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一个“人家”,怕是还真有一幅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派头儿。
青衣老管家,这时则是一脸苦笑的在劝着神色激动的小姐,而那小姐也是泼辣的紧,指着离风浔的鼻子,就是一通指摘。
离风浔叉着腰,微微昂着下巴,看到苏暮云出来,嘟着脸,道:“苏暮云,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人家……人家……人家都被她看光了……呜……”
说罢,还做出一副泫然欲泣之状。
苏暮云忍不住扶住额头,离风浔你还能在爱演一点儿么?
“够了……”
苏暮云轻哼一声,声音中蕴含了一丝真元。
癸水真元加持的声音,若九幽寒风,却是一下子将众人都给镇住了。
红衣少女瞅着苏暮云,神色之间,闪过一丝畏惧,不过紧接着便怒声道:“即便你们二人是我父亲的客人,可也不该在我的画儿上乱涂乱画”
提起画儿上被人乱涂乱画,少女面上闪过一丝心疼的神色。
苏暮云一愣,却是看向离风浔,离风浔倒是不辩驳,更是干脆的道:“什么嘛你那也叫画儿?”
好么,离风浔这下儿,却是正好引爆了火药桶,红衣少女原本便被气的鼓鼓的,如今更是多了哭音儿,道:“怎么就不是画儿了……”
还未说完,整个人却是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此时下人们却是正好儿将郡守请来,却是正好见着离风浔将红衣少女气哭,当即面色便沉下来。
第二篇 千峰竞秀 第三章 挥毫技惊四座!
第三章 挥毫技惊四座!
“姬珏,不可无礼,这二位乃是我郡守府的客人”
姬旦面色微沉。
苏暮云面上发烧,心中暗暗埋怨离风浔胡闹,若是搁在太玄宗门之上,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然而此时他们二人到底是客人,居然把人家主家的女儿给气哭了,这可实在是不成体统。
苏暮云瞧着一边儿的离风浔,见他依旧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却是免不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向姬旦,道:“他被宗门长辈宠坏了,暮云替他向二位道歉了。”
苏暮云也是颇为无奈,以离风浔的性子,让他道歉,怕是比登天还难,是以只有她开口了。
姬旦心中思忖,却是也不好将苏暮云二人得罪狠了,何况刚刚的确是姬珏先闯入离风浔房间
开口道:“姬珏擅自闯入客房本就是她的错处,您不必道歉。”
苏暮云心下明白,姬旦心中怕是隐隐也有些怒气,不过是蓄而不发而已。
姬珏泪眼朦胧,狠狠的瞪着离风浔,颇有怨怼,一脸哭腔道:“赔我的画……”
离风浔瞧着诸人都是一副不痛快的姿态,心下却是也有几分后悔,没事儿逗弄这个小姑娘干什么,如今硬是给人逗哭了。
“好嘛好嘛我赔你就是了……”
离风浔大声道。
离风浔如此一说,却是让姬珏收住了哭声,睁着一双大眼睛不屑的瞅着离风浔,道:“你赔?你拿什么赔?那些画儿可是人家的心血”
瞧着姬珏越来越来劲儿,姬旦却是有些无奈,自从姬珏母亲故去,他对于姬珏几乎是百依百顺,好在姬珏也算是个懂事儿的好孩子,并未给他惹出了什么事儿,不过那一副犟脾气却是和她母亲学了个十成十,如今便是他都喝止不住。
“怎么就不能赔了笔墨伺候”
离风浔甩了甩袖子,大有一副文士风骨。
姬旦如今却是骑虎难下,若是说让自家闺女受气,他是如何都干不出的,不过对面儿那两位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如今瞧离风浔居然要笔墨,心下却是颇有些诧异,莫非这离风浔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不成?
