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澄- 第22部分

　　　　而她偏偏几乎是全班体育最差的。两个极端却又是最好的朋友。

　　　　“我还想问你学习怎么那么好呢！”初夏瞥了雨澄一眼。

　　　　两个人完全相反嘛。

　　　　每次看到雨澄喃着老长的不知从哪看到的知识，她头都大。

　　　　“哈哈，那是因为我脑子好使嘛。”雨澄笑。

　　　　随即两个人又都不说话了。

　　　　雨澄只是突然想到，因为该死的成绩，她们大学时期，应该不会在一起了吧。
我们终将会渐行渐远2
　　　　随着体育老师的哨声响起，雨澄与同伴开跑。

　　　　明媚的阳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透过枝叶，斑斑驳驳。

　　　　一圈，两圈……

　　　　雨澄的速度开始慢下来。

　　　　不是说好慢跑，到最后再冲刺的吗？

　　　　怎么一开跑，大家都拼了劲冲出去，现在已经把她甩开好几米。

　　　　还好，她身后还有几个很慢的同学，至少不是倒数，雨澄安慰自己。

　　　　待她冲过终点线，喉咙就像被烧灼了般干燥刺痛。腿开始发软，可是刚跑完不能坐下呀。

　　　　雨澄靠着树休息，慢慢平稳自己的呼吸。初夏拿了一瓶水给她，“你跑了多少？”

　　　　“四分三十秒。你呢？”

　　　　“两分五十八。”

　　　　“……”雨澄郁闷地看着远处的慕容，“好歹我也进步了的，以前一直跑五分钟。”

　　　　“嗯。”初夏又走开了。

　　　　雨澄坐在篮球架下，一个人也不觉得无聊，看着慕容在伙伴的欢呼下一个个地进球，看着初夏和别的女孩讨论着兴趣的话题。

　　　　嗯，好像看起来自己是孤单的。但是还好啦……

　　　　“雨澄，你要喝么？”初夏突然撇下同伴走过来，手里拿了一罐旺仔牛奶。

　　　　噢，初夏知道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喜欢旺仔牛奶。

　　　　雨澄看也没看就拿过，沿着罐口喝了一口，还没吞下，就听见初夏惊呼：“你真的喝了！”

　　　　雨澄皱眉。

　　　　嘴里含着所谓的“旺仔牛奶”，她也没说话。其实入口那一瞬间，她就尝出了那不是牛奶。

　　　　是水。

　　　　更或者，是生水的味道？

　　　　“你没吞下去吧？”初夏急忙问。

　　　　雨澄摇摇头，水还含在嘴里呢。

　　　　“那就好。”初夏拍了拍胸口，又回到了伙伴队伍中。

　　　　她隐约听到，那罐子里放的是水和餐巾纸。

　　　　噢，还好她没喝进去。

　　　　可是瞪大眼睛一看，和初夏在一起的人不就是曾经讨厌她的人吗？初夏为什么会和她们在一起，明明她知道她讨厌她们的。

　　　　所以，那是她们的恶作剧？

　　　　“你没有吞下去吧？”初夏不放心，又问了一边。

　　　　雨澄依然摇头。

　　　　“好吧，那我就放心了。你不会怪我吧？”

　　　　雨澄还是摇头。

　　　　呵，怎么会怪你呢，毕竟是最好的姐妹啊……只是，突然不想理你了而已。

　　　　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无条件相信你，所以拿着旺仔牛奶过来的时候，才会像往常一样没有多想直接喝。

　　　　可是为什么要欺骗她呢？

　　　　雨澄在心底问自己。可是她也不知道答案，越想越气愤。

　　　　初夏走了。

　　　　雨澄找了张纸把水吐了，然后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回到慕容打球的地方。

　　　　慕容正坐在地上，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拿着瓶子喝水。

　　　　雨澄默默蹲在慕容旁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怎么了？”慕容问。

　　　　雨澄不回答，只是嘟着嘴。

　　　　“不高兴吗？”

　　　　嗯，不高兴，而且是很不高兴。

　　　　尽管吐掉了水，雨澄还是觉得嗓子里满是生水的味道，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吞了一些下去。

　　　　“发生了什么事？”

　　　　雨澄下意识咬着下唇。

　　　　慕容在心底叹气，一连问三个问题，雨澄都没有回答，看来是真的很不开心了。
我们终将会渐行渐远3
　　　　雨澄在学校的顶楼，坐着仰望天空。发丝随风飘起，美得没话说。

　　　　初夏凭着直觉找到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景。

　　　　她在学校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找过了，好不容易找到雨澄。原本说好下午上完课，一起在路上逛一会的。结果最后一节课下课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雨澄就跑走了。

