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吗?”晓乐说:“情况怎样!”
文辉看了我一眼,我勉强的让自己的胳膊撑在了积满水的水泥地上,让他们知道,我还可以。
我的四肢还能动,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玻璃碎片扎在我的脸上,我的胳膊还有我的大腿,现在才感觉到钻心的疼痛。身上一阵寒冷,我才发现我的衣服已经全部的被淋湿了。
“他没事了……你还可以吗?”文辉瞄着前方的动静,用余光瞟了我一眼。
“我……没事……”我说。
我发现我被他们从车子里拖了出来,而现在,他们正用这部翻了的车子,做为屏障,对付着前方扑来的暴尸,而我的身后,是一间写字楼,我们的车子刚才翻到了路边。
我探了头,那远处暴尸疯狂的从那道路跑来,他们绕过熄火的废车,或者跳到了那顶上,那恐怖的面孔我在熟悉不过,其中一只从跳到了前方的花坛上,晓乐的狙击枪一枪毙了它的脑袋。
“青红……”我往前方看去,那辆黑色的轿车就翻在我们前方大约10米的地方。但已经有暴尸往前扑来。
“我去救她……”文辉说。
我看着文辉和晓乐的背影,文辉的脑袋流着血,但显然不严重,他的边上的水泥地里,黑色的袋子里露出了金属枪械,还有一盒盒的子弹。晓乐就趴在那倒立的轿车上,架上那把狙击枪,瞄着前方扑来的暴尸。
文辉向前跑去,我这才发现前方的路面上,那红色的快速移动的东西,原来是暴尸。它们不是一只,而是被这撞击声和枪声吸引而来的一群暴尸。
晓乐在掩护着文辉,文辉向前跑到了黑色的轿车那里,然后一只红色的暴尸,突然从边上的行道树后面,跃上了青红所在的黑色轿车底部。
它张着巨大的尖锐牙齿对着文辉挑衅着,文辉抬头看见了它,它却被晓乐一枪结束了生命,掉下了车子。
文辉回头对晓乐摆了一个OK的姿势,现在的我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们,如何面对这群疯狂的怪物。
“你还能动吗?”晓乐说。
“可以……”我回答。
“你看见了地上的黑色袋子吗?里面有一个绿色的盒子,帮我把最边上的子弹拿出来,比较大的那个。”他说。
我移到了黑色的袋子那里,从里面找出了晓乐的东西,因为子弹最大的,我一眼就认出了。
“帮我留意后面的情况……还有四周。妈的,这个瞄准镜又湿了。”晓乐说。
我还想看着文辉怎样把青红救出来,她是不是昏迷在里面,或者是……我非常的担心。但是晓乐的命令让我不得不从,因为我们的左边也是同样一条马路,那里也许也隐藏的危险。
除了那些横在路两边的翻到的汽车外,我没有看见什么怪物。这个情况的雨水也没能让能见度变得太差。
“有东西的话,马上告诉我。”晓乐说。
“明白。”我回答。
我一会看着文辉那,一会儿转头看着另一边,文辉此刻正趴在地上往那破碎的车窗里望,然后大声的说着:“青红在里面,但是已经昏迷了……”
“糟糕!”晓乐大声的喊道:“拉出来……”
文辉趴在地上,他全身已经贴着雨水了。他把身子钻了进去,然后把青红慢慢的移了出来,我看见青红散落着黑色的长发,有些发丝黏在了她白皙的脸庞,那里粘着红色的血液。
我只顾着看着青红被救,心里替她着急,我默默的祈祷,她一定没事,就像我们,虽然翻了车子,但是大家都没有大碍。
我看着文辉抱起了青红,晓乐的子弹穿过文辉和青红的身边,射杀身后扑来的暴尸。他的枪法其准,弹无虚发。而文辉后退着前进,把青红背在了身上,然后一只手举着冲锋枪,加入了屠杀暴尸的行列。
我一时间,忘记了晓乐交代的事情。
当我一转头,我看见了另一头马路上扑来的暴尸,它就在我的10步之遥。
“哇!”我大叫一声,那暴尸的眼睛在近距离如此的清晰,没有瞳孔的发着红光的眼睛,它一瞬间就可以要了我的命。
我蹲了下去。
闭上了眼睛。
那暴尸突然躺在了我的脚跟前不远的地方,那红色的躯体,缠满着褐红色的筋脉,流着腐臭的红色粘液,身上多出了几道弹孔,那是文辉开的枪。
我想,我又再一次的从死神的手里被夺了回来。
“小心别溅到地上的雨水!”文辉对着我喊道。
马路的另一头,安静了。
而另一头,已经无法阻止它们的前进。
“妈的!全都往那跑来。看来我们停在了不该停的地方……我们必须离开。”文辉说。
晓乐快速的装着子弹,他的狙击枪上盖着一件衣服,我想是为了保护不被这个雨水淋湿。他要求我把子弹用倒掉的车子里的衣服檫干净,于是我照着做,让这些子弹在交到晓乐的手上,没有任何一点水滴。而文辉背着青红举着冲锋枪,他的眼睛在马路的两边来回的扫视。当怪物在远处的时候,晓乐用狙击枪瞄准它们,当他们接近在那黑色的车子前方,文辉就用冲锋枪扫射它们。
