤钢联营条约的签署煞费苦心。当条约文件放
在各成员国签字人面前时,大家都惊叹不已,文件用的是荷兰纸张、德国墨
水、法国印刷术、由比利时和卢森堡装订并用了意大利制作的文件飘带。签
字国按法文字母顺序的先后签字。联邦德国在法语中称为“Alle…magne”。
因此,阿登纳代表联邦德国首先签字。
当天,阿登纳及其随行回到下榻的克里翁饭店。有人给阿登纳送来一封
信,上面写着“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总理阿登纳阁下亲收”。阿登纳拆开了这
封信。里面装有一枚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十字勋章”,并附有一封由巴黎
的一名叫做西蒙娜·帕特鲁伊的女大学生写来的长信。西蒙娜写道:
“总理先生! 〃奇…_…書……*……网…QISuu。cOm〃
我作为一名法国妇女从巴黎写信给您,感到十分荣

幸。我同我们古老城市的其他许多居民一样,对阁下访问
我们的古老首都感到无限愉快,虽然您在这里逗留的时间
是如此短促。
我把您的访问看成是真正踏上和平与幸福之路的第
一步象征,这不仅是为了您的祖国德国,也是为了法国和
所有的国家,这些国家都意识到这种共同遗产的价值,有
责任和负有使命来捍卫这个共同的遗产。
我的父亲由于参加1914—1918 年的战争而死去。那
场战争,他从头到尾都参加了。十分尊敬的总理先生,请
接受我附在信里的这枚属于我父亲的一个法国士兵的“十
字勋章”,作为您对1951 年4 月对巴黎的有意义访问的
小小纪念。聊表两国人民希望实现真正的和解之情,他们
彼此在以往已使对方忍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阿登纳被这封来信深深地感动了。这件作为一名普通法国人赠送的礼
物,对他来说首先意味着两个国家的人民彼此渴望和平的象征,也代表了两
国青年彼此希望了解对方的一种征兆。在他担任联邦总理的整个岁月中,阿
登纳一直非常珍视这枚“十字勋章”。1963 年他下野时,特意佩戴着它一起
离开了绍姆堡宫。

第五章
重新武装与主权恢复
没有德国,欧洲的防御不过是大西洋岸边的一场后卫
战。
——《杜鲁门回忆录》
同等的义务以同等的权力为前提。
——《阿登纳回忆录》(一)
穿军装的德国人
我们今天面对一个共同的现实,即需要确保我们在冷
战中能够胜过对手,并且能够切实进行战争准备。
—1950 年8 月让·莫年写给勒内·
普利文的信
历史的发展经常出乎人们的预料。法国人提出舒曼计划,曾以为借此足
以一劳永逸地拔除战争的雷管,欧洲大陆的军事冲突将永远成为过去,和平
时代降临全球。然而1950 年6 月25 日在朝鲜爆发的战争不仅加快了舒曼计
划的脚步,同时又把5 年来人们都不可想象的另一件大事提上日程——重新
武装联邦德国。
重新武装德国确实是最敏感的问题。痛苦的经验仍历历在目,法国人曾
经商定在会谈中永不涉及这个问题。阿登纳对此也十分清醒,他在第三帝国
法西斯军事暴虐下饱受过曲辱,所以曾慨叹道:“我的国家,血流得够多了,
再也不愿被重新武装了。”苏联人在东德建立经过正规军事训练的警察部队
时,阿登纳亦曾义正严辞地予以谴责。
但是,由于东西方冷战的加剧,这个问题不再成为禁区,自1949 年11
月开始,国外报界便已就有关德国重新武装的问题展开了讨论。
新闻记者无孔不入。12 月初,美国《克利夫兰实话报》记者询问阿登纳
对此问题的看法,阿登纳回答说,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同意德国人作为雇佣兵
加入外国的军队。即使盟国要求德国对欧洲的安全作出贡献,但作为他本人
还是拒绝建立一支德国国防军。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可以考虑德国
部队参加欧洲联邦军队的问题。
第二天,许多记者打电话来询问有关这次谈话的内容,有报道说阿登纳
认为有必要建立一支独立的德国军团。阿登纳对此发表了一项声明,重申他
尊重那些在上次世界大战期间在德国侵略下受过苦难的国家所提出的安全要
求。但他又补充道,如果坚持要德国参加西欧防务,那只有在万分危急的情
况下,并且只有在欧洲军的体制内,由欧洲人指挥的形式下才能考虑这个问
题。朝鲜战争爆发以后,武装德国的问题又突然重提,而且变成了当时的中
心问题。
正好在朝鲜战争爆发一年以前,在审议批准北大西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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