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氏满‘门’皆官,乃辽西首屈一指的巨族,祖大寿兄与弟祖大乐、祖大成、祖大弼,子侄祖泽远、祖泽沛、祖泽盛、祖泽法、祖泽润、祖可法诸人,皆是上自总兵,下至副将、参将、游击的各级军官。
他们分驻宁远、大凌河、锦州诸城,在辽西这个地方,权雄势大,无人可及。便是新兴的吴氏家族的吴襄、吴三桂父子,也只能仰仗祖氏鼻息。
李铁梅自然是书呆子李笑梅,他也算是‘混’过官场和军队的,和这些丘八称兄道弟,互相吹捧,很快的祖大寿就觉得这个看上去像文官的小白脸很上道。
然后,作为钦差的李笑梅开始宣读圣旨,那些辽西的将‘门’悉数跪迎。
祖家和吴家早就收到消息,这是皇上和九千岁为了犒劳辽西诸将在年初宁远之战的军功,特地从内库里搬来银子赏赐他们的。
你看钦差李铁梅不就搬了十几个大箱子,诸将欢天喜地,真想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于是李笑梅开始对着跪在地上的几十个将领宣读圣旨了。
“诏曰:兀尔辽西诸镇,丧师失地,外逆遂猖,时局糜烂,竟至国朝危机。既尔等诸将不思忠裹,不立忠诚,尤自内‘乱’不休,言行悖逆无状,其罪悖悖,上不忍睹,谓不可恕。今辽西诸将一干人等押解回京,静待圣裁,秋后发落,以正国法,钦此。”
李笑梅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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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天启帝的另一个老师
李笑梅在宣读的同时,祖大寿等辽西将‘门’是匍匐跪在地上的。…叔哈哈…待念到一半,这些人感觉到不对,举行宴请钦差的大厅早就涌进百余人的甲士将他们按倒在地,拿出绳子来捆绑。
“这是‘乱’命!‘乱’命!”祖大寿的堂弟祖大乐大声的叫道,身体不停的挣扎。
辽西将‘门’的诸位头面人物,虽然自李成梁李家的衰弱之后很少对外有过胜绩,可也是在军中久经沙场的,基本的身体素质都非常好,要制住一人起码要两三人。
来的甲士在捆住他们的同时,还拿出匕首抵在脖子腰眼等要害部位,看样子是准备了好久,朝廷来真格的。
眼见自己着了这个小白脸的道儿,那些将军们有的马上为自己喊冤,也有的破口大骂。
“我们在辽西守卫京城‘门’户,舍生忘死,朝廷不能这样对我们啊!”
“阉党猖狂!陷害忠良!”
“朝中出‘奸’臣了!”
一时间,宴会的大厅里嘈杂不堪,只有两个人一直保持平静。
一个是祖大寿,一个是李笑梅,他们隔空对视。
尤其是祖大寿,他自从听到圣旨的内容后,就一言不发,在那些甲士进来绑人也没有反抗,只是冷笑。
“祖将军不愧是辽西将‘门’的头儿,果然是气度不凡,在这个时候还可以镇定自若,让李某好生佩服。”李笑梅笑道。
“小李公子,末将想见孙阁老。”祖大寿冷冷道。
李笑梅是没有官职的,在关宁军的情报里,根本没有书呆子的来历,只是说他受皇上和九千岁的宠信,也许是哪个勋贵的子弟。
祖大寿的意思很明显,你算老几。
祖大寿的称呼口‘吻’里带有的轻蔑李笑梅哪里没听出来,可是书呆子是谁,这个位面他和常弓一群人当兵砍人的时候,这帮辽西将‘门’的祖宗还没出生呢。
人家可是明初时候的李小神仙,论军中资格摆谱算是找错人了。这个位面明朝因为佛‘门’道‘门’宣传,常弓和李笑梅是属于仅次于姜太公和岳飞的军神。锦州城里就有李笑梅的庙,你们这些家伙每天在拜,却不认识我,还敢在我面前装‘逼’,岂不可笑。
祖家几个人正要顺着祖大寿的口气嘲笑书呆子几句,谁知李笑梅双眼对着他们轻描淡写的一瞥,顿时把他们吓出一后背的白‘毛’汗,连话屁都不敢放。
那是作为军人,对战场上强者的本能畏惧,李笑梅虽然平时嘻嘻哈哈的,但也是经历过明初几年血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在投靠朱元璋第一年,没有多少部下,几次还亲自上阵砍人,没点杀气怎么镇得住底下的丘八,让他们跟自己冲锋。这还不是最强的以眼杀人,要是常弓来,直接就把他们给吓出‘尿’来。
被擒的辽西将‘门’高级将领们低下头,不敢直视。
“祖将军不必担心,朝廷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诸位要是冤枉的,皇上一定还你们一个清白。其实你们的运气还算好的,来念圣旨的是我,要是换了袁督师,人家可是没圣旨光凭一把尚方宝剑就敢砍人的,你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李笑梅收起杀气笑道,在祖大寿看来丝毫没有小人得志的样子,只是斜眼,顺便调侃起这些辽西将‘门’。
