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赠丹,他拿出去的却是一枚貌不惊人的戒指,郑重放在了花满楼手上,道:“丹药都在里面,这枚须弥戒我也赠你,方便日后取用。它需滴血认主,你先在梦中掌握用法,也好叫我放心。”
花满楼与对方相处,已经知道对方的脾气,并没有推托,只微笑着收下。照着对方所传授的方法,从戒中取出丹药,又收了回去,反复几次在对方面前演示。
见花满楼已经掌握须弥戒用法,朱见深点点头,将注意事项说道:“须弥戒不单能放丹药,其他东西你都可放进去,只要不是活物。里面时间静止不动,你不用担心物品变质腐化,你查看戒中物品,也不需要消耗修为。”他顿了顿有道:“——你若要想看什么,也可以放进去慢慢瞧看,可以节省修为。”
花满楼微笑道谢。旁人如果传授什么绝学,恨不得徒弟天天练习,一刻都不要偷懒,对方虽教得认真,却先告诉他怎么可以节省力气。
朱见深道:“我将炼丹方子,也一起放入须弥戒中。药材不难配齐,你以后修为长进,可以自己炼制丹药。”
花满楼点点头,心中有预感,这人交待的如此周全,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来他的梦中。
花满楼从戒中取出方子,朱见深没将配方直接灌入他脑中,也没自行改变梦境,所以他看到的只是一张字迹模糊的纸。
这个梦由他主导,花满楼并不知道方子上写了什么。同理,他虽学会须弥戒的用法,对戒指中空间的大小,也没有概念。
花满楼问道:“须弥戒的名字,是取自‘须弥芥子’之意?”
“须弥”是天竺传说中的名山,又被称作曼陀罗。“须弥芥子”意思就是:偌大一个须弥山塞进一粒小小的菜籽之中刚刚合适。
朱见深答道:“的确是取自‘须弥芥子’之意。”
花满楼淡淡笑道:“有了须弥戒,能将南王府的宝库,全装进去吗?”
朱见深笑了,他笑得如此的开心。
“花满楼真是聪慧过人。既然一颗芥子能装得下诸山之王,须弥戒当然能装得下南王宝库里的东西。就算再多几座南王府,也能全装下。”
听到几座南王府也能全装下,花满楼沉思道:“绣花大盗是否手里也有一枚须弥戒?”
不然谁有本事,无声无息将所有东西运走?
朱见深笑了,他凝视对方答道:“你不必担心陆小凤破不了案,因为南王府的事情很快就能了结。”
花满楼浅浅一笑道:“我并不担心陆小凤。红领巾做好事不求回报,如今行事自有深意。这一趟南王府宝库失窃处处蹊跷,既然有红领巾插手王府之事,我与陆小凤恐怕只需要袖手旁观看热闹。”
对方如此识趣,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朱见深道:“天亮了,我该走了。今晚梦中之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七童要保守秘密。”
花满楼淡淡道:“梦中事太过荒诞,就算说出来,也得有人相信。”
朱见深笑道:“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告辞了。”
他说着已经在满地鲜花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根本不需要对方的任何保证。他竟然是个如此自信之人。
一晚时间,转瞬即逝。花满楼自梦中醒来,从窗外的鸟鸣声中,听出已是清晨。
他睁开双眼,摩挲戴在指根上的戒指,明明在睡前他的手指还是空荡荡的。
“红领巾、须弥戒……”花满楼喃喃。
他回想起了梦中的影像,照着梦中人的指点,划破手指,将滴了一滴血在戒指上。从指根上传来血脉相连的感觉,似乎这枚须弥戒与他已经成为一个整体,彼此再不分离。
戒中有丹药,也有对方留下了炼丹方法,证明梦中发生的事,无疑不是花满楼的臆想。
花满楼伸手,他的手指修长白净,一枚红褐色丹药凭空出现在手上。花满楼将丹药凑到面前,轻嗅了嗅。这丹药有股似曾相识的气味,就如同梦中人,给他一种熟悉感。
花满楼轻笑道:“红领巾竟有如此通天的手段,我却似乎已知道你是谁了。七童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做好事不要回报,也不愿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七童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以下5位红领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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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所图匪浅
