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相话音刚落,只听皇帝身旁响起一个尖细嗓音来:“呦,这不是国师大人嘛,国师大人好威风啊!捉妖都捉到皇宫里来了!”
武相一听,斜眼看去,原来说话的是皇帝身边第一红人,太监总管韦世昌,武相轻蔑一呲嘴,鼻中轻哼一声。
只见韦世昌也不抬头,低眉顺目的道:“国师大人,您倒是说说,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谁是人,谁又是妖了?”
皇帝与一众太监乐师俱是肉眼凡胎,哪里看得出谁是人,谁又是妖?
皇帝听韦世昌如此一说,也反应过来,冲着国师道:“国师倒是说说,妖在何处?”。
武相听罢狠狠瞪了韦世昌一眼,韦世昌心知这国师不好想与,一手仙术无可匹敌,强撑着道:“这宫中有宫殿九千九百九十九座,占地一千余亩,地方大了去了,怎的国师别处不去,偏要到这长乐殿来捉妖?扰了陛下的兴致,国师担待的起吗?”韦世昌说完,暗朝三女打了个眼色,三女立时心领神会。
只见那白衣女子将脸一抬,双眼蓦地打出一道光束来,这光束一照得皇帝的身上,皇帝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变化了起来。
武相只道韦世昌奸佞小人,刚想破口大骂,突然听皇帝骤起发难道:“武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扰朕休息,还不速速退去了!”
武相转头一看,见皇帝双目无神,眼底藏着一抹诡异的淡粉色,情知他已经中了魅惑之术,便失了耐性,不再答话,口中吐出一个字:“疾!”
“疾”字一出,背后栀首古剑好似与武相呼应,“嗡”了一声,颤动起来。
只见武相双手掐诀不停,大喝一声:“出鞘!”
那古剑应声而出,悬在空中不住转着圈,正此时,忽然在武相身后冒出一个声音来,只听那声音道:“对,就是她!她就是那夜的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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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迎来了新的一天。秋天的早晨是美丽的,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把金色的光辉洒在大地上。万物也随着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身上而苏醒了。可这世间一切,不总是那么美好。
比如这魏安村,它本是清章一小村,村中村民朴实厚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如今,炊烟不起,鸡犬沉寂,再不见有人从村中出来,整个村子一片死寂。
又到了月度里赶集的日子,清章附近的村民,有人推着板车,有人挑着扁担,有人背着竹筐,或一人,或两三人,成群结队大包小裹的往清章城而去。
刘老汉驾着牛车,车上全是西瓜,也在这一行人的行列中。他来自与魏安村比邻的红云店,上月约好了与魏安村的好友老李一同进城,可他独自一人在通往魏安村的小道路口左等右等,也未见老李前来赴约,也亏得刘老汉来得早,心想可能老李忘了今日约会,魏安村也不远,便寻思驾车去村里老李家看看,到时也好载上好友,一同赴会。
刘老汉一路哼着小曲儿,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村外溪旁的小桥处。刘老汉远远一望,见村里万籁俱寂,连个油灯也没亮起,不明白这魏安村的村民们怎么突然范起了懒来。
直到刘老汉拴好牛车,过了小桥进了村,一股浓烈的尸气扑鼻而来,再见家家门户大开,物什散落满地,这才吓得魂不附体,一路头也不回,直跑过了小桥,勾着腰,双手伏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等他一抬头,却傻了眼,原来他的牛车不见了。
刘老汉焦急起来,四处寻找未果,咬咬牙心道:“牛车我不要了!这魏安村好像闹鬼了一样,我得赶紧走。”
刘老汉心里边想,脚下不停,朝小道上猛跑。
直跑上大路,看见赶集的众人熙熙攘攘,这才喘了口气,咽了几口唾沫,随即大喊道:“闹鬼啦!闹鬼啦!魏安村闹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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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魏安村前老汉惊魂,说到这魏安村背靠着一座小山,小山上多走兽,常有村中猎户进山打猎,打到了肉食分发给村民食用,毛皮也可卖给城中大户人家。
过了这小山,便是一大片森林,站在山上向北眺望,这森林绵延不绝,一眼望不到头,林中路崎岖难走,更兼常有猛兽出没,是以少有人至。
就在这山后林中正传来一阵野兽咆哮之声,循声而去,拨开层层树冠,只见这密林下有一老者,手持大刀,正与一吊睛猛虎激战一处,老者身旁大树上有一孩童,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老者的动作,手脚不住比划,口中念念有词,好似在模仿一般。
只听老者正与老虎相斗,突然大声道:“你这小混蛋,还不快下来给咱家帮个忙!这老虎好生厉害,你可用石子击它双目,我也好借机将它制住了。”
树上孩童死命摇头:“你这老头儿别做梦了,我年纪轻轻,要是就这般与你一同葬送虎口,岂不是亏大了?再者说,你也须得有人为你收尸不是?”
