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督军做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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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个督军做老婆-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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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二少和刘飞风尘仆仆地赶到乔家堡村时,天色已经快黑了,站在村口望去,只见村中央好大一座城堡,四周全是封闭式砖墙,高三丈有余(约十米),上面有女儿墙和垛口,坐西面东是城堡大门,拱形门洞上悬挂着“福种琅环”的匾额。

    据说这块匾额是慈禧老佛爷面喻山西巡抚丁宝铨手书的。

    两人来到城堡大门口递了拜帖,不大功夫,乔映霞竟亲自出门来迎了。

    乔映霞领着二少、刘飞进了大门,迎面就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将整个乔家大院分成了南北两个院落群,最远端那挂满红灯笼的两层高楼就是乔家祠堂了,甬道两侧整齐地分布着六个院落,一砖一瓦的雕琢,一木一石的构筑,都极为考究。

    单以院落的规模而论,西门大院并不在乔家大院之下,可是论匠心独具以及建筑的精致程度,那就是两个概念了。

    乔映霞带着二少几乎走穿了甬道,又往右拐进了最西端的主院。

    至于刘飞,显然被乔家的护院武师当成了二少的长随,被安顿在了门房里。

    乔大少领着二少进了主院,又上了二楼径直来到了他的书房,乔家虽是巨商之家,可乔大少的书房里却摆了整整六个书架的书藉,其中还有不少木简竹册,显然是乔大少花大价钱从各地搜集来的珍品孤本。

    另外还有两个架子,上面摆满了各色瓷器。

    二少对瓷器略有涉猎,一眼扫过去,发现其中竟然不乏精品,不仅有存世极少的哥窑瓷四系瓶,甚至还有两尊品形完好的元青花云龙纹梅瓶,不过,这两尊元青花是否真品,那就只有乔大少自己才知道了。

    “怎么?”乔大少一边请二少坑上坐,一边问道,“牧马兄也喜欢瓷器?”

    “小弟就是个俗人。”二少赶紧摇手否认,“可不喜欢这些阳春白雪的高雅玩意。”

    乔大少笑笑,正好长随端了茶水上来,便顺势肃手道:“牧马兄,这可是刚从武夷山贩过来的新茶,正宗的大红袍,你尝尝。”

    二少依言端起盖碗,未饮便闻到了一股清香,再缓缓汲入茶水,细细品味,稍顷,喉头及腹部都似乎被花香和甘甜所充盈,当下忍不住赞道:“好茶,大红袍果然名不虚传,小弟仿佛闻到了武夷岩的岩石清香哪,呵呵……”

    “牧马兄看来也是茶道老手,一句岩石清香,却是道尽了武夷大红袍的真谛。”乔大少恭维了两句,又道,“牧马兄,前次三原一别,你我兄弟已经有小半年未见了吧?不知道你的洋火厂还有面粉厂办得怎么样了?”

    “咳,这个,火柴厂和面粉厂仍在筹备当中。”二少放下茶碗,略有些尴尬地道,“不过算算时间,去西洋采购机器设备的人也该回来了,只要机器设备没有被人半途扣住,现在应该已经运回陕西了吧?”

    说罢,二少就摸出一张汇票,递到了乔大少面前。

    乔大少脸色微变道:“牧马兄,你千万别误会,小弟绝对没有催债的意思。”

    二少笑笑,淡然道:“映霞兄想多了,实不相瞒,咱们西字号的生意已经周转开了,所以借映霞兄的这五万两也就可以先还上了。”

    乔大少顿时一拍额头,恍然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前几天马大掌柜刚从包头写信回来,说是牧马兄在乌里雅苏台设立了‘日日昌’字号,专门经营军火生意,哎呀呀,这军火买卖可真正是好营生哪,小弟在这里恭喜牧马兄了。”

    说罢,乔大少又道:“牧马兄,咱们乔家也颇有几支商团,全加起来差不多也有小五百团丁,您看,是不是也能给咱们解决一批快枪?”

    “映霞兄,你又跟小弟见外了不是?”二少怫然不悦道,“以你我兄弟的交情,这事还用得着你吩咐?映霞兄你放心,我已经给日日昌大掌柜徐天奇写信了,等最近一批快枪运回包头,立刻从中调出五百条水连珠,免费奉送”

    “嗳,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乔映霞忙道,“牧马兄您要这么办,那小弟还真就不敢要这批快枪了,要我说,该多少还是多少”

    “也行。”二少欣然道,“反正你们乔家家大业大,也不差这几千两银子。”

    说此一顿,二少又道:“映霞兄,小弟这次专程绕道山西,前来乔家堡拜访您,却不光是为了叙旧,更是为了一桩要事。”

    “哦?”乔大少道,“牧马兄请讲。”