“白管家,上笔墨”
姬旦轻声道。
青衣老管家闻言便退下,去寻笔墨之物去了。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白管家便携着一应之物,来到众人跟前,腋下甚至还夹着一方长条的桌案。
离风浔手扶着桌案,神色之间却是大有一副缅怀姿态,敞着怀,头发披散,微风吹拂下,整个人如列子御风,姿态高渺。
“装模作样故作高深一会儿自己丢丑才好”
姬珏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离风浔,暗中揣测,这厮该不会是打算给自己画一幅画,或者是写一幅字吧?瞧他懒懒散散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才子。
离风浔执笔在手,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便不一样了,若他刚刚不过是一个放浪形骸的纨绔公子,如今便是一个坐拥百万雄师的将军,甚至是一个统御四海之地的帝皇
人之气质,发于内而形于外,仅仅这一手拿笔的功夫,便足见离风浔的高杆
“咦”
姬旦、白管家、甚至是对离风浔颇有芥蒂的姬珏,均是神色大变,看向离风浔的眼光之中,多分几分意外之色
苏暮云瞧着离风浔的姿态,便知他看来是认真的,打算给这郡守府邸,留下一幅传世之作了。
毛笔于他之手,似乎有了生命一般,于宣纸之上,笔走龙蛇,一个个大字落于宣纸之上矫若游龙,铁画银钩,带着一股子锐气,披靡四方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注)”
离风浔下笔如流水,两行大字,赫然纸上
技惊四座
姬旦神色震惊,他也是喜爱字画的雅人,长达百年的经历之中,他也不知临摹过多少名家的字帖,可以说他女儿姬珏喜好字画一道,很大程度之上都是受了他的影响。
而如今瞅着离风浔的两行字,却是让他颇为汗颜,几乎有封笔之欲望,与这两行字相比,他百年之中,写的一切字,根本就是小孩子的涂鸦
姬旦出神的望着离风浔,心中有一个念头不断的翻滚,他该不会是一位结丹的前辈化身的吧?不然以他的年岁,如何能够画出如此气韵的字来?
这般神妙的笔法,没个数百年的积累,真的能够成就么?
姬珏一双美目之中,更是闪着不可置信的光芒,这还是她刚刚恨不得撕了的坏人么?他居然能写出这么……
她甚至无法形容这字的气韵高雅,看向离风浔的眼神冲刚刚不屑、怒恨、甚至鄙视,转而变成了敬佩
至于白管家,则没有太多的感觉,他一生醉心修炼,对于诸多凡物,反倒没多少感知,与他眼中,这字不过就是更漂亮些罢了
众多人中,唯独苏暮云神情并无多少变化,毕竟离风浔写字,她也见过了不少次,该震撼的也已经震撼完了,如今剩下的只不过是麻木而已。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姬旦细细品读,却是觉着相比这毛笔字,这句话反倒更有意蕴,甚至有几分隐含大道的意思。
离风浔无所谓的瞅了瞅一伙儿被他惊倒的人,懒懒散散的开口道:“行了吧?我就拿我这字,赔偿你如何?小丫头?”
姬珏原本还沉浸在离风浔陡然的变化之中,不断的将离风浔想象成游戏风尘的高人,自我洗脑刚要完成,却是被离风浔这么一句懒懒散散、甚至带着几分无赖气息的话,生生将那刚刚树立起的崇高形象给击碎
“哼”
小姑娘二话不说,抱起那幅字帖,转头就走。
姬旦瞅着姬珏的背影,却是心疼的紧,这幅字若是挂在自己的正堂,怕是不知有多拉风?
姬旦心知,怕是自家女儿,也是明晰了自己心中的这点儿小九九,才一早就把这幅字给拿走,不给自己留下半点儿念想。
姬旦苦笑一声,道:“没想到,离先生还能写这么一手好字”
离风浔摆摆手,不可置否。
若是原来 ,离风浔如此待他,姬旦心中怕是还会有几分不喜,不过那份不喜却是不知被他丢到哪儿去了,心下一直在盘算着,是不是该找机会,让这离先生,给自己单独写上一幅字,然后裱起来,挂在郡守府邸正堂之中,那该多拉风?
姬旦好半天儿才回过神来,瞧见苏暮云和离风浔均是一脸古怪的瞅着他,赶忙咳了咳,正色道“二位,那位楚姓的妇人我找到了”
苏暮云两人,听闻姬旦找到楚江寒之母的住所之后,却是问好了地址,一路马不停蹄,便来到地址记载的位置。
如今一见,却是让苏暮云颇为意外。
她曾想过,以方逝水的无情,若是存心抛弃楚江寒之母,怕是直接就会将之丢在武陵郡,让她自生自灭,反正抛妻弃子这般事情,他都做得出。
瞧着眼前的庞大宅院,苏暮云反倒觉着,是不是姬旦寻错了?
矗立于二人跟前的是一座颇为庞大的宅院,朱红色的油漆,高高的门槛儿,加上门口守卫的家丁,无不显示着这一处宅邸主人的富贵。
守卫门口的家丁,瞧见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却是给吓了跳,开始还以为是歹人,不过转念一想,却是明了,这准是一早传说中的那两位仙人,毕竟鹤发童颜这回事儿,于坊间传的实在是太快了。
“请问这里是楚府么?”
离风浔咳了一声问道。
可怜那守卫门口的家丁,好悬没被离风浔一句话给呛死,心中暗道您老就不能好好看看那高高挂着的匾额么?那么大两个大字,您就一点儿都没看到?
苏暮云黑着一张小脸儿,将离风浔给拉到一边儿,笑道:“请问,这里可是楚江寒楚少爷的府邸?”