　　　　“雨澄。”

　　　　雨澄回头，看到是初夏来了，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初夏坐下。

　　　　初夏照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吹风。”

　　　　思绪太乱，她需要好好整理。可是那么大的风，怎么就带不走思绪呢？反而吹得更乱。

　　　　“说好放学一起走的啊，怎么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连慕容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没什么，只是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有点烦心罢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陪你好了。”

　　　　“嗯。”

　　　　还是和以前一样，两人中的一人，心情不好，另一个人都会陪伴着她。

　　　　不需要说什么安慰的话，也不需要劝她想开点。陪伴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想法，证明了友情。

　　　　“雨澄，你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事？”初夏想到了体育课时候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她太了解雨澄，所以一戳就中。

　　　　“也还好。但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雨澄没有不理她，说明雨澄没有生她气，“欠你一句对不起。抱歉呐，那时候她们弄了那杯东西，只是想和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当真的。是我没有和你说清楚对不起。”

　　　　“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和我开玩笑的。”因为她会当真。

　　　　“是我忽略了。”

　　　　雨澄侧过脸看了初夏一眼，她还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说“没关系”吗？

　　　　“初夏，你说我们会有永远吗？”

　　　　小时候曾无数次望着对方，拉着对方的手，一次次许下一辈子好姐妹的誓言，真的会坚持下去吗？

　　　　“会吧，但是永远有多远，我们不知道。”

　　　　“我们会有那么一天，埋怨对方，对别人说对方的坏话的吧。”

　　　　“嗯，会的，但现在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时间长了，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只有彼此，慢慢地，就会变得生疏，不是吗？然后慢慢地，忘记有那么一个人，曾经不离不弃。

　　　　“初夏，我们大学，不会在一起了，对吧？”

　　　　“嗯，没关系啊，只要我们记住当初我们说过什么就好了。”

　　　　雨澄低下头，望着自己的鞋子出神。同班十二年，怎么可能轻易说分离？

　　　　“初夏，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是最好的朋友。哪天在街上遇到，只能尴尬地说你好，然后转过身又忘记彼此。这种场景，你有没有想过？”

　　　　“有，但是我完全不能想象，我会不习惯没有你的陪伴。”十几年来，已经习惯身边有对方的陪伴，分开，会有多么难受。

　　　　“初夏，我想，我们还是离开彼此一段时间吧。”雨澄想了想，说。

　　　　对，离开彼此。在一起那么久，难免会有怨言，那不如暂时分开让自己想清楚？

　　　　“我承认，和颜耀尊在一起，忽略了你。”

　　　　“嗯，我和慕容天天腻在一起。所以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在一起对吗？有的时候心里不舒服，就控制不住情绪对你发脾气。我们既然都那么压抑，不然放松些？”

　　　　“好。”初夏赞同。

　　　　雨澄深吸了一口气。

　　　　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头放下了。

　　　　松手如果能让自己不那么压抑的话，也许是一种很好的办法。
我们终将会渐行渐远4
　　　　“你和初夏闹矛盾了？”慕容揉着怀里雨澄的头发问。

　　　　“没有。”雨澄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你们怎么没有在一起了？好像很久没有看到你们聊天了。”

　　　　“还好，大家都忙，所以习惯性没有理。”

　　　　“那你们以前还不是一样，却还整天腻在一起。”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啦。”雨澄皱眉，慕容真是奇奇怪怪的。

　　　　“你好激动……”

　　　　“因为你老问问题呀。”

　　　　“……只是好奇。”

　　　　“就我们都觉得累了，想要分开一段时间而已。”

　　　　“那还不是有矛盾？”

　　　　“不是，我们很开心地提到的。”

　　　　慕容有些无言以对，转向窗外掩饰尴尬。

　　　　“我和初夏，大学时候，是不会在一起了。其实看成绩就知道的，我和她年级排名差了几百名，想来是绝对不会在一起了。何况，我的理想和她的理想不一样。”

　　　　雨澄顿了顿，又说，“就算是一起长大， ；该有的吵架还是会有。虽然十几年来，我们两个看上去性格差不多，习惯差不多，说话方式也差不多，可是，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想法这种东西，大部分会想到同一个点上，有的时候也会产生分歧，然后争吵。互相争吵，真的很难过，觉得心中透不过气来。”