俗话说:猛虎在深山,百兽震恐。此虎硕大无比,力大无穷,双掌厚实,尾巴粗壮,虎威凛凛。
可这老者脚步轻盈,功夫极佳,左右闪躲间,任这老虎如何使力,也抓他不着。
老者听树上孩童这般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上了树将那孩童扔将下来喂了眼前的老虎。
忽然一个松塔从天而降,打中老虎脸颊,将老虎打的一愣,这一愣不要紧,正叫老者抓住机会,一个侧滚翻,从老虎腹下穿堂而过,手中长刀也未闲着,在老虎肚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原来那孩童嘴上那般说,可还真帮上了老者的忙。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国师长得无甚出奇,照样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可这气派那是一等一的,光身后随从就有十数名,各个儿身着锦服,待得到了牢门口,只听国师道:“行了,就到这儿吧,你们都在门口看着,苍蝇也不许放进一只来。”口气雍容,尽显其地位之显赫。
国师进了徐上进所关押的“单间”,便叫人将门关上,待得房门关严,这才走向最里面四肢被锁着的徐上进,一面走一面打量着他。
同时,徐上进也在观察国师,这国师五十岁上下,须长面白,身着五龙八卦袍,头戴白玉紫金冠,脚踏飞麟靴,气势逼人。徐上进可不懂得这些,只知道来人是国师,这国师想必是皇上的老师吧,那官可大了去了,连忙求道:“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小的就是一介草民,小的是被冤枉的啊!求求国师大人,放小的回去吧!”
这国师听罢,眉头一皱,仔细端详了徐上进半晌,见徐上进表情不似作伪,这才开口道:“你便是徐上进,他们口中的妖人?”
徐上进连忙道:“不不不,冤枉啊!小的是徐上进,但是小的不是妖人!”
徐上进说完,鼻头一酸,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只听国师道:“你说你是冤枉的,那好,你便将那日之事说与我听,若是有一言不对,哼哼,小心你的脑袋!”
徐上进听完,抹了把鼻涕,将当日之事娓娓道来。
国师听罢,自己思索了一阵,又问道:“你此言当真,真有一女子曾在那被害的张鸣房中?”
徐上进道:“是真的,小的不敢欺骗国师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求求大人放了小的吧!”
国师道:“照你说来,那女子才是妖人,我倒要问问,凭你一介凡人之躯,又是怎么逃过妖人魔爪的?”
徐上进听国师如此一问,想了想才道:“我也不知道,我就记得那天那女子躲过了我的攻击,绕到了我的背后,突然就尖叫起来,然后就化作一阵烟雾,冲出房间不见了。”
徐上进怕国师不信,忙补充道:“我记得当时好像有金光出现,我身子也跟着一阵发软,后来那女子就走了,兴许是哪位神仙显了灵了,将那妖人吓走了。大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其他的小的是真不知道了。”
“金光?唔”国师听到金光,好像来了兴趣,沉思不语。
徐上进就这么默默的等着,半晌,国师才道:“小子,你且看好了。”
国师说完,袖子一扫,一阵“叮当”声过,徐上进身上的手铐脚镣俱断,徐上进见此,一个脑袋磕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边磕边道:“谢谢青天大老爷,谢谢国师大老爷!”
“莫要磕了,起来,到我身边来。”国师不耐烦道。
徐上进听话的站起身,走到国师身旁,自由的喜悦充斥着他的心,现在甭管国师说什么,只要不把他再关起来,就是叫他学狗叫,学猪爬,他也会照做不误。
国师见徐上进近前,便把手从那宽大袖袍中探了出来,伸手捏住徐上进的手腕,食指拇指揉捏了起来,揉完了手,又去摸他的脊椎骨和天灵盖。
这一番摸索倒叫徐上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想:这国师不会有那龙阳之好吧!罢了罢了,想我徐上进这条命就是国师救下的,就是做做那兔儿爷又有何妨!
可他自己也没想想,自己这张面皮,做兔儿爷,又有谁看得上呐!
