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颊上的红晕太可爱了。”他喃喃低语道。他温柔地抽出了另一只手,我的手无力地落在膝盖上。轻柔地,他拂过我的脸颊,然后用他宛如大理石般的双手捧起我的脸。
“千万别动。”他耳语着,好像我还不够僵硬一样。
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我的眼睛,慢慢地,他向我侧过来。然后出乎我意料的,却非常温柔地,他把冰冷的脸颊贴上了我的颈窝。我根本没法动弹,即使我确实想要这样做。我聆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看着阳光和微风在他红铜色的头发上轻舞着,这大概是他身上最像人类的部分。
他的双手从容而缓慢地滑落下来,慢慢滑过我的脖子。我颤栗着,我能听到他屏住了呼吸。但他的手没有停下来,他们轻柔地移向我的肩膀,然后停住了。
他的脸慢慢地向下移,他的鼻子轻轻擦过了我的锁骨。他最终让自己一侧的脸颊温柔地压在我的胸口。
聆听着我的心跳。
“啊。”他叹息着。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一动不动地坐了多久。也许有好几个小时。最终,我脉搏的悸动平息下来,但他没有挪动,也没有说话,只是抓着我。我知道这样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我的生命会就此了结——快得我甚至不会注意到。而我也没法让自己害怕。我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只知道他在触碰着我。
然后他放开了我,有点太快了。
他的眼睛非常平和。
“这不会再那么难了。”他满意地说道。
“这曾经对你来说很难吗?”
“情况还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坏。你呢?”
“不,这不坏……对我来说。”
我的声音有些变调,他不禁笑了起来:“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我笑了。
“这里。”他拿起我的手,放到他的脸颊上。“你感觉到这里有多么温暖吗?”
和他平常冰冷的肌肤相比,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温暖。但我几乎没有注意到,因为我正在触碰着他的脸,这是从我第一天见到他起就一直梦寐以求的事。
“别动。”我耳语道。
没人能像爱德华这样静止不动。他闭上眼睛,像石头一样岿然不动,变成了我手中的一尊雕像。
我的动作甚至比他还要缓慢,小心翼翼地不做半个多余的动作。我爱抚着他的脸颊,优雅地抚过他的眼睑,他眼窝下淡紫色的阴影。我描摹着他完美的鼻子的形状,然后,那么仔细地,描着他完美无瑕的嘴唇。他的嘴唇在我的手下半张着,我能感觉到他冰冷的呼吸拂过我的指尖。我想要靠过去,轻嗅他身上的香味。所以我放下手,侧过身子,等不及把他推开些。
他睁开了眼睛,眼里写满了饥渴。这不仅仅让我感到了某种程度的害怕,也让我的胃部的肌肉紧绷起来,还让我的脉搏再次在血管里捶打起来。
“我希望,”他耳语道,“我真希望你可以感受到那种……复杂……混乱……我所感受到的一切。那样你就能理解了。”
他把手伸向我的头发,然后小心地把它们从我脸上拂开。
“告诉我。”我喘息着说道。
“我不认为我能。我告诉过你,一方面,是那种饥饿——那种口渴——像我这样可悲的生物,会对你产生的感觉。而且我想你能理解这一点,在某种程度上。尽管”——他半笑不笑地说——“既然你从没对任何违法药物上瘾过,你大概也就不能完全将心比心,感同身受了。”
“但是……”他的手指轻触着我的唇,让我再次颤栗起来。“还有另一种渴望。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渴望,这对我来说是全然陌生的。”
“我可能比你认为的更能理解这一点。”
“我不太习惯这种人类的感觉。这总是像这样吗?”
“我?”我顿了顿。“不,从来没有,在此以前从没有过。”
他把我的双手紧握在他的手中。我的手在他钢铁般强壮的力量里显得那么脆弱。
“我不知道该怎样靠近你。”他坦白道。“我不知道我能否这样做。”
我极慢地向前靠过去,用自己的眼睛警告着他别动。我把脸颊紧贴在他岩石般的胸膛上。我能听见他的呼吸,但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这就够了。”我叹息着,闭上了眼睛。
他做了一个非常人类的姿势,他用胳膊环住我,把脸贴在我的头发上。、
“你比你自己夸奖过的还要擅长这些事。”我指出来。
“我拥有人类的直觉——它们也许被埋藏得很深,但还是有的。”
我们像那样坐着,不知坐了多久。我怀疑他是否不情愿改变姿势,就像我一样。但我能看到光线黯淡下来了,树林的阴影开始延伸到我们身下。我叹了口气。
“你得走了。”
“我以为你不能读我的心。”
“我越来越擅长读你的表情了。”我能听到他声音里的笑意。
他扶起我的肩膀,我看着他的眼睛。
“我能向你展示某件事吗?”他问道,某种突如其来的兴奋在他眼里一闪而过。
“向我展示什么?”
