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代言人- 第68部分

　　　　我和周浅面面相觑，难道今天又是白跑一趟？

　　　　可能是看到我和周浅脸上失望的神情过于明显，孙芸芸歉然道：“小陈你作为我妹妹的朋友，她出事的时候来看她，我也是感激的，很抱歉没能帮上你们！”

　　　　周浅开口道：“那个好心人是男是女，你总知道吧？”孙芸芸道：“我其实也想要找到那个好心人的下落，所以当初跟警察打听过。警察只说听报警人的声音应该是男的，其他也是一无所知。你们要是以后查到那个好心人的下落，能不能告诉我，我想当面跟他说声谢谢！”

　　　　你是该跟影子杀手说声谢谢，因为他帮你妹妹报了仇！我在心底暗暗说了这么一句。

　　　　既然孙芸芸什么都不知道，我和周浅只能起身告辞。

　　　　“说起来我们今天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嘛！至少我们知道了影子杀手是个男的！哈，哈！”在回去的路上，我自我安慰地干笑两声。周浅平静地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我心中是沮丧无比，好不容易想到了一条线索，以为能让案子拨云见日，没想到一查又是一条死胡同。

　　　　这个影子杀手，还真像一个影子，让人摸不到他的影子。

　　　　一个影子，又怎么会有影子？

　　　　“我们今天的确不算一无所获。”周浅缓缓道，“除了知道凶手是个男的以外，你关于凶手是那个好心人的推断，为真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我想了一下，点头道：“影子杀手因为刚在附近杀了人，所以报警用的是木木的电话，警察来之前他就逃走了，因为他不想和警察碰面！”

　　　　周浅道：“我们也不用沮丧。那个好心人如果真的就是影子杀手，以他不留痕迹的风格，自然不会因为帮助木木而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们查不到他，也属正常。”
第一百零三章　影子杀手的破绽
　　　　我不服气地道：“我就不信他真的是神，所有环节都不出错！他不是报了警了么，警方会不会留了他的录音文件呢？我要找小科问问。”

　　　　忽然之间，我想到了影子杀手留下的一个关键破绽——110报警平台的录音电话！

　　　　周浅突然露出孤傲之色，冷冷道：“你不能去找老包帮忙，他还没和我道歉！我们不帮他，也不能找他帮忙！”

　　　　“你还在和他置气呢？”我有些哭笑不得。

　　　　周浅正色道：“这不叫置气！这事关一个侦探的荣誉，他既然不相信我的推断，除非他跟我道歉，不然我不原谅他！”

　　　　“我看你并不是因为他不信任你的判断而生气，而是那段时间你因为连受挫折，本来就要炸了，小科不幸正好撞上了，后来你是拉不下脸面来和好，何必呢？都这么大的人了！”

　　　　周浅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我。看到周浅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我无奈道：“好了，那我不找小科，我找宋云成总行了吧？”

　　　　周浅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脸色却缓和了下来。我见他没有出言反对，于是拨通了宋云成的号码。

　　　　我和宋云成简单说了几句，他说在办案，让我过去找他。挂了电话，我对周浅说：“宋云成在查案，让我们过去找他，当面谈。”完了我又补充一句，“他是一个人在查案，小科不在！”

　　　　周浅故作漫不经意地道：“我听到了，真啰嗦！”

　　　　我们赶到宋云成所说的地点，那是一家设计公司，办公大楼很是高大上，门口保安虎背熊腰，精神抖擞，一下就把我们拦住了。

　　　　我们说是来找人的，保安问我们找谁，是哪家公司的。

　　　　哪家公司？这个我没问，宋云成也没说，我只好又打了个电话给宋云成。挂了电话，我对保安说：“我们是来找中建设计公司的方总。”

　　　　保安原本凶巴巴的神情一换，笑着说：“原来是找他？你们是公安局的吧，怎么不早说呢！最近公安局的老找他！进去吧进去吧！”

　　　　我心中疑惑，问道：“那个方总犯什么事了？”保安道：“你们不是警察么？还问我？”我摇头：“我们不是警察，所以好奇问问你！”

　　　　保安道：“你们真不知道？那你们来干嘛的？”我笑道：“我们虽然不是警察，但警察都得服我们！你还是不要问那么多了，对你没好处。”保安忙道：“我懂我懂。你们是那种机构的吧？你们请进！”

