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是有间拍卖行,不过,那是个赔钱的玩意,我正有脱手之意。四公子如果有意,我可以无偿送给你。”鲁王爽快的道。
“那我却之不恭了。”多兰举起两根指头,“既然鲁王殿下这么大方,那就两成吧。不过,拍卖行要马上过户到我名下。”
“成交!”
鲁王长吁一口,终于搞定这个难缠的家伙了。
怀王示意美侍端上美酒,亲自倒了几杯,“饮了此酒之后,一切风轻云淡。”
多兰接过酒杯,不经意看见他脖子上的一根项链,眼睛不禁微微一缩,若无其事地跟他碰了一下杯子。
“干。”
“干!”
“干……”
几人一饮而尽之后,多兰又将酒杯交到怀王手里,然后,笑呵呵地拍一下他肩膀,很隐蔽的一个动作,将他脖子上那条项链轻轻巧巧摘下来,收进七恶戒里。
“臭小子,今日之耻,本王记下了。”
目送多兰上了马车,鲁王把牙齿咬格格直响。
“真想不到,连这样鲁王都能忍你。”
“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就不怕鲁王翻脸吗。”
车厢里,萧家兄弟正在狂批多兰无法无天,不过,心中实在爽翻了,两成一笑楼股份,仅此一项,每月就有几十万收入,再加上一个拍卖行,虽说是个贴钱的买卖,却也是白搭来的。在帝都,谁见过鲁王这么吃瘪过。
最值得高兴的还不是这个。
疾风军团,萧家一手打造的铁血军团,倾尽了萧家数代人的心血。现如今,兄弟俩终于可以进去了。
等着吧,属于萧家的荣耀,我们迟早会拿回来的!替战死的父亲和叔叔,替死去的破海。
两兄弟在心中暗暗发誓。
“哼哼,这已是他最好的结果了。”多兰冷哼着说。
“其实我可以更狠一点的。”多兰幽怨的看了简王一眼。
“对了,我有件事一直想问殿下,你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要砍我一刀!”
“嘿嘿……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没有钱,不成事呀……”简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有钱,办不成事!
这是什么逻辑?
让鲁王想做之事做不成,难道这不正是简王期望的吗,还是说……你根本就希望鲁王有成事的可能?
然后……再借着鲁王顺理成章的上位?
如果真是这样,简王的心机未免过于可怕。
不过,这也正常,皇位吸引力是巨大的,历朝历代为了能登上那把宝座,兄弟相残,同室操戈,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皇家,果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殿下,这个东西你应该不陌生吧!”多兰摊开手掌,露出掌心里的那条项坠。
火蚕丝,火琼晶!正是大夏国皇子祈命晶坠!
每个皇子诞生之时,都会由皇帝派宫廷魔法师送去这个晶坠,祈求辟邪平安,几百年来已成皇室惯例。
火琼晶正面刻着一个“怀”字,背面刻着一个“刘”字。
“这是五弟的祈命晶坠,怎么会在你手里!”简王惊异的道。
“我在一笑楼无意中得到的。这个祈命晶坠有来历吗?”
“大夏国历来有个不成文的惯例,每当有皇子诞生,皇帝都会让宫廷魔法师制作这样的晶坠送给他,晶坠里封印着光明女神的祝福,希望皇子能得到女神的庇佑。这祈命晶坠也是皇子身份的象征。喏,你看,正面这个‘怀’字,正是怀王的名,背面这个‘刘’字,就是皇室的姓了。”简王摘下脖颈里的祈命晶坠,“同样的东西,我也有一个,就是这件了。”
简王的这条晶坠正面刻着的却是一个“简”字,两条晶坠除了字不同,果然一模一样,多兰平静的点了点头。
“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遗失,怀王殿下真粗心啊!既然是怀王的东西,麻烦殿下将它转交给他吧!”
