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打算把那个看起来漂亮,实际上没啥威力的光晕练成攻击道具了。可是谜题还是谜题,总得解开才是。当然,想要简单解释的话,说是因为不盯着光晕看精神集中力就不够,似乎也说得通;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杨颠峰的目光扫过桌上的摄影机,灵机一动:“对了!把光晕消失瞬间的画面拍下来的话,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能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东西上当然是好事,他很快地忘了原先的烦恼,带着摄影机和菱鞭到了楼顶。本来还是准备照以前一样舞着菱鞭,等待光晕消失的那一瞬间以便拍摄下来,后来发现舞不舞菱鞭都一样,只要不盯着看,那团光晕过一阵子之后一定会突然消失,也就没有再练鞭了。
他拍下了至少十次光晕消失瞬间的镜头,兴冲冲地到了宿舍起居室想要借电视机一用。摄影机上虽然有个小萤幕,可是能用大萤幕看的时候谁愿意迁就小萤幕?起居室曾是他和瑟那、乎也目嗑牙聊天的地方,这两天则没看到他们人──想必是“和少年一样”正为了下一场比赛做准备。说实在的,别说赛期将近,就算刚比赛完的选手,也没什么人会到起居室溜跶的。
杨颠峰反覆看了几遍,只觉得光晕消失的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划过画面。他只好启用慢速放影功能,一格一格地寻找。
这样下来,也仅能确定真的有道白影掠过镜头前,可是却看不清楚那白影是什么。它在底片中最多出现两张,这一张刚出头,下一张已经只剩尾巴。杨颠峰耐心地寻找每一段光晕消失瞬间的影像,因为他录了十几次。
可是,当他看到摄影机偶然拍到那道白影较清晰的画面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呆住不动。如果不是他正巧闭上了嘴巴,或许连口水都会从嘴角流出。
因为,镜头中清清楚楚地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生物。牠──如果它有资格称为牠的话──像是一条巨大的白色管子,没头没尾就是一条大管子;只是前端的管口撑开了些,好像张了嘴正要吞掉那团光晕。牠身上除了通体白皙,或许还有些透明的管子之外,唯一可辨识的器官就是身体两侧波浪状的鳍翼。
杨颠峰花了至少半刻钟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催眠似地说服自己说:“对,对了,这里是魔法王国葛里布林特,有一两种联合国没有的魔法生物也不奇怪,妖精森林里不是也有那个……那个叫什么的鬼东东。说不定我请一位本地人来看看这个画面,他还怪我大惊小怪哩!”
这样想之后,心里舒坦了些。可是一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生物在他练鞭时从他背后掠过几十次,。自己却从来没发觉,还是令人毛骨悚然。这个生物的大小从镜头中模糊的画面虽然不容易估准,不过少说也有两米开外的长度,而“管径”大约比双手合抱稍粗的程度。
少年定了定神,开始对这个来无影去无踪,以令人难以致信的高速飞来飞去却不会让人察觉的生物产生兴趣。“其实我虽然有点怕牠,牠也不见得就不怕我。对了,牠只挑我不盯着光晕看的时候取食,或许就是因为对我有戒心。”杨颠峰楞了楞,笑着继续自言自语道:“你看不说我都没注意到,牠居然爱吃那种东西?不过就只是一点点电子而已嘛?爱吃这种东西的话,要吃多少我都可以给你的呀!咦……”
这不正好吗?或许可以用这个诱饵把牠引诱出来?别说驯养了,就算只让少年抱一抱、摸一摸那晶莹剔透的管状**,他也甘心了!
他马上把菱鞭和摄影机拿回房间收好,兴致勃勃地到了屋顶上。这一天风清气爽、万里无云,是决斗和赏鸟的好天气。
总之杨颠峰打算先“看到”那家伙再说。先得估计好发动激化模态的时间,这个比较容易;困难的是回头的时机,如果过早回头被那家伙发觉,牠当然就不肯来吃了;若是太晚回头,光晕当然早就被吃掉了。
杨颠峰反覆试了几次。他相信自己已经抓到回头的时机,可是依然顶多只能看到错觉般地一道白影划过眼前,看来就算把反应速度提得再高也看不见牠的,因为是受限于眼中感光细胞的能力及运作方式。
上午的折腾之后,少年的乌德萨能力本来就所剩不多,何况还浪费在这里?没几次就累得他头晕眼花、心浮气躁。他很生气地又造了团光晕维持在手中,对着天空大喊道:“来吃啊!我又不会伤害你!”
想想不对劲,这样大喊,岂不更把人家吓跑了。杨颠峰有点沮丧,正想放弃,没想到眼前一花,手中的那团光晕居然不见了!