那水泥地上已经躺满了20多具红色的尸体。
但前方还继续的向前冲来。
然后,我的另一边也响起了文辉的枪声,那路的另一头,也冲下来几只的暴尸。
晓乐的眼睛从那瞄准器上移开,他看着左边,又看着右边。我知道他的瞄准器已经被雨水给弄模糊了。
“另一边也冲来了……我们被包围了。”
我知道,这句话等于再次的宣判我的死刑。
文辉和晓乐依旧在顽强的抵抗着,他把青红交给了我,我把她放在地上,轻轻的唤醒着她。
“青红……你快醒醒啊。”我说道。
她的眼睛紧闭,睫毛轻垂着,额头上的血都快凝固了。
“文辉……不行了,右边的暴尸太多了。”晓乐喊道。
“我来帮你……”文辉说完加入了右手边的战局。
如果左右被暴尸围困,我们是逃不了的。
暴尸越来越靠近。因为子弹的前进速度,无法抵抗暴尸的数目了。
“胡川……看看我们的背后大楼,找个路口。我们必须先躲起来。”文辉冲着我喊道:“我们已经支持不了了。暴尸越来越多……”
我跪在潮湿的地上,转头向后方望去,那是一栋泛了黑色的花岗岩大楼,有着反光的金色玻璃,一扇大门虚掩着,我认得这个地方。这是一栋银行的写字楼。
如果我们进去,又能躲在哪里?
我除了听见短暂停歇的狙击声,还有长时间的冲锋枪声外,我还能听见的是暴尸的声音。
我抬头看着这栋银行大楼,上面写着:凤凰花银行。
再往上看,我看不见头,只有一些细细的雨丝飘着。
我走到了大门那,把那虚掩的大门推开。里面露出了一条通道。
或许这个地方能让我们暂时的躲藏。
“我完全看不见了……我的狙击枪瞄准器太模糊了……”晓乐说。
“我最担心的是这个鬼天气,还好吧,雨不大……”文辉说:“毛毛细雨!”
“这个天气……要不我一定多弄死几只,太远了,我看不清楚。”晓乐喊道。
“那里还有几只,别想躲!”文辉说。
我又听见了一阵枪声。
通道里不知道哪里吹来的一阵风,把地上的红色钞票卷着向外跑……对了,那些纸张原本叫做钱。
“这里可以……”我对着他们两喊道。
“胡川,帮我把青红背进去……”文辉大声的喊着。
我冲出了外面,背起了青红。她很沉,但现在我只感觉到我的力量是无比的强大,连身上的伤都顾不上了。
文辉把那黑色的包交给了晓乐,晓乐艰难的背在了身上,文辉把晓乐背在身后,他那淋着血的小腿露出了我的视线。
我才发现,为什么他们执着的守着这辆倒掉的车子附近。
晓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这在他爬在车上的时候看不出来,原来的他的右腿已经露出了鲜红的血肉,在那关节处……
我没有留意……
文辉背起了晓乐,晓乐的表情从痛苦变成了镇定,他们快速的冲进了大门里。然后我们谁也没有空余的手关上大门,就这样在通道前不停的踏着地上的钱往前跑……
跑到哪里,我不知道,只知道要跑。
我的脚底都不知道因为潮湿而粘了多少的钞票,这在以前应该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而现在这些东西,就如同废纸一样,踩过去,再踩过去。
“快……快……”文辉背着晓乐在我身后催促着:“上楼……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的脑袋在通道里快速的旋转着,外面的玻璃透过来的光线不足以让我看清通道里的东西。
“这里……”文辉说着推开了一扇门,那是安全通道。而我跑过了头。
我跟着他的身后跑进去,里面一片漆黑。
“上楼……只到二楼……小心。”文辉喘着气说着。我知道漆黑一片的楼道是非常危险,如果我们能安全的上到二楼,也许可以躲过那些暴尸的袭击。
背着青红的身体特别的沉重,她就像安睡在我的肩膀一样,我的眼睛又再一次的失去功效,好在脚尖摸索着楼梯的位置,很快,上方出现了一丝亮光。
我们安全的从消防梯上到了2楼,出来就是一片走廊,走廊两边是办公室,里面摆放着电脑桌,桌上整齐的放着电脑和办公用品,边上的百叶窗帘向上拉起,透过了被乌云和雨水藏起来的阳光。
我们继续向前,我试着推开玻璃门,但是纹丝不动,我只能继续向前跑着,跟在文辉后面。
我听见了楼下传来了杂吵的声响,那是暴尸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它们一定找到了这里。
