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哼着小调准备回家,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爷爷了。
远远的看见小院,琼花笑了,笑得很开心,他,终于回来了。
破旧的茅草屋已经被修葺完好,他慵懒的躺在房顶上,嘴里叼着他所说的烟。
琼花走到近前,抬起头后喊道:“叶哥哥!别把我的屋顶点着了啦”。
叶辉向下看了看,挠了挠脑袋后对琼花说道:“去做饭!我饿了”。
“哦!等会儿啊!”琼花连忙将篮子放下,拿着红薯跑进了屋里。
叶辉弹了弹烟灰,心里将柳妖从上到下骂了一个遍,二次伐骨后,灵气妖灵被封印,以免打扰魔性成长,也是防止暴露身份,魔力尽失,全部内敛入魔骨内,现在的他,和一个普通魔没什么区别。
这就打消了他行走魔界的可能,只好厚着脸皮回来。
柳妖这次玩的很大,把叶辉从云端打落,让他从新开始。
可是,不管柳妖对叶辉有多狠,他还是那副慵懒的衰样儿。
“叶哥哥!下来吃饭啦”。
“哦!就来”。
叶辉应了一声跳下房顶,毫不客气的坐在桌子前,把碗递给琼花。
琼花将瓦罐内的红薯粥分别倒出,三人围在一起喝着稀粥聊着天,丝毫不感陌生。
天气转凉,琼启的身体越来越差,咳嗽声不断,琼花的脸上挂着担忧,可又无可奈何。
叶辉吃完一抹嘴,转身出去了,琼花将桌子收拾一番,取出席子铺在地上,随后跟了出去,对着叶辉喊道:“叶哥哥早点睡觉吧!”
叶辉回过头看了琼花两眼,这丫头还真是够单纯,从没有问过自己的来历以及身份,单单这份信任,就让叶辉感到汗颜。
“花儿去睡吧!我睡屋顶”。
“哦!那叶哥哥早点睡”。
琼花应了一声,转身回到屋内。
叶辉跃上屋顶,将手放在脑袋下面,仰望着星空。
一个身影出现在脑海中,那是霓裳的身影。
还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不是还会弹着忧伤的琴音,痛哭流涕。
叶辉不想否定自己对她的思念,而又不敢去想起那份思念,经历了种种,他不知道该用一个什么身份去面对她。
灭天枢,这是自己立下的誓言,他要天枢的血,去偿还清月的泪,这无关于清月是否还安好,而是天枢,必须要灭。
叶辉不允许身边出现任何隐患,天枢剑门,对自己、以及身边之人都是仇敌,他要将这个仇敌彻底抹去。
而自己和霓裳的尴尬关系,让他不知该如何自处,是杀?还是留?
他不知道霓裳是否知道,但是凭借着自己的猜测,霓裳应该是知道的,因为她在剑门的时候提醒过自己,而自己并不知道她当时的本意。
这种状况让叶辉并不清楚自己该做出何种抉择,霓裳给出的信息太过隐晦,让他难以将其归类到自己所能包容的圈子里。
乱、乱、乱,越想越乱,叶辉索性不再去想,有些时候逃避才是最好的选择。
叶辉点上雪茄深吸了一口,既然到了魔界,还是想着如何生存吧,妖域进不去,一切补给被阻断,还要重新开始啊!
月色下,叶辉沉沉睡去,睡熟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
翌日,当琼花起来时,叶辉已经消失了身影。
琼花镇上能赚钱的行业不多,经过叶辉的多方打听,才算找到了一点渺小的可能,镇子东头有个老头叫寇典,打铁为生,脾气怪异,一直想找个徒弟传授衣钵,可是对应聘者谁都看不上眼,此事就这么一直拖着。
除此之外,便没有了叶辉所能胜任的工作。
抱着活马当作死马医心情,叶辉来到这个破烂的打铁铺。
三间土坯房,屋内传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白色蒸汽从屋内一阵阵冒出。
叶辉一看就是这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寇典的脾气古怪到什么程度,可也总得试试不是,自己也不能老在琼花那蹭吃蹭喝啊!
推开半掩的门,叶辉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内,屋内最显眼的就数打铁铺中的火炉了,一个干巴巴的小老头拉着风箱,火炉内放着一把剑坯,烧得通红。
小老头干瘦精干,一头乱糟糟的红头发披在肩膀上,身穿麻布短衫,脸上满是汗水。
这显然就是寇典了,除了他也没有别的人。
叶辉蹑手蹑脚的走到老头身前,试探着说了一句:“寇老前辈?”