“你,你──吃了吗?”他不由得左顾右盼起来,白痴一样地用目光搜寻着那不可能见着的巨大身影,惊喜地说。
空中自然没有回话。
杨颠峰重新在手中造出一团光晕,静心等待了一会儿,没有反应。正当他以为自己刚才是分了心才让光晕消失时,冷不防眼前一花,又“被吃”了。
“你真的肯吃了!太好了!来,多吃一点!”少年欣喜若狂,这次两手一起运出各一团光晕,双手高高举起。绝对不会错,两团光晕在瞬间一起消失了!
虽然他的乌德萨能力已经耗掉很多,可是造出这种光晕对杨颠峰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其实连“简直”都可以省了,因为他本来就是伸出手掌的时候不小心发出光来的。杨颠峰努力地造了许多光晕来“喂牠”,直到日薄西山,才出言恳求道:“你能不能出来……不对,你能不能停下来?停在光晕附近,让我看看你?拜托拜托,我只想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
他一遍又一遍地说,又用力地“想”这句话──因为他猜测或许可以用思考波和这种魔法生物沟通──试了好几遍,那家伙终于在杨颠峰面前现身了!
杨颠峰原先猜测,或许他一辈子都以如此的高速在空中来回绕行,真要停下来是不可能地,顶多放慢一点速度在自己身边绕圈圈。没想到那家伙说停就停,丝毫不拖泥带水。只见阳光下一条带点白色的半透明管状身躯辉映着夕阳的霞色,幻化出一种如在梦中的气氛,十分耀眼动人;两侧对称的鳍翼薄如蝉翅,随着空气中微乎其微的喣风而成波浪状摆动,显然不是这巨大身躯的浮力来源。
“嘘──”那家伙发出了口哨般的声音。
“你,你好。”杨颠峰因为太过兴奋而说得有些结巴:“我,我可以摸,摸摸你吗?只是摸一摸而已,绝对没有其他意图!”
那家伙不知明白了没有,只是又“嘘──”了一声。
少年举步维艰地走近,可是才跨了一步,那家伙就一溜烟地消失了。又试了好几次,杨颠峰才想起以光晕为诱饵。这次终于摸到了!
牠的身体软软、滑滑的,乍“摸”之下还以为是液态,整只手简直陷进去了。虽然严格说起来与摸到水母没什么大差别,可是少年心中还是充满了感动。
“来,给你。”他笑得合不拢嘴,又弄了几团光晕给牠,才说:“我……我可以抱抱你吗?”
刚说完心中又有点苦涩,因为类似的要求杨颠峰好像对某个女孩提起过。
“嘘──”那家伙转了个方向。
杨颠峰慢慢张开双臂环住了牠。少年心想牠总不会每一寸构造都软的像水母,或许只有表面几寸如此?便稍微加重了拥抱的力道。
没想到那家伙“吃痛”居然像火箭般“咻”地冲飞了出去──杨颠峰当然还“黏”在牠的身上!
看着地面的景物快速地掠过眼前,锐利的风势简直像要划开他的脸颊,少年惨叫道:“救命呀!救,救命!放我下来!慢一点,慢一点,慢一点啦!”
他一紧张双臂自然抱得更紧,而那家伙自然也就飞得更快,恶性循环之下,等好不容易牠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杨颠峰惊魂甫定,回头望望,恩居奇维城只剩下一个小点。
“放,放我下来好不好?”杨颠峰哀求着。
他说了几遍,那家伙好像听懂了意思,突然来个上下颠倒!杨颠峰不由得又把牠抱了个死紧,尖叫道:“不是这样!接近地面一点!不然我会摔死的!”
这一人一兽又“沟通”了好久,杨颠峰终于顺利地“骑”到了牠的身上,在牠的帮助之下于夜色中回到了选手宿舍的屋顶。虽然少年自己都快饿扁了,可是他还是耐着性子又造了许多团“光晕”把牠喂了个饱,才与牠道别下了楼去。
吃完晚饭后,杨颠峰回到房里,在床边坐下,无意识中又叹了口气。
突然有人碰了碰他,少年回头一看,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原来那管状的魔法生物正从他身后的墙上伸进半截身子来,一缩一伸着好像在跟他要光晕吃。
“你吓死我了!”杨颠峰定睛一看,想想威特多也能穿墙,这家伙能穿墙倒也不怎么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又叹了一口气,挥着手说:“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能一天到晚喂你,不好意思。”
“嘘──”也不知牠听懂了没有,却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当然,牠真要离开的话,怕不也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你每天除了吃和睡还要担心些什么事?无忧无虑的真好!”杨颠峰半真半假地埋怨着。仔细想想,自己的烦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倒是有些脸红。
看牠一时没有要走的模样,少年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名字,懂我的意思吗?你们应该也有类似语言吧!用那种吹口哨似的声音发出。”他指着自己,说“杨颠峰”,又指着那奇怪的生物,如此反覆几次。
牠好像听懂了,叫道:“ZZu──”
“你的名字就叫做ZZu──吗?”杨颠峰嘻笑着说:“太长了,我能不能叫得简短一些?嗯……以后我叫你肉肢好不好?”
