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在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张楚烨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问:“宋瑶,你看到什么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没看到什么,就是看你脸色有点不太好。”我移开了眼,因为在接触到张楚烨的目光的时候,我觉得浑身发冷。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看出张楚烨的不简单,他当初为什么会录用我,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接近我,我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放空脑袋,等着时间去解决这一切。
“冷瑶……”迷迷糊糊中,我又听到了这么一声呼唤,蓦然转头,只看到张楚烨那张不在状态的脸。
许多没有去教堂的人,已经在‘醉仙楼’等着了,去的时候,已是人声鼎沸,丝毫没有被刚刚的小插曲给影响。
但是杜老爷子显然过不去心里这个坎,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一脸阴沉的把戊戌拉倒了一边,我的听觉,又不合时宜的灵敏了起来,拨开嘈杂的人群,直直的跟着戊戌走了过去。
我听到杜老爷子带着怒气的声音说:“陈琰,我器重你才把女儿嫁给了你,说实话,以你的资历和背景,就算再努力个几十年也没资格娶我的女儿,现在你羽翼未丰就开始朝三暮四,给我们杜家丢脸。到时候你要是有点成就,岂不是要爬到我们杜家头上来!”
“岳父,我没有这么想,您误会我了。”
“好,那我今天倒是要听听,我怎么误会你了!”
戊戌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慌张,完全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他说:“我刚刚只是在看张楚烨,张总,他跟霜霜的关系您也是知道的,我当时只是想告诉他,以后霜霜是我的妻子,他不要再惦念着她了。”
“这么说,你跟那女孩没有关系?”杜总问。
“没有关系,不过是通过张楚烨见过几面而已。”
“很好。”杜总说着,不知道在干什么,一下子没了声音。
我正准备放弃听他们的对话时,杜老爷子的声音又响起了:“喂,小刘吗,把那个女孩给我绑了。”
两秒钟的沉默之后,杜老爷子开口了,他说:“如果你真的跟这个女孩没有关系,就不要插手这件事,我也不想看到张楚烨来救她。”
“是,您放心,岳父。”
我浑身的毛孔都收缩了起来,没想到戊戌的一个眼神,竟会为我招来这样的祸端,这个杜老爷子怎么会这么心狠手辣!
门口都是他的人,我当然不能往门口跑,我横冲直撞,不知怎么回事竟跑到了后厨,虽然上面写着大大的闲人免进四个字,但我还是推开门进去了。
这个房间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灯光昏暗,且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我没有想多,可能这里的肉食都是现宰的,这里是个屠宰的操作间。
房子里阴湿黑暗,正好适合我藏身,不仅没有害怕,还为自己找到了这样一个地方感到开心。
听到外面有响声,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手不小心摸到了菜板上的东西,顿时,我浑身的汗毛都根根竖立了起来,这上面竟然是——人的大脑!
我抑制不住的呕吐了起来,好像有一只手从我的食道伸了进去在往外拉扯我的心肝肺一样,我的脚步颤颤巍巍,不小心踩到了一个人的大腿,那圆滚的触感,让我头皮都麻了起来。
“唔……”一声轻不可闻的嘤咛响了起来,我回头,只见杂乱的黑色塑料袋里躺着一个人,他的嘴被黑色的胶带给封住了,两眼通红,求救似得看向我。
我的手刚碰到他嘴边的黑胶带,门就被‘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我浑身都紧绷着,看着一个大胡子男人拿着沾血的菜刀一步一步怪异的走了进来。
“小姐,你走错地方了吧。”他的声音阴沉,没有一丝起伏,手里拖着一个人腿,在地上留下长长的血迹,我的眼睛开始发黑,整个人处于呆滞的状态。
被封住嘴巴的人求救的看着我,他在求我不要走,我看到他眼睛里流出恐惧的泪水,我看到他眼底的无助和期盼,还有涣散,可是我被吓傻了,说不出半句话,我怕我只要弄出一点声响,被放上案板的就是我!
“你没有看到闲人免进四个字吗,既然进来了,想走,恐怕没这么简单!”