“我会向你展示我是怎样在森林里旅行的。”他看见了我的表情。“别担心。你会很安全的,而且我们会更快地到达你的卡车。”他的嘴唇弯了起来,那个弯弯的笑容是如此的美丽,我的心跳几乎要停拍了。
“你要变成一只蝙蝠吗?”我警惕地问道。
他大笑起来,甚至比我听过的还有响亮。“好像我之前还没听过这个理论。”
“没错,我能肯定你始终知道这一点。”
“来吧,胆小鬼,爬到我的背上来。”
我等着看他是否在开玩笑,但是,显然,他就是这个意思。他看懂了我的表情,然后笑了起来,伸手抓住我。我的心脏立刻有了反应:尽管他听不到我的想法,我的脉搏总是会出卖我。他随即把我扔到了背上,我几乎没怎么费劲。另外,当我爬上去时,我用胳膊和腿紧紧地钳住了他,如果他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的话,他一定会窒息的。这像是在紧紧地抱住一块石头。
“我可是比你平时背的包要沉些。”我警告道。
“哈!”他哼了一声。我几乎能听见他的眼睛在转动。我之前从没见过他这样兴高采烈。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把我吓了一跳。他把我的手按在他脸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越来越容易了。”他喃喃自语道。
然后他开始跑起来。
如果之前我真的有因为他的存在而害怕着死亡,那跟我现在的感觉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飞奔着穿过森林里黑暗浓密的灌木丛,就像一颗炮弹,就像一个幽灵。他的脚踏在土地上,既无声音,也无痕迹。他的呼吸从未改变,从没显示出任何用力的迹象。但那些树在用一种致命的速度飞快地向后退去,通常离我们只有几英寸远。
我太害怕了,甚至不敢闭上眼睛,尽管阴凉的森林里的空气飞掠过我的脸,带来一阵灼烧的疼痛。我感觉就像是自己愚蠢地把头伸出了一架正在飞行的飞机的窗口。而且,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因为运动症而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的虚弱。(运动症就是晕车晕船晕机。。。我刚好都有。。。Bella显然是因为很习惯失去平衡,所以完全不被失衡所困扰。。。)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早上我们花了数个小时徒步走到爱德华的草地,而现在,在大约几分钟之内,我们回到了卡车旁。
“很爽,不是吗?”他的声音很爽很兴奋。(high; excited。。。)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等着我自己爬下来。我试过了,但我的肌肉没有反应。我的胳膊和腿依然紧紧地扣在他身上,我的头很不舒服地眩晕着。
“贝拉?”他问道,有些不安起来。
“我想我需要躺下来。”我喘息着说。
“哦,对不起。”他等着我,但我还是动不了。
“我想我需要帮助。”我坦白道。
他安静地笑了起来,温柔地解开了我紧扣在他脖子上的胳膊。根本没法抵抗他的双手如钢铁般的力量。然后他把我转过来和他面对面,将我环抱在怀里,好像我是个小孩子一样。他搂着我,片刻之后,小心地把我放到那片柔韧的蕨类植物上。
“你感觉怎么样?”他问道。
在我的脑子还在如此疯狂地眩晕着的时候,我不能肯定自己感觉怎么样。“头晕目眩,我想。”
“把你的头放在膝盖中间。”(瑜伽。。。)
我试着做到这一点,而这确实有些作用。我慢慢地吸气,呼气,让我的头保持不动。我的耳朵里回荡着空洞的耳鸣声。
“我猜这不是个好主意。”他沉思着,说道。
我试图显得积极些,但我的声音还是很虚弱。“不,这非常有趣。”
“哈!你白得像个幽灵——不,你白得像我一样!”
