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怎么会压抑不住有那么大的反应?”
“听说大皇子的出身低,为人也鲁莽?”容溪微微笑了笑,目光晶亮,“会不会被他连消带打?”
“这要看情况了,”冷亦修也跟着笑了笑,垂下的眼睫挡不住眼睛里的光芒四射,“其实老大对老八根本够不成什么威胁,他或许根本就懒得去理会他。”
“四皇子呢?”容溪问道。
“老四?”冷亦修微微沉思,“老四与几个兄弟的关系都相对淡薄一些,不会拉拢,也不会陷害,在太子之死上他也表现得很正直,他的出身高贵,是当时唯一屈于先皇之下的容贵妃所出,而且容贵妃的娘家在东疆沿海,势力非凡。只是……”
他停了停,仿佛在考虑如何说下去,容溪却一笑道:“他本人却无争夺皇位之意?想做一个闲散王爷?”
冷亦修诧异的看了看容溪,眼神中带着赞赏,他从来都是赞赏容溪的,从见识到她第一次的“凶悍”开始,她操刀对着自己,那一刻的震撼从他的心底轰然而起,以后的事情一路走来,自己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被她所……迷恋,这一切,都是以最初的赞赏为基础的。
她聪慧、睿智,一双眼睛亮得似乎能够看清人心,仿佛一刹那就可以看清事情的厉害关系,触到最核心的所在。
“我说的不对?”他久久的不回答,容溪禁不住问道。
“对,你说的很对,”冷亦修笑了笑回答道,“只是,不知道老八会不会这样想。但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老大他不屑于对付,老四不容易对付,唯有老五。”
“嗯,那咱们就坐山观虎斗。”容溪接口,露齿一笑,森然雪白,如一只狡猾的小兽。
“然也!”冷亦修拍掌一笑。
“贼夫妻!”两个侍卫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这三个字。
齐王去忙活去了,容溪却空闲了一些,虽然她知道,此后的日子事情恐怕会越来越多,有点儿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但至少现在风雨还没有来。
她自穿越以来,一直绷着神经,现在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刚刚吃过了晚饭不久,她便早早的洗了澡,躺下睡了。
冷亦修踏月而来,今天晚的月光不错,他一边走一边找好了理由想和容溪说会儿话,哪里知道一脚踏进来,发现屋子里光线幽暗,不禁微微诧异。
站在廊下的孝儿看到他,急忙走过来施礼道:“王爷。”
“王妃呢?”冷亦修问道。
“王妃说有些累了,已经睡下了。”
“这么早?”冷亦修看了看里面,卧室里没有点灯,只有外室燃了一盏幽暗的灯,看起来的确是睡了。
他有些微微的懊恼,什么时候……容溪才能挑灯等他?不过,转念一想近日来容溪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已经十分让人惊喜了,如果此时不再加以忍耐,依容溪的个性,可能会功亏一篑,所以,他只能草草的“嗯”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他心情有些不爽,天气又有些热,让他更加觉得烦躁,于是便改变了回前堂的路线,奔去了花园,那些树木茂盛,花草繁密,小桥流水,空气更新鲜一些,也更凉爽一些。
月光淡如银霜,轻轻的将整座后花园都笼在光中,身旁一棵成年大树枝繁叶密,那叶子在月光中或深或浅,有的在月光中微白,有的隐在暗影中,深深浅浅,添了几分华丽的美感。
冷亦修抬头望了望天空,夜色如墨染,星辰点点如碎钻,月亮如玉盘,一圈一圈的光晕微微的晕染开来,一抹云朵轻轻的飘了过去,仿若少女羞涩的扯过了遮面的轻纱。
他沉静的站在这夏日的夜景里,想着容溪此刻安睡的模样,他的心似乎也一点点退去了烦躁,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他微微闭上眼,仿佛她就在身边,听花丛间那花瓣轻轻绽放的声音,簌簌轻响,那淡淡的香甜气息慢慢的弥漫至鼻尖,似她的香气,不,她的香气更清,更凉,微甜中还着兰的高雅清淡。那才是她。
月光下,他静静的站立,微合着眼睛,脑海里是容溪的亦喜亦怒的模样,她的轮廓如此清晰,仿若一刀一刀刻进自己的心里,那深深的印记,映在眼里却是温软的神情,他不自觉的,轻轻的勾了勾唇角。
忽然心生感念,感念什么呢?感念那天自己阴差阳错的喝多了酒去找容溪?见识到了她的“凶悍?”还是感念自己没有因为她的“凶悍”而恼怒于她,反而受她的吸引,一步步的靠近了她,从而更清楚的认识了她?
