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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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时代-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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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在参与夺权的活动中,坚持要元老院首先采取行动。在巴黎,从3 月
到6 月举行了许多密谋反叛的集会,并且试探了包括富歇在内的某些文职官
员的意见。与此同时,三名军官于5 月7 日被捕,其中一名是多纳迪厄将军;
5 月20 日,贝尔纳多特的参谋长西蒙将军向军队秘密地散发了两份攻击波拿
巴的煽动性宣言。这两份宣言落入了巴黎警察厅长杜布瓦手里,他为抓住了
上司的把柄而高兴。而后富歇以“诽谤阴谋”罪逮捕了西蒙将军及其同伙。
波拿巴对此事秘而不宣,因为他不想让人谈论军队中有人反对他。有嫌疑的
军官不加审讯地被关在监狱里;正规军第八十二团被运往圣多明各,到那里
就有去无回;而里什庞斯和德凯恩将军被派往殖民地去,拉纳出使里斯本,
而布律纳出使君士坦丁堡。拉奥里退职了,勒古布转入后备役。贝尔纳多特
却未被触动,这是由于波拿巴考虑到贝尔纳多特的妻子朱丽叶·克拉莉,她
是波拿巴原来的未婚妻,后来因为约瑟芬的缘故而被抛弃了。尽管如此,贝
尔纳多特还是被罢了官。从来没什么事情使波拿巴这么强调他的所谓的“反
军阀主义”,其实这只是对他旧日袍泽心存戒意而已。这种戒心表现在1802
年5 月4 日他向参政院发表的名言中:“毫无疑问,文官是要高明得多。”
在这种场合他是以文官自命的。富歇给那些受牵连的政界人士通风报信,劝
他们躲避起来。斯塔埃尔夫人到她在瑞士科佩的别墅去了;当她在1803 年
试图返回时,波拿巴下令将她驱逐出法国。
波拿巴的种种忧虑从没有成为严重事件,因为它们决没有使事态的进展
放慢速度。1802 年3 月25 日签订了亚眠和约,它象是一个信号。在从4 月8
日到5 月19 日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整个政体全然改观:共和政体改变
为君主政体,反革命正式归附,新贵名流的权势加强了。共和十年芽月18
日(1802 年4 月8 日)立法院通过了包括教务专约等有关宗教的法律。十天
以后,在巴黎圣母院举行了感恩颂典来庆祝法国革命和罗马教会的和解。接
着在花月6 日(4 月26 日)通过了一项元老院决议案(实际上是十五天前在
一个特别委员会上准备好的),答应赦免亡命者,条件是在共和十一年葡月
1 日(1802 年9 月23 日)之前回国、并且宣誓忠于宪法,只有罪恶深重者
不在赦免之列,他们的人数不过一千左右。花月11 日(5 月1 日)法令决定
建立国立中学,这些学校颁发奖学金将会造就大批公务人员和各种自由职业
者,使他们成为政府的拥护者。花月29 日(5 月19 日)一项法律创立了荣
誉军团。它包括十五个“大队”,每个大队由二百五十名军团成员组成,他
们是由波拿巴从新贵名流中遴选出来的。既有武官也有文人。从国有产业中
拨给每个“大队”二十万法郎的年金,作为军团成员薪俸、住所和疗养院的
费用,而他们则要宣誓“为共和国服务而献身”,“击败一切复辟封建制度。。
的图谋。。”并且“竭尽全力维护自由与平等”。荣誉军团的确是一支有功
勋的公民的组织而不是国家的装饰品,因为当时甚至没有给它的成员颁发一
枚特别荣誉勋章。最后于5 月8 日至14 日,波拿巴的权位转变成为终身执
政。

虽然元老院的屈服和对保民院的清洗使雾月党人资产阶级失去了所有
的希望,但仍然可以察觉出一些反抗。创立荣誉军团法令在参政院中受到了
严厉的批评,在立法院中仅以一百六十六票对一百一十票通过。至于宪法,
波拿巴成功地废除了它,但只是以不断滥用权力,并与他身边具有君主制思
想的成员如康巴塞雷斯、罗德雷、塔列朗和吕西安的合作下才获得成功的。
亚眠和约于5 月6 日送交元老院,并要求这个机构决定采取什么方式最适合
酬答第一执政,以表示“全国的谢意”;但是5 月8 日当一名元老院议员提
