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痕眉头微蹙,沉声道:“左冷,让人跟太医去拿药。”
黄太医微微一揖,“老臣先行告退了。”
太医离开,轩辕痕寒脸看着一旁的离愁,低冷的声音责备道:“她病成这般,何以不去找太医。”
离愁跪地道:“王爷,饶命。菡妃总是说无碍不让奴婢去请。加之柔妃的刻意为难——”
“行了,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轩辕痕冷冷道。
离愁退了下去,左冷上前单脚跪地道:“请爷降罪。”
轩辕痕冷眼看了左冷一眼,“你当知道自个有罪。”
左冷低头道:“这半月来府里未传出一丝消息,是属下疏忽了。”
因为南方雪灾的事,王爷这半月来一直住在宫里。方才离愁来找爷后,他找人问了,才知最近发生的事。
轩辕痕哼声道:“黄总管,他当是越发地胆大了。”
这府里的事,如若不是黄总管有意拦着,左冷不可能不知。
“去把在市井传话的人给本王全关了。”轩辕痕下令道。
“是,爷。”
左冷退了出去。
轩辕痕看着躺在床榻上一脸苍白的顾梓菡,伸手覆在她脸庞,而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倔强的女人,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顾梓菡辗转醒来。
感觉身体被人紧紧地搂着,淡淡的龙檀香传入鼻中。
“四爷!”她清淡的声音带着无力感轻唤了一声。
身后传来一阵轻若似无的叹气声。
顾梓菡眼眸微低,淡淡的声音道:“四爷终于肯见我呢?”
又是一阵叹息,沉默良久后,轩辕痕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道:“本王以为过了这些时候,些许有些事会淡掉。”
“四爷指的哪件,是我**于绝杀之事,还是四爷骗我之事。”她缓缓道。
她从未想过绝杀便是四爷,四爷便是绝杀。
原来从一开始,他便在骗她。他看得见,她却傻傻地躲在树上给他吹笛,她以为他不知道她是谁时,他早看清了她的面容。那时,他是如何想她的。觉得她傻吧!
轩辕痕环在她腰间的手微紧,而后伸手让她转身面对着自个。
他黝黑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她,“你何时知道的?”
她嘴角微扬自嘲道:“四爷当真我如此蠢钝,与四爷床榻相欢无以计数,却记不得四爷抱我的习惯。”
轩辕痕眼眸微沉,“便是如此,那夜你才会——”
她轻轻地一笑,那夜他走火入魔强行与她交huan,她用尽全力将内力输入他体内。第一次他是无意识的,但第二次、第三次却是她起的头。多少是有些抱负他的欺瞒。
“你——”他有些气闷,能让他置气,当是她才有的本事。他一直不明白她为何会和身为绝杀的自个那般,他怀疑她的心思,所以他疏离她,只是想要想明白,这些日子,他纠结难受,却未想从头到尾便是她故意的。
对于他的懊恼她看在眼里,她却沉默不语。半响后她水润的眼眸凝视着他,清冷的声音缓缓道:“四爷,我只想问一句,除了冷绝宫宫主的身份,四爷可曾有其他的瞒着我?”从她偷偷去见他便是一个错误的开始,但她依旧期望这个错误到最后不是一场滑稽的戏。
“没有。”他望进她眼中,毫不犹豫道。
她低下眼帘,将头靠入他怀里,“如此那我便原谅四爷先前的隐瞒。”是她奢望了吗,他终究还是不愿与她坦诚。
他低眼看着怀里的她,叹了口气。能让他费心的人,便只有她一人了。
他叹了口气,低沉的声音透着宠溺命令道:“日后如再和本王置气,你静下来后想见本王便直接去找本王便是。不许再如此糟蹋自个的身体。”如今的她没了内力,这严寒如何抵御得了。
她微怔,嘴角微扬,缓缓点头,“下次我会努力记住四爷的话。”她被柔妃推下水的确是她设计的,愿是想借此让他自个来找她。却未想会闹得如此严重,看来她是高估了自个的身子。
听她敷衍般的允诺,他眉头紧蹙。而后又是一阵叹气。
“四爷已经叹了第三口气了。”她淡淡的声音传来。
他眉头微扬,低头看着她。
她抬起头,水润的眼眸看着他眨了眨,又道:“叹多了气老得快。”
他眉头压下。
“我不喜欢糟老头。”
他眼眸微眯,放在她腰间的手上移。
“我困了。”她将头重新埋会他怀里,带着浓浓倦意的声音道。
他的手冻在了原处,脸有些僵硬。
埋头在他怀里的顾梓菡嘴角坏坏地一笑,而后闭上眼。原来戏耍四爷却也如此有趣,看来她是被离愁给带坏了。
稍许,轩辕怀里传来她淡淡的呼吸声,他低头看着怀中她的眼眸却沉了几许。
 ;。。。 ; ; “好了。便由她们去。”顾梓菡不在乎地道。
离愁咽不下气。
“起风了,你回去给我拿件披风吧。”顾梓菡道。
离愁抬眼看了眼天是转凉了些,于是道:“奴婢马上去,菡妃您在这等奴婢一会儿。”
“嗯!”