“胡川……这里,快!”文辉推开了一扇门,然后把晓乐快速的放在了地上,等我脚步一进,他立即关上了木门,门上写着经理室。
他快速的旋转着门旋,然后静静的站着,叫我们不要发出任何的声响。
晓乐半躺在地上,脸色痛苦的呼吸着,我想,那被翻车压到的伤一定让他非常难受,要不,他也不会青筋爆出的扭曲着苍白的脸孔,真难想象他是如何支撑着自己,对付那一群的暴尸,还能让他的手指稳重的瞄准着迎面而来的怪物。
文辉示意我们不要出声音,我把青红放在了地毯上,那是墨灰色的地毯,青红静静的躺在上面。
外面突然传来了奔跑声,从我们的门前奔跑而过,我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我紧张的喘着气,看着文辉的背影,而文辉则看着门的背影,我们祈祷,这扇门永远不会有任何的声响。
“咚……咚……”如同低音炮传来的脚步声,每一声都震撼着我的心灵,那似乎是死神逼近的声音。
它们在二楼的走廊来回的奔跑,我们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因为这间经理室四周不是落地玻璃,而是墙壁。
我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又听见了“咚……咚……”的脚步声,只是这个脚步声停在了我们的门口。
我看着文辉的背影,我知道他留意到了,他也我们一样,正在凝神静听着门外的动静。
也许门外那只全身流着红色粘液的暴尸,正在用它人类的鼻子嗅着门内的气味。
文辉一只手比着不要轻易动弹的信号,另一只手从腰间掏出了冲锋枪,对准着木门,准备当怪物破门而入的时候,就用这把枪里的子弹,和它决一胜负。
但这无非就是送死。
因为枪声将会吸引更多的怪物前来。
门外的脚步声突然间快速的向前奔去,然后我们听见了一声尖叫!
“啊~~~~~”
那是一个人的声音,如果我没有听错,对……是一个人,是一个幸存者的声音。
他在门外走廊的某个房间里传来,凄厉的哀嚎,他是谁我们不知道,也许是躲在这个大厦里的幸存者。他顶替我们被发现了。
这么说,他是我们碰见的少数几个幸存者,只可惜我们见不到他,只能听见他被暴尸撕扯的痛苦的哀嚎声。
我低下了头,文辉转头看我的时候,我知道他和我一样震惊。
他的眼神告诉我……幸存者!
我的眼神会给他……绝望!
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因为我们进了这个地方,然后把原来躲在里面的安全的人,带入了一个不安全的境地中。他也许是因为我们而死。
“啊……”那是一个男人凄厉的叫声,当最后一声高调的尖嚎后,只有那来回奔跑的脚步声,和那如同踩着烂泥一样的咀嚼声。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站累了就坐在地毯上,我们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房门。
当外面的喷跑声渐渐的消失后,我们才在房间里打量了一下,一张3米长的黑色红木办公桌,桌上办公用品一应俱全,办公椅后是落地玻璃窗户,窗帘半拉着,可以看见对面的海鲜什锦餐厅大楼。
木门的左手墙壁上挂着一副马到成功的国画,下面有一张乳白色的皮质沙发和钢化玻璃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文件柜和保险箱。
文辉让我帮忙把青红抬到了皮质沙发上,然后从那文件柜里寻出了一件毛毯盖在她的身上。我想他一定也很清楚,办公室里多少都会私自备一点,何况是经理室。
“青红还好吧……”文辉担心的看着青红。我摇了摇头。
她也许撞到了头,我虽然着急,但我不是医生,我们都不是,所以只能看着,希望她能自己醒过来。
“晓乐……没事吧……”文辉轻声的问,晓乐点了点头,他已经非常的虚弱了。右腿的疼痛让他无时无刻不咬着牙齿。
“我们该做些什么!”文辉焦急的在房间的地毯上走来走去。
而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们的痛苦,我都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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