他不知道,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心中的某一处慢慢的开启,在这月光之下,银色的月光铺进那里,如银海般浩荡。
“唰!”在这暗夜中几乎微不可闻,是风声滑过衣袂的声音,一声微响,却如重鼓敲在冷亦修的心头。
他霍然睁开了眼睛。
第六十九章 ; ;暗害
那点微弱的声音已经远去,但是冷亦修心头的警兆却没有消失,他在睁开眼睛的刹那,身子如灵燕般腾起,顺着那声音的方向滑了出去!
脚下踩着盛开的花丛尖,娇美的花朵在他的脚下微微一颤,在月光中如同优美的舞蹈,只是,舞过之后,枝叶无声粉碎。
他的目光阴沉如鹰,盯着前面那一抹一闪即过的黑影,身后的微响不断,他知道,是自己府中的暗卫,看到自己也在追随,不敢打草惊蛇,那黑影左跳右跳,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想起在大殿外听到的话,又想到七公主那番话,他心中燃起一把怒火,她居然派人来自己的府邸!当真是疯了!
那黑影当然是找不到宁希的,而他也明白宁王府戒备森严,宁王又以治兵之道来治府,自然不是其它的什么官员的府邸所能相比,所以,也时时处处小心,这样一来,就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夜探别人府邸,拖得时间越长越不利,那黑影一闪,最终在一个院落飘下。
冷亦修追至那院子的门外,抬头看了看,目光在那院门上一凝。
他静静的站立在那里,周围的暗卫都停住了动作,看着主子的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良久,他森然一笑。
次|无|错|小说 m。'qul''edu'。日清晨,容溪睁开眼睛就看到孝儿喜悦的目光,这丫头最近心情不错,容溪看着她的笑意,心情也跟着飞扬了起来。
“小姐,您醒啦?早膳好了,可香呢,我吩咐摆饭?”孝儿笑着说道。
“好,我还真有点饿了。”容溪摸了摸肚子,心中有些诧异自己最近的胃口好像不错,穿越过来难道胃口也变了?以前自己是不怎么吃早餐的。
算了,管它呢,反正有人给做,而且做得相当好,不吃白不吃,这样舒服的当一个“蛀虫”,也挺不错的,这种日子自己想都没有想过,容溪一边想着,脑海里一边浮现自己像一个蛀虫吃着宁王府,冷亦修在一边吡牙咧嘴的样子,不禁低头一笑。
起床洗漱,又简单的挽了挽头发,她也不喜欢梳那些复杂的样式,戴满头的珠钗脖子不怕被压断吗?
“小姐,您看,这是菊花鸡丝汤,很清淡呢,小厨房昨天晚上就炖上了,熬得肉烂汤浓,非常香呢,您尝尝。”孝儿接过一个老妈子手里的汤盅说道。
容溪正看着眼前的那碗粥,听到孝儿的话,眸光闪动,抬头看着那只汤盅,白色的细瓷做工精致,淡淡蓝色的花纹在白瓷上妖娆的绽放。
“好,”她笑了笑说道。
孝儿急忙盛出一小碗,翠玉的小碗晶莹温润,里面的汤汁清亮,光是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十分鲜美,上面还有细细的菊花花瓣,浮浮沉沉,倒映在容溪低垂的眼眸中。
“这汤是谁做的?”容溪突然开口,刚刚踏出一条腿去的一个老妈子身子微僵,慢慢又转回身来,站在门口施了一礼道:“回王妃,是老奴做的。”
容溪抬眸看着这个老妈子,身上穿着绯色的薄坎肩,里面是同色的对花襟子,下身是暗棕色的灯笼裤,裤腿扎了起来,倒显得有几分利索,她的眉间疏朗,一双眸子有几分精明的模样,一双薄唇微微抿着。
“味道不错,挺香的,”半晌,容溪淡淡说道。
那老妈子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她只觉得容溪看人的时候目光并不似王爷那般锐利,甚至还有些闲闲淡淡的感觉,但只是那么轻轻的一扫,就让人心中一紧,仿佛在看你,又仿佛你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底,这种感觉让人如在刀尖上走,在火架上烤,好在……她终于说话了。
那老妈子急忙再施了一礼说道:“王妃能够喜欢老奴做的吃食,真是老奴祖上积的德啊……”
容溪突然起了鸡皮疙瘩,不就是喝个汤么……怎么连什么祖上、什么积的德都扯出来了?古人说话都是这么夸张的吗?
