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鹫瞬间明白,原来,方盈是想他借机盘问,打听出真相,才留王通一口气在。
龙鹫心领神会,沉吟片刻,果然手持天蛇灵剑,走向王通。
“说吧!武府中,是谁下命令要害我,再命你们将我下葬的?”挺剑指向王通面门时,龙鹫胸中一股怨气涌现。
虽只是一名武生,但仰仗天蛇灵剑,要杀个半死不活之人,也算轻而易举。
“三少爷,小人……小人我真是不知啊!要不……您自个回武府去问大少爷,或者……由我带您去吧,您看怎样?”王通气喘吁吁道。
“真的?”龙鹫半信半疑。
“呸,你也蠢得可以!”方盈急忙打断,“要你死的,其必是武府中某个位高权重的人物,这奴才想使缓兵之计,只须一回武府,他立刻就能向武府中人求援,到时你死路一条!”
听方盈一说,龙鹫才醒悟过来,不仅恨得咬牙切齿。
“你真是阴险!快说吧,说了我才放你!”龙鹫喝道。
方盈摇摇头,顿觉龙鹫实在缺乏历练,颇为天真,但她却早已打定主意,不管结果如何,这名家丁必死无疑,他已知道了太多太多。
“三少爷,求……求你行行好,我真不会骗你!难道……难道你忘了我曾经还指点过你武艺么?你却……帮着外人,这么对我!”王通求道,试图动之以情。
“你不告诉我真相,我不会就这么放你!”龙鹫大声道。
“算了,这人花言巧语,心机颇深,而且他作为下人,未必知晓太多,就算真的知情,也不会对你吐露实情,你又难以分辨。不妨将他杀了,你亲自去打听。”方盈劝道。
“啊?”听闻方盈要杀他,王通更是焦急,满面惊恐。
龙鹫心下犹豫,沉寂不语,倒不是犹豫王通该不该死,而是自出生以来,直至今日,他从未动手杀过一人,有些惴惴不安。
王通已知难逃一死,猛然间,他使尽全力,拼命跳起身来,强忍住内伤,一掌拍向龙鹫胸膛。
“哎哟!”龙鹫反应不及,被王通一掌击中,所幸王通受伤惨重,劲力不纯,外加有胄石灵力护体,故才只踉跄几步,安然无恙。
趁此间隙,王通立时手捂胸口,转身就逃。
“真是不知死活,龙鹫,快将他杀了!”方盈喝道。
龙鹫紧握天蛇灵剑,面朝王通,但心头却一阵颤动,迟迟不敢下手。
“龙鹫,你忘记我先前话了么?!当下之世,力量大过一切,有时太过仁慈,反而会葬送自己!这人已清楚你我身份,若被他逃了,莫说是武府,就连追杀我那两个仇家,都可能探听到讯息而找上门来,最终你我必是死路一条!”
听到这里,龙鹫终于狠下心来,单手奋力一送,天蛇灵剑便如飞蛇般窜出,“扑哧”一声,不偏不倚地刺中王通后背,穿透了胸膛。
第四章 龙象拳意
“你行事不够果断,今后若再这样,可要吃苦头!”确认王通死后,方盈重拿回天蛇灵剑,指责龙鹫道。
“嗯,方盈姐批评得是,我明白了。”龙鹫虚心接受。
“好了,眼下,我们得处理这两具尸体,干脆……就将他们抛入急流中去。”方盈指了指急流道。
于是,两人先将陈尚阳尸体丢入急流,而在搬运王通尸体时,却发现他身上藏有一沉甸甸的小锦囊。
“等一下!看看里面是什么。”方盈喝止道。
龙鹫立即打开,便发现锦囊内除了些许银两外,还有几粒圆鼓鼓的土黄色丹丸,看似精气十足,颇为夺目。
“嗯?居然是虎目精元?”方盈一下道出了此种丹丸之名。
“哦?是什么?”龙鹫好奇问道。
“这是一种由虎目提炼得来,用以强化身躯,提升劲力的丹丸。不过……服食者须得肉身壮硕,否则会爆血而死。作为一名下人,他竟私藏这等奇丹,真是难得!对了,以你现阶段而言,服食它再好不过,你就把银两和虎目精元一齐收了吧。”
“好!可他自己为何不服食呢?”龙鹫照做同时,又问道。
“他必已服食了不少,只是他肉身修炼还未够火候,故才不敢一次用完。但你却因有胄石之故,肉身异于常人,别说只是这几粒虎目精元,即便几十粒,上百粒,你都可尽情吞食,不会伤及肉身一分一毫。”
龙鹫一听,咽了咽口水,心下一阵亢奋。他暗想此刻自己身具胄石和阴阳渡劫丹之效,现在又加上这几粒虎目精元,相信只须勤快修炼,很快便可将肉身突破到武士层次。就连踏入气之阶,成为像方盈一样的气宗师,都指日可待!