出设立终身执政时,该院只赞成重选“拿破仑·波拿巴”连任十年第一执政。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官方文件上第一次出现了波拿巴的鼎鼎大名的教名
①。这一计不成之后,波拿巴据说是依照康巴塞雷斯的出谋划策,于5 月9
日顺水推舟回答了元老院的提议:如果人民的愿望“命令”他这样做的话,
他将接受这一提议。然后,一个特别会议接受了由罗德雷起草的草案,其中
提出,除了终身执政之外,还授予波拿巴指定自己继承人的权力。这个决议
竟被提交给参政院通过,虽然这并不在参政院的权限之内。富歇没有参加会
议,五、六名参政官缺席。然后,波拿巴慎重地删去了决议中罗德雷加上的
关于指定继承人的条款。本来无权参与宪法修改的保民院和立法院也通过了
由三执政之一任终身执政的公民投票。象共和八年一样,这次公民投票也是
公开投票,而在决定公民投票过程中靠边站的元老院则被指派负责清点票
数,这简直是讽刺。热月14 日(8 月2 日)元老院宣布波拿巴为终身执政。
波拿巴不失时机地命令制定一部新宪法,参政院和元老院于8 月4 日未
经讨论就批准了这部宪法,其中一条授权第一执政在他认为合意的时候,或
在遗嘱上把他挑选的一名继任候选人提交元老院通过,如果元老院不同意,
波拿巴可以依次再提出两名候选人,第三次提的就不能再被驳回了。这样波
拿巴就擅取了他曾拒绝向人民要求的权利。对于继任人的安排如此曲折,有
人解释是由于在选择合适的继承人之初所产生的困难。波拿巴没有孩子,约
瑟夫和吕西安就为继承权而争吵。这种继承权,如吕西安所说的,就象是继
承“先父的遗产”一样。如果偏爱一名雾月党人,势必招致其它雾月党人的
强烈忿懑。这一困难问题本来可以在路易·波拿巴和奥坦斯·德·博阿尔内
的儿子查理身上得到解决。事实上,波拿巴曾想从这对夫妇过继一个侄子;
但是查理直至10 月10 日才出生。因此,看起来尽管波拿巴控制了报刊和议
会各院,但是他仍然看到了把一项太露骨的君主制的建议提交给公民投票的
危险性。所以他用武力取得了他未敢请求的东西。另一方面,则有人认为,
那些把法国革命的命运和波拿巴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并把他视为唯一能够保
卫自然疆界的革命人士发现,他们自己在逻辑上不得不使他成为一位君主,
以便得到他们所希望的稳定局面。事实上,正如蒂博多十分正确地看出的:
在这一点上,终身执政和世袭继承本身都只不过是虚幻的保证。波拿巴的统
治实质上是建立在胜利基础之上的军事独裁统治,只要他在战场上仍然保持
胜利,并不是非要这些措施不可。正如波拿巴自己所说,如果反法同盟一旦

进入巴黎,“这些元老院决议案还会有什么意义呢?”他一旦死去,谁还会
关心他的遗嘱呢?“有谁曾经把路易十四的遗嘱放在眼里?”崇敬他的法国
和成为他的俘虏的雾月党人都顺从了他的要求。获得作为民族化身和成为全
国第一公民的荣誉都不足以使波拿巴满足,他甚至明知自己因缘际会做出的
伟大功业不过是过眼云烟,但他仍一意孤行要称王称帝。
仍然必须指出的是,资产阶级共和派在对他的要求表示赞助的同时,仍
然谨慎地提醒他在雾月结成的盟约。这些人中就有罗德雷,他自己谈到了代
表着主要社会利益的重要机构,这些机构会得到宪法的保障而与政府联系在
一起;无疑,这意味着要给议会各院、特别是元老院某种真正的控制权。这
些共和派还指出,现在行政权已很强大,足以给公民恢复一定程度的自由
权。夏博在保民院提议国民应感谢第一执政,当他把关于公民投票的法律呈
递给波拿巴时,他胆怯地暗示了这种需要:“波拿巴的思想非常伟大和豁达,
他决不会脱离那些创造了法国革命与建立了共和国的自由原则。他非常珍惜
真正的荣誉,决不致以滥用权力来玷污他已经取得的莫大荣誉。”“空论家”
若尔当在一本很快被查禁了的小册子《为终身执政而举行的公民投票的真正
含义》中更加清楚地表达了这种思想。主子是不会宽恕的。果月二十六日(9
月13 日)富歇失宠了,他所管辖的警务部与司法部合并。罗德雷最后也被
剥夺了参政院组长的职位和掌管国民教育的权力。波拿巴当时的答复是,独
裁统治仍然是必要的:在英国,反对党在宪法范围内有它的地位;而在法国,
反对党就成为反革命和雅各宾派的活动范围。既然他已经恢复了反革命分子
的公民权,他就完全可以提醒“革命人士”,如果举行选举未必会对他们有
利。“政府必须掌握在革命人士手里;这是他们唯一拥有的东西。”波拿巴
的合作者没有和他争论这一点,但是他们提醒他,他们将和他一起分享政
权,这曾经是他们之间的谅解。
相反地,共和十年宪法反而缩小了他们参与政权的范围。第一执政独揽