离愁离开微稍许,柔妃一行人从池面上的游廊走了过来,与顾梓菡相遇。
柔妃轻挑了顾梓菡一眼,讽刺道:“菡妃当是厉害,如此还能泰然自得地出来逛。若是换成他人,恐早羞愧而死了。”
柔妃话一落,周围在众人讥笑。
顾梓菡冷眼看着柔妃,淡淡道:“柔妃花了如此多的心思,也便想出这些个计谋来。不过总用一样,柔妃倒是不嫌无趣。不过以柔妃的能耐,恐也只想得出这个了。”
柔妃顿时被激怒,厉声道:“好你个贱人,本宫今日倒要看看你又有什么本事。来人,给本宫将这贱人丢入水里。”
两名奴婢走到顾梓菡左右。
顾梓菡冷眼看着柔妃,“柔妃,本宫劝你不要乱来。”
柔妃冷哼,“怎么,还想用皇上给的宫玉押本宫。本宫倒要看看,皇上若是知道本宫惩戒了一个肮脏的贱人会不会怪本宫。把这贱人给本宫丢下去。”
“噗通——”
顾梓菡被两名奴婢给推下了水。
顾梓菡下水后,许久未曾浮起来。一旁的黄夫人和佟夫人有些担心。黄夫人出声道:“柔妃,她不会不——”
柔妃瞪了黄夫人一眼,“怕什么,她便是死在了水里也是她咎由自取。”便是四爷那,不会怪她,还会满意她除了这个腌臜的贱人。
而后柔妃冷眼看了眼平静的水面,转身离开。
“菡妃,你怎么呢?”离愁惊愕地看着浑身湿透站在院门外的顾梓菡。她不过回来帮菡妃拿件斗破,折出门便见菡妃如此往。
“没事,先进再说。”顾梓菡嘴角打着寒颤道。这虽以快入春,但水里还是冷得刺骨。
屋内,离愁帮顾梓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但顾梓菡还是冷得直打颤。
顾梓菡坐在暖榻上,离愁拿来棉被给顾梓菡裹上。见顾梓菡嘴发白,眉头紧蹙,不行,如此下去菡妃的身体如何受得了。
“菡妃你等会,奴婢去让人备热水来给你泡泡。”说着离愁匆匆跑了出去。
顾梓菡想阻止离愁却早已跑出了屋。如此近况下,离愁去哪给她讨热水来。
果然,离愁到处跑却要不来热水,最后急得躲在墙角哭。
顾梓菡见离愁许久未回,寻了出来。却见离愁蹲在墙角哭得伤心不已。
顾梓菡叹了口气,上前道:“王府生活便是如此,底下的奴才拜高踩低是常事。你又何必如此跟他们认真了。”
离愁抬眼见顾梓菡,起身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浓浓的鼻音道:“菡妃,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赶紧进去,别着凉了。”
顾梓菡递了丝帕给离愁,“我肚子饿了,你帮我去找些东西吃吧。”
离愁微怔,这才想去,菡妃午膳未吃,这眼见便要到晚膳的点了。
“奴婢疏忽了,菡妃你去屋里等着,奴婢马上去给菡妃您准备。”离愁道。如今要让厨房送东西来恐是难事,午膳便是如此菡妃让她不必去传饭了。不过不管怎么难,她都会给菡妃找来吃的的。
顾梓菡看着离愁脸上那仿若要上战场的神情,不觉一笑。当是个简答的丫头。
“拿这个去街上买些烧鹅和酒来吧。”顾梓菡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离愁。
离愁看着手里的银票,一百两,眼睛眨了眨,愣愣道:“菡妃,你偷偷存了私房钱啊?”
自从谣言传出后,柔妃便夺了菡妃的权,如今府里所有事都经过柔妃之手,菡妃根本拿不到月钱。所以这钱当是菡妃以前掌权时偷偷留下以备不时之需的。他们菡妃果然有先见之明。
对于离愁那怪异的思考力顾梓菡感觉无力,也懒得解释。只道:“快些去吧,随便买些保暖的被褥回来。”
柔妃让人偷偷收走了她屋里的狐裘和厚重的棉被,单留了几张薄被。今儿落了水,恐是受了寒。夜里恐会难受,还是让自个舒服些好。
夜里,顾梓菡喉咙烧得难受,辗转醒来,却见花无涯坐在屋里。
顾梓菡撑起身,声音沙哑道:“你怎么来呢?”
