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莲道:“看到了,可那很普通啊!”
郑天龙道:“的确很普通,普通的不让人发觉,但像唐前辈这等角色绝对不会用这么普通的东西,你懂了吗?”
周慧莲点点头,道:“懂了,可是你怎么就断定是两张质朴粘贴在一起的呢?”
郑天龙喝了口酒,道:“那不是粘贴在一起的,而是用一种至高内功把两张羊皮纸溶在一起的,而这种内功似是在江湖上早已失传的天地溶合神功。”
周慧莲嘟起嘴道:“就算是你猜到了这些,那你又怎会知道放在酒里就能化解开呢?”
郑天龙笑着摇摇头,道:“你知道有机酸化合物吗?”
周慧莲摇了摇头,满脸的茫然。
郑天龙道:“酒里含有酒石酸,酒石酸里的有机化合物会使无机基础化和原料产生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周慧莲把嘴嘟得更高,道:“你不说就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
郑天龙看着她,道:“我在考虑一件事!”
“什么事?”
“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这两张纸皮?”
“我觉得放在你那里比较安全。”
“我不要!”
“什么你不要,这可是蜀山和唐门历代几百年来武林中人一直虎视眈眈的东西。”
“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不是我的东西我从来都不去碰。”
“既然你那么固执,那我也不要了,我把它放回原处。”
“我并没有勉强你不要拿。”
“我一个女子,不需要那么毒的毒药,至于蜀山线路图,我知道你一定会把我带出去的,所以也对我没什么用处。”
“你就对我那么有信心?”
“我若对你没有信心,又怎么会穿你的衣服呢?”
郑天龙盯着她,缓缓道:“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周慧莲道:“哦?是谁?我认识的吗?”
郑天龙摇了摇头,道:“她叫完颜雪,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
周慧莲等了他一眼,道:“那她漂不漂亮?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郑天龙笑道:“当然漂亮,女人长得极丑,简直比痴呆的男人还要可怕,况且一个又可爱又漂亮的女孩哪个男人会不喜欢的。”
周慧莲突然板着脸道:“既然有那么一个女孩子让你喜欢,你为什么不再她那,还来这里做什么?”
郑天龙轻道:“你现在更像她了,特别是吃醋的样子。”
周慧莲想再板起脸,却忍不住笑了,道:“哦?是吗?”
她很快止住笑,大声道:“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有些人啊就是喜欢臭美。”
郑天龙悠悠道:“你那么大声的说,无疑是在承认。女人啊,总是用声音为自己的内心思想做掩饰。”
周慧莲凝视着他,道:“你喝醉了,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是不应该谈别的女人的。”
郑天龙道:“那么我要改变话题,你对谈男人或许有兴趣,女人的一生都在研究男人,所以无论怎么样的女人,她了解男人总比男人了解男人多得多。”
周慧莲慢慢道:“可是我并不了解你,我也很想了解你。”
郑天龙喝了口酒,道:“你了解我干吗?为了接近我吗?我这个人不管去到哪,总是有麻烦、祸害跟着我。所以接近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已经害了不少人,可是我真的不想”说到这里,他已经弯下腰咳嗽起来。
周慧莲静静地看着他,幽幽道:“龙哥哥,我们不谈人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郑天龙停止了咳嗽,按住涌上心头的酒意,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或许他们已经向这里找来了!”
玄神长老已回过头,厉声道:“什么?整个蜀山都不见她的踪影?你们干什么吃的?难道她还能像孙悟空一样变出去不成?”
黑衣人道:“属下无能,忘长老息怒!”
玄神长老喝道:“无能无能,息怒息怒,你们除了会说这些还能做什么?给我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没去找过。”
黑衣人垂头道:“有是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快说!”
“只不过那里是历代师祖息灵之处,属下不敢妄自前去打扰。”
“说你们是饭桶,还真是饭桶,那里除了无机真人的仙墓外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有人跑走到那里去呢?”
“可是属下发现”
玄神长老沉下脸,道:“没有可是,闯入禁地只有死路一条,无论谁都一样,给我再去仔细的找,找不到什么线索就不要回来见我!”
………【双重身份现蜀山】………
风在呼啸,夜草悲泣,似乎也在为权势所迫的人类而悲悯着。
夜色朦胧,淡淡的星光映耀下,一个白衣人影站在七八丈外,面具的掩映下露出一双充满寒意的眼神。
玄神长老一惊,失声道:“教主!”