缔约权、特赦权,独自指定元老院、最高法院和第二、第三执政的候选人,
以及从选民提出的候选人中遴选治安法官等权力。他特别保留了以系统的元
老院构成法来解释或补充宪法的权利,这就使后来在建立帝国时没有遇到象
在设立终身执政职位时所引起的那样多的困难。他还僭取了通过颁发一般的
元老院决议案来暂停实施宪法、解散保民院和立法院以及撤消法院判决的权
力。他建立了枢密委员会,在每次会前由他指定其成员,这个机构起草他所
提出的元老院决议案,而只有他才有立法的创议权。被授与这种过高权力的
元老院进行了适当的改组,虽然它仍然由互选增补成员,但是只能从波拿巴
提出的候选人中选出,波拿巴并有权直接任命四十名附加元老院议员。不
久,波拿巴于共和十一年雪月14 日(1803 年1 月4 日)侵夺了任命元老院
秘书处的权力,同时他在每个上诉法院管辖区都设立了一个元老院议员庄
园,每个庄园拨有国有土地和宅邸,这是波拿巴在薪俸之外赠与那些最听话
的元老院议员的。最后,新宪法还授权元老院议员得兼任部长和政府的各种

高级职位。另一方面,其它议会各院的权限则大为削减。立法院失去了召集
例会和选举主席的权力。保民院被缩减为五十名成员,并且在宪法中列入一
项取消保民院发言权的条例。参政院把它的优先地位让给了元老院,并且有
枢密委员会在和它抗衡。虽然波拿巴继续在向参政院提交新法案,但是他现
在不通过它也可用元老院决议案来制定法律。
另一个重大变化是废除了元老院终于在三月刚刚发表的“名流名单”。
波拿巴的借口是起草过程中曾遇到困难,而实际上是他感觉到这使议会各院
拥有太多的选择自由。毫无疑问,他也希望每个郡恢复他认为合适的代表机
构,以便使新贵名流高兴。因此他建立了选举人团制度来代替“名流名单”。
在基层,由各区公民大会提名治安法官和地方议会的候选人,并提名县选举
人团的候选人和郡选举人团的成员,后者是从六百名纳税最多的公民中选出
的,这样一来,选举人的财产资格就终于出现了。县选举人团为保民院和立
法院中每个空缺席位提出两名候选人;郡选举人团为立法院和元老院中每个
空缺席位提出两名候选人。这样议会各院就具有地方代议制的性质。由于选
举人团必须在它们自己成员以外选出两名候选人之一,因而它们就不完全是
寡头性质的。第一执政对这些选举人团有着巨大的影响,因为他不仅指定它
们的主席,而且还可以给县选举人团追加十名成员,给郡选举人团追加二十
名成员,并且授权政府官员加入选举人团。
既然选举人一经提名终身任职、并且只有在选举人团成员有三分之一的
缺额时才增补空缺,这样就使选举减少到最低限度。此外,直到共和十二年,
新近被选定的公社新贵名流才独自组成了区议会,而他们组成的选举人团继
续起作用,到帝国灭亡之前一直没有变动。新贵名流的垄断权就这样得到巩
固并且加强了。请倾听吕西安于1803 年3 月24 日对塞纳郡的选举人团演讲
时所说的话吧:“我们的新选举法原则。。不再是建立于虚幻概念的基础之
上,而是建立在唤起我们保持公共秩序愿望的社会与财产的基础上。今天,
选举权以逐渐的、稳健的方式变成为最开明、最关心良好秩序的阶级独享的
特权。”但是实际上,这个阶级从此只有依靠波拿巴才能保持它的地位。
四、波拿巴的社会政策
共和十年的重要法律不限于扩大波拿巴个人权力;它们还显示了在他头
脑里正在形成的社会概念。在参政院会上,波拿巴批判了从法国革命中产生
的个人主义社会。他把这个社会描述为“一盘散沙”,并且强调了必须在“法
国的土地上投上一些大块花岗石”,以便“给法国人民指明方向。”明白他
说,波拿巴想要用利禄与荣誉组成一些依附于这个政权的利益集团,并期望
这些集团对工资劳动者施加影响,以便赢得平民各阶级的忠顺。这就等于是
复活旧制度下官民之间的中间组织或行业集团,但必须警惕,不能使这些组
织再能够对抗国家或蜕变为寡头统治。波拿巴机敏地指出,资产阶级将从中

得到好处。他认为:贵族是靠血统、阶级偏见和教会的等级结构而结成一个
集团的,而“咱们,咱们却是各自分散的”;因此,荣誉军团应“把革命人
士集聚在一起”。然而,这些社会集团将有待于他、并且只有他一人去创立;
刑法甚至规定,凡成员在二十人以上的一切团体都要经他批准才能成立。这
样,人们就清楚地看到,他个人的权力因此也大为增长。议会各院就是集聚
革命人士的一个社会集体,荣誉军团是另一个集体,选举人团又是另一个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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