　　　　慕容搂紧了雨澄，仔细听雨澄说话。

　　　　“因为是最好的姐妹，也是最在乎的人，所以有时候说话不经过大脑，真的很伤人。”

　　　　“也许说的时候自己感觉不到，却会让对方觉得难以接受甚至伤心。”

　　　　“其实我们都不在乎我们是否能同班在同一个学校，友情这种东西如果真心是不会改变的。我只是害怕，我们等不到那个想要的美好未来，等不到说过的永久。”

　　　　“每次看见她和别人在一起，忽略了自己，就是吃醋啊，觉得她是不是不和自己好了，是不是自己不那么重要了。友情是不是要走到尽头了，然后慢慢就不见了？”雨澄笑，“所以友情也很像爱情，会有三儿，会有误会，会吃醋。”

　　　　“她和颜耀尊在一起后，我和你在一起后，都忽略了彼此。然而我们依旧幸福。所以我在想，我们这样下去，我和初夏的距离是不是会越来越远，最初的想法越来越偏离，然后最终我们就成了两个完全不相关的人？”

　　　　雨澄能感受到慕容身上传来的温暖，心寒的时候，还好自己身边有自己爱的人关心自己。

　　　　“所以现在我们都在疏远彼此，虽然偶然路过见面会打个招呼唤着昵称，偶尔会想起她的笑，偶尔在一起的时候也能感情如初。”

　　　　“这样也很好，不是么？”

　　　　慕容发了一个单音，“嗯。”

　　　　雨澄说，慕容倾听，而雨澄正好不需要慕容和她对话。她只想，有个人听她说话，就够了。

　　　　雨澄埋在慕容的臂弯里很深了，嗅着他身上熟悉的薄荷的味道，莫名心安了。

　　　　亲爱的，就算我们渐行渐远，我们依然是最好的姐妹，不是么？

　　　　初夏，祝你幸福。
我们终将会渐行渐远5
　　　　周末的早晨，雨澄不需要闹钟吵她，就自己爬了起来。

　　　　雨澄在梳柔顺的头发上夹了一个白色水晶发夹，看向窗外，大早上就有阳光，看来天气很暖和。雨澄于是穿了一件英伦风的薄外套。

　　　　然后雨澄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她慢悠悠地去开门。在慕容家，还有谁会这样吵她。

　　　　果然，慕容半靠在门上，两手塞进裤子的口袋，慵懒地看着她。

　　　　“早啊雨澄。”

　　　　“早。”雨澄看了他一眼，然后径直走出了房间。

　　　　“诶怎么不理我！”慕容连忙追上。

　　　　“你不是要约我吗？那总要把早餐解决了吧。”

　　　　“是哦。”

　　　　雨澄：……

　　　　看见两人下楼，慕容母亲扫了一眼楼梯，然后在餐桌上放了两个碟子，准备了土司和蓝莓酱。

　　　　两人一言不发地坐下，不动声在吐司上抹了蓝莓酱，然后吃掉。

　　　　慕容母亲觉得这两人似乎是在逃避她一样，眼神都不敢与她对上，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今天要出门？”

　　　　不是上学也要出门，说明什么？说明这两孩子要去约会啊！

　　　　作为母亲的她，特别喜欢雨澄这孩子，恨不得让慕容天天和雨澄腻在一起。

　　　　“嗯。”慕容应了，拍了拍身上的屑。

　　　　“约会？”

　　　　“妈，你问这么多干嘛。”

　　　　慕容瞥见雨澄的脸红了，于是对母亲抱怨道。

　　　　“哎哟那不是关心你们嘛。你们好好玩啊，午餐晚餐就不用回来吃了，你们在外面解决了吧。”

　　　　那表情，啧啧，简直恨不得他们现在就出门。

　　　　“伯母我吃饱了。”雨澄头一低，拉着慕容迅速离开了。

　　　　再听下去，连出门的心都没有了。

　　　　怎么会有这么开放的家长，竟然鼓励儿子追女生。

　　　　雨澄站在公交站牌下，望着上面的站点，有些迷茫，“慕容，我们去哪？”

　　　　“去哪都可以，只要不迷路就好。”

　　　　“……我会迷路。”

　　　　“跟着我，你就不会迷路了。”

　　　　雨澄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慕容，整个城市那么大，难道慕容就没有不知道的地方？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小时候我无聊就跑去坐公交车，然后随便找一个站下了，玩一天，然后晚上回到下车的地方坐车回家。”

　　　　“……”雨澄无语了，所以说慕容所谓的方向感就是这么来的？

　　　　“车来了！”慕容站出去一点，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