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偶师日记- 第63部分

　　　　“走啦走啦！”奥德丽一下子没有拉动托尼，连声催促道。

　　　　“你别拉我，我自己会走。”托尼一脸无奈，“拉拉扯扯地成什么样子？”

　　　　“你这人怎么像个小老头一样？”奥德丽抱怨道。

　　　　杰西卡站在门口，含笑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上课】………

　　　　深红魔偶师学院那座布满涂鸦的塔楼里，奥德丽的参赛小组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费恩斯，把普朗多棱晶取14标准克过来。”

　　　　“简森，你布置的炼金阵至少有五个符文是错误的，在想什么呢？”

　　　　“芬格尔，红岩草汁加热的时间快到了，注意别错过了。

　　　　站在实验室中央号施令的，赫然是前天将他们狠狠打击了一番的托尼。令人奇怪的是，这些在学院里无一不是出了名的刺头学员，在托尼面前竟然像温驯的小羊羔一样，对他的命令没有半点敷衍。

　　　　如果有熟悉他们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跌破眼镜，要知道这些桀骜不驯小家伙在学院老师面前也没有这么听话，连家长都为他们头疼不已，唯一能让他们忌惮的只有奥德丽，想不到现在又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他们以往最瞧不起的“平民魔偶士”

　　　　对于这些在学院区恶名远播的少年少女，托尼倒是多少了解一点他们的心理，叛逆而不驯，唯一能让他们折服的只有压倒性的实力。

　　　　这些从小没有受过多少挫折的贵族子弟可没足够的眼里，平和的交流方式只会被他们当做是软弱，所以托尼才会在一次见面时就表现得那么张扬。短短两天时间的接触，托尼炼金学上远他年龄的深厚造诣——无论是理论知识，还是精神力控制水平，以及对炼金阵的理解——彻底让这群眼高于顶的贵族子弟了解到了天才和凡人的差距。

　　　　当然，仅仅有实力还不行，一点小小的手段也是必须的。

　　　　当他不经意地把自己流亡贵族的身份，以及三分真七分假的奋斗史泄露出去之后，包括奥德丽在内所有人的对他的态度都生了颠覆性的转变。

　　　　贵族和平民区别在他们内心的认知中犹如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如果没有这个身份，哪怕托尼表现出再强的能力，这些少年少女最多也不会对他真正认同。

　　　　但如果托尼是一个和他们相差无几的贵族子弟，依靠家族的支持获得现在的成就，他们会觉得托尼很强，但不会佩服他，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几乎视他为偶像。

　　　　一个失去了家族庇护流落在外，最惨的时候甚至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流亡贵族少年，依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成长为一个优秀的魔偶士，甚至获得了六星荣誉魔偶师的称号，在托尼的有意无意地渲染下，这简直就是一个传奇故事。

　　　　当然，这些都是那些并不缺乏幻想的小家伙通过托尼“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一鳞半爪拼凑出来的，比托尼直接说出来更让人信服，也更加具有感染力。

　　　　所以尽管接触时间还很短暂，托尼俨然已经成为这群叛逆少年除奥德丽之外的第二个老大。

　　　　“蒂芬妮，你盯着我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去取两磅半星辰粉过来吗？”托尼无奈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望着自己痴痴入神的少女，扶着脑袋叫道。

　　　　被托尼叫做蒂芬妮的少女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打扮在周围的同伴中算是比较正常的一个，一头乌黑亮的齐肩长，样子虽然不是特别漂亮，却也足以当得起可爱两个字。

　　　　“啊？我……我这就去。”后者一副从睡梦中惊醒的模样，慌慌张张地转身就跑，却一不小心撞在实验桌一角上。

　　　　“托尼老大，蒂芬妮在我们学院可是有不少人在追的哦，别错过机会啊！”胖乎乎的卡鲁托忍不住出言调侃道。

　　　　“看来我给你安排的任务有点轻，是我太小看你的能力了。”托尼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这样吧，你今天的任务再加一倍，调制出六瓶初级魔导溶剂才能回家。”

　　　　“不是吧。”卡鲁托一声哀嚎，“我只是说句话而已，不用这么残忍吧。”

　　　　“是啊是啊。”另一个名叫里恩的少年也跟着起哄道，“托尼老大太偏心了，只惩罚小胖，我明明看到蒂芬妮也出错了。”

　　　　“对于犯错的人不能够惩罚，要用鼓励让他恢复信心。”托尼冠冕堂皇地说道，“还有就是，谁说我是在惩罚卡鲁托了，我又没说他犯错了，只是想让他得到最大程度的锻炼而已。”