大胡子话音一落,只听到‘哐’的一声,他把手中的大腿剁成了两半,顿时鲜血溅了我一脸,我颤抖着手指,把眼前冰凉的血液抹去。
大胡子拿起一节大腿,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便扯下了一大块肉,我看到皮肤底下白花花的脂肪,还有肌肉底下阴森森的白骨,随着大胡子吞食的动作,有不少碎肉落了下来,不知道从哪涌过来十几只跟猫一样大的老鼠争食碎块,黑黝黝的老鼠拖着长长的尾巴,龇牙咧嘴的打架,用自己的啮齿把对方咬的血肉模糊。
大胡子满嘴都是鲜血,他嘿嘿的冷笑,扛着剩下的大腿向我走了过来:“小姐,人肉很美味,你要不要来一点。”他撕下大腿上的脂肪,就要往我嘴里塞。
“我不吃!”
我猛地惊呼,一下子醒了过来,我浑身都湿透了,发现自己竟然半跪着上半身趴在一面墙上,我看了看四周,完全和刚刚一样,唯独少了那个标有‘闲人免进’四个字的门。
而那个门的位置,正好就在我趴着的这面墙上!
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可我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趴在这面墙上,睡过去呢?
不等我做过多的思考,杜老爷子的手下已经找到了我,他们恭敬的对我说:“小姐,老爷想要借个地方说话。”
“对不起,我不去。”
我推开了他们,就佯装淡定的往前走,还没走几步,只感觉一根又细又小的针插在了我的屁股上,顿时,我的大脑开始模糊,身体不听使唤的东倒西歪,没走几步,就哐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麻……醉……枪!
“她怎么样了?”
“回老爷,还在昏迷之中。”
“好,现在让她给我醒过来。”
我被兜头泼了一桶冰水,浑身一个机灵,睁开了酸痛的双眼,浑身酥酥麻麻的,连骨头都会一碰就碎。还没有回过神来,身上就被抽了一鞭子,火辣辣的如同在伤口上抹了辣油!
刚睁开眼睛,一束强光就照射了过来,我眯着眼睛,眼泪不停的往下流,一切发生的太快,我措手不久,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窟窿,才后之后觉得意识到自己真的惹上事情了!
“你叫什么。”
我也没有遮掩,直接告诉了他我的名字。
“你跟陈琰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他打了个手势,强光灯被撤了下去,我眼睛疼得厉害,像被火烤过了一般。
杜老爷子走到了我的面前,说:“我一把年纪了,没必要和你这个不成气候的小姑娘过不去,当然了,我这么做一来是想给我的宝贝女儿出口气,无论是陈琰还是张楚烨你都另她不顺心,二来是为了试探陈琰跟你有没有关系。”
“其实,这倒是次要的,你跟陈琰有没有关系通过别的方法也看的出来,如果你们有关系,那我今天就是在测试他的人品,男人嘛有几个女人很正常,我可不像你们这些小年轻纠结一心一意的事情,但是这人品可是决定一生的事情,我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能看出什么来,如果他来救我,就一定代表我俩有关系吗。”我直视着杜老爷子那双浑浊的眼睛。
076。落水狗
杜老爷子说:“你不用管,我心里自有定夺,论相貌气质修养,你没有一样比得上霜儿,既然张楚烨选择了你,说明你也有你的过人之处。”
“不,我什么都没有,我跟陈琰,跟张楚烨都没有关系,你放了我吧。”
“真的没有关系?”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以为我这样,就可以远离这一场纷争,只是没想到,杜老爷子竟然慢悠悠的对他的手下说:“听到没有,既然没有关系,就给我狠狠的打!”
我听到杜老爷子给杜梓霜打电话的声音,他说:“霜儿,爸爸已经把她给好好教训了一顿,陈琰没有赶来,说明他俩真的没有什么。”
“不行,爹地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要跟陈琰一起过去,我要看看他看着那女人皮开肉绽的样子时会是什么表情,这样我才能放心。”
“好好,那爹地就让手下把她打的更狠一点。”
“爹地真好,我们过一会儿就会过去。”
我被打迷糊了,竟然看到自已被锁链五花大绑,在岩浆一样熊熊的火焰中燃烧着,我的每一寸筋骨都在疼痛,我痛得想死却又死不了,我流出血一般的眼泪,内心叫嚣着:让我死吧!
从幽而远的地方传来一个混沌,且阴冷的声音:“冷瑶,你罪孽深重,下辈子,你将受尽磨难!”
“让我死吧!”火海中的我发出震彻耳膜的嘶吼,像一只发怒的困兽,红通通的双眼里,流下两行血泪。
“成全你。”
我的衣裳变成了碎片,瞬间灰飞烟灭,整个人如同人间蒸发,没留下一丝的痕迹,只剩下熊熊的大火在无止境的燃烧。
我的心脏抽搐着疼,被切成了碎片,这就是死亡带来的痛,和不甘心吗?
