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息着,手指抚着她的身体曲线,赞叹道:“明珠儿……你真像一颗明珠,是无价之宝,让我……欲罢不能,爱不释手。”
女子娇笑了一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温热香软的呼吸喷在他的耳边,带着笑意说道:“奴家就是让你欲罢不能嘛……”
“小妖精!”左令彬笑了笑,张嘴在她的颈间咬了咬,引得明珠儿连声娇呼。
“我渴了,下去喝点水,”左令彬拍了拍明珠的手臂,从她的身上爬了起来。
他从床幔中钻了出来,提上鞋子,伸了个腰慢慢走向窗边的桌子,准备喝上一杯茶,他的手刚握上茶杯,便轻轻的一抖。
他突然发现,在屏风的那一面,有一个男人坐在那里,他也在悠哉的喝着茶,身上穿的是普通士兵的衣服,但是,他的身姿挺拔,坐在那里不动如松,迎面而来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一张脸掩在烛火的暗影里,看不清模样。
“你……”左令彬心中一惊,他正要开口说话,那男子转头看来,目光凛冽,他突然抬手,手中光芒一闪,直奔放着床幔的床。
左令彬心中大惊,再想拦却已经来不及,只听里面似乎闷哼了一声,他扭头怒视着男人,那男子却扯了扯嘴角,算是笑过,淡淡说道:“放心,她没有死,不过是暂时的晕过去一会儿。”
听他这么一说,左令彬的心还略微松了松,他皱眉道:“你是什么人?”
他的神情清晰的落入那男子的眼中,那男人轻轻一笑,“左副将果然是个怜香惜玉之人。”
他并没有回答左令彬的问题,左令彬对他的“恭维”并不觉得什么,他的手也紧紧握住了那只茶杯,他的身上没有带兵器,而对方显然是有的,左令彬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你是何人?为何会知道本将军?”左令彬看着来人,仔细的看着他的脸,在脑海中搜索着这张脸,却发现并没有什么收获。
“左将军不必关心在下是谁,您只要知道,您要大祸临头了,就可以了。”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又漫不经心的说道:“这茶不怎么好,应该是去年的吧?”
他后面的那一句左令彬根本没有听到,他只听到“大祸临头”四个字,心中飞快闪过第一个念头便是,莫非冷亦修知道自己和齐王私下有联系的事情了?
这可如何是好?不知道自己若是说,和齐王不过是一般的翁婿来往,自己是关心挂念自己的二女儿,冷亦修会不会信?
他警惕的看着那人,冷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什么意思?”那人冷声一笑,他的手指点在桌角上,隐约那指尖有点发黑,“看起来,左将军还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左令彬紧接着问道,他只觉得心中一紧,似乎有什么未知的事情正在向着自己慢慢逼近过来。
“你恐怕……回不去京城了。”那人声音淡淡,眼神飘远,就像是在这夜间吹拂过的风。
但是,在左令彬听来,却如同惊雷突然炸了开来,他提了一口气,猛然瞪了眼睛,死死的盯住那人的脸。
那人也不回避,淡淡的看着他,任由他看着,像是根本没有发现他眼睛里的怒光。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说?”半晌,左令彬喘过那一口气来说道,他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声音里都带了一丝颤抖。
不能回京城……难道要一辈子在这边关塞口吗?看着长风饮黄沙?开什么玩笑!
“我再说一次,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带给左将军的信息,至于凭什么这么说,我既然敢深夜前来,就是带着可靠的消息,左将军如果不信,尽可以一试,你且等上一等,看能不能等来调你回京的消息。”
他人顿了顿,声音中突然带了几分冷意,字间微微森凉,“要么,等来的便是杀你的消息。”
左令彬的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握在手里的杯子突然“咔”的一声碎了,几片碎片落在了地上,声音微脆,在这夜色中却分外清晰。
窗外的那些声音,大厅里的,门口的,走廊上的,清脆的笑声,甜美的撒娇声,男人的暧昧说笑,都似乎在一刻,呼啸着远去,房间里很静,静得能够听得到烛火跳动的声音。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杀我?谁要杀我?”左令彬不服气的看着那男人问道,眼睛里的光芒闪动如火,像瞬间把人吞没烧成灰烬。
“你没有做错什么吗?”那人微微的笑了起来,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像是看着猎物苦苦挣扎的狐,了然而又得意的微笑。
那人突然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声音森然说道:“你自以为聪明的选了两个皇子王爷做靠山,疏不知从那一刻开始,你的杀局就已经确定,而你还愚蠢的浑然不知。”
左令彬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个神秘的夜来客,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还有,”那人又是一笑,讥诮之意愈发的明显,“你的那个夫人……居然还蠢到为齐王做事,陷害宁王妃,你说……你还回得去吗?”