　　　　“不愧是托尼老大，连偏心也可以给自己找出这么正当的理由。”一个矮个子少年满脸崇拜的表情。

　　　　看到气氛有点活跃过头了，托尼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你们看起来都很轻松啊，是不是想晚上留下来陪小胖？”

　　　　“怎么会？我们一点都不轻松，真的！”刚刚闹得最厉害的几个家伙连忙做出一副疲劳的样子，那夸张的表演让托尼有种想踢人屁股的冲动。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托尼也现，一旦被接纳进这个小团体，这些外表叛逆的贵族子弟还是很好相处的。大概和奥德丽这个大姐头的脾气也有关系，她的小弟们大都直爽简单，基本上没有心思复杂的成员。

　　　　接过蒂芬妮手上的星辰粉，托尼又取出其它几种材料，一起放进了已经激活的炼金阵里。

　　　　一边控制着炼金阵中的材料进行融合，托尼一边开口道：“明天我就要去参加培训了，白天都要上课，以后大概只有晚上的时候能过来了。但是就算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这群家伙也不许偷懒。你们是知道你们大姐头对这次比赛的重视程度的，要是搞砸了……哼哼，结果你们自己也想得到。”

　　　　想到奥德丽起飙来的恐怖，不少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反而对于托尼一边控制炼金阵一边说话的表现已经见怪不怪了。

　　　　托尼继续说道：“我对你们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你们能在比赛开始的一周之前把图纸上的魔偶完完整整地制作出来。你们也知道，其他的参加比赛的小组都是这样做的，虽然比赛时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也许你们有人会认为是浪费精力。但你们要认识一点，图纸在没有变成魔偶之前始终是图纸，不可能毫无漏洞，在比赛前把要制作的魔偶先做一具出来，不仅仅是让你们熟练这个过程，同时也能让我们现一些图纸上无法显示的缺陷，让我们有时间进行修改。”

　　　　看到所有人认真倾听的模样，托尼满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是第一次参加魔偶大赛，我也是第一次。也许‘一’对你们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数字，但是对我来说，第一次和第十次并没有什么不同。有实力的，第一次参加比赛就可以夺冠，没有实力的，哪怕参加十次比赛也只能垫底。我相信，我们又夺得冠军的实力。”

　　　　扫过一张张略显稚气的脸庞因为自己的话语而变得激动起来，托尼的语气也越来越激昂：“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也承认，卡特罗斯是我们这次比赛最大的对手。但是，我一直有一个信念，哪怕对手再强大，在没有比过之前，结果也是未知数。难道你们的胆子就只有这么大，一个名字就能把你们吓到？”

　　　　“当然不会！”眼镜男简森咬牙切齿地说道。虽然看起来是那种斯文的类型，但实际上，他是这群少年中最自负的一个，也最无法忍受这样的刺激。

　　　　托尼用赞许的眼神看了他一样，语气突然一转：“你们怎么想的其实我也能猜到一些，你们大多数人并不是怕了卡特罗斯，只是认为不值得为这次比赛付出太大的努力，应付一下就行了。没错吧？”

　　　　面对托尼质问的目光，不少人选择了躲避，因为托尼的话直接击中了他们内心深处最秘密的位置。也许在此之前，他们中的很多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看到这样的情况，简森激动地抓住身旁一个少年的肩膀：“你们真的是这样想的？”

　　　　没有人回答，但他们复杂的表情就是最好的答案。

　　　　托尼对他们这些人的心态把握得很准确，贵族中这样的情况不少，他们游戏人生，在找的值得为之付出努力地事物之前，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们认真对待。这样的人在奥德丽的小团队里占据的比例不少，对于这次的魔偶大赛，他们显然也抱着这种游戏的态度。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直到托尼再度开口打破了实验室里的沉静。

　　　　他的第一句话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其实，我以前也是这样的人。衣食无忧的日子，一度让我找不到生活的目标和意义，我甚至觉得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

　　　　无数目光集中在托尼脸上，有惊讶，也有疑惑。

　　　　“你们体验过饿肚子的感觉吗？你们有生命受到威胁的感受吗？你们能想象一切都不受自己控制，只能随波逐流的状态吗？”

　　　　托尼一连串的问题让所有人哑口无言。

　　　　顿了顿托尼接着说道：“直到我经历了那段整整一周只吃了一个黑面包的日子之后，我突然现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珍贵，哪怕是一块黑面包也值得付出最大的努力去争取。只有经历过那样的生活，你们才会现，生活并不是游戏，而是一场现实而残酷的比赛，你必须时刻挥出十二分的努力，否则，等待你的只有被淘汰的结果。”