天际泛起一抹鱼白,朝阳初升;黑暗在晨曦下渐渐消褪;所有魑魅魍魉俱都避让。旭辉万丈下;黑夜中发生的事情;不管好的恶的,都已成了过往。枝头鸟儿高歌;人声渐起,新的一天到来了。
朱见深勾起嘴;露出一抹笑意;将神识彻底收了回来。花满楼聪慧过人;猜到了他的身份,不过朱见深也没刻意隐藏。身外化身无穷无尽;换个马甲轻松容易。而且他也算准了,对方会守口如瓶。
陆小凤是个喜欢惹麻烦的人,若让对方知道,肯定要翻了天。花满楼却是一肚子明白,不逞嘴上功夫,无数秘密都付浅笑之中。
朱见深内视丹田中的小金龙,或许是与花满楼结了善缘的关系,在对方无垢体质构建的梦境,洗涤了戾气,平和了心境。小金龙眼睛更添一抹神采,灼灼有神吞吐祥云,连修为也有所提纯。
人的梦境由心灵构成,所谓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不到花满楼无垢体质如此的有用,纵使朱见深传授“天眼通”功法一事已了结,不打算再对他使用入梦**,也生出不舍来。以后若是有机会,还得去对方梦中看看。
这一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早上王府鸡飞狗跳,下人婢女纷纷奔走,锦衣卫士将南王府翻了底朝天,连身处小王爷这所与世隔绝的院子,也能感觉外面发生了大事,南王府里乱成一团。
朱见深不紧不慢喂着池中锦鲤,看它们为他洒下的鱼食争相雀跃,彼此相争,露出了一缕笑意。南王宠妃无故失踪,他的好叔叔被对方迷得神魂颠倒,哪能不着急呢?就算翻遍全城,挖地三尺都要把对方找出来。南王妃有倾国倾城的美貌,难保恶人不起坏心,让她一个弱女子被人占了便宜去。
可惜世间能让石观音吃亏的人少之又少,朱见深虽是其中一个,却是最没有兴趣的一个,石观音不占他便宜,已经是谢天谢地。
昨晚石观音听从他的话,离开了南王府,临走前还干了一票。朱见深元神在王府中闲逛时,见到了顺手帮上一帮。今天王府中让南王头疼的事,还不止这一宗呢。
朱见深放下喂食的小瓷皿,拍了拍手里的碎屑,就出了大门。带来的大内高手在前面开道,将朱见深护在其中,如同铜墙铁壁,没让王府任何一个慌乱的下人冲撞了他。
朱见深现在对外身份,是体弱多病,吹不得风,见不得外人的小王爷。不过下人既然都被挡在外面,见不到他的面,朱见深连演戏都懒得演。
还没见到南王,朱见深就已经听到房中传来怒骂,还夹杂着女子的哭声。
南王痛心疾首,叫骂声传得老远;可见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继续给我找!将王府每个角落都搜遍了!”
“王爷息怒,王爷……”
“快滚!”
几个侍卫头领飞快从房里奔了出来。之后又听见南王逼问道:“你们怎么伺候王妃的?昨晚王妃有什么异常,她到底会去哪?都给我继续想!”
不知道谁被打了一巴掌,引得其他人啜泣。朱见深摇摇头,听响声都知道下手不轻。
修真者耳聪目明,朱见深听见一个女声在房中哭泣道:“奴婢已经将王妃爱去的地方,都说了……呜呜——王府上下,奴婢已经带人找了好几遍,只有……只有小王爷的院子没进了。”
之后就是一阵沉默,小王爷现在的身份太过敏感,让南王举棋不定。
朱见深主动走过去,不及南王下定决心,引路的下人已经一路小跑去报信,将他到来的消息禀报上去。
南王听见朱见深来了,立刻把屋中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理了理仪容,亲自前来迎接。并不是父子情深,而是要做戏给跟来的大内高手看。
他迎上朱见深,硬是挤出笑容,和颜悦色道:“你怎么出来了,他们吵到你了?这些人办事不力,我定要好好罚他们!”
明明已经急火攻心,南王在大事上却没失去警惕性,尤其是这些大内高手面前,更加将戏演足了。
朱见深暗地发笑道:“他们没有吵到我,我庭院中待久了,出来走走而已。”
南王的脸在抽搐:“……”
朱见深眼中带笑,又道:“王爷比上次见面,脸色红润了许多。”
南王:“……”他这是气的!