老头头也没抬,眼也没睁,说道:“有话说,有屁放”。
叶辉哑言,这老头脾气暴躁还真是名不虚传,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
有求于人,自认声低,叶辉憨憨一笑,说道:“是这样的,晚辈是慕名而来,听说这里有个打铁的老师傅手艺高超,远近皆知,小人带着一腔热诚,特来拜师求艺”。
叶辉说的言语诚恳,语气温婉,说的就和真事儿一样。
老者依旧面无表情,安心坐着自己的工作,叶辉被晾在一边,也不好出言打扰,只能等着寇典忙完再说。
寇典旁若无人,取出剑坯放在石墩上开始锻打,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谨慎和庄重。
叶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要说自己真对打铁有什么兴趣,那纯属扯淡,最初的想法也不过是为了生活。
可是,当叶辉看见老者落下锤子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渐渐入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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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造出一把刀
寇典的每一个动作,叶辉都看得仔细,他发现寇典每次落锤都是那么优雅,其中包含着一种特殊的韵味,无关乎于实力上的炫美,而是一种返璞归真的道韵。
不虚此行,叶辉将心底的杂念彻底抛弃,专心致志的盯着寇典的每一个动作,他在观察着这种道韵,体会着其中的韵味。
叶辉在观察寇典动作的同时,也在观察他这个人,他发现寇典在做事情的时候极为认真,仿佛和环境融为了一体,成为空气中的一部分,这是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和叶辉的剑道如出一辙。
叶辉曾经历过这种感受,那是在自己和柳妖学会了人剑合一的时候,只不过没有寇典这么夸张。
叶辉闭上眼睛,将寇典的动作做了一番回味,和自己的剑道相互验证,取长补短,用寇典的境界去印证自己曾经犯下过的错误和破绽。
叶辉毫不怀疑寇典是个强者,单凭他身侧不知觉间涌出的意境,就足以展示出他对道的感悟。
魔族和修真者不同,修者的悟性无疑最强,对道的感悟也更通彻,元婴之后,扶摇直上。
而魔族,一直是凭借着蛮力在战斗,对道的领悟能力实在太差,能达到寇典这种程度的,实属罕见。
寇典的每一次锻打都牵动着叶辉的心,锤起锤落,间隔中不差分毫,力量上恰到好处。
长剑成型,寇典将长剑取下,插进清水中淬火,刺啦一声,蒸汽弥漫。
“好剑!”叶辉不由得轻叹出声,表达一番对长剑的赞赏。
寇典却没甩他,对这个马屁并不感冒,长剑回火,寇典擦了擦脸上的汗,对叶辉问道:“你认为什么是剑?什么是刀?什么是杀戮?”
寇典的三个疑问给叶辉干一愣,这完全和应聘不沾边啊!难道这是想测试一下自己的情商?为毛面试官都是这个德行。
叶辉很谨慎,一直没有开口回答,他在思量着寇典话语中的意思,这是一个并不好回答的问题。
问题并不难,而是问题里存在的意思,不知道寇典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寇典想要的,绝不是让自己说出什么是剑,什么是刀,这种问题的概念太笼统,怎么回答都可以,可又怎么回答都感觉不对。
叶辉在想,寇典在等,二人之间出奇的平静。
叶辉想了片刻,说道:“剑,高雅之物,虚妄之徒,仗身华丽而行血腥之事,此乃妄自尊崇,然,我曾见一修士,惜剑如命,爱剑如己,每日擦拭剑身从无烦躁之感,虔诚如仆。
故而,剑,难辫之物,吉凶皆念使用者,与剑无关。
刀,杀戮之器,耿直、霸道,从不花哨,却无人敢小觑而视,爱刀者,便是爱那快意恩仇,爱那畅快淋漓。
杀戮,在我认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杀戮,可以是守护,可以是争端,也可以是掠夺,却是没有毫无理由的嗜杀者。
曾经,我对生命的尊重是虔诚的,我不忍杀伐,可有人要取我的命,他将我逼上了一条不归路,我杀了他。
而后,我变了,由不忍变成不喜,我认为我永远不会为了什么理由去增加杀戮,可是,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被我认为最重要的门派抛弃了,背叛的滋味,让我品尝许久,我不得不拿起手上的剑,去做那不得不做的事情。
后来,我伤害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变的冷漠,我开始贪恋上了杀戮,有些罪,是要用鲜血去偿还的,而我的罪,我已经做好了承担的准备,就算死,也不会有任何不满”。
叶辉说完,转头看着寇典,不知道他对这个答案是否满意。
寇典面无表情,就和没听见一样,转身走到角落,拿起一把初具模型的剑坯扔给叶辉,说道:“拿去打造一把刀,晚上给我”。
寇典说完转身走到后屋的床榻上,一窝身躺下后双眼一闭,不再理会叶辉。
叶辉拿着剑坯彻底无语了,这老头脑袋有毛病还是咋地,自己造刀?造个屁啊,谁知道这玩意怎么搞?
