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将军果然是视死如归,要是你们几个打建奴的时候有这种‘精’神,那朝廷何至于此。”李笑梅叹气道。
“祖大寿,你真以为是我孙承宗要杀你吗?”孙承宗冷冷道。
“朝廷党争,标下不懂。我祖大寿只知一心为国,报效陛下,其他的事情不是标下可以决定的。”祖大寿依然打官腔,有恃无恐。
“没错!都是皇上听信谗言,陷害忠良!”其他人也开始鼓噪。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孙承宗身后响起。
“一心为国?祖大寿你还要脸吗?”
祖大寿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声音心头一缩,没由来的感到危险。他看到孙承宗和那个李钦差闪到发声年轻人的身后,毕恭毕敬的。
而祖大弼早感到不耐烦,再次开骂。
“哪来的小狗崽子!敢在你祖爷爷面前吠!?”祖大弼的嘴臭,反正说起来毫无顾忌。
一个身穿古怪军服的年轻人缓缓走出来,面沉似水,冷冷瞥了祖大弼一眼。
“掌嘴。”那年轻人只是毫无烟火气的抬手一指。
两个番子上前一脚踹翻祖大弼,拿起一块板子就‘抽’祖大弼的嘴,直打得他哭爹喊娘。
年轻人连看都不看祖大弼一眼,只是冷冷的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辽西将‘门’首领祖大寿。
这个人的气场让祖大寿不知所措,如果说李笑梅的气势是同一班里学霸的骄傲,孙承宗的气势是一个部‘门’里的经理上司的官威,那这个年轻人所具有的气势就是他们所在公司最高领导才应该有的,俗称“霸道总裁的王八之气”。
“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敢打我祖大弼!”
那祖大弼是个浑人,他没有感觉到不对,依然在破口大骂。
“朕叫朱由校,就凭这个,朕打了你又如何?”年轻人负手而立,虚着眼看祖大弼。
来人当然是天启帝朱由校,他这一发话立刻让在场的辽西将‘门’一片哗然。
皇帝亲自来了!这不可能是假的,除了天启帝谁敢自称朕,朱由校的老师孙承宗还在这里呢!
祖大寿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这个消息太惊人,谁能想到大明帝国的皇帝竟然会亲临。这对所有被擒军官们都是心里重重一击,从小到大,只要不是教育特别奇葩的,都是要他们忠君报国,现在他们就面对发誓要效忠的对象。
当兵吃粮,吃的什么粮,那是皇粮。祖大寿一家子是给辽西发军饷的,可这朱由校才是他们的大老板,军饷是他发给祖家的。以前在他们的地盘,对付文官有对付文官的方法,对付武官有对付武官的方法,对付宦官有对付宦官的方法。
可这是皇帝啊,他老人家亲自来了,这根本没经验可循,这帮人全都傻了眼。
祖大弼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这货刚才还骂朱由校是狗崽子。
辽西将‘门’的人全部把目光投向祖大寿。
“皇上已经全都知道了?”
祖大寿倒是没有失态,只是说话的口气有些苦涩和悲凉。朱由校敢在他们面前出现,就说明他们已经没有机会翻盘了。他一定是有足够的自信,才会来辽西,而孙承宗为人最为谨慎,现在却支持朱由校的行动,足以说明问题。
“朕自然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亲自来。”
朱由校还是冷冷的看着他,虽然年轻,可是颇有威仪。
“祖大寿,罪该万死!”
祖大寿跪在地上,重重一个头磕下去,接着不停的磕,直磕出血来。这个场景让所有辽西将‘门’的高级将领如坠冰窟,全身抖得像筛糠。
“你们对得起朕吗?!”朱由校大怒道。
天启帝的怒吼声在大厅里回‘荡’,甚至有些器皿在声音的震动中嗡嗡作响。
李笑梅用小指头掏了掏耳朵,心想这朱由校练九阳神功竟然练的略有小成,声‘波’武器啊,有机会我也练一下试试。
孙承宗在一旁把书呆子的动作看在眼里,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年轻人太轻浮。
“你们要饷银!朕搬空内库给你们凑!”
“你们打败仗!朕顶住朝堂民间的舆论给你们兜着!”
“饷银一年年的加!败仗一年年的打!”
“你们官职却一年年的升!朕不过是要你们长进!知耻而后勇!”
“今年不过是多给了‘毛’文龙些资助!你们这些杀才就觉得朕亏了你们是不是?!”
“吃空饷!虚报军功!朕的厂卫都看在眼里!全大明的卫所都一个鸟样,朕岂会不知!朕从不是不能容人的!”