………【第一百二十七章　感触】………

　　　　深红魔偶师学院的校区里，托尼和奥德丽并肩而行。

　　　　“托尼，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会不会太重了？”奥德丽难得露出忐忑的神情问道，“我也知道他们有些人对这次比赛不是很重视，但是……”

　　　　“但是什么？”托尼微笑着反问道，“如果不能扭转他们这种心态的话，这次比赛肯定会失败。难道你真以为离开了队友的帮助，我一个人就能取得比赛的胜利？”

　　　　看奥德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托尼忍不住问道：“或者说你对这次的比赛其实没那么重视，失败的结果也是可以接受的？”

　　　　“当然不！”奥德丽脱口而出，更是激动地挥了挥拳头。

　　　　托尼摊开手：“那不就行了，你想要胜利，我只是在用我的方法帮助你获得胜利而已。相信我，如果那些小家伙能把握的话听进去，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小家伙？”奥德丽白了托尼一眼，“你自己还只有十六岁不到吧，装作好像一副七老八十的样子。”

　　　　托尼只是笑笑没有答话。难道要告诉她自己少年的身躯里有着一个苍老的灵魂？噢不对，准确地说，加上埃博拉是两个。

　　　　奥德丽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你觉得你那番话能有多大作用，平时老师和家长没少给他们灌输类似的言论，貌似都没什么效果。”

　　　　其实奥德丽去的时候已经迟了，并没有把托尼所说的话听全。否则她就会知道，托尼的话和他们老师和家长的话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面对奥德丽的疑问，托尼只是嘿嘿一笑说道：“即使是同样的话，在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或者用不同的语气语调说出来，都是有不同的效果的。”

　　　　“况且……”托尼语气一转，“我也没指望就此改变他们的人生观，只是想让他们有所感触，在比赛这段期间努力一点罢了。”

　　　　听到托尼的解释，奥德丽懒洋洋地摆摆手：“反正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你为什么会帮我了，难道真的是为了我给你减免的那点房租？越想脑袋越疼。”

　　　　看到奥德丽苦恼的样子，托尼不禁轻笑起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想那么多干什么？或者说，你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取得这次魔偶大赛的冠军？”

　　　　“才不告诉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奥德丽一惯大大咧咧的面庞上此刻竟意外地闪过一丝羞涩。

　　　　她突然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托尼。就在托尼被看得浑身毛的时候，突然憋出一句话：“你小子不是在打老娘的注意吧？”

　　　　托尼先是一愣，然后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尽管捂着嘴巴，笑声在夜晚的校园中还是显得格外响亮。

　　　　“笑什么笑，不许笑！”奥德丽气急败坏地举起拳头，恶狠狠地威胁道。

　　　　“我不笑我不笑。”托尼嘴里这么说，但脸上那副因为强忍住笑声所产生的抽搐的表情却让奥德丽恼怒不已。

　　　　好不容易让表情显得正常一点了，托尼开口就问道：“难道你们学院还有人敢打大姐头你的注意吗？”

　　　　“你什么意思？”奥德丽怒目而视，“你的意思是老娘长得太丑了，没人看得上我？”

　　　　“我可没这个意思。”托尼连忙辩解道。心里却在说：你长得确实不丑，只是那头型比较难以让人接受，至少我是接受不了的；再就是脾气也稍微火爆了一点，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有几个男人受得了？

　　　　直到托尼做出举手投降的姿态，奥德丽这才满意地放下高高举起的拳头。

　　　　“你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奥德丽却不准备就此放过托尼，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给老娘我说清楚了，不然今天晚上别想走出学院的大门。”

　　　　托尼差点又忍不住笑起来：“我是在想，追求你的人大概都被你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他了吧？”

　　　　“连他**妈都不认识他了？”奥德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禁眼前一亮，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没错，他们都被我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他了。”

　　　　这时两人已经走出了深红魔偶师学院，来到了学院区的大街上。

　　　　夜深人静，两人的影子在街边魔能路灯出的光芒下越拉越长。两人都不再说话，冷清的夜里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见奥德丽还跟着自己，托尼不由心里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一般两人在深红魔偶师学院门口就分手了。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托尼。”奥德丽突然开口了，声音仿佛不是自于她的口中，而是来自于未知的远方“你说，这个世界上有真正自由的人吗？”

　　　　托尼还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