“不过,你最好不要现在服食。”方盈又道,“虎目精元,历来是锤炼肉身时的辅助丹药,最好待你修炼之际,再用它也不迟。而我这次折返归来,正是为了送你一部拳经。”
说着话,方盈从怀中掏出一本看似已有些破旧,犹如干柴般的黄色古籍,封面印有四个大字——龙象拳意!
“拳经?”龙鹫略奇。
“不错!”方盈慢慢将古籍交给龙鹫,“你既决心要回武府,凭你现今修为,那是万万不行的。所以我考虑再三,准备赐你一部拳经,供你修炼。这本《龙象拳意》,和我的天蛇灵剑一样,同是来自龙威寺,都属龙威寺四大宝物之一。两年前,我潜入龙威寺中,妄图将四大宝物全部盗齐,谁知却不敌龙威寺住持灯海禅师,故才只得到天蛇灵剑和《龙象拳意》。所以今后你切记不要向外人提及这两件宝物,以免惹祸上身。”
龙鹫心领神会,将这部拳经收下,虽是来源不正,但自这次“起死回生”,结识方盈后,他整个心性豁然开朗,已不在乎这些小节。
“龙象拳意,原是龙威寺历代相传的拳经,内藏一套拳法,另含体之阶修炼法门。关于这套拳法,离奇处在于,它无形无质,没有一招一式,全凭感悟,但只须完全领会,今后便是你应敌时一大利器!”
“知道了,方盈姐,我定勤加修炼,好好保管。”龙鹫应道,同时暗想,这次好在有方盈相救,才能化险为夷,今后再遇这种情况,不能总指望他人,还得要靠自己。
“嗯,那你好自为之,我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你。”方盈挪动脚步,便要离去。
“那个……方盈姐……”龙鹫忽又叫住方盈。
“怎么?”
“追杀你的两人,真有那么厉害吗?”龙鹫竟有些担心方盈安危。
“有一人和我相差不大,但跟另一人相比,我不值一提,所以你须谨慎保密关于我的一切,明白么?”
“我明白。”听闻此人比一名气宗师都要强过不少,龙鹫心下略感不安。
方盈点点头,一个飞身,就离开了龙鹫视线。
方盈走后,龙鹫寻到附近一处山林,随即打开《龙象拳意》,再将几粒虎目精元尽数吞下。
当虎目精元下肚后,龙鹫顿感体内隐隐生出一股巨力,使得全身肌肉膨胀,仿佛要被撑破一般。
过得片刻,这股巨力逐渐化散,随即通体舒畅,只感劲力增强了不少。
猛击一拳,龙鹫才深刻体会到了这股变化,简直难以置信。
“好家伙,真是奇丹妙药啊!”
如果说,以前龙鹫只可勉强拉开寻常硬弓,那么此刻,已能拉开二石之弓,且修罗道先天力量惊人,在六大命性中,独一无二!
享用完虎目精元后,龙鹫便开始琢磨《龙象拳意》。
初时,他发觉这部拳经中,无论是拳法,还是被称为“胎元筑基”的体之阶修炼法门,皆是一些不明其意的佛学经义,但好在龙鹫出身豪门,虽地位低下,还算是读过不少书,随着反复揣摩,他逐渐领悟这些佛学经义中所暗藏的深意,大有豁然开朗,海阔天空之感。
欣喜之下,他开始修炼“胎元筑基”,其中有部分吐纳气息、掌控气息,运用气息之法。
作为武者,气息,是最为关键,也是最为基础的一大环节,气息强弱,直接影响体力、气功、身法,甚至大脑!
除此之外,龙鹫开始长途奔袭,攀爬陡壁,入潜急流,高处纵跃,以此来锻炼肉身,增强抗御力。
就这么一夜过后,直至第二日午时,龙鹫依然不困不倦,精神饱满,气息和肉身,和以往相比,宛如脱胎换骨。
很显然,他此刻已步入武士层次,仅仅一夜之间,就从一名武生,晋升到了武士!
遥想过往,十几年来,也不过是区区一名武生,眼下这种修炼速度,简直快到匪夷所思!
且在修炼之时,他还深深感到,体内有一股狂热的刚阳之气,每每流遍全身,令他万分舒畅。
他很清楚,这定是方盈那枚阴阳渡劫丹之效,也正如此,修炼速度才如此之快。
按方盈所说,在魂之阶前,阴阳渡劫丹都能产生奇效,促进修炼。
且若将来男女双方均突破气之阶,踏入魂之阶后,一旦肉身结合,修为更将大进一步。
“与方盈姐肉身结合?”
