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去约那姑娘,人家却不肯出来了。
帮忙介绍的中间人也跑来埋怨她,既然她家老二没这方面意思,干嘛还要整这么一出,还说不是人家灌她家老二酒,是她家老二灌别人酒,期间看都没看人姑娘一眼,真醉假醉都有待商榷!
“你看你,住个院都没人陪着,你自己说,什么时候能解决好个人问题让我少操点心?现在外边都怎么传你的你还知道?我现在出个门,逢人就得自己先开口解释,”郁老太太说着开始长吁短叹:“我现在都看开了,只要不是个男的,就成。”
郁仲骁:“……”
见儿子不说话,老太太不乐意了:“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今年再不领个对象回来,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就收拾收拾跟你去部队住。”
“妈!”
“喊什么也没用!”
郁仲骁用手指揉了揉额角,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部队宿舍不住家属。”
郁老太太发现话题有些绕远了,连忙兜回来,也不再跟儿子拐弯抹角:“我刚才可都看到了,有个女人带着孩子从你这儿出去,你老实告诉妈,她跟你什么关系?”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郁仲骁拿过来,是叶和欢发来的短信。
读完内容,他下意识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
郁老太太伸着脖子往手机上瞄,无奈背光瞧不见,只好开口问儿子:“谁的信息啊?找你有事?”
“没什么。”
说话间,郁仲骁已经把手机放回去。
郁老太太瞧他不以为然的样子,继续追问那个女人怎么回事,还加上了苦情戏码。
“妈这辈子没其它奢求了,只希望在死之前能看到你成家。”
看到老太太说着说着就湿了眼眶,郁仲骁选择投降,抽了张纸巾递给老太太:“您别哭,我觉得差不多了,会带她回家见您。”
郁老太太顿时不哭了,揪住儿子话里的关键词:“她是谁?”
郁仲骁说:“您刚不是都看到了吗?”
“我就瞧了个背影,”郁老太太着急了,又想到另一个重要的事:“她是不是结过婚?跟以前老公有个孩子?”
郁仲骁失笑,只好做了简单的解释,听说那是女方的表妹,老太太暗松了口气,然后埋汰儿子:“你找了个对象怎么不告诉妈?亏我还到处给你张罗,这不是让人戳脊梁骨吗?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您以前见过的。”
“我见过?”郁老太太一脸的茫然。
郁仲骁还记得父亲当时的反应,算是前车之鉴,所以没跟老太太彻底坦白,他不希望自己家里的态度束缚到这段感情,只说:“您忘了,那时候您还送了她一条链子。”
链子?
郁老太太没想多久就记起来了。
“不是分了吗?”
郁仲骁往后靠着柔软的枕头,左手把玩着打火机,神情有些讳莫,过了片刻才开口:“以后不会再分了。”
————
叶和欢牵着陆含胭出电梯,另一只手里还拎着外卖袋子。
小丫头一边往住院楼门口走去一边问她:“欢欢,郁仲骁还没吃饭呢,我们走了他怎么办?”
叶和欢说:“他的晚饭,家里都给他带来了。”
刚在病房门口,叶和欢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没有敲门,给郁仲骁发好短信,就悄无声息地带着胭胭下楼了。
“可是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会吃不完。”陆含胭小大人地叹气,忽然机灵地说:“要不我们拿上去跟他们一起吃。”
叶和欢用食指刮了刮她的鼻梁:“我们先回酒店。”
小丫头仰着头:“为什么不是回病房?”
“因为……”叶和欢抿了抿唇角,寻找合适的说辞:“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这个别人是郁仲骁吗?”
“对。”
陆含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再问为什么,乖乖跟着叶和欢去了医院大门口。
叶和欢先回酒店,等吃完晚饭,整理好东西再去星语首府,小丫头得知要回表姐在丰城的家,又兴奋又新奇,在出租车上问了很多问题,但每个问题都不离郁仲骁。
“郁仲骁去过那里吗?”
“我们去你家过夜,要不要打电话告诉郁仲骁一声?”
“那我晚上是自己睡客房,还是住你跟郁仲骁的房间呢?”
 ;。。。 ; ; 叶和欢作势就要追出去,手腕却被一股温热的大力握住。
郁仲骁问她:“做什么去?”
“我去跟你爸解释。”
叶和欢心里揣着焦急,她又看了看门口,但郁仲骁始终没松手,他像个没事人靠着枕头上,说:“别去了,没什么好解释的。”
“……”
是呀,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钤。
其实叶和欢也不知道拦下郁战明能说些什么,毕竟,她对郁战明交代过的话阳奉阴违了。
而且——
叶和欢又想起刚才跟郁战明站一起的那位路院士。
她不是没眼识的人,自然看出对方跟郁战明是老熟人,似乎从一开始,她就失去了场外支持这个优势,不仅失去,还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倒是陆含胭,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小丫头对刚刚瞧见的一幕还有些云里雾里。
但她感觉到气氛不对,所以没开口问,而是自顾自地爬上了沙发。
叶和欢已经在陆含胭脚边蹲下,问她怎么不在病房里,有些责备的口吻,也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
“你这样一个人不打一声招呼就偷偷跑出去,要是走丢了,我怎么跟你妈妈交代?”