一桶冰水把我浇头,周围的场景一下子从火海变成了冰山,我费力的睁眼,看到带着得意的笑脸的杜梓霜,和一脸无谓的戊戌,为什么在看到他的表情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比刚刚目睹了死亡还要痛,刚才的那个梦境,是我的前世,还是我的今生?那个和我张着同样脸面的女子叫——
嘶……
神经一阵猛烈的疼痛,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陈琰,你看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多么可怜啊。”
戊戌冷淡的瞧着我,说:“对,就像一只落水狗。”
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那么在教堂时发生的事情又算什么呢,当时他对我说的话,不是因为关心吗?他不是说作为僵尸会永远保护自已第一眼见到的那个人吗?可是他竟然说……说我是只落水狗!
我一直与人为善,从来都没有大动肝火,此刻,有一种被称作气愤的情绪在我胸腔里横冲直撞,快要爆发出来!
可我只是动了动唇,把什么都忍了下来。
“啧啧。”杜梓霜捂着嘴笑:“还真的像只落水狗呢,陈琰,你说的太对了,不如,我们打落水狗玩吧。”
杜梓霜在手掌快要碰到我的脸的时候,停了下来,娇软的转身对戊戌说:“陈琰,我的手酸的使不上力气,不如你来吧。”
戊戌走了过来,搂住了杜梓霜的肩膀,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嘴角说:“打女人,有点失风度吧。”
杜梓霜给戊戌整了整领带说:“怎么会呢,你刚刚都说了嘛,说她是落水狗。”
我永远都忘不了这个瞬间,穿着白色西装戊戌,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脸冷漠的抬掌,狠狠的扇在了我的右脸上,力气之大,以至于我的口腔里充斥着甜腥味。
我上牙和下牙冷的咯咯打架,以前我不信命,后来我信了,当我信命的时候,我开始变得奴性,在受到欺凌的时候,我最先想到的是求饶,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去反抗,是这股奴性让我顺风顺水,是这股奴性让我碌碌无为。
可是,当事情再度面临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却并没有因为得到的感悟而发生改变。
“杜小姐,我会报警。”我吐掉口中的血沫,自以为冷静中带着气势。
可是杜梓霜却捡起了一旁的鞭子,抽打在我的身上,昂起脸颊,不屑一顾的说:“报去啊,我到是要看看最后是个什么结局,别以为有张楚烨在背后给你撑腰了,和我扯上关系的事情,你觉得他会站在哪一边,就算他真的帮了你,也无济于事。”
“那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让你难受了,没想到你被打成这样却一滴眼泪都没留,很能抗啊,那我就打到你哭为止。”杜梓霜掩着唇呵呵的笑着,而戊戌,竟然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我身上很痛,淤青、伤口都在痛。
杜梓霜的眼神透漏着欣喜,一种强者折磨弱者的欣喜,她优雅的说:“把她的伤口上抹上辣椒油,给我抹匀了,啧啧,再撒些盐巴。”
那些男的粗鲁的撕开我的衣服,我已无暇顾及疼痛,整个人在羞辱的火海中翻滚着,可我不能哭,我死死的咬住嘴唇愤恨的看着他们,我不知道,今天结束了我该怎么办,这样的折磨还会不会有下次,我该如何自保,或许,我将做的就是逃避、、、
我咬着嘴唇,无论多痛都不肯发出一声呻吟,杜梓霜气红了眼,染着红色甲油的手指,死死的指着我:“把她给我扒光了打,我就不信你今天不哭!”
戊戌他还是骗了我,他并不再像之前一样,见到我受伤害就会第一时间保护我,他变得更理智了,变得更能克制自己了,这是一种进化,我该替他感到开心,不是吗?
“不要动我!”我大吼道,却丝毫没有作用,我看向戊戌,心想着他就算为我迈出一步也好,可是他神色淡淡,终究什么也没有做。
最后一根希望的线也断了,我像之前那个被黑胶带封住嘴巴的人,一样绝望。
“哐当”一声,门被大力的踹开,来人绷着一张脸,拳头紧握,浑身散发着煞气,我透过他背后看到了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楚烨?”杜梓霜叫了他一声,然后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戊戌,戊戌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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