　　　　我也不管那保安到底懂了什么，正要和周浅往里走去，宋云成和一个男人一起走了出来。

　　　　那人四十来岁年纪，头发秃了一大半，肚皮凸出，但他的眼角向上，面容精干，浑身透着一股精干之气。保安见了他们两人，忙笑道：“方总，您怎么出来了，面前这两位领导正好说要找您。”

　　　　那秃顶中年人随意地对保安挥了挥手，然后恭敬地对宋云成说：“宋警官，我再次向您保证，小孟的死，跟我没有丝毫关系！你若是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就只能送到这里了。”

　　　　宋云成也挥挥手，随意道：“你先回去吧，手机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要确保我们随时能联系到你！”中年人忙道：“一定一定！”接着打量了我和周浅一眼，满面笑容的走了上来，“你们两位是宋警官的朋友吧？幸会幸会！”

　　　　周浅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不知为何，面对这秃顶中年人的笑容，我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勉强道：“你就是方总？幸会。”秃顶中年人道：“那你们聊，我先回去了。”转身回了大厦里。

　　　　宋云成走到我们面前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到外边说吧。”

　　　　到了外边，找了个无人之处，我率先问他：“刚在电话里也没问清楚，你是在调查什么案子呢？”

　　　　我感觉自己现在有些职业病了，一有新案子就竖起耳朵，想要打听清楚。

　　　　宋云成有些不解：“这个案子老包说跟你们讲过的，怎么你不清楚？”

　　　　我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丽花大酒店那个案子啊！”

　　　　宋云成点点头：“就是那个案子。刚才你见过的方总是中建设计公司的一个部门领导，他是在丽花酒店坠楼而死的死者的直属领导，我今天来就是调查他跟那个案子有没有关系！”

　　　　我想起小科所说的案情，问道：“那有没有查清楚？”

　　　　宋云成摇头道：“还没，他说这一切都是他下属一个叫陆明的员工所做的，他事先完全不知情。”

　　　　周浅道：“听说那个陆明的身份信息都是假的？”宋云成道：“看来老包是有跟你们说过。我们根据中建设计公司提供的员工信息来查那个陆明，却发现查无此人。这个陆明在案发当晚就跑了，现在不知所踪。”

　　　　我说：“看来这其中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啊，现在我们警方在全力追查那个陆明的下落。要是把他抓捕归案，估计案情就清楚了。”

　　　　我说：“这个中建设计公司看起来挺气派的，没想到连员工的资料是真是假都分辨不出来！”

　　　　宋云成笑了笑，说道：“对了，你刚在电话里说要找我帮忙，是什么事？”

　　　　“你还记得你们之前在追查的变态教师被杀案么？”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我们有了新的发现！”

　　　　“新的发现？”宋云成笑了笑，“是不是就是那个同一个凶手的猜测？老包跟我讲过，我也觉得，呃，你们的想法，有些…过于…天马行空了…”

　　　　周浅轻轻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不满。我说：“你不就是说我们太主观了么？现在我们有了新的发现，那天晚上那个凶手，可能跟你们警方有过直接接触！”

　　　　“是吗？”宋云成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的？”

　　　　我把影子杀手可能亲眼目睹木木被车撞的事情说了一遍：“据我们推测，那个好心人可能就是杀害李丽的真凶，他不是用孙萍萍的手机报了警么？你们报警中心肯定留有电话录音的吧？那样我们不就是拿到了凶手的声音么？”

　　　　宋云成听了，眉头微皱：“如果那个好心人是杀人真凶。以他不留痕迹的风格来看，应该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吧？要知道报警不一定非得打电话的，给警方发短信也可以的。”

　　　　“什么？发短信也可以？”我愣住了。那影子杀手为什么要打电话，留下自己的声音，是他百密一疏，还是我猜错了，那个好心人不是影子杀手？

　　　　“会不会是那个凶手不知道可以发短信报警？”我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个可能性出来，但连我自己也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宋云成道：“我们警方这些年一直在普及报警这方面的知识，凶手心思缜密，作案手段高超，我们一直查不到他的踪迹。这说明他对于凶杀刑侦方面肯定做过专门的研究，用短信可以报警这种事，不大可能会不知道的！”

　　　　我语塞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信誓旦旦地说发现了警方也不知道的线索，可是到头来却经不起宋云成三言两语的质问，我脸不禁有些发烧。

　　　　幸好周浅接道：“宋警官，我对你们警方的12110短信报警平台也有所了解，觉得有很大的弊端，不太适合紧急状况下的报警求救。”

