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浮云,闻着身边的花香,现在想起来,真是一件惬意的事。”
初春的晚上,夜凉如水,山顶的风更是有些冷飕飕的,庄明禹见苏诺难得的高兴,就陪她一走着,只是始终站在上风口的位置,为苏诺挡着吹过来的风。
苏诺浑然不觉。她很久没有回过这里,这时兴致勃勃的,指着山上的那个小湖说:“你看到那个湖了吗?夏天的时候,我们经常跑到湖里嬉水,江院长怕有危险不让我们下去,可我们还是会偷偷地跑去玩,虽然回去晚了会被罚站,可我们还是觉得很开心。”
我们?我们是谁?陪在小诺身边的是那个左傲天吗?庄明禹默默想着,对那个远方的男人生出了几分嫉妒,毕竟在小诺成长的十几年里,是那个男人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这些共同成长的经历是自己,抑或其他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
“还有天上的星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大气污染的原因,我总觉得现在的天没有小时候的蓝,夜晚的星星也没有小时候的明亮……”
“小诺!”庄明禹轻轻打断苏诺的话,但声音很轻柔,仿佛怕惊吓着她,“林之风曾经对我说过,你在这座山上,亲手种过一棵树,我可以看看嘛?”
苏诺脚步一顿,她知道庄明禹说的,就是她和左傲天共同栽种的那棵树,就快到十年了,她也想看一看,那棵树现在怎么样了。
“好,你跟我来。”
苏诺默默地走着,庄明禹跟在一旁,并不说话。不大一会儿,苏诺领着他来到一棵树旁边,站住脚步。
“就是这棵树。”
庄明禹仔细地打量着这棵树。这树是本地常见的树种,并不珍贵,但很好成活,十年的树龄,长的很结实,也很挺直,看得出在树苗幼小时,曾经被很好的照料过。
在离地一米多高的树干上,歪歪扭扭地刻着几个大字:两情相悦,执手偕老。
“这就是我和傲天共同栽种的那棵树。”苏诺用手轻抚着树干,轻声说道:“当年我们说好,每隔十年都会一起回来看看你,再过几个月,就是第一个十年之期,到时恐怕只有我一个人回来看你了。”
此时的苏诺声音里并没有特别的悲伤,但月色之下,人树依偎,修长的身影却带着一份挥之不去的寂寥。
庄明禹看得心头一痛,他大步上前,握住苏诺的手:“小诺,如果到那一天,我愿意陪你一起来,你肯吗?”
庄明禹上山之前就想着要向苏诺表白,可真到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从没向女孩表白过。那些交往过的女朋友要么是一拍即合,要么是主动送上门,根本就无需他花心思表白。所以这时真到关键时刻,庄明禹才发现自己毫无这方面的经验,干脆也不玩花俏的,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苏诺咋一听他的话,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带着几分茫然之色。
庄明禹深吸一口气,握着她的手,又柔声说了一遍:“小诺,到时我陪你一起来,好不好?”
苏诺身一震,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被庄明禹抓得更紧。她的嘴唇嚅动了几下,才说道:“为什么你要这样?”