“小事一桩,等会我会叫下人送到怀王府。”
怀王只是丢了一条链坠而已,虽然这链坠有着特定意义,但的确算不得什么大事。
不过,简王说这话的时候,他并未发现多兰复杂的脸色。
“殿下,王府到了。”车夫恭敬的道。
“四公子,破天破云,要不要进来坐坐!”简王站在台阶上邀请道。
破天破云一起望向多兰。
“不必了。”多兰道。
“送四公子和两位少将军回府。”简王吩咐道。
……
书房里,多兰把玩着一颗火琼晶,陷入了沉思。
火琼晶面上,赫然刻着一个“潜”字。
………【第三十八章 身份(1更)】………
火琼晶,中品晶石,算不得稀罕之物,其价值甚至比不上火龙钻。
但握在手里,多兰竟有些微微的发颤。
上一世他就不知自己父母是谁,这一世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孤儿,那个生下他片刻就死了的可怜女人,他甚至都忘记她的模样了,至于搞大她肚子的男人,也就是自己便宜老爹,他更不知道是谁了。
这一块火琼晶,很有可能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
多兰不由得有些想笑,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很紧张。
两世为人,他已经习惯了无父无母这种身份,萧远山这个养父比起亲生老爹更像亲爹,他已经很满足很欣慰了。
现在,他也终于明白萧远山为什么对自己重视程度要在破天破云破海三个亲生儿子之上了。身为皇室重臣,又岂能不知道这块火琼晶的来历!
在萧家,什么最好吃都是先给自己,什么玩最好都是先让自己玩,萧家三兄弟吃的玩的都是自己剩下的,至于零花钱,更是三兄弟的总和,连启蒙教育都是萧远山兄弟一起上,武技魔法更是手把手的交,萧剑秋甚至瞒着老大传了自己家传斗技,这一切难道真的都因为自己是天才吗?
为什么萧远山把自己带回收养反而不让自己跟随萧家之姓,却取了一个看似随意的名字,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原来大将军早已知道了一切。
在他心底,甚至隐隐排斥自己的这个猜测。萧家,就是自己的家!他不希望这个身份是真的。
既紧张,又排斥,这是一种矛盾而复杂的心理,但也是他现在真实的心理。
“其实现在这样就满好!”多兰对自己说。那个身份,他并不稀罕,因为他对这个国家实在没有一点归属感!甚至有些厌憎,有些抵触!
那个可怜女人的相貌虽已模糊,但她的死仍历历在目!
就替她报了这个仇吧!
当日附身这具躯体便已承诺之事!如今既然有了线索,便了结这段恩怨吧,也不枉骨肉亲情轮回一场。
……
皇宫太医院,张太医提着药盒魏颤颤的返回行药局。
这是今天最后一班岗了,轮完这班岗,他便要离开行药局,回家颐养天年。
在行药局干了四十年,眼见这要离开在即,张太医还真的有些患得患失。
在行药局战战兢兢四十年,见惯了深宫内斗,争权夺利,很多前辈都倒了自己面前,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也是时候告老还家安享天伦之乐了。
到时在乡下开一间行医馆,含饴弄孙,同时,造福桑梓,和乐其融融哉!
正在这时,面前空间突然一阵扭曲,空气中凭空走出一个人来。
张太医惊得不能自持,咣当一声,药盒失手跌落地上,美好憧憬立时幻灭。
他脸色惨然,第一反应便是完了,肯定是索命来了。
黑路走多了难免会撞到鬼,要命的是他不知道这是谁下的手,他不想做个冤死鬼。
“大人,饶命,饶命啊!”
噗通一声,张太医跪在地上,磕头捣蒜般大呼。
“小老儿家有残妻弱孙,一切都是听从上峰差遣,无力反抗……罪不致死,罪不致死啊……”
张太医痛苦涕零,哭的好不心酸。
“你听从了谁的差遣!”来人森然的道。
“不知……大人问的是哪件事?”
张太医脸面苍白,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虽是冬尽,却仍汗流浃背。
“看来你干的坏事不少啊!”那人阴森森地道。
“小人惶恐,请……请大人明示……”
“十六年前,宫女于兰氏……”那人一字一字道。
十六年前?宫女于兰氏?
张太医倒的确知道有这么个宫女,一个宫女怀了龙种,而且一怀就是怀三年,可是大秘辛,至于那个宫女后来如何死的他便不知晓了。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跟这宫女之死有何关联,登时大喜,“大人,小人冤枉,冤枉啊,此事小人确实不知,与小人全无半毫关系!”
“胆敢隐瞒,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我会剥离你的灵魂亲自查探!”
张太医不禁一个哆嗦,灵魂剥离术他也听宫廷魔法师提起过,就是将一个大活人的灵魂生生从肉体里分离出来,那人哪里还能活命,听声音这位爷年纪应该不大,怎地也这么歹毒呢。
直到此刻他都没敢抬起头偷看对方一眼,自然不知道来人的年纪相貌。惹恼这位爷是会丢老命的,何必徒惹对方增疑。
“小人绝不敢相瞒,十六年前小人只是一个二级医官,虽然负责给宫女内侍医病,但其中并无于兰氏此人,再说,于兰氏当年身怀龙种,小人官小医卑,哪有机会给她听诊啊!”