    二少沉吟片刻,说道:“映霞兄,这几年关中的土膏(鸦片)种植已呈疯狂蔓延之势,十成土地,如今倒有七成已经种上了土膏,粮食的种植面积大为萎缩,这几年还算风调雨顺,所以没什么大问题,可一旦遇到灾年,后果将不堪设想哪。”

    清史记载,陕西大规模种植鸦片就是从光绪末年开始的。

    此后的陕西,坐拥千里沃野却仍是十年九荒,最大的诱因就是大面积的鸦片种植,清朝灭亡民国成立后,陕西的鸦片种植非但没有禁绝,反而变本加厉,终于在民国十八年发生了史无前例的“民国十八年馑”,两百万人直接饿死

    乔映霞的神情也霎时变得沉重起来,喟然叹道:“山西何尝不是这样?由于种植土膏的收益要超出种粮两倍乃至数倍,乡民无不争相种植,可又有谁知道,一旦人人都不种粮,将来一旦发生天灾,大家又该吃什么呢?”

    二少又道:“映霞兄,令祖父素来提倡,经商者当以信义为先,利居其后,小弟深以为然,更以为,利者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山西乔、曹、渠诸家,家资何止千万?是不是应该未雨绸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准备呢?”

    “未雨绸缪做准备?”乔大少道,“牧马兄,这话怎么讲?”

    二少道:“陕西和山西人口密集,土地有限,而且土膏种植已呈疯狂蔓延之势,连官府都无力扭转这种趋势,你我区区商人,就更无可能改变局面了,不过,我们完全可以跳出山陕两地,到唐努乌梁海去置地、种粮,以备不时之需”

    “嗨,你说这事啊,前次马大掌柜也写信回来说了,不行。”

    “为什么不行?唐努乌梁海盆地之肥沃不下关中,灌溉也极为便利,非常适合于种植小麦、苞谷、高梁、土豆、地瓜等农作物当然,眼下的唐努乌梁海盆地还是一片荒原,可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开垦起来也是很快的,不出两年,就能成为漠北粮仓”

    “人手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咱们山西历来人多地少,许多人为了半分地就能背井离乡远走口外,去唐努乌梁海也不过是多走千里路而已,可问题是,唐努乌梁海种出来的粮食,要想运回山陕,那得付出多大代价?别到时候粮食是种出来了,可等到运回山陕时,最糙的粗粮都已经比本地产的精粮要贵了。”

    乔映霞的顾虑绝非多余,而是现实的难题。

    大清国的税卡厘局其实跟后世的公路收费站是一样的,基本上所有的水旱码头、关隘要道、县府交界全都设有八旗、绿营的税卡厘局,这些八旗绿营兵可不管你运输的是奢侈品还是救人的粮食,只要没有官府出具的免税证明,厘金那是照收不误的。

    而唐努乌梁海的粮食要想运回关中或山西,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畜力,沿途更需要经过数以百计的税卡厘局,山西商人是不可能赔钱种粮的,最后这些费用都是要加到粮价上面去的,结果就出现乔映霞所说的,唐努粗粮要比本地细粮贵的尴尬局面了。

    换句话说,在唐努乌梁海置地种粮根本就无利可图,精明的晋商自然不干。

    不过,二少既然敢专程前来乔家堡当说客,自然是已经有了万全考虑,当下又道:“映霞兄,在唐努乌梁海置地种粮,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要卖粮吧?我们为什么不能在当地办几个酒厂,将粮食变成高梁酒、汾酒、西凤酒甚至是伏特加,然后再贩卖各地呢?”

    “咦,酿酒?”乔映霞不禁怦然心动,酒历来就是奢侈品,酿一斤酒足足要消耗两斤粮食,如果是品质好的酒,消耗的粮食更多,山西、陕西之所以常闹饥荒,一是因为大面积的土膏种植侵蚀了粮食的种殖面积,再就是酿酒业大量消耗了原本就短缺的粮食。

    相比在山陕囤粮酿酒,在唐努乌梁海种粮酿酒的成本显然更低,厘金对酒价的影响也没有直接贩粮来得大,完全在可承受的范围内,是以,内地若不发生饥荒,那就酿了酒卖,若是内地发生饥荒了,唐努乌梁海的粮食可就是救命粮了……。



………【第118章 游说乔家(下)】………

    第二天,乔大少早早的就来到了祖父乔致庸居住的老院。

    乔致庸已经八十八岁高龄了,整个人已经老态尽显,去日无多了,乔大少将昨天晚上跟二少的谈话内容原原本本地向乔老爷子说了,最后说道:“爷爷,孙儿以为,既便在唐努乌梁海置地种粮无利可图,这事也该做,何况,此事未必就是无利可图。”

    “倒是这么个理儿。”乔老爷子眨了眨浑浊的老眼,问道,“唐努乌梁海有多少耕地?”