“难道这段时间我对你的感情,你还是不懂吗?”既然已经说出口,庄明禹干脆破釜沉舟,“小诺,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苏诺摇摇头:“我不是那些可以陪你开心,和你一起玩的女孩。”
庄明禹正色道:“我以前确实有过很多女朋友,但那些只是逢场作戏,但对于你,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可是,你喜欢我什么呢?论容貌,你身边有的是各式各样的美女;论能力,你手下的那些女将们个个能力出众,比我强得多;论家世,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儿……”
“小诺,你妄自菲薄了。”庄明禹注视着她的眼睛,微笑着说:“你比那些明星主持人都美得真实;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假以时日,肯定会超越露西他们;至于家世嘛,你知不知道,有很多名人都是孤儿出身,最后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古代的有诸葛亮,现代的有李嘉诚,还有音乐家巴赫、军事家拿破仑……”
“喂,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苏诺疑惑地打断他的话,“你把我和那些人比,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庄明禹认真地说:“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我只想告诉你,容貌、能力、家世,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当你还是那个带着大黑框眼镜、穿着一身土得掉渣的肥大套装的丑女苏诺时,我就已经喜欢上你。所以,我才会对林之风那么充满敌意;才会一再阻止你去赴圣诞之夜的约会。圣诞节那天晚上,左傲天失约未回,当我看到你那么伤心难过的时候,我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那时我就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如果有一天你能成为我的女朋友,我一定会好好地爱你、陪伴你、照顾你,从此不让你再流一滴眼泪,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人。”
说到这儿,庄明禹停下来,将苏诺的一双小手合拢在手心里,凝视着她的眼睛:“小诺,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苏诺瞅着庄明禹那双黝黑的眼睛,心乱如麻。这是她第一次面对男人如此强烈的表白。她和左傲天的恋情是青梅竹马,一切水到渠成;而林之风的示爱甚至求婚,虽然突然,但并没有让她产生这么大的震动。此时,她回想起半年多来和庄明禹在一起的种种,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到之后的和平共处,再到最近的朝夕相处。在工作上,他对她倾心相助;在她最伤心的时候,是他陪伴在她身旁;在她偶尔忆及往事,神情落寞时,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走过来,插科打诨或是讲些笑话,直到将她逗得重露欢颜……
庄明禹平日所做的一切,一点一滴地涌上心头,苏诺这时才体会到他一直以来对她的好。可是,她的眼光掠过树干上的那几个字——两情相悦,执手偕老,她的心乱了,她真的能放得下跟左傲天十几年来已经深入骨髓的爱,重新开始一份新的恋情吗?
苏诺的沉默让庄明禹感到不安,他的声音有些急促:“小诺,你愿意吗?”
。。。
 ;。。。 ; ; 出了餐厅,庄明禹带着苏诺,驾车前往货商场。到了那里,庄明禹直奔五楼玩具部,左挑右选,居然买了一大堆儿童玩具,最后连苏诺的手里都提着满满的袋。
营业员没想到都晚上了,居然还卖出这么一笔大单,笑得合不拢嘴,赶着对苏诺说:“小姐,你真是嫁了个好老公,看你家先生多疼爱小孩,很少有父亲一次给孩买这么多玩具的。”
“其实我们不是——”苏诺还没等说完,就被庄明禹拉到一边,临走还转头对营业员说:“其实每个父亲都是爱小孩的。”
苏诺见他故意造成误会,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道:“你刚刚说带我到一个好玩的地方,就是这里?”
庄明禹瞅着她,笑而不语。
苏诺看了看手中的玩具,基本都是十岁以下孩玩的,有些上面标着一岁以上婴童适用,于是问道:“这些玩具总不会是送我的吧?”
如果庄明禹认为这样能让她高兴,她对他的智商感到无语。
庄明禹笑嘻嘻的答道:“小诺,你的年龄有点超标了。不过如果你喜欢,下次我可以陪你来挑几款适合你的。”
苏诺一脸狐疑:“那这些玩具你是给谁买的?难道——,你在外面有私生?”
“臭丫头,少胡说。”庄明禹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么说,会坏了我的清白名声,到时候你要负责的。”
不知道和多少女星、名模、主持人厮混过,就你老人家的名声还清白?
苏诺撇了撇嘴,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拉我到这里,买了一大堆东西,到底是送给谁的?”
庄明禹神秘的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当车停在仁心福利院门口时,苏诺震动了。刚刚在上时,她就发觉这是通往福利院的,但她以为仅仅是顺,没想到庄明禹真的载她回到这里。
从四岁到十八岁,十多年的岁月都是在这里过,她对这里有着很深的感情。这几年,午夜梦回,她多少次梦见自己回到这里,可醒来之后,却又一再的犹豫。
她在等,等左傲天,等着和他一起回到这个见证了他们相识、成长和相爱的地方。
然而,随着圣诞夜左傲天的失约,一切已经变得不再可能。而孤身一人的苏诺,更加没有勇气一个人回到这里,因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会让她忆起曾经发生的一切。
可现在,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就已经站在了这里,所有的犹豫和彷徨不再重要,她终于回来了。
苏诺看着庄明禹,眼中闪烁着点点泪光。庄明禹心中也带着一丝丝的感动,却故作诧异地说:“咦,我带你来这里以为你会开心,没想到却把你给弄哭了。”
苏诺心情激动,不由上前抱住庄明禹:“谢谢你,我很开心。”
庄明禹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傻丫头,用得着这么激动嘛,以后只要你想来,我随时陪你来。”
苏诺放开他,用手背轻轻擦了下眼睛,这才笑起来。她指着一车的玩具,问道:“你买的这些玩具都是打算送给福利院的孤儿的?”