不一会儿,国师可算是摸完了,就听他口中念叨着:“嗯,还算凑合,有两分资质。”
徐上进听国师念叨,自己却云里雾里,完全听不懂他口中之意。
接着,国师问道:“你叫徐上进是吧,我来问你,你可想随我修道?”
徐上进问道:“修道?啥是修道?”
国师道:“修道之士,形神俱妙,与道合真,道之一事,博大精深,万物皆是道,你我皆在道中。”
徐上进听得直摇头,他书都没读过,斗大的文字不识一个,更别提这些弯弯绕了。
国师解释道:“简单的来说,修道便是修仙,练到极致,可以成仙。”
徐上进见国师有如此一说,没忍住还上了一句:“成仙?那不是志怪小说里骗人的把戏吗?”
国师听完双眼一瞪:“你懂得什么!修道一事,小说可以百病不侵,延年益寿,大说可以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甚至成得仙道,荣登仙界,做一名逍遥的神仙!”
徐上进听得眼睛都直了,木讷问道:“国师大人,您说的都是真的?可小的什么都不会啊!”
国师道:“你有常人所没有的修道资质,不过资质不高,成仙那是不可能了,不过延上百十年阳寿还是可以的。”
徐上进半信半疑道:“我?那我该怎么做?”
国师道:“你跟着我,我来引导你。你资质不行,但也不算太差,是以日后不要对自己抱有太大希望,添上些阳寿,便知足吧。”
徐上进听国师说的信誓旦旦,不由信了几分,心想反正伺候谁都是伺候,最起码能混上碗饭吃,便跪下磕头道:“小的愿意追随国师。”
国师点点头,对着徐上进道:“我现在便还你自由之身,那妖人之事自有我出面向苦主解释。”
徐上进一听,这国师没拿自己寻开心,是真的要放了自己,突然感觉幸福来的如此之快,叫自己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眼圈儿又泛起了红。
“多谢主子大恩!”徐上进激动道。
国师不管徐上进如何做想,接着道:“你且记住,今后莫要叫我主子,可叫我老师,为师道号武相,是玉葱山阳清派五十三代弟子,今特赐你道号,做阳泰,取否极泰来之意。”
这阳清派弟子道号十代一更迭,武相一代是武字辈,到了徐上进这一代又交替回去,做阳字辈。
徐上进自顾自默念了几遍,将国师,就是现在的“师父”的名号来历记住,又记住了自己的新名字——徐阳泰。他转念一想,心觉好笑,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换过四个主子,自己的爹妈算一个,可最终抛弃自己而去;那“大善人”算一个,没几天便将自己转给了别人;后来又跟随张鸣,后张鸣被妖人害死,自己背了黑锅下狱;这第四位便是国师,现今的师父武相了。不说换主子,这名字也是一换再换,同样换了四次,第一个便是生来的名字,徐上进;而后被人取笑,得了个“三不喜”的名号;而后来了京城,又改回了徐上进;现在,自己叫做徐阳泰了。
真可谓好事多磨,徐上进,现今的徐阳泰心想:我总该安安稳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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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阳泰被国师带去城外应天观修道,算得上是迈上了一条崭新的路,踏上了新的台阶。
如果说徐阳泰是幸运的,那么眼下这位可以说是倒霉至极了。
还是那座晏阳楼,楼中后院小屋内,店小二小六子仍在美美的看着那两本在别人眼中算是不学无术的怪书“中仙志异”与“中仙百草”,楼里客房住着,出手阔绰的三位漂亮姑娘尚未搬走。不同的是,平日里一团和气的三位姑娘现在都坐在桌旁,眉头紧蹙,似是争论着什么。
只听白衣女子道:“韦总管将我三姐妹请来京城,那是要对付那一位的,你怎的这么沉不住气!若是暴露了身份,到时我等该如何行事?”
身旁青衣女子不喜说话,只是轻点其头。
被白衣女子数落的红衣女子道:“大姐,不是我不小心,这次真是栽的莫名其妙,想当夜那人手持木棍,本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练家子,没将他放在眼里,可谁成想,他竟有佛家宝光护体,我一时失察,突兀间被那宝光所伤,这才便宜了那小子。”
原来,这红衣女子便是当日与宋通达师徒一前一后进得晏阳楼落脚的三姐妹之一,也是那夜夜会韦公公,应下了韦公公要求之事的人,亦是那夜将徐上进,如今的徐阳泰的少主子张鸣吸成人干的“妖人”胡歆嫣!
“哼!来时我就提醒过你,这京城卧虎藏龙,我等这点微末道行,在京城就算不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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