　　　　“噢？你说说看！”宋云成有些惊奇地看着周浅。

　　　　周浅侃侃而谈道：“你们的报警平台每时每刻收到的信息千千万万，不可能每条信息都被及时处理的吧？孙萍萍的生命危在旦夕，他发一条不知道结果的短信，万一警察很晚才反应呢？”

　　　　我精神一振道：“所以他才冒着暴露声音的危险，冒险打了报警电话。”

　　　　周浅接道：“就算他不打110，光打120，120急救中心的电话也是有录音的。其实在那种情况下，他如果想救孙萍萍，又不想暴露自己的声音，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宋云成问。

　　　　“那就是用孙萍萍的电话打给孙萍萍的家人，让她的家人报警。”周浅朗声说道。

　　　　“那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宋云成问道，“总不会是他没有想到吧？”

　　　　“这你得去问那个凶手了。”周浅摊摊手，“不过我私心揣测，不外乎几种可能。一是情况紧急，救人要紧，凶手没有多想。二是凶手不怕留下自己的声音。”

　　　　我一唱一和道地问：“他为什么不怕？”周浅道：“因为孙萍萍的车祸跟李丽的死毫无瓜葛，警方不会想到凶手目击了孙萍萍的车祸，而去调查一份报警录音！我们若不是从钟卫民那边调查过来，也不会想到那个好心人就是影子杀手！”

　　　　宋云成苦笑道：“听你们俩的口气，已经认定那个报警的目击者就是凶手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奇怪的是，你们怎么不找老包帮忙，而来找我？”

　　　　我无奈地一指周浅：“他和小科闹别扭了，现在还在冷战呢！”

　　　　周浅冷冷注视我一眼：“请注意你的用词！”
第一百零四章　眼角眉梢
　　　　宋云成会意道：“我懂了。不过110报警平台的电话录音不对外人开放，我可以帮你们去听一下，但很可能无法拿出来给你们，这是警方内部的规定，请见谅。“

　　　　我说：“我理解，那就等你的消息了。”

　　　　“你们还有别的事情么？”宋云成问道。

　　　　我摇摇头：“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

　　　　“那好，我还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你们要去哪？我捎你们一程。”

　　　　“不用麻烦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宋云成没有坚持，开车走了。

　　　　等宋云成离去，我忧虑地对周浅说道：“看宋云成的样子，似乎对我们的判断也不怎么相信，只是他性格没小科那么尖锐，没有明说罢了！”周浅道：“可能这就是他们警方的傲慢了吧。”

　　　　我轻轻一叹：“老包以前那么相信我们，这次也在怀疑我们的判断。周浅，会不会真是我们判断错了？其实根本就没有影子杀手？”

　　　　周浅瞅我一眼：“你是对自己没信心了，还是对我没信心了？”

　　　　我别过目光，道：“是有点。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们也查了这么久，可证明影子杀手存在的实质性证据，一样也没有。我担心，是不是我们…”

　　　　“哥！”周浅打断了我，“要对自己有信心。现在在我的心中，影子杀手的形象比以前更加清晰了。”

　　　　“是因为电话报警么？”我问。

　　　　“嗯！”周浅点点头，“我现在觉得，影子杀手费那么大的心思，将钟卫民的死伪装成意外，其目的应该是不想警方从钟卫民的死，联想到他就是那个好心人，进而追查到那份电话录音！”

　　　　我心中一震，明白过来。

　　　　影子杀手报警的时候可能没想那么多，或者他不认为警方会查到那份报警电话。他跟警方报了钟卫民的车牌号，以为钟卫民能受到惩罚。但是钟卫民让人顶罪，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这让一直关注此事的影子杀手动了杀心！

　　　　影子杀手杀死李丽，是光明正大地杀，让所有人都知道李丽被人杀了。但是钟卫民的死看起来却是个意外，世人都不知道钟卫民是死于谋杀！

　　　　同一个杀手，前后的杀人方式为什么反差这么大？

　　　　虽然我不知道影子杀手是如何将钟卫民的死伪装成意外，但就两种杀人方式的难度而言，钟卫民之死显然难度更高。因为影子杀手要冒险控制钟卫民到达青羊水库，路上还要经过那么多的监控，一个不好，影子杀手就有暴露自身身份的危险。

　　　　所以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地将谋杀伪装成意外呢？为什么不能像杀死李丽那样简单粗暴，但是不留痕迹呢？

　　　　答案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