朱见深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客气话,与对方东拉西扯。假装迟钝,在南王眨眼暗示几次,就差面部整个肌肉抽搐,才对身边的大内高手命令道:“你们都守在外面吧,别让人进来打扰。”
“是!”魏子云目光尖锐,从南王身上扫过,将院子围了起来。
南王目送大内高手离开,等他们一走,他瞬间就拉下脸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大的威风呀!”
朱见深漫不经心道:“我要是不威风,哪里能指挥动这些大内高手?听说你那爱妃失踪了?”
南王盯着他,声音泄露出一丝嘶哑道:“真不是你做的?”
朱见深冷笑道:“你竟然怀疑我?我抓她干什么,给自己找麻烦吗?”
南王瞬间松了口气,想起了外面那些大内高手。有了这些双面刃,对方的确做不出什么。他长长叹了口气道:“你翅膀长硬了,变得让我陌生。”
朱见深知道对方不是怀疑他的身份,而是唏嘘他不如以前的小王爷听话懂事。但如果小王爷真懂事,南王也不会一出事,就先怀疑是他做的。
朱见深不是对方的孝子,真想见从前的小王爷,南王得去奈何桥上找一找,说不定正巧就看到小王爷在忘川河里漂着呢。
朱见深道:“如今身份不同,我若还像原来一样,才真让人觉得奇怪。你之前问我为什么出来?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坐得住?”
南王听了,语声放柔斥道:“你一坐不住就赶回来,以后我得把王府搬到京城去,才够你来回赶的。”
朱见深笑而不语,让对方继续做春秋大梦。
南王寻思道:“这府中最近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太不安生。你还是早点去京城吧,等你坐稳了龙椅,我才真正放心。”
朱见深正有回京城之意,嘴上却道:“绣花大盗还没找到,宝库失窃的东西还没追回,勾结外人的内贼还没抓到!你让我去京城,我这就去。不过你那宠妃,是真被人掳走,还是自己跑的?”
话一出口,南王就变了脸色,气得发抖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她一个弱女子出了事,你竟然还怀疑她!我一想到她可能遇见了危险,就心中煎熬。”
朱见深冷笑道,“她的身份、来历,真没有一点可疑?”
“……”南王似乎瞬间苍老了。他并不是蠢人,只不过色迷心窍,对种种迹象视而不见。他叹息道:“她已经是南王妃,她要什么我都给她,何必为了贪宝库里的那些东西,因小失大呢?”
朱见深道:“世上只有错买,没有错卖的道理。只怕她所图匪浅!”
南王道:“她要真有图谋,就该继续留在南王府,为何要离开?”竟依旧是依依不舍的语气。
南王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一道清冷声音:“叶孤城前来求见!”
南王飞快打开门,急切询问道:“可是有了王妃的消息?”
不过见到叶孤城,他却不由退了一步。
叶孤城步入房中,一双眼睛如两颗寒星,迸射刺骨寒意。他一身雪白长袍,仔细一看竟有些皱巴巴的,更让人诧异的是,前襟上还沾了两三点血花,在雪白的衣服上格外刺眼,像白雪中盛开的红梅。
南王不可思议道:“你受伤了!是谁伤了你?”
叶孤城冷冷道:“是一个蒙面女子,我追了她一夜,又跟她进了王府。王妃失踪了?那蒙面女子身形与她倒是极像。”
朱见深发笑。叶孤城明明盯上王妃,却不直接说,让南王自己去体会。
南王之前被迷了心窍,经过朱见深提点,又听了叶孤城的话,自然而然联想到王妃是因为暴露身份,才一走了之。
他问道:“世间能伤你的女人,能有几个?”
叶孤城道:“若正大光明比试,能伤我的人,必定也要付出代价。”
南王道:“你是说她耍手段?”竟似松了口气。
叶孤城冷冷道:“我本已经抓住她,却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这花香甜蜜得竟非世间所有,而似来自天上。我只觉得脚发软,眼前发晕,整个人竟已昏昏欲睡。”
朱见深在一旁笑而不语。石观音的迷药虽厉害,对付绝世剑客还差了点火候。叶孤城中招,其中有他一份功劳。
叶孤城不知道使坏的人就在身边,将所有事情都记到了南王妃身上,他冷冷道:“等我醒来,发现她取走了我一样东西。”
南王松了口气道:“你既然活着回来,她取走什么,就随她去吧。”言语之中依旧有偏袒之意。
叶孤城冷冷道:“她取走了我的剑。此剑乃海外寒剑精英,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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