孝儿介绍道:“小姐,这位是小厨房新来的赵嬷嬷,她熬的汤最好,王爷特意派她过来的。”
“孝儿姑娘真是谬赞了,”赵嬷嬷急忙俯了俯身,“王妃得王爷的宠爱,老奴都看在眼里,能够跟着王妃、伺候王妃,那真是老奴修来的。”
容溪没有再说话,赵嬷嬷也不敢私自离开,只能站在门口,静静的候着,早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虽然并不十分热烈,但也起了薄薄的汗。
容溪用银勺轻轻搅动着那碗汤,勺子与玉碗轻轻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知道怎么的,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了凝。
容溪用眼角扫了一眼赵嬷嬷,她知道她并没看向这边,而是一直低垂着头,一副老实规矩的样子,她是很放心的吧?知道银勺也无法试出这汤中的毒。
“罢了,”容溪把勺子放下,勺子撒手,“叮”的一声撞在玉碗上,汤里的菊花跟随着勺子搅起来的漩儿飞快的转了几转,又沉了下去。
赵嬷嬷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喉咙紧了紧,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她两手叠交相握,掩在下面的右手用力的抠着左手的手心,疼,她却不觉得。
“突然有些反胃,没有胃口了,”容溪舒了一口气,有一些可惜的样子,看了看那汤说道:“这汤的确不错,可惜了,”她抬眼看了看赵嬷嬷,笑容温软,“嬷嬷,看得出来,你这汤是用了心思的,本妃很欢喜。”
赵嬷嬷的心徒然一松,那种压抑的感觉瞬间风消云散,她急忙施礼道:“王妃如此说就折煞老奴了,用心服侍王妃本就是老奴的最应该做的。”
“很好,”容溪摆了摆手,孝儿上前一步,她吩咐道:“去把本妃梳妆台上的那盒香粉拿来,赏给赵嬷嬷吧。”
“是。”孝儿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迟疑的去取来了,让容溪过了目,递给赵嬷嬷说道:“这盒香粉是容将军前几天来看咱们王妃带来的,香云楼统共也没有几盒呢。”
赵嬷嬷的眼神一喜,急忙伸出手颤抖着接过,“真是……真是……多谢王妃了,老婆子我这么大年纪了,居然也有幸用上这么好的香粉了,真是托王妃的福了。”
“去吧。”容溪含笑摆了摆手,“中午的汤式还是请赵嬷嬷多用心吧。”
“一定,一定。”赵嬷嬷感激涕零的走了。
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容溪转过头的目光猛然一缩,锐利如雪地里的针尖,孝儿示意其它的奴婢退下,她上前轻声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
容溪抬头看着她,这丫头其实是玲珑心肝,只是以前跟着之前的那位容小姐,性子被磨得太懦弱了一些,这些日子倒是越见灵透和沉稳了。
她指了指那碗汤,“孝儿,你可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吗?”
孝儿仔细的看了看那碗汤,汤色清亮,香气诱人,最重要的是,那只全银的勺并没有什么变化,王爷特意吩咐过,小姐用的筷子、勺子全部都要用银器,以防小人,可眼下并没有看出什么啊。
“小姐,奴婢愚钝,看不出来。”孝儿面带羞愧的说道。
容溪抿了抿嘴唇,冷然一笑说道:“菊花没有什么不妥,鸡肉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这两样东西合在一起,就有了问题,只不过用银器试是试不出来的,因为它严格来说也不算是毒,只能是食物相克。”
“食物……相克?”孝儿眨着眼睛,这些词儿对于她来说太新鲜,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
“不错,简单来说相克就是两种本身没有毒性的东西,一旦经过烹煮,混合在一起的话,就会发生改变,产生毒性。”容溪尽量用孝儿能听得懂的话来解释,她不能不小心,孝儿是身边唯一可以进得过的人,如果她对此丝毫不知,那极有可能被人钻了空子。
“嗯,奴婢记下了,”孝儿的小脸变得严肃起来,咬了咬嘴唇说道:“都怪奴婢太笨,还闻着那汤鲜美,想让小姐……”
“今天闲着没事,看看戏也是好的,等下闲着无事,我给你写写哪些东西在一起会相克,到时候你记下也就是了。”容溪目光转向窗外,一双眼睛微微眯起,霞光收于眼底,冷而锐。
临近中午,冷亦修下了朝在书房里呆了一会儿就去红袖苑蹭饭,一踏进院门就咳嗽了几声,孝儿正在廊下做粘钩,见到他急忙过来施礼。
“怎么,王妃睡得不好吗?”冷亦修扫了一眼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