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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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时代-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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趋势的夏托勃里昂正在写他的《基督教的真髓》一书,这本书后来在庆祝教
务专约签订的1802 年复活节感恩颂典前夕出版了,它以其美学价值来证明
天主教的真理。象丰塔内那样有政治头脑的一些作家则看得更远些,他们认
为,恢复宗教有其社会意义:宗教必然能维护新的等级制度。既然波拿巴正
是要巩固这一等级制度,因而他完全赞同他们的看法。他对罗德雷说过,①
以后又对莫莱重复过:
“没有财产的不平等,社会就不能存在,而没有宗教,就不能保持财产
的不平等。当一个人饿得要死,身旁却有另一个人饱得要吐的时候,他是不
能忍受这种差别的,除非有一个权威对他说:上帝的意志就是这样,这个世

界上必须有穷人也有富人;但是,在来生和在永生中,贫富之分将完全不
同。”
除此以外,丰塔内机敏地看出,政府也将从一项协议中得到好处。1801
年4 月18 日,他写给吕西安的信中说:“没有宗教,就没有政府。精明的
征服者是从来不同神甫争吵的。可以既迫使他们就范,又利用他们。。你可
以嘲笑占卜师,但是最好还是同他们一道吃献祭的小鸡。”
虽然争取罗马教皇似乎还不是最困难的工作,但要完成这一任务却也不
容易。1800 年6 月25 日波拿巴路过维切利时向马蒂尼安尼主教提出一些建
议,由他转达罗马教皇。庇护七世和他的前任不同,他不是好斗的,而是个
温文尔雅,并且有些意志薄弱的人。在与法国革命讲和的问题上,特别是在
要抛弃那些自称为教皇做出了牺牲的主教的问题上,他仍然犹豫不决;而且
他也还要冒疏远路易十八和天主教各国的危险。1800 年8 月,那些不赞成同
法国革命和解的红衣主教宣称,对宪法的忠诚宣誓是非法的。这是庇护六世
从来也不敢做的一项决定,而庇护七世却谨慎地不动声色。另一方面,要拒
绝对天主教会,同时也对教皇国如此有利的一项提议,看来也是不可能的。
这后一种考虑的确是权衡得很重的。首先,法国军队仍然能到罗马来,庇护
七世既不信任占领着他的首都的那不勒斯人,也不信任仍然占据教皇属地的
奥国人。其次,通过免除法国主教的职务,罗马教皇就有权任免“高卢主义”
僧侣,这项权利是法国从来不肯承认的。
波拿巴事先答应了这一点之后,教皇首先以充分的理由提出要求恢复罗
马天主教为“占统治地位的宗教”;红衣主教斯皮纳带着指示被派往巴黎。
11 月6 日到达后,他就立即会见了波拿巴的谈判代表贝尼埃。贝尼埃原是旺
代乱党的宗教首领,他刚刚投诚到波拿巴的阵营里来,一心指望成为巴黎的
大主教和被提拔为红衣主教。法国的方案中自然没有提到国教,但由于斯皮
纳的坚持,贝尼埃让步了,而波拿巴也没有从中看出什么害处。这是出于误
会,因为,在这个领域里,波拿巴也缺乏法律上明确的概念;他把罗马天主
教称为国教或占统治地位的宗教,只是想要给教会一笔拨款,并给它超于其
它教派之上的特权地位。塔列朗和奥特里夫使波拿巴认清了问题,他们指出
这样会毁掉信仰自由和国家世俗化这些基本的革命成果。从此以后,波拿巴
就只承认罗马天主教为大多数法国人信仰的宗教,这是他毫不动摇的立场。
争论的另一点是主教们的辞职问题;尽管教皇小心谨慎,但是这问题牵涉到
他的利益太大,以致斯皮纳最后也没作出让步。谈判之所以拖延下去,是因
为罗马教廷在等待着战争的结果;当法军占领了教皇各属地和罗马本身的时
候,教皇只好让步。1801 年2 月末,谈判的速度加快了,波拿巴派卡考尔到
罗马去催促此事。由于罗马教廷拖延答复,5 月19 日,波拿巴指示卡考尔,
要求对方无保留地接受法国的条件,如果对方拒绝,就中止谈判。庇护七世
刚刚写好一封信,建议做某些修正;但是卡考尔自作主张,在返回巴黎时把
罗马教皇的国务卿红衣主教孔萨尔维带往巴黎。6 月2 日到达后,孔萨尔维