祖大寿心想:袁督师是谁?没听说过,世界上哪有这么二的人,敢这么做。宁远那边倒是有一个姓袁的,叫袁崇焕的文官,好像也是动手不过大脑,不过他不是督师。
李笑梅的语气很轻松,他的意思也很清楚,跟祖大寿一样你算老几。
不知为什么,祖大寿感到这个小白脸身上一股气势,竟然和孙承宗那个老家伙差不多,光是用眼睛一扫就把那些丘八的杀气压下去一头。而去这股气势里面,还有种军人特有的威慑力。
祖大寿惊疑不定,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小怪物,竟然让老子都不敢直视。
开玩笑,李笑梅是谁,在明初的时候和什么人‘混’。不是常遇‘春’,就是徐达,李善长,汤和,甚至洪武大帝都见过。师傅是张三丰,和姚广孝称兄道弟,就算是21世纪位面的菊座,金灵儿,甚至穿越者楚大公知,都是一时豪杰,有了这些牛人打底,祖大寿在他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论打仗,他和常遇‘春’亲自指挥几万人厮杀,跟这帮软蛋不一样,他可是一路胜利过来的。
换句话说,这是学霸对学渣的鄙视。
祖大寿提到的孙承宗,他现在督师蓟辽,是宁锦到山海关的最高长官。
孙承宗在督师辽东四年,前后修复九座大城,四十五座堡垒,招练兵马十一万,建立十二个车营、五个水营、两个火器营,八个前锋后劲营,制造甲胄、军用器械、弓矢、炮石等打仗用的装备有几百万,开疆扩土四百里,屯田五千顷,年收入十五万。
天启五年(1625年),给事中郭兴治请求朝中大臣讨论孙承宗的去留问题,很多人都弹劾孙承宗说他冒领军饷,而吏部尚书崔景荣支持孙承宗,朱由校于是下诏让孙承宗继续督师辽东,却让孙承宗‘精’兵简将,减少军饷。而孙承宗刚刚派遣诸将分别驻守锦州、大小凌河、松山、杏山、石屯等地,扩张二百里,将尤世禄、李秉诚等将罢免,裁剪军队一万七千人,节省开支六十八万。
该不该裁剪,这是一笔糊涂账,而接下来的军事失败在原本的历史上却让孙承宗辞官。
在凯申物流所在位面的历史上,1625年九月,马世龙误信降人降将刘伯,派鲁之甲、李承先袭取耀州,中计身死,损失四百余人。于是魏忠贤党羽趁机弹劾马世龙和孙承宗,孙承宗于是强烈请求辞官,十月,朱由校同意孙承宗辞官,并给孙承宗加特进光禄大夫,儿子世袭中书舍人,又赏赐蟒服、银币等,并派人保护孙承宗回家。
但在这个位面,因为楚大公知的魂穿,这货是知道厉害的,不仅发动阉党力量极力挽留孙承宗,还上演了一出九千岁不计前嫌在朱由校寝宫跪一个时辰求皇帝开恩的戏码。
这次表演为魏忠贤在民间的形象加分不少,毕竟老孙在绝大多数的士林和老百姓眼里是忠臣,帮忠臣的怎么会是‘奸’臣呢?也叫东林党对孙承宗产生怀疑,一些新一代思想最为‘激’烈的东林党人更是直接表示孙承宗投靠阉党,丢了读书人的脸。
这些为了搏出位只会党争的逗比,在孙承宗请辞的事件里上蹿下跳,连一些东林党自己人都看不下去。
最后朱由校的旨意是不准辞官,依然留任。
楚大公知连续给孙承宗写信,表示以后希望平息朝中党争的意愿,阁老如果可以相忍为国,魏忠贤绝不会在朝堂上拖他后‘腿’云云。
孙承宗不是东林党里那些党争到脑残的家伙,就接受楚大公知的好意,留任下来。同时他对阉党的看法也有了些改观,至少不是以前一味的排斥。
老孙头此人,在历史上是有名的好脾气,很有肚量,很能顾全大局,所有的明末武将都愿意受他领导。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祖大寿虽然是粗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现在辽东战事紧张,末将为防备建奴,在锦州城外部署有辽西几万的关宁军,若是一时间没了统兵将领,难免有些人想不通,刀口‘舔’血的厮杀汉子,‘性’子直,要是生出什么事来,岂不是让奴寇有机可乘?小李公子,我祖大寿只是想见孙督师,是非曲直说个明白。”祖大寿冷笑道。
“祖大寿不愧是祖大寿,果然设想周到,连接个钦差都带这么多人,可见心中是光明磊落,才有如此‘胸’怀。”李笑梅笑道。
祖大寿如何听不出书呆子在讥讽他心中有鬼才事事小心,只是哼了一声。反正现在撕破脸了,就让你们瞧瞧辽西将‘门’的厉害,今天就是被抓了又如何,整个宁锦都是我们的人,我倒要看看,拼了这条命不要和倒向建奴的威胁,这小白脸钦差不放我怎么出这个‘门’。