左令彬抽了一口气,眼角几乎要瞪裂,“你……你说什么?”
“看来,你还不知道罢,”那人抬手用匕首尖挑了挑红烛的烛芯。
第五百二十七章 判?忠?
晴天霹雳,形容的大概就是左令彬此时的心情。
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肩膀都有些轻轻的颤抖,看着眼前的男人比面对着千军万马孤军作战还要让人紧张。
“你胡说!”半晌,左令彬憋出一句,“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事实自会证明,左夫人听从齐王的安排,受你的女儿怂恿,一起参与到其中,不成想宁王妃没有落入圈套,反而把你的女儿搭了进去,你的夫人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还不知道,至于你……”他抬眼轻轻扫了左令彬一眼,眼底的光芒闪烁,意味不明,“你以为经过这样的事,宁王会如何想?”
“……”左令彬觉得自己的后背上突然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宁王会如何想?他还能如何想?
“你说,他会不会以为因为你在边关守城不满,急于回京,所以授意自己的女儿,在齐王的耳边吹了枕边风,然后定下这么一计,既能够帮助齐王扳倒了宁王,齐王还能够还你一个人情,把你调回京城去?真真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计啊。”
“我没有!”
“即使没有,你的身份如此,宁王难保不会如此想!”
“那又如何?本将军光明磊落!”
{无}错{小}说 M。QULedu。“只凭这四个字就能够让皇帝赦免你,让宁王相信你吗?”
左令彬的声音犹如低声吼叫,声声逼迫,而那个男人接得飞快,一丝迟疑都没有,把左令彬堵了一个结结实实。
他愣在那里,烛火中他的脸色苍白,如同退去了所有颜色的白纸,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没有想到,原来齐王突然来信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如此惊天之事。
他想说,是齐王先联系的他,他对于整个计划根本不知情,他完全没有参与,还会有人相信他吗?
他的心中冰凉,如浸入寒冬腊月的河中,抽走了所有的温度。
那男人依旧是淡淡的笑意,目光中云淡风轻,似乎早已经料定了他会如此的模样,他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角,一声一声。
“你要我如何?”良久,左令彬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飘来,像是一片在风中努力打着转却依旧扭转不了下降趋势的落叶。
“左将军言重了,”那人轻轻一笑,嘴角的笑意比之间更浓了一些,“在下不是让你如何,而是要给你指一条生路。”
“生路?”左令彬短促的一笑,“怎么讲?”
“在下给左将军一个更好的去处,比回京城更好,还能躲开那些责罚追杀,左将军请说,这是不是生路?”那人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
左令彬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更好的去处?是哪里?”
“离开大昭,去往明宵!”那人语气突然坚定,像砸着坚冰的铁锤,狠狠的砸在左令彬的心间之上。
“离开大昭?”左令彬吓了一跳,特别是后面的四个字,去往明宵,他在这里守城的任务便是注意着明宵的动向,而现在,那人说他的更好的去处,是去往明宵,这……这不是通敌判国吗?
岂能如此?!
如果真的踏出去,走上明宵的国土,那才真的是没有了生路。
“不,本将军不可能!”左令彬立即坚定的摇头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呢?”那人的语气却突然软了开去,像坚冰化成了流水,冒着腾腾的冷气,却让左令彬的“铁锤”失去了力道。
“我的妻女都在大昭,所有的一切都在大昭,我也是大昭的守城之将,怎么可能去明宵?”左令彬连连摇头,目光坚定,语气坚决。
“妻女……”那人转头望向了窗外的天空,他的目光也冷得像天边的星,烛火映着他的脸,却温暖不了他的曲线,“或许就在在下和将军谈话的这一刻,你的妻女早已经被下了斩令,至于——其它的一切,如果没有了性命,那其它的一切,还会留下什么呢?”