    乔大少道:“爷爷,唐努乌梁海总有七百五十多万亩可开垦耕地,漠北总督马亮打算以每亩两钱的低价变卖,这简直就等于白送啊”

    在山西,最劣等的旱地都要每亩四两银子。

    每亩两钱的价格,的确是变相的白送了,马亮之所以这么做,一是为了吸引移民,解决移民实边的难题,再就是为了吸引晋商去唐努乌梁海大面积置地。

    而且,吸引晋商才是主要目的,因为移民都是些苦哈哈,置地也就十几二十亩的量,就算吸聚上万移民,了不起也就几万两银子,又济得了什么事?只有把富得流油的晋商吸引过去,才可能卖出大宗土地,才可能回收大笔银子,唯其如此,征发民夫、选址筑城以及编练新军等急务才有可能提上议事日程。

    乔老爷子点点头,又道:“那你打算吃进多少?”

    乔大少道:“七百五十万亩只是官府的估计,这会,唐努乌梁海毕竟还是一片荒地,到底有多少可开垦的肥地还是个未知数,孙儿打算亲自走一趟唐努乌梁海,实地勘察一下,如果确实存在大面积开垦的可能,孙儿打算尽可能地吃进,今后不管是雇人去种,还是转手再卖给逃荒过去的难民,到时再考虑也不迟。”

    乔老爷子嗯了声,又道:“这事,你看着办就是了,又何必再来问我?”

    早在五年前乔大少刚刚从日本留洋归来时,乔致庸就已经选定他作为乔家在中堂的接替人了,乔大少的三叔,此前执掌家业的乔景俨虽然不服,可老爷子发了话,他也没辙,只能服从,从那时起,乔大少就已经是乔家的主事人了。

    乔大少忙道:“如果只是置地的事,孙儿又岂敢打扰爷爷,孙儿之所以来向爷爷请示,却是为了另外一件事,这事可不是在唐努乌梁海置办几十上百万亩土地能比的,因为这事很可能关系到咱们乔家今后几十年的兴衰,所以必须要爷爷您来决断。”

    “关系到咱们乔家今后几十年的兴衰?”乔老爷子皱了皱眉毛,道,“什么事?”

    乔大少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说道:“昨晚上,孙儿与牧马兄一席长谈,觉得牧马兄有个见解非常有道理,牧马兄认为,去年才刚刚创办的户部银行以及各省银号,将会对咱们山西的票号业构成致命的威胁,因为咱们山西票号以官款为主营业务,民间款项只占极小的比例,将来一旦官款的业务被户部银行及各省银号截走,山西票号就将陷入困境。”

    “笑话”乔老爷子不以为然道,“只要晋商不倒,山西票号业就绝不会垮”

    显然,乔致庸并不认为新生的户部银行会对山西票号业构成威胁,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所处的年代,正是山西票号业最为鼎盛的时期,在那时期,山西的几个票号商人只需稍稍收缩一下银根,就能让千里之外的常州物价飞涨

    所以,乔致庸又怎可能会把刚刚创办的户部银行放在眼里呢?

    乔大少窒了窒,又道:“爷爷,可孙儿以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管山西的票号业将来是否会遭遇风险,咱们未雨绸缪多做些准备总是不会错,就像牧马兄说的,我们为什么不能把鸡蛋分别放在更多的蓝子里呢?”

    “把鸡蛋放进多个蓝子?”乔致庸沉吟道,“似乎有些道理。”

    见乔老爷子似乎有些意动,乔大少赶紧又道:“爷爷,现如今朝廷力行新政,各省都在鼓励民间资本创办实业,孙儿也是留过洋的,知道有许多行业的利润着实可观,譬如说洋火厂,譬如说面粉厂,如果资金足够,甚至可以投资修建铁路”

    乔老爷子顿时沉默不语了,乔家以买卖发家,又以票号业达到鼎盛,可现在乔大少却提出要进入实业,那又是另一个层面了,这对于乔家来说,完全就是个陌生的领域,甚至于对整个晋商群体来说,办实业都还是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由于陌生,对于这个领域的前景,乔老爷子完全看不准

    看不准的东西,贸然进入那就是冒险,一旦冒险失败,那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以如今乔家的兴盛,有必要冒这样的风险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当下乔老爷子毫不犹豫地跟乔大少说道:“朝廷的政策说变就变,现在是鼓励大办实业,可将来怎么样谁知道?那个西门牧马要押上全部身家办实业,那是他的事,咱们乔家不凑这个热闹。”

    盏茶功夫之后,乔大少怏怏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刚刚靠在热乎乎的坑上眯了没一会的二少听到脚步声便赶紧翻身坐了起来,急不可待地问道:“映霞兄,老爷子答应了吗?”

    昨天晚上,二少可是跟乔映霞足足辩论了四个多小时,直到凌晨四点多,才终于把乔家大少给说服了,这次来乔家堡,二少是专程来说服乔家去唐努乌梁海置地的,可事到临头,二少又突然起意,试图说服乔家进入实业领域了。

    要想在大西北打造出一个工业帝国,单凭二少一个人以及西门氏一家之力,实在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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