“我想我应该先闭上眼睛的。”
“下次记着这一点。”
“下次!”我呻吟道。
他大笑起来,他的心情依然充满了喜悦。
“爱炫耀的家伙。”我喃喃自语道。
“睁开眼睛,贝拉。”他安静地说道。
他就在那里,他的脸离我的脸是那么的近。他的俊美刺痛了我的心——太过分了,远远超出了我能习惯的范围。
“当我在奔跑的时候,我在想……”他停了下来。
“想着别撞到树上,我希望是这样。”
“笨蛋贝拉,”他轻笑着。“奔跑是我的第二天性,这是我永远也不需要去思考的事情。”
“爱炫耀的家伙。”我再次喃喃低语道。
他笑了。
“不,”他继续说道。“我在想着一件我想要尝试的事情。”他又一次用双手捧住了我的脸。
我没办法呼吸。
他踌躇着——但不是用正常的方式,人类的方式,迟疑着。
不是一个男人在吻一个女人以前的那种方式,那种想要估计她的反应,想要看看他会被怎样地接纳的踌躇。也许他犹豫着,是想要延长这一刻,充满期待的完美的一刻,有时候比接吻本身更棒。
爱德华迟疑着,是在测试他自己,看看这是否安全,确认自己仍被自己的需要所控制着。
然后,他冰冷的,大理石般的唇非常温柔地压在了我的唇上。
我们两个都没有预料到的,是我的反应。
血液在我的肌肤下沸腾着,灼烧着我的唇。我的呼吸变成了失控的喘息。我的手指纠缠着他的发,把他按向我。我的唇微微张开,吸进了他令人陶醉的香气。
我立刻感觉到他在我的唇下变成了毫无反应的石头。他的手温柔地,却用着不可抵抗的力量,把我的脸退开了。我睁开眼睛,看见他充满警惕的神情。
“噢。”我喘息着说道。
“那是一种保守的描述。”
他的眼睛睁大着,他的下巴绷紧着,他在痛苦地克制着自己,但他还是没有背离他那完美清晰的发音。他碰着我的脸,离他的脸只有几英寸远。他的俊美让我有些目眩。
“我应该……?”我试图挣脱出来,给他一点空间。
他的双手拒绝放开我,哪怕只是挪动一英寸。
“不,这还能忍受。稍等片刻,拜托。”他的声音很礼貌,充满了克制。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的兴奋渐渐褪去,眼神温柔起来。
然后,他咧着嘴,露出了一个顽皮得惊人的笑容。
“好啦。”他说道,显然对自己很是高兴。
“还受得住吗?”我问道。
他大声笑了起来。“我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很高兴能知道这一点。”
“我希望我也能这样说。我很抱歉。”
“毕竟,你只是个人类。”
“非常感谢。”我说着,我的声音有些苦涩。
他用他那种柔软的,快得几乎看不见的动作站起来。他向我伸出手,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我太习惯于我们小心翼翼地保持零接触的规定了。我抓住他冰冷的手,所需要的协助比我认为的还要多。我的平衡感还没有回来。
“你还在因为奔跑而眩晕吗?或者是我的接吻技术导致的?”此刻他大笑着,是多么的让人头晕目眩,多么像人类,他天使般的面容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和我所熟知的爱德华相比,他是另一个,迥然不同的爱德华。而我感到自己对他更着迷了。如果让我现在和他分离的话,一定会带来实质上的痛苦的。(physical pain。。。这个词让我寒了很久。。。)
“我不能肯定,我还是有点糊涂。”我设法作出了回应。“不过,我想两者兼而有之。”
“也许你应该让我来开车。”
“你疯了吗?”我断言道。
“我能开得比你开得最好的那天还要好。”他揶揄道。“你的反应能力可远不及我。”
“我相信这是事实,但我不认为我的神经,或者我的卡车,能够承受得住。”
“给我一点信任,求你了,贝拉。”
我把手伸进口袋里,紧紧地攒着钥匙。我撅起嘴,然后慎重地摇了摇头,紧张地露齿微笑。
“不。想都别想。”
他难以置信地扬起眉毛。
我开始绕过他,径直向驾驶座走去。他原本也许会让我过去的,如果我没有轻微地晃荡了一下的话。然后我又晃了一下,他不会让我过去了。他的胳膊环住了我的腰,变成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圈套。
“贝拉,我已经花费了大量的个人努力,只是为了让你活着。我不打算在你甚至无法沿直线走路的时候,让你坐到一辆卡车的方向盘后面。还有,是朋友就不要让她酒后驾车。”他轻笑着,引用那句公益广告说道。我能闻到从他的胸膛散发出来的那股无法抵抗的甜腻的芳香。
(p。s。 1 此时Edward依然敞开着衬衫。
p。s。 2 friends don't let friends drive drunk,1998年,美国出现了与酒精有关的死亡有史以来的最低数字(15935例),这也是美国开展“是朋友就不要让他酒后驾驶”(Friends don’t let friends drive drunk。)公益广告运动以来的成果。“不要让朋友酒后驾驶”被广泛认知,70%的美国人都努力劝阻别人酒后开车。
“酒后?”我伉仪道。
“你陶醉在我不同寻常的表现中。”他又一次露出了那个饶有趣味的坏笑。
“我不能反驳这一点。”我叹息说。没有办法绕过这一点。我在任何事情上都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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