萧月点了点头,道:“我要你做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玄神长老道:“我已经派出弟子搜索整个蜀山,只是”
萧月道:“我要知道结果!”
玄神长老怔了怔,道:“属下已尽力。”
萧月像是笑了笑,道:“好,你跟我去。”
玄神长老道:“教主要去哪?”
萧月淡淡道:“就是你们历代师祖的禁地,我要去看看。”
玄神长老心头一震,道:“禁地内只是历代师祖歇灵之地,除了掌门,无论谁都不能进去,里面机关重重,教主你”
萧月打断道:“这点你倒不必担心,我们现在就走。”
玄神长老刚想答话,却见萧月已轻轻飘起,越过河面。但见她的身子并未动弹,飞行的速度却快速无比,她整个人像是在水上御风而行一般飘去。
玄神长老立刻跟了上去,他见到萧月这样的轻功不禁暗暗吃禁,当他掠过树林,只见萧月已渐渐消失在远方,只剩一点白影在飘动。
等到他越过河面,飘过古道时,却见在禁地前的山坡上,萧月已站在树梢上,星光下的她衬着一身雪白衣裳,显得更加的高不可攀、不可仰视。
萧月道:“进去!”
玄神长老停下脚步,急道:“教主,这里是本派禁地,进入禁地,是武林的大忌,请教主体谅,莫让属下成了本派的千古罪人。”
萧月冷冷道:“你口口声声称本派,就是从来都没有把本座放在眼里。”
“属下不敢!”
“你最好明白,这里我才是最高统领着,你必须听我的。”
“属下明白!”
“好,现在我要你带我进去瞧瞧。”
“属下无能!”
“哼,别以为没有你我就不敢进去,我要做的事从来就没有人可以拦住我。”
玄神长老神色不动,道:“教主若要孤意而行,属下唯有以死谢罪。”
萧月道:“你是在威胁我?”
玄神长老道:“属下不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凌厉而沉重的声音在禁地内响起:“何方狂徒,擅闯本门圣地?”声音缓慢,却带着一种凌厉逼人的气概。
玄神长老失声道:“弟子玄神,路过禁地,先人明鉴。”
萧月冷笑道:“故弄玄机!”
“教主”
“好,我走,但我交给你的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属下以性命担保,周尊主明天一定在蜀山出现。”
萧月犹自立于树梢,道:“到时你不要后悔!”
玄神长老道:“属下还有一事启禀,关于唐先生的事”
萧月身子突然如轻燕盘旋飞舞,呼啸一声,一掠而下,远处却传来她的声音:“今晚有人在蜀境怡红院看见过唐先生,蜀山阵地也不过如此”
玄神长老刚松下的心又崩紧起来。
深夜,烛光耀动,郑天龙微闭着眼,但他的心却比他的呼吸还沉重。
周慧莲盯着他道:“你要睡觉?”
郑天龙还是闭着眼,喃喃道:“喝酒本来就是要麻醉自己,总希望自己可以长睡不起。”
周慧莲眨着眼道:“我只知道酒后的人总是特别喜欢说话,而且专说一些令人讨厌的话,看来你和他们不一样。”
郑天龙目光慢慢睁开,茫然地瞧着前方,沉默了很久,才道:“我们何必在这里谈酒呢?”
周慧莲嫣然道:“谈你喜欢的东西啊,怎么?你不喜欢啊?”
郑天龙道:“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我喜欢喝酒,但我不喜欢谈酒。”
周慧莲道:“为什么?”
郑天龙道:“你喜欢一个人,会不会和别人一起分享他呢?”
周慧莲垂下头,幽幽道:“只可惜我喜欢的人心已被属了。”
郑天龙笑道:“平淡对待得失,冷眼看尽繁华。人总不能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叹息着,人生在世,有得必有失,千万别把得失看得过重。”
周慧莲仰起脖子喝了一杯酒,道:“可是”
郑天龙为她满上一杯酒,微笑道:“得失是一个心锁,看得太重只会失去更多。此情此景,我们实在不应该说这些令人懊恼之事。”
周慧莲忽然吃吃笑道:“好吧,那我们说些开心的事,说完一件,我们就干一杯。”
郑天龙道:“你不怕喝醉?喝醉的男人不可爱,那么喝醉的女人往往是最可怜的!”
周慧莲道:“醉了最好,都不知道今晚要怎么过。”
郑天龙笑了,道:“看来你还是很聪明的。”
周慧莲也笑乐,道:“你是君子,对吗?”