“可你们不该‘私’卖军粮给建奴!”
朱由校每说一句,辽西将‘门’那些军官们头就低一分。到这时候,朱由校猛的把那十几个大箱子踢倒,从箱子里滚出来的大多是一封封白纸黑字的书信和帐薄,也有厂卫里签字画押的证词。
辽西将‘门’的人有大半被箱子里的东西给吓瘫了,不停的求饶。
“还敢和白莲教搞在一起!”
朱由校从那堆东西里拾起一块白‘玉’莲‘花’,扔在祖大寿的面前。
“这是在通州和天津白莲教分舵里找到的,如果不是魏忠贤替朕看着,恐怕你们要把建奴和白莲教妖人给带到朕的紫禁城里来了!祖大寿!你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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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第九十一章 简单粗暴的平叛
辽西将‘门’和建奴的‘私’下来往确实很密切,但是和白莲教的接触却是从这一年的下半年开始的,这是白莲教和厂卫合作设计的钓鱼执法。 ;。 ;更新好快。现在是证据确凿,对此祖大寿当然是无话可说。
不过无话可说并不代表祖大寿就此投降,他明知辽西将‘门’在宁锦一带是完了,可他还想搏一搏,因为他手里头还有十几万关宁军。
祖大寿因为犯过的事足够诛九族,所以处处小心,他来之前是做过准备的。
现在,他突然大声的对朱由校喝道:
“皇上!!!”
声音如雷,可以传得很远,震得所有人的耳膜生疼,孙承宗脸‘色’一变,闪身到朱由校的身前拔出腰间宝剑。
“祖大寿!皇上面前,你敢无礼?!”
祖大寿没有动,又是一个头磕下去。
“世事无常!!!锦州城外数万关宁军,让罪臣下一道命令让他们散了吧!!!以免惊扰圣驾!!!”祖大寿还是吼着大嗓‘门’说话。
“你是在威胁朕吗?”朱由校饶有兴致的笑道。
“罪臣不敢。”祖大寿的声音恢复常态。
“祖大将军自然是不敢的,他不过是想给锦州城外的儿子传递一条信息而已。”
这时候李笑梅对着大厅‘门’口招了招手,一个面容猥琐的关宁军亲兵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把两个圆筒形物体给李笑梅。
“劳德诺!我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我?!”祖大寿这时候的脸上充满了绝望。
“对不住了,俺是锦衣卫安‘插’的卧底。”那个叫劳德诺的老亲兵用比较酷的声音回答。
然后就跪在朱由校面前,用满是谄媚的声音邀功。
“皇上,属下在祖家有四十年,到今天才有机会表明身份。今日得见天颜,就是死也瞑目了。那圆筒是冲天烟火,打一发几十里都能看到,据说是白莲教妖人制作的。红‘色’一个的是让关宁军总攻的信号,还有一个蓝‘色’的,那个烟火要是放出去,就代表大势已去,在外的关宁军就什么都不要管,直接带着队伍到辽东去投奔建奴当汉‘奸’去。那个祖大寿刚才叫这么大声,就是要属下去发那个蓝‘色’烟火。那句‘世事无常’就是暗号。”
“哗变!投奴!好一个‘乱’臣贼子!朝廷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就这么回报皇恩吗?”孙承宗指着那些将‘门’的高级将领骂道。
“为何不选择红‘色’?其实祖爱卿大可以放手一搏,城外有六万‘精’兵,你的赢面还是非常大的。如果把朕给杀了,说不定这大明的天下就改姓祖了。”朱由校嘲讽的笑道。
“罪臣不敢!罪臣不敢!”祖大寿是真的怕了,只是磕头求饶。
朱由校的到来本身就是对他们在辽西统治法理最大的打击,以前对于朝廷外派来的官员无论有多大的能量,多大的背景,多大的才华,他们先可以用钱财利益拉拢,如果行不通用同气连枝的小山头组织来孤立,出工不出力,把他们坑到死。底下的士卒也乐于帮他们,因为辽西将‘门’和这些士兵是几代的上下级关系,几乎是‘私’军。
但现在不一样,朱由校只要亮出皇帝的旗帜抓人,关宁军里的士卒和将领有几个有胆子杀皇帝造反,底下的士兵有几个会听他们号令就很难说了。他们虽然经常作死,但归根到底还是属于大明体制内的人员,即便是作死,他们也是按照体制内游戏规则来作死的。在这个游戏规则里,皇帝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杀的生物。
杀了皇帝当皇帝,就算是浑人祖大弼也知道那是一种非常脑残的行为,你以为皇帝是那么好当的吗?中国历史上那么多皇帝是怎么产生的,年代近的参考朱重八的奋斗史,还有朱老四的靖难造反史,那都是开挂的牛人,而且是顺应历史‘潮’流才得以上位,很明显辽西将‘门’的人里没有这样的人,而现在的形势也没有这个条件。