“是啊。”庄明禹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笑着说:“如果你要是喜欢的话,也可以陪小朋友一起玩。”
“不过,现在天已经晚了,小朋友这个时间要准备睡觉了。”
庄明禹想了想,提议道:“那我们就把这些玩具先送到工作人员手里,等明天早上小朋友们醒来,就可以看到这份礼物了。”
“好啊。”苏诺拍着手,欢欣雀跃,“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过年时一位阿姨就是在大年十晚上送来很多的书和玩具,第二天一早我们醒来时,看到那些礼物都高兴坏了,觉得新年的第一天就能收到礼物,一年都会有好运气。”
庄明禹听她说起在福利院的往事,不觉心里一酸,比起自己童年家境优越,衣食无忧,苏诺小时候实在吃了多的苦。他心底暗暗想着,以前的种种都已是过往,从现在开始,他一定要让她过得开心、幸福,不再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伤害。
想到这儿,庄明禹对苏诺展开一张大大的笑脸:“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
两个人一起动手,拎了几十个袋的玩具,在福利院门口放好。苏诺伸手按响大门旁边的门铃,然后就跟庄明禹一起,跑到旁的矮树丛后面躲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就有人打开大铁门,当他看见满地的玩具,而四周却没有人时,赶忙用对讲机呼唤里面的人。
又过了几分钟,里面又匆匆走出来几个人。苏诺指着最前面一位容貌端庄的中年女士说:“那个就是我们福利院的江院长,她对我们最好了。我还记得她刚到福利院时才二十几岁,那时的她很漂亮,有很多人追求她,可她却都没答应,而是把全部的爱都给了福利院的孤儿们,一直到我离开时她都还没结婚。”
庄明禹听了,不禁肃然起敬,他低声道:“看你这么出色,就知道江院长在孩们身上没少花心思。要不,等过一阵我们闲一些,给江院长介绍个男朋友?”
“你别胡说,江院长知道了会生气的。”苏诺这么说着,眼中却以泛起泪意。
江院长向四周张望了一会儿,又喊了几声,当然没有人回应。因为以往也曾有人匿名馈赠礼物的,所以江院长也没有大惊小怪,而是指挥着工作人员把礼物好好拿进去,而她自己临进门之前,却是对着空旷的街深深鞠了一躬,大声说道:“谢谢您!”
当大铁门重新关闭之后,庄明禹和苏诺才从矮树丛后面走出来。
庄明禹像个大孩一样,笑着说道:“安全过关,没被发现。”
苏诺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虽然没看到孩们,可是一想起他们明天早上看到礼物的样,我就很开心。”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伸出右手互拍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庄明禹看到苏诺高兴,心底也洋溢出一种幸福的感觉,他柔声说道:“小诺,既然已经来了,你还有哪些想去的地方,我陪你一起转转。”
苏诺仰头看向夜空:“我还想去一个地方看一看。”
。。。
 ;。。。 ; ; 苏诺的脸更红了,像一只熟透的番茄,水灵鲜嫩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庄明禹见她含羞的小样如此可爱,眼光更加挪不开了。
苏诺觉得脸上发烧,不用照镜也知道自己脸红了,忙低下头猛吃两口,掩饰刚刚的窘状。可是她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庄明禹还在直直的盯着她,于是心下更慌,手上的汤匙和盘不时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庄明禹见她这么紧张,脸上笑意更浓,实在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喂你啊?”
苏诺又羞又恼,把手中汤匙往桌上一摔,娇声喝道:“你胡说些什么?”
她这一发作,周围立时一片安静,台阶下面的几个餐台的客人纷纷向他们这边看过来。大伟和网站的唐梅刚刚做好,听到声音也看向这边,虽然隔着屏风看不清楚,但听到刚刚苏诺怒斥的那一句,大伟微微一愣,向唐梅说声抱歉,就起身往台阶上走去,待到跟前一看,果然是苏诺坐在那里。
大伟见到苏诺先是一喜,随即看到她愤愤的样,转头再看庄明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盈盈,一时搞不清这两人的状况。
大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