龙鹫无意间吐出这句话,但觉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脸颊微红,这种事,实在连想都不敢去想。
接下来几日,龙鹫随意捕食一些如河鱼、螃蟹、野兔、山鸡等野味,还用从王通身上搜来的银两,去附近小镇,换了身行头。至于王通那把道八尺,他亦小心藏在身上。
一切安排妥当,他即迈步向龙池武府行去。
第五章 武愿池
龙池武府,地处霁州省绫荣城内,从属朝廷。
自十年前遭逢地底人魔大乱,大殷王朝重武轻文,大兴开办武道机构,“三武”随之诞生。
所谓“三武”,即武阁、武府、武殿。论规模而言,武殿最大,武府次之,武阁最小。而“三武”本身,又各分三品。龙池武府,被受封为二品。
府主龙庭玉,时年五十八岁,曾金榜题名,后去朝中任官,司职兵部主事,领官职俸禄。
身为武府府主,龙庭玉却因事务繁忙,常居朝中,武府大都时候由二府主,也即龙庭玉之弟龙纪尧打理。
虽不过二品武府,但在颇为萧条的绫荣城,亦可算是豪门贵胄。
这一日,鹅毛大雪纷飞,武府门前冷落,车马稀疏,却有一名神采奕奕的少年,看似不畏严寒,推开朱漆大门,直入中庭。
这名少年,正是龙鹫。
当重回武府,龙鹫内心既是激荡,又是感慨,眼前景致,依然是亭台楼阁,雕龙画凤,但此番感受,却恍如隔世一般。
一瞥眼间,他看到前厅旁侧的香堂,香火袅袅,透过半开的竹窗,但见堂内摆有诸多灵位,除原本供奉着的祖先和父母灵位外,还有一新设灵位,居于角落,显得尤其暗淡,竟然就是他自己!
他们一家三口,灵位被摆在一处,显得拥挤不说,灵牌均是粗制滥造,面前未摆香炉,也无任何供品、水果。
此情此景,仿佛在告诉他说:你们一家,生前被人欺凌,死后也不遭人待见!
龙鹫一阵心酸,暗想父亲怎么说也在府上排行老三,不过是弃武从文,喜爱学问,而他则是幼年受创,习武艰难,就因如此,便要否决他们应有的地位,受到歧视,甚至还要迫害他这嫡系独苗,实在有违伦常!而且此刻回想,当时父母接连去世,恐怕也有猫腻。
龙鹫越想越恨,悲痛渐渐化作了愤怒,不仅攥紧拳头。
“你是哪的,来做什么?”忽然,一个声音问道。
龙鹫定睛一瞧,便见原来是位身披狐裘的少女,他认得,那是服侍周二夫人的丫鬟,名叫喜儿。
此刻他已改头换面,喜儿自然无法认出他来。
“哦,我叫游生,打青潭县来。”
龙鹫早已编好一切,包括游生这一假名,故脱口而出。
在“三武”机构中,除武殿外,武府、武阁皆对外招收弟子,一般只须考核通过,即可成为门生。至于武殿,则实行精英制,多数是朝廷推荐,或自行招纳。
因此,大殷王朝境内武者,几乎都以登入武殿为目标,若有幸能入一品武殿,足可光宗耀祖,遗惠后代。
“是来学武吗?”喜儿上下打量一番龙鹫,显出颇为好奇的神色。
龙鹫知道,绫荣城临近边陲,前来学武的新弟子并不太多,尤其在这寒冬季节。
“是啊,请问吴总管在吗?”龙鹫直问。
龙池武府,设有三大总管,各司其职,吴总管,正是负责考核新入学徒,传授武艺。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
于是,龙鹫跟在喜儿身后,行过一条极为熟悉的长廊,来到练武场上。
练武场旁,坐落一泛有青光的水池,池水极浅,就至脚踝附近,水池一侧,立有块黑色石碑,显得光滑晶亮至极。
龙鹫自然识得,这是龙池武府内赫赫有名的武愿池,是好几年前,大伯龙庭玉命境外工匠打造,武者只须身处池中,简单演练一番,石碑上即可显现这名武者先天命性,以及后天武阶层次。
除练武场外,武府还设有一讲武堂,专供为学徒传经授典之用。
就在喜儿通报下,过得片刻,一名人高马大,神采焕发的中年人缓步而来,在他身后,还跟有几名弟子。
这些人,龙鹫统统识得,为首之人,正是三大总管之一的吴总管,在他身后弟子,皆是武府内的得意门生,武阶修为至少是武士以上层次。
这批弟子当中,还有一人龙鹫却是万分熟悉,他名叫莫云,年方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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