郑天龙喝了口酒,道:“这句话很多人问过我,我平生就做过一次君子,却后悔了三年,要做君子会失去很多的。”
周慧莲道:“可你不至于伪君子,对吗?”
郑天龙忽然不说话了,他用酒塞住了自己的嘴。
周慧莲突然拍手道:“从前有个酒鬼,有一天他脚朝天手撑地“走”进了客栈,小二惊奇地问他:‘你为什么这样走路呢?’你知道那酒鬼怎么回答的吗?”
听到这里,郑天龙忍不住问道:“怎么回答?”
周慧莲已忍不住要笑了,她忍笑接着道:“那酒鬼说‘我夫人昨晚逼我发誓,今天决不涉足客栈。’”她还没说完,就已笑得弯下了腰。
郑天龙也忍不住笑了,当他们笑完了,就干一次酒。
周慧莲眨着眼睛道:“轮到你说了。”
郑天龙沉吟着,道:“有一对酒鬼夫妻一起喝酒,结果都喝多了,在回家的路上,丈夫在路上捡到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照了照,自言自语道:‘这是谁呀?怎么这么脸熟?’他妻子一把夺过镜子,你知道她妻子说什么吗?”
周慧莲期待道:“说什么?”
郑天龙悠悠道:“他妻子也照了照自己,道:‘你简直喝多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周慧莲早已笑得趴在郑天龙的肩膀上,嘴里却道:“不算,你之前并没有说他妻子也拿镜子照自己,不然我一定猜得到。”
郑天龙笑道:“好,喝了这次的酒,我再说一个”
他接着道:“有一个人在喝酒,突然想上茅房,但又怕放在外面的的酒被人偷喝。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写了一张纸条贴在酒瓶上:‘这瓶酒我已吐了口水。’当他回来时看到酒瓶上多了一张纸条,你知道那纸条上写什么吗?”
周慧莲道:“不知道。”
郑天龙笑道:“那张纸条也写着几个字:‘我也吐了口水。’哈哈哈”
他们互相说了一个又一个的笑话,也喝了一口又一口的酒,边说边笑,边笑边喝。
到后来,没有人说了,但还不停的笑,再到后来,他们互相依偎在一起,没有了笑声,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越来越黯的屋子里,周慧莲绯红的脸庞,看起来比什么都可爱。在这个时候,郑天龙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人。
几年前,她岂非也是如此,而如今,她变成在他心中神祗般的飘忽他自嘲地笑了笑,抓起剩余的酒,全部往嘴里灌了下去。
年轻人都喜欢做着各种各样的美梦,郑天龙还年轻,因为他也正做着一个梦。
小院内枯梅摇曳,小楼里一灯如豆,她走了进来,他们静静地互相凝视着,他们的关系突然变得不可捉摸,若即若离。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因为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对她的感情,甚至她也不知道。
他一向会在女人面前隐藏自己的感情,而对着这个女人,他却没有。他在对她笑,他笑的时候,眼睛先笑,然后笑意从眼睛里慢慢扩散到嘴边,仿佛冰雪在融化着。
她也对他笑笑,笑容却像春风般美丽飘忽,她的手轻抚着柔发,柔发似也在春风中变得美丽而朦胧。
看见她笑的那么甜,他走了过去,忍不住想抓住她的手,他的眼睛第一次有了感情,是种深入骨髓,难以忘怀的感情。
她嗬惊地躲开了伸来的手,却躲进了他的怀里,那时春恰花浓,她的身子是那么的轻,那么的软,即似天上的仙子,又像是地下的幽灵。
她伸出纤细得手轻抚着他的脸庞--
美丽的梦总难免有些荒唐,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个梦实在太荒唐了,他并没有期待这个梦境会有实现的时候,但这时他已梦想成真了。
郑天龙缓缓的睁开眼,长夜似已尽,因为酒已醒。
周慧莲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她一双朦胧的眼睛正痴迷地看着他,用手轻抚着他的脸庞。
她突然问:“你刚才在做梦?做什么梦可以告诉我吗?”
郑天龙微笑不答,谁不想在大醉初醒时,生活厌倦时,身畔会有个知心人,能述说自己的烦恼和寂寞,可是他不能!
周慧莲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又道:“你刚才的表情好奇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郑天龙慢慢地站起,道:“你睡足了没有?如果睡足了我们现在就出去,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们。”
“我不想出去。”
“为什么?”
“我还不想死,更不想死在外面。”
“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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