花无涯眉头紧蹙,“你病了?”
“受了些风寒而已。”顾梓菡避重就轻道,其实此刻她周身发烫得难受。
花无涯凝视着顾梓菡,眉头紧蹙沉默半响后道:“京城的流言?”
“你今日来便是为这事?”顾梓菡淡淡问道。
花无涯点了点头。
顾梓菡掀开棉被下了榻,走到桌前倒了杯水。
花无涯道:“关于你的流言市井里传得正热闹,这恐对你不利。”如若进了皇上耳中,便不妙了。
顾梓菡喝了口茶,眉头微蹙,放下茶杯。茶已经冷了,有些涩口。
顾梓菡凝视茶杯突然道:“今日来是你自个的主意还是你主上?”
花无涯微怔,“是我担心你。”她救了主上,她花无涯便欠了她一个人情。关注她是当然的。
“如此啊!”顾梓菡手指滑过茶杯边缘。
花无涯眉头微蹙,犹豫稍许道:“你可说有话要我带给主上?”
“没。”顾梓菡毫不犹豫道。
花无涯惊愕,顾梓菡语气里的决绝却是让她震愕。
顾梓菡转身走到床榻前坐下,下了逐客令道:“没别的事,我要就寝了。”
花无涯看了顾梓菡一眼眉头微蹙,而后转身离开。
顾梓菡躺下,脑袋里一片混沌。她伸手摸了摸额头,烫得惊人。
她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看来明日须得让离愁偷个大夫进来了。”
三更——
离愁担心顾梓菡,方才晚膳时见顾梓菡未怎么进食,却喝了不少是酒。怕她未盖好被子受了凉。于是起夜去看顾梓菡。
离愁走到床边,却见顾梓菡躺在床上,被子果然踢到一边。
离愁伸手拉起被子给顾梓菡盖,却惊觉顾梓菡额头露着细汗,伸手一摸烫得慌。
离愁想唤醒顾梓菡,但唤了几声却不见顾梓菡醒来。离愁心里一阵害怕,立马跑了出去。
 ;。。。 ; ; 吕梓冉回到自个屋里。
婢女小婵递了茶杯过来道:“夫人,你说菡妃当是厉害之人。如此危机竟然能悄然化解。今日奴婢见那柔妃气得可不轻。”
吕梓冉接过小婵手里的茶杯,淡淡道:“她的厉害你却未全瞧过,柔妃想与她为敌恐是没好果子吃。”柔妃狠绝够,但却少了几分看大局的头脑。
小婵赞同地点头,“昔日在尤城,她被靖国掳去却能全然而退。四爷中毒,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她却能寻来解药。不过——”
小婵眉头微蹙,“照理说她救了四爷,四爷该感激她。但为何四爷却一反常态,非不像先前那般宠溺着她,还似乎有意疏远。”
小婵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奴婢那时听了些闲话,说是菡妃拿了解药后并未自己送回,而是让四爷身边的左护卫送回。而她自个却是第二日才回的府。底下奴才都流传,说四爷中的毒乃靖国所下,菡妃是去靖国那讨的解药。且那靖国当时的主帅是靖国的十皇子,历来有喜娈童的嗜好。那时菡妃假扮男装,一副俊俏的样,正是那靖国十皇子喜欢的。所以大家想,恐是她用自个去换来的——”
“不得胡言。”吕梓冉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冷了声道。
“奴婢乱言,请夫人赎罪。”小婵赶紧跪下道。
吕梓冉沉着脸看着跪坐地上的小婵道:“此话不可再说!再说本夫人便将你撵了出去。”
“是,夫人。”
门外,一个人影悄然而走。
柔妃香园——
“狗奴才,你究竟是如何办的事!”柔妃将一个青花瓷瓶丢向婢女凤蝶。
凤蝶跪在地上不敢闪躲,因为她知道一旦躲,接着而来的恐便是刀子。所以,青花瓷瓶重重地砸在凤蝶的头上,花瓶应声而破,一注血从凤蝶脸庞流下。
凤蝶不顾额头上的伤,趴在地上道:“柔妃息怒,是奴婢的错。奴婢没估计到会有人在背后帮那贱婢。”
八少爷是先前随四爷去了尤城。那日柔妃让人给了八少爷菡妃的画像,本是想八少爷找人除去菡妃的。但八少爷却一眼便认出菡妃是昔日四爷身边的菡公子。于是,便合计出了这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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