孙承宗今天没来,八成是不知道此事的,因为这太荒唐了,朝廷竟然有人敢动我们,阉党发疯了才来没事找事。如果让这个孙承宗知道了,定会阻止,以他对皇帝的影响力,一个奏折上去此事一定不了了之。辽西将‘门’又会恢复到以前的快活日子,领着辽饷‘混’下去。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竟然让祖大寿一震。
“捉拿尔等,是我孙承宗的主意!本官就在这里,祖将军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一个大胡子的老人健步从李笑梅身后的人群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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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天子之怒
“孙承宗!早知道你这老东西不是好人!你以为抓了我们,就能控制关宁军吗?!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大哥早有准备,现在锦州城外六万大军就是我侄儿祖泽润祖泽溥和祖泽洪在指挥,就算你们把这里的人全杀了,辽西将‘门’依然不会倒!有本事杀了我们!到时候自有人为我们报仇!把我那几个侄儿‘逼’急了,就献了锦州宁远山海关给建奴!让努尔哈赤带兵杀到京城去!哈哈哈!!!有本事你杀了老子!”
跪在地上的一个辽西将‘门’的将军不顾利刃加身,奋力站起来大骂,脖颈被匕首划破,鲜血直流,看起来分外狰狞。…叔哈哈…
那是祖大寿的弟弟祖大弼,异常骁勇,作战时喜呼喝呐喊,绰号“祖二疯子”。在原本的历史上随洪承畴剿灭流寇。又随祖大寿抗清,曾单骑斗清军,多有功劳。松锦之战明军败没后,与祖大寿降清reads;。
这货是真真正正的粗人,虽然被李笑梅的杀气震了一下,现在孙承宗这个辽西名义上的最高长官也来了,可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激’起了他的凶‘性’,不管不顾的破口大骂。
浑人有浑人的用处,有些话祖大寿不方便说的,祖大弼可以替他说出来。
“二弟!不得胡说!”祖大寿叱喝祖大弼,接着对孙承宗说道。“我祖家世代忠良,绝无异心。但孙阁老也应该知道,祖大寿决不能死,否则宁锦一带将出现不可收拾的情况,只希望阁老能给祖大寿辩白的机会。若是孙阁老听完后仍然要杀标下,祖大寿死而无憾。”
祖大寿依然说得不卑不亢,即便是在威胁,他也没有弟弟祖大弼那种纯粹军人的火气,而是有一种遵从游戏规则官僚的冷静。
辽西的那些高级官员们听到祖大寿的话,如同有了主心骨一般,腰也直了,没有刚才被擒的慌张。几个军官想起平日里祖家的恩惠,顿时同仇敌忾,眼神里满是仇恨,完全不给孙承宗和李笑梅两人面子。
从祖大寿的所作所为看来,不算是个合格的大明将军,但对于辽西将‘门’这个小集团的领袖来说,他是尽职尽责的。
为了这个小团体可以继续生存和壮大,他可以牺牲包括自己生命的一切。这一年发生的事情,让他也感到危险,于是祖大寿只能犯了一些朝廷的禁忌,这是试探,也是警告。
在祖大寿看来,做什么事都要看有什么收获,付出什么代价。自己能够造成朝廷无可挽回的灾难‘性’的后果,即便再不甘心,朝廷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孙承宗是个明白人,他懂得轻重。这几年来辽西就是一个坑,来谁坑谁,大家都知道这些人不是东西,除了拿饷坑队友外一无是处,但朝廷还不是照样拿他们没办法。
唯一的办法就是一举把这些关宁军灭干净,换一批人上来守辽西,否则你就得养着他们。但这个任务太逆天了些,这些辽西将‘门’也不是全然是废物,那可是十几万的正规军。
就算是十几万头猪,也够人抓一阵子的,何况是人。祖大寿说的是没错,他们关宁军是在戍卫京师,也许他们是屡战屡败,可这数量和坚固城防还是让建奴心有顾忌。也因此,朝廷投鼠忌器,只能维持现状。
祖大寿以为,朱由校和魏忠贤都不是脑残,这不过是朝廷演戏在敲打他们,不能被唬住。
“祖将军果然是视死如归,要是你们几个打建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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