朱由校的出现是一开始就点中他们的死‘穴’,何况祖大寿认为这个年轻的皇帝肯定不只是动用厂卫力量抓人这一招,这次和他一起来的两万部队说是来辽西增援的。自从这支古怪的军队到来,祖大寿就一直感到寝食难安,多方打探总是不得要领reads;。
神秘的好像新式火器的枪支火炮,土鳖风格的服装,都可以算是故‘弄’玄虚。可这支军队的‘精’神面貌,组织‘性’,纪律‘性’,还有和传统军队截然不同的行事作风,叫祖大寿内心深处感到没由来的恐惧,近乎本能的不想和这支军队作战,是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
投靠后金是祖大寿给辽西将‘门’设计的最后出路,在最糟糕的情况下才会启动。
祖大寿是个谨慎的人,会时时刻刻权衡利弊为辽西将‘门’这个小集团谋取利益。
在原本的十几年后的历史,他会和皇太极纠缠不清,降了清又反悔,反悔了又降清,如此几次三番的折腾。他之所以反复无常,不是因为他对大明有多少感情,也不是因为对朱氏有多少忠心,又或是身为汉人的一点民族责任感。仅仅是因为当时大明虽然没落,但清朝还没有强大到让辽西将‘门’来投靠,直到清朝真的表现出问鼎的实力,而他也没有选择后,祖家才心甘情愿的成为汉‘奸’。
现在这个情况,是祖大寿最不愿意看到的,虽然不知道朱由校和孙承宗的部署,可是本能的感觉到绝对不可以硬拼。祖大寿输不起。
锦州城外领军的是他的三个儿子,还有在大厅里辽西高级将领的子侄,这年头有兵就是大爷,在建奴里的皇太极是个人杰,如果在这时候投靠他等于是雪中送炭,一定会有好日子过。
但现在,他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
“祖将军好算计,那我们今天就替你放一场烟火。陛下,你说我们放哪个颜‘色’好呢?”李笑梅把两个‘精’致的圆筒在手上抛了接接了抛。
“当然是红‘色’的,喜庆。”朱由校拿过那个红‘色’的烟火,递给旁边一个锦衣卫。
那个锦衣卫恭敬的接过去,走到外面放起来烟火。
砰的一声响,漆黑的天空里,绽放出红‘色’的烟‘花’。
厅里的那些将领自然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而朱由校等人的镇定,就像是对付案板上的‘肉’一样自信叫他们感到绝望。
朱由校竟然轻描淡写的要城外的关宁军来进攻?reads;!他的底气在哪里?
等待锦州城外那些关宁军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大厅里的辽西将军们不知道。无声的夜里,蕴含着足以让人发疯的能量。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有什么打破这个平静的夜。
有时候未知就是最大的恐惧。祖家为首的辽西将‘门’不由自主的发抖,他们似乎意识到这一夜将会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只不过他们扮演的角‘色’肯定不会光彩。
这个朱由校是想用那些古怪的新军来和六万关宁军来一次对决,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一次‘性’解决辽西的烂摊子。
那支军队是祖大寿的噩梦,即便是人数占优他仍然选择投靠建奴,没有勇气和这支军队一战。
“皇上,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祖大寿终于忍不住嘶声道。
“记住了,不是朕要杀你,是国法要杀你!”朱由校冷冷道。
啪啪啪
哒哒哒
轰隆轰隆
这时候,沉寂的夜里,响起了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枪炮声,持续不断。
大厅的窗外,由爆炸产生的光亮不停闪烁,把半边的天都照得有如白昼。辽西将‘门’的军官们听出那可能是火器的声音,这种有节奏的响声是如此之快,快得让他们‘毛’骨悚然。
“‘私’通建奴,勾结白莲教。现在你们多了一条罪名,意图弑君谋反。”朱由校道。“这是要抄家灭族的,灭族的事等审理后再做。现在通知厂卫的人,可以在山海关锦州宁远开始抄家了。娘希匹!”
想到又可以收入几百万两银子,天启帝却一点也没有感到高兴,反而骂了一句,不骂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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