就开始逐条力争,但终于在1801 年7 月16 日早晨两点钟最后签订了教务专
约。
根据教务专约,罗马天主教被宣布为大多数法国人同时也是执政官们信
奉的宗教,假如一个非天主教徒继任政府首脑,就必须另行谈判。宗教仪式
可公开举行,但应遵守世俗政府为保证公共安宁而制订的必要的规章。国家
支付主教和教区神甫的薪给,后者的人数应相当治安法官的人数。①国家允
许恢复大教堂圣职会和主教管区的修道院,但是不给他们捐助资金;国家还
许可天主教徒捐款成立基金会。教皇答应劝告顽抗派主教放弃教职,如不能
做到,就免除其教职。波拿巴也应对宪政派主教提出同样的要求,这样来结
束教会的分裂。和约没有提及修道会,因而,它们仍然无保留地处在教皇的
直接管辖下。根据1695 年敕令的精神,主教的权力也大大地增加了:他们
有权指定教区神甫和下属人员,这是主教在旧制度下未曾拥有过的权力。作
为交换条件,波拿巴获得了一个由他挑选的新主教团、教士的忠诚宣誓、在
礼拜仪式结束时为共和国做祈祷,教会答应不再要求收回已出售的教产,以
及重新划定主教管区。主教由第一执政提名,而由教皇授予圣职。就波拿巴
来说,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他认为,通过控制主教,他就会控制他们的教
士,由于害怕顽抗派教士难以驾驭,他宁可把教区的教士置于主教团的监管
之下,而不愿意亲自监视他们。至于那些隐修院的修士,他打算容忍他们,
但是要限制在对他有利的范围之内。
罗马教皇批准了教务专约,并派卡普拉拉红衣主教作为他的使节到巴黎
去监督专约细节的实施;10 月7 日,波拿巴委派参政院参政官波塔利斯担任
宗教部督导官。此人既是个高度虔诚的信徒又具有“高卢主义”思想,但他
不久就作了很多的让步。在1801 年曾经举行过一次宗教会议的宪政派主教
没有反抗地顺从了,尽管他们之中最优秀的代表格雷古瓦对教务专约提出了
严厉的批评。而顽抗派主教的情况却并非如此:八十二名主教中有三十六名
拒绝顺从,在新并入法国的领土上的十三名主教中有一名也不服从教务专
约。这些顽抗的主教抗议剥夺他们教职,他们的一些信徒仍跟着他们走。结
果,在很多主教管区里,反对教务专约的教派继续存在着,并延续至今,这
就是所谓的“小教会”,虽然他们的信徒从来不是很多。尽管存在着反对派,
但还是很快就准备出了一份新主教名单。由于教务专约没有为宪政派主教保
留任何职位,所以罗马声言拒绝为他们授职,由于波拿巴毫不动摇的决心,
才迫使教皇同意对十二名前宪政派主教的任命。在这十二名中间,竟然没有
格雷古瓦。十六名已经递上辞呈的前顽抗派主教也被任命了,其中包括埃克
斯的尚皮翁·德·西塞,图尔的布瓦热兰和波尔多的达维奥。除此之外,又
增加了大部分从接受教务专约的神甫中提升的三十二名新主教。由于卡普拉
拉坚持要新任命的前宪政派主教承认过去的错误,而他们拒绝认错,于是整
个安排在最后一刻又陷入了危机之中。代表法国政府谈判的贝尼埃用模棱两
可的办法解决了问题,这是1668 年为调解教皇和詹森教派①的高级教士之

间的争端所用过的办法:他只是让卡普拉拉相信,分裂派已经发表令人满意
的口头声明。应该补充提一下,这个十分圆滑的人物所得到的报赏只是奥尔
良主教的职位。
现在留下的问题是要议会各院批准这一和约。参政院公然表示反对,10
月12 日的会议是非常激烈的。波拿巴刚刚禁止了敬神博爱教的集会,这是
很难平息人心的。11 月22 日,立法院选举了反宗教的《宗教的起源》一书
的作者迪皮伊为主席;11 月30 日,元老院选择宪政派主教格雷古瓦填补空
缺。在保民院中,几乎一致地反对教务专约;沃尔内遭到波拿巴一场有名的
责骂。政府中的反对派找到了两个机会来表示他们的激怒:一个是与俄国订
立的和约,他们严厉地批评了这一和约,因为和约提的是“法国的臣民”而
不是“法国的公民”;另一个是《民法典》,除了关于户籍的标题外(因为
它明显地排斥任何国教),他们于12 月28 日否决了《民法典》开头的一些
标题。至于军队的情绪,那是一清二楚的;7 月20 日,即教务专约签订的第
二天,富歇指示要搜捕那些不接受教务专约的教士;波拿巴不得不让他撤回
这个命令。看来,教务专约肯定要遭到挫折。
塔列朗建议对反对派作一些让步,办法是,在实施教务专约时必需制订
一些补充规章。因此,政府公布了“天主教组织条款”作为教务专约的补充,
事先没有通知罗马教皇,教皇也不敢提出抗议。这些条例使“高卢主义”成
为国家的法律:它规定修道院要讲授1682 年的宣言;教皇圣谕的公布、主
教会议的召开、教士圣职的授任、修道院的创办以及教义问答的编撰等等都
须经政府批准。世俗政权还取得了规定鸣钟、仪仗和教士服装的权利。条例
还规定了新的教区划分和教士薪俸,从薪俸中要扣除革命时期法律所已发的
年金。公社可为附属的小教堂人员和低级教士提供住所并发给薪俸,但这项
规定对公社不是强制性的。
这还不是全部办法。为了显示天主教并不是又变成国教,于是又制订了
“新教组织条款”。对改革派和路德教派牧师也一视同仁发给薪俸;卡尔文
教徒则由捐款最多的信徒组成的一些教务监理会管理,由最老的牧师担任该
会主席;路德派教徒设有各堂教务监理会负责管理。“新教组织条款”成为
新教徒的宪章,与教务专约组成一体,教务专约又有“天主教组织条款”加
以补充,因而构成了一部自成体系的完整法律。尽管采取了这样的调节措
施,但也还不能肯定与教皇的协议就会得到议会的支持。但是,波拿巴已经
开始警惕起来,特别是他正在酝酿其它重要措施,而这些措施也必定会遭到
反对。举行一次新的政变才足以使议会各院投降。
三、清洗保民院和就任终身执政
1802 年1 月4 日波拿巴撤回了提交给议会各院的所有议案,有如波塔利
斯曾经预言的那样,使议会各院处于“法律禁食”的状态。三天以后,参政