楚江寒若是一早回来了,这帮家丁,断然不可能不知道。
两个家丁一听,却是来了劲儿,道:“一瞧二位就是神仙中人,咱也不瞒您,我家少爷前些日子出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请问二位是?”
苏暮云笑道:“我们是楚江寒的同门,如今是来登门拜访的,如今楚江寒他既然不在,我们便拜会一下老夫人也是好的。”
听苏暮云提起老夫人,两个家丁却是神色黯淡,瞧那样子却是比刚刚蔫了不少。
苏暮云见二人神色有异,心中想起当初楚江寒留下的信儿,心中颇有些焦急,楚江寒他**可是一早就闹着寿元枯竭,该不是已经故去了吧?
“小人且去通报一声,您二位先等等。”
其中身量高些的家丁猛然想起,可不能让两位神仙在门口呆着,赶忙去通报。
不多时,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来到门外,于苏暮云二人却是一通点头哈腰,原来楚江寒一早便已经给他们留下了信儿,若是有他的朋友来府邸,一定要好好招待。
府邸正厅的布置,颇为华贵,瞧得出这些年楚老夫人于物质至上,并未受苦。
“二位稍等片刻。”
管事给二人倒了茶,恭敬的道。
未过多久,一个衣着简单的老妇人,在一个身着青色小袄的婢女的搀扶下,来到厅堂之内。楚老夫人面上皱纹颇多,印堂微微发黑,似乎大病缠身。
楚老夫人在那婢女的搀扶下,坐在加了垫子的太师椅上,神色和蔼的看向苏暮云二人,笑道:“你们二位,是寒儿的同门么?”
苏暮云原本神色淡然,可看到楚老夫人那一刻,却是神色大变,在满屋子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之中,猛然扑向楚老夫人
PS:;(注)十二底蕴不足,是以借用一二。
第二篇 千峰竞秀 第四章 膏肓窍损,五痨七伤!!!
第四章 膏肓窍损,五痨七伤!!!
苏暮云在满室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之中,向着楚老夫人扑去,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化作一团光影,直接来到楚老夫人跟前,一把便握住了楚老夫人手
“大胆”原本搀扶着楚老夫人的婢女,伸出手掌,带着一股子恶风便向着苏暮云胸腹而去,这一掌出手极快,若是苏暮云依旧握着楚老夫人的手,怕是就要被这一掌打一个结实,即便苏暮云是钢筋铁骨,怕是也要被生生打碎
练气八重
不错的修为
苏暮云心下暗叹一声,手中却是不紧不慢,一手握着楚老夫人的手,另一手轻轻一拨,一道极寒的真元便附着在那婢女的手上,刹那间婢女手上便结了一层冰
咔嚓
不料那婢女根本不在乎自己身受重创,几乎疯魔了一般,向着苏暮云扑来
苏暮云微微皱眉,她心中并无恶意,是以刚刚出手,并未使出癸水真元真正的威力,不然那婢女一只手掌,怕是一早就被癸水真元给生生冻碎了
另一边,刚刚还点头哈腰的管事,更是瞬间爆发,整个人如出膛的炮弹一般,向着离风浔而去,不过瞬间,便直接将离风浔制住
“放开老夫人”
那管事站直了身子,却是凛凛威风。
苏暮云颇为无奈,手掌再次拂动,将那不顾生死,仿佛疯魔一般的婢女甩了出去,更是顺手放开老夫人,无奈道:“我本无恶意,刚刚不过是反应过度而已”
婢女和管事,都是一脸怒恨的看着苏暮云,根本不相信离风浔的话,那婢女更是不顾自己手掌之上的冰晶,挺着受伤颇重的身体,将老夫人护在身后。
而那管事,更是得理不饶人,苏暮云放开老妇人之后,却是依旧制着离风浔,半点儿都不敢放松,生怕苏暮云暴起发难。
“不要妄动,不然他死定了”
管事威吓道。
再看离风浔,却是百无聊赖的瞅着管事捏着自己喉部的手指,一脸的无谓,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一般。
苏暮云瞧着一脸戒备的管事和婢女,喝道:“愚蠢我堂堂筑基修士,若是真的想要发难,就是你们两个练气九重都没到的修士,能够阻止的么?赶快放了他,不要误了老妇人的伤势”
“放开他吧”
楚老夫人慢吞吞的道。
楚老夫人突然出言,却是让管事和婢女都是一愣,他们虽是一脸的不乐意,狠狠的盯着苏暮云,却依旧听从老夫人的意思,将离风浔放开。
离风浔顺了顺气,端起杯子细细的抿了口茶,笑道:“楚老夫人好胆色。”
楚老夫人笑了笑,端坐在太师椅上,笑道:“你也不错。”
气氛缓和,苏暮云二人对楚老夫人躬身行礼,道:“苏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