“给她听诊的是哪位太医?”
“是……是……”
“说,为何吞吞吐吐!”
“是太医院老总提点郑大人……”
“他是奉了谁的旨?”
“这……这……”
张太医一个劲的用袖子擦汗,吃吃的不敢开口。
“是不是奉了皇上之命?!!”
“是……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
“不……不是,郑太医是奉了郑贵妃的懿旨……”
“郑贵妃?”
“就是当今国母,郑皇后……”
张太医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瘫了,蜗在地上形同一团烂泥。
“你说这些,可有凭证?!!”
“有……有……,太医院出药用药出诊回诊都有记录,行医馆都会一一记录在册。”
“把册子找出来。”
张太医哆嗦着爬将起来,头低到脖子下面,绕过那人身边,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在橱柜里搜翻半天,抽出一本陈旧泛黄的簿子。
“就是这一本了。”
小心翼翼的向后翻去,“元寿十三年……就记录在……咦,这……这……”
张太医手指狂抖,老眼死死盯着行医簿,想死的心都有了。
行医簿上,关于元寿十三年于兰氏的珍视记录,不见了。
张太医擦了擦额头流下的汗渍,又向后翻去。
元寿十四年的行医记录,同样被人撕去了。
不死心,继续朝后翻去。
元寿十五年的医记录,同样被人撕去了。
“你这个行医局主管,看来不大尽职啊!”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最后两个个问题,郑老匹夫,他在哪里?”
“郑老提点十五年前就已告老还乡了。”
哼,这么巧。
“那老匹夫祖籍何处?”
“江……江宁州。”
白光耀眼,空气扭动。
张太医再睁开眼时,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四下瞅了瞅,长出一口,连忙转身将门关上,反手插上门栓,背靠门板大口喘息着。
良久,枯槁的身子软软地滑落到地上。
天一亮他就跑路,天亮前他不再见任何人。
死都不见。
………【第三十九章 郑皇后(2更)】………
江宁州外,小郑村。
村口的一棵大树下聚集一堆老人,晒太阳,下棋,说鼓书,这是群悠然自得的老人。
大树是大夏国名种贵妃树,枝繁叶茂,根深蒂固,应该有些年头了。
说到这贵妃树,皆因郑家主房出了个不得了的人物,这颗树就是郑家为了纪念贵妃而栽的。小郑村当然不会是郑家主房,甚至连偏房都不是,真要拉关系,可以说是偏房的偏房的表亲。
郑贵妃当然也不可能是生在小郑村的,但郑太医本身就是皇帝跟前的红人,郑家又是皇后的亲戚,他要执意这么做,谁又敢说个不字呢。
这天下午,村子来了一个年轻人,身后还跟这一条大红狗。
年轻人生得眉目清俊,但那大红狗好不凶恶,已经吓哭四五个孩子了。
年轻人径直走到村口的柴院前,右手扣住门上铁鼻,大力扣门。
良久,木门嘎吱一声,开启一扇。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子拄着拐杖,步履蹒蹒地走出来,睁着一双迷糊的老昏眼,也不知看清来人没有,枯哑的问道:“谁呀!”
“这里是郑富贵郑老太医府上吗?”
“郑太医?哦,十几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请问老太医在家吗?”
“不在。”
“老人家,能告诉我老太医去哪了么?”
老婆子睁着那对老花眼,努力想看清年轻人相貌,良久,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出村口沿小路走十里,小山上就是了。”
年轻人依言到来到老婆婆指点的小山上。小山不大,一眼看去,从这头可以望到那头。
小山上没人。
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土坟。
简易石碑上刻着:郑公富贵之墓。
日期:元寿十五年七月十七日。
郑太医死了。
郑太医死了十六年多了。
郑太医怎么就死了呢。
**的怎么就死了呢。
年轻人的手,握紧,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郑贵妃,郑皇后,当年你还指使了谁?
既然你连郑富贵都杀了,那么……当年那些狗腿子想必都全部被你灭了口吧!!
丢车弃卒,只为保你这个后吗?!!!
除此之外,你也担心于兰氏的存在将来影响到你的地位吧!
还是说……你为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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