“──嘘!”看牠好像对这个简称并不太满意。
杨颠峰也不理会,说道:“唉,肉肢啊!你就不知道,我最近实在非常烦恼着一件事,也就是说……就是说……”他犹豫了一下子,才继续说道:“……我找不到合适的练拳地点……对了!”
他突然站了起来,把肉肢吓了一跳,不过牠只是颤了颤而没飞跑。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杨颠峰笑嘻嘻地说:“你能不能常常过来,载我到城外的森林里去练拳?”
“嘘──”还是一样,根本看不出来肉肢听懂了没有。
“你在这边等我一下哦!”杨颠峰转身跑了出去。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不过附近的杂货店还开着,少年很顺利地买到了一捆麻绳、几双各式各样的手套。
接着他直接带着这些东西到了楼顶,又在掌心造出一团光晕,肉肢果然一呼即来,把光晕给吞了。“现在要请你帮忙把我载到城外的森林……嗯,城外的森林,你听得懂吗?”杨颠峰说道:“就是你傍晚的时候差点把我摔下去的地方。麻烦你!”
他跨坐在肉肢身上。一时间肉肢还没有什么反应,少年忍不住问道:“你听懂了我的意思吗啊啊啊啊啊啊啊!”还没说完,肉肢已经冷不防冲出去了!
速度果然快得吓人!到底有多快呢?少年无法估计也并不想估计,简直就像是一翻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转眼间就到了恩居奇维城外的森林边缘。
杨颠峰惊魂甫定地从肉肢身上下来,又在手中造了几团光晕来喂牠,才说道:“我有事情要忙,你爱在旁边看或是爱到别处去玩都没关系,等一下回程时再麻烦你,好吗?”然后也不管肉肢懂了没有,便走进森林,开始寻找合适的标的。
少年寻找的是和对手腰围类似粗细的树干──当然,这并没有什么道理,只是他习惯这么做而已。找到之后,把绳索一圈圈缠绕在约胸腹的高度上,这就是他挥拳的标靶。
他把杂虑排除在脑外,摆出了尘封已久的打架姿态,一拳重重地打在树干上。
还没离去的肉肢又吓得“嘘!”了一声,乱飞乱窜了一阵才停下来。
“咦!不会痛耶?”杨颠峰兴奋地说:“这也是恩西欧勒菌在改造**上的功效吗?这样就可以全力挥拳了!”
这下那堆各式各样的手套全部派不上用场了。以前少年在练拳的时候,总是烦恼着只是稍微挥几拳拳就痛了;他也试过带拳击手套,但毕竟带着拳套挥拳的感觉和直接握拳攻击感觉差太多,练一练打架技术反而退步,现在则是刚好相反。可是现在就算有恩希欧勒菌帮忙加强体力,还是挥一挥就手酸了。关于这点,早上的决斗当然影响甚钜,可是少年却没有注意到。
杨颠峰看着根本不会发疼的拳头,自言自语道:“这样下去想把力气练大,不知要练多久?我看可能要练很久,不如想想有没有办法可以短时间增强力量。”
否则就赶不上勇武大会的第二战了,对手可是铁塔般的大汉,像杨颠峰这样的小鬼,照理来说打他一两百拳恐怕都不痛不痒。
少年首先试着冲刺再挥拳,效果没有想像中的大,而且实战中哪有这样出拳的机会?一想到就令人心灰意冷。其次,他又把念头动到了乌德萨能力之上。
“如果在比赛场上瞬间移动,总有种作弊的感觉。可是我这么年轻,对手这么老,如果要站在同样的基准上,我用念动力加强拳劲应该不为过吧?就当是补足了我十年练习的份量。”杨颠峰安慰自己说:“好,就来试试看。”
他试了几次,觉得有点怪。这个姿势似乎并不适合在挥拳的同时把念动力灌注在拳头上。杨颠峰对这打架架势也没啥感情,马上换了鞭招的起手式试试看,成效也不怎么好。
最后,还有形意拳三体式可试,可惜在右手拿鞭的情况下摆出三体式十分不合适,少年只好把姿势稍微加以变化。姿势是摆出来了,拳头却挥不出去。
杨颠峰苦笑道:“奇怪,身体好硬。这要怎么出拳呢?不是崩拳那样的直拳,而是勾拳的话……勾拳……”他脑中突然浮现出巫厚德的临别礼赠,便把那套拳法的每招每式回想了一遍,再取出几个片段动作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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