他拿着剑坯左看右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能硬着头皮按照自己的记忆去弄了。
把剑坯放在火炉内,拉动风箱,呼呼的风声使火势逐渐壮大,剑坯开始升温。
打铁是一个枯燥的行业,他考验着锻造师的耐心和意志,心思沉不下来是不行的,叶辉的小身板哪受过这个,脸上立马就见汗了,只感觉火炉像一个小太阳,烤的自己都快熟了。
剑坯升温,颜色开始变红,叶辉用铁钳将剑坯夹起,放到石墩上,
锻打,这是炼制刀剑最重要的一步,通过锻打让金属之间的间隙变小,使得刀剑更加坚固。
锻打之时对锻造师的经验有很高要求,最重要的是力度和均匀,若是力度不均匀,所造出的刀剑便会不协调,极容易折断。
好的锻造师,能准确的知道自己所需要什么力度,每次发力的间隔,以及什么时候才是收手的最好时刻。
叶辉无疑是菜鸟中的菜鸟,这些理论还是从老黑那里知道的,否则自己连最起码要做什么都不会知道。
虽然有些生疏,叶辉却做得极为认真,铁锤开始在剑坯上敲击,发出一声声锵锵的响声。
叶辉没有经验,可他并不缺少对看待事物的认真性,这是自己选择的路,选择了,就要认真对待。
控制,控制全身的肌肉去记忆,记忆自己每次挥动锤子的频率、记住自己每一次挥动的力度,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打造出的刀剑更加结实。
剑坯虽然初具模型,可叶辉并不满意,自己还有一个对刀的执念,就像轩辕浩对剑一样,自己也要为了自己想要东西去努力,去信仰,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更上层楼。
经过叶辉的一次次挥动,剑坯变了形态,向着一个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发展。
这是一次尝试,也是叶辉第一次对自己手上的东西有了期待,这件东西,承载了自己曾经的记忆,这件东西,是自己对那个星球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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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尼泊尔军刀—屠龙
剑坯逐渐缩短,叶辉锻打的更加卖力,脸上涌现出一阵阵喜色。
经过叶辉的打凿,剑坯已经彻底变了形态,只剩下两尺左右,形态上也由剑型转变为刀型,剑坯内的杂质越来越少,刀身愈加紧密,一把短刀的雏形逐渐凝现。
刀身略微弯曲,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背脊厚重,刀刃略薄,刀柄刚好一个手掌的宽度。
火温退去,叶辉将刀拿回火炉内,开始下一步加热,升温。
呼呼地风声使火焰壮大,刀身变红,当到了温度最高的时候,叶辉将刀取出,开始新一轮的锻打。
短刀最终变成了一尺半长,完成了从剑坯到短刀的蜕变。
完成形态,叶辉用钳子夹着短刀,插进了清水里,刺啦一声,蒸汽升起。
将短刀取出,叶辉满意的笑了笑,这把刀,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和自己想象中虽有不符,却相差无几。
这把刀,叫做:尼泊尔。
一把能将人头轻易割下的短刀,也是叶辉最喜欢的款式。
最后一步,回火,经过将近一天的努力,叶辉终于自己打造出了这把理想中的短刀。
回火时间,寇典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叶辉身边说道:“你先回去,明天来工作,包吃包住,每个月三十块魔石”。
“哦!”叶辉应了一声,脸上露出喜色,原来这也不难嘛!
叶辉和寇典道别,转身出了打铁铺,哼着小调回到琼花小院。
寇典将叶辉所打造的尼泊尔短刀拿在手里,轻轻摇了摇头,将短刀扔进了火炉内。
当叶辉回到琼花小院的时候,琼花正在洗衣服,抬头看着叶辉笑了笑,对他说道:“叶辉哥哥把衣服给我,我给你洗洗”。
叶辉哦了一声,将身上的披袍脱下,不看不知道,原来自己袍子已经破败成了这个样子,满是孔洞。
这是霓裳送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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