那人的语气悠悠,却如冬日夹着雪花的风,细碎的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一抖,他的目光瞄了一眼床幔,纱舞飘动,如美女的广袖,“如果你愿意,娶了那个姑娘,再生儿女不就是了?那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再者……”
他顿了顿,“只有活着,其它的一切才有可能,而去了明宵的话,你不会只是活着,还有更好更光明的前途在等待着你。”
左令彬垂着头,并不言语,那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左令彬在思考,在权衡。
左夫人被留在了皇宫之中,韦贵妃的意思说得很明白,让她协助韦贵妃调查关于“宁王妃被挟持后来却变成了左青莲”一事,毕竟当时在场的,只有左夫人一人。
而左青莲,容溪说了,觉得她可怜,被人毁了清白,虽然不知道是自愿被毁还是其它,总归是可怜的,所以,她向韦贵妃建议,让宫中的侍卫把左青莲送回齐王府,连同那个刺客,也一并交由齐王殿下,究竟应该如何,让齐王自己亲自决定吧。
韦贵妃自然同意,容溪浅浅一笑,人人都要道一声宁王妃仁义。
左家母女却有苦说不出,左夫人被留在韦贵妃的宫中,说得好听是协助调查,实际上不是审问她吗?
而左青莲这副样子被送回王府,这不是打齐王的脸,是什么?
再说……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齐王授意的,不但事情没有办成,还弄了这副样子,齐王如何饶得过?
容溪淡淡的理着衣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流霞,红似火,形如龙,狰狞着破空而来,遥远的天际半边都被染红,她侧首对冷亦修说道:“王爷,时间不早,人选也定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府了?”
“也好,”冷亦修点了点头说道。
两个人一起向韦贵妃辞了行,然后带着孝儿了容冰谨慢步离开,根本没有再去理会左家母女。
韦贵妃看着她们走远,转头对着几个侍卫一挥手,“来人,传本宫的令,把左小姐送回齐王府去,把事情的经过好好向齐王殿下说个分明,不能漏掉一个字。”
“是。”侍卫点头,转身对左青莲道:“请吧。”
容溪和冷亦修走到前面,梁敬尧还等在那里,看到两个人出来,急忙向前迎了几步,“王爷,王妃……你们没事吧?”
容溪已经在路上听冷亦修说了关于梁家的事,她一笑,“老大人,劳您在此地久候,没事了,都很好。”
梁敬尧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几丝笑意,他手捻着胡子说道:“王妃聪慧……果然能够逢凶化吉。”
“老大人过奖,”容溪也笑了笑,“时间不早,想必老大人在宫中一天,也早已经累了,不如一起出宫去吧。”
“好,”梁敬尧说罢,转身上了马车,与一行人辞别,还再三说要冷亦修得闲的时候一定要带着容溪多去梁府走动走动。
容溪和冷亦修欣然应允,点头称一定,梁敬尧这才满意的离去。
容冰谨指了指英王府的马车说道:“王爷、王妃,冰谨也要走了,明天一定去府上叨扰。”
“自然,”容溪点了点头,“本王妃说过的话,一定不会失言。”
容冰谨笑着行了礼,也转身乘了马车离开了。
容溪和冷亦修也踏上了回府的路,坐在马车之中,容溪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向冷亦修说了一遍,冷亦修的脸色越发的沉冷,他的眼中除了翻滚的怒意,还有几分疼痛之色。
容溪俯在他的膝上,发丝垂少如瀑,语声轻轻说道:“别担心,我不是好好的吗?为了你,为了孩子,我也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不会轻易的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你看,今天你不不是这样相信我的吗?”
“我信你,”冷亦修抬手抚着她的乌发,手中顺滑如丝,心中却是酸涩难言,“但也会担忧,也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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