院宣布,议会各院会期因此应被认为已告结束,而且宣布,现在应着手更换
到共和十年任期已满的五分之一的议员。鉴于宪法中没有规定卸任成员的选
定方法,此问题便提交给了元老院。很明显,这些成员应由抽签来选定,人
们本来以为,元老院会采用抽签办法,因为它和其它各院一样怀有某种不
安。但是元老院可能受到了恐吓,如果它表现得不驯顺,就要对它施加武力;
而最重要的是,如果它让步屈服的话,就答应给予新的好处,不管怎样,元
老院以四十六票对十三票决定由它自己提出卸任的成员。这样做的结果就免
除了保民院中的最杰出的“空论家”的成员如邦雅曼·贡斯当、谢尼埃、多
弩、然格内、拉罗米居厄尔和萨伊等人的职务。他们被第二流的人物,一些
文武官员所替换。只有卡尔诺一人例外地留了下来。吕西安·波拿巴变成了
保民院议员,这样他就重新进入政界,以便能起他在雾月时同样的作用。他
向保民院提出了共和十年芽月11 日(1802 年4 月1 日)的规章,这个方案
把保民院分为三个组,各组秘密审议法案。不久以后又有一项执政的命令规
定,法律草案事先要在第一执政主持下的特别委员会里由各组的“报告人”
和参政院负专职的参政官共同审查。这样就不致于在公开的会议上出现任何
争论。“不应有任何反对意见,”波拿巴说道,“什么是政府?如果它得不
到舆论的支持,就什么也不是。它怎么能够抵消一个随时公开攻击它的议会
讲坛的影响呢?”同样也变得可疑的参政院也受到这些变化的影响,因为它
不再能控制法律的起草工作。最后,波拿巴在由他任命的心腹人组成的特别
委员会里,着手准备他那些雄心勃勃的纲领,其结果提交给参政院通过只是
走走形式罢了。
议会各院被压服之后,剩下的危险只有军队的叛乱。波拿巴利用和平的
机会遣散和清洗部队;意大利方面军被调到葡萄牙;来因方面军被派往圣多
明各。尽管如此,在军队中仍然存在着显著的不满,因为不能按时发军饷,
而且,尤其在这饥荒的年代,士兵们都怀念他们在战斗中有利可图的冒险生
活。巴黎简直是充满了百无聊赖的将军们,他们嫉妒他们的上司,都不相信
他的军事天才、而只承认他运气好。波拿巴总是说,“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
不自认为具有同我一样的权利。”他们都自命是共和派,但他们的公民精神
却大可怀疑。他们谈到要把法国分成几个大军区治理;倘若他们得逞,他们
之间很快就会打起仗来,国家就会陷入无政府状态。即使现在就要实施军事
独裁,那也只应有一个独裁者,因此在这一点上,全国又是支持波拿巴的。
在与波拿巴敌对的将军中,最显著的是莫罗和贝尔纳多特。莫罗已经断
然与他的对手闹翻。他的妻子和岳母甚至怂恿他和波拿巴断绝社交往来;而
《政府通报》却暗示,莫罗在德意志曾违法乱纪。但是他在脱下军装后甚至
比在担任军职时更加优柔寡断。而贝尔纳多特看来比较有能力,作为驻扎在
雷恩的西路军统帅,他随时可以发动兵变。实际上,尽管他有傲慢自大的气
派,但由于他过多地考虑自己的利益,以至不敢轻举妄动。他在督政府任陆
军部长时,错过了共和七年夏季夺取权力的机会,而现在的形势却大大不利

了。他在参与夺权的活动中,坚持要元老院首先采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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