“医院不是有摄像头吗?”小丫头有些心虚,偷瞟了眼正躺病床上的男人,嘟着小嘴咕哝:“你们睡那么熟,我要是在里面上厕所,一定会把你们吵醒。”
“那也不能随随便便乱跑!”
陆含胭哦哦了两声,突然眼前一亮,笑眯眯地道:“我知道你们刚才在干什么了!”
叶和欢:“……”
郁仲骁拿过床头柜上的药盒,来回翻看边上的说明。
陆含胭完全沉浸在自己喜滋滋的情绪里,看看神色略显窘迫的表姐,又望望低头拿着药盒的郁仲骁,脆着声说:“打啵波,生小/弟弟对不对?”
床上的郁首长突然清了下嗓子,叶和欢的耳根发烫,她掐住小丫头的脸蛋:“你懂的怎么这么多?”
“难道不对吗?”陆含胭立马扭头去问郁仲骁:“你说是不是姐夫?”
叶和欢的脖子也连着红了。
郁仲骁看着小丫头活泼灵气的样子,忽然就不尴尬了,笑着问她:“为什么不是小妹妹?”
陆含胭晃动两小脚,一派天真:“反正我就觉得是弟弟。”
——————
大院。
郁战明背着手走进家门,恰巧看到郁老太太忙碌的身影。
郁老太太余光里瞥见郁总参谋长回来,她已经知道二儿子受伤的事,当场抹了一把泪,然后就把郁总参谋长给埋怨上了,所以这会儿老太太对着厨房喊了声张阿姨,至于郁总参谋长,被她忽略了个彻底。
张阿姨拎着两个保温杯出来,郁老太太不放心地问:“都带齐了吗?”
“带齐了,”张阿姨举了举手里的保温杯:“这个里面装的是养胃粥,黄色这个是骨头汤。”
说着,瞧见进屋来的郁战明,讶声问候:“首长回来了?”
郁战明嗯了一声,瞥了眼张阿姨手里的东西,皱眉:“都快吃饭了,还到哪儿去?”
郁老太太看都不看他,径直吩咐张阿姨拿上东西到院子里等着,自己则抿着嘴角去客厅拿包跟墨镜,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路靳声,待那边接通后,郁老太太立刻换上和蔼的声音:“靳声哪,我这儿都好了,你开车过来吧。”
挂了电话,郁老太太把手机放回包里,拿上墨镜就打算出门。
郁总参谋长瞧着她这架势,大抵就猜到怎么回事,但也看不过她的胡闹,家里还没做饭呢!
“医院什么时候不能去,现在吃饭的时间你瞎折腾什么!”
不说还好,这一说,激起郁老太太一肚子火,她转过头,狠狠地瞪了眼郁总参谋长,难得在老伴面前硬气了一回:“我儿子现在受伤了,难道还不准当妈的去看看?别人不心疼,我心疼得紧!”
郁总参谋长:“……”
这时,外面响起轿车鸣笛,郁老太太急忙换鞋,还朝门外道:“马上来了!”
郁总参谋长重哼了一声,在沙发坐下,拿起报纸翻看的同时开口说:“人家指不定已经吃过了,哪还轮得到你投喂?”
郁老太太不干了,墨镜重重往鞋柜上一拍。
郁总参谋长被她发出的动静引得回头。
“你少跟我在这阴阳怪气,我儿子这次要再出什么事,我把话撂这里了郁战明,咱们也过不下去了,赶明儿就去离婚!”
“荒唐!”
郁总参谋长在医院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蹭蹭上来,把报纸往茶桌上一甩,“你儿子是军人,军人受点伤算什么?要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出点事就哭爹喊娘,部队里还要不要正常训练了!”
郁老太太被吼得一愣,随即也拔高音量:“训练个屁!老二是军人,难道就不是你儿子了?”
“在是我儿子之前,他得记住,他还是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
回答他慷慨激昂宣讲的是郁老太太的一个白眼,还有砰地一下合上的家门。
“……”郁总参谋长差点被噎死。
这个糊涂的老太婆!
——————
在去医院的路上,郁老太太想到老二受伤没老婆照看,还得自己这个老太婆忙里忙外,心酸得眼泪要掉下来。
张阿姨在旁边安慰她,就连开车的路靳声也从后视镜里看着老太太说:“蕙姨你别太担心,我爸昨晚回家就说了,二哥没什么大事,休整一段时间就能康复。”
“你们不懂。”
郁老太太哽了声,拿手捂着嘴,越想越难受,到最后索性戴上了墨镜。
路靳声:“……”
——
路靳声把人送到医院门口,自个儿就接到老妈电话,被催着晚上去见相亲对象。
郁老太太目送着远去的轿车,忍不住叹息,怎么就她家儿子不肯去相个亲?
这么一感叹,又跟张阿姨抱怨开了。
这几年,张阿姨一直充当着知心老师的角色,进电梯后,开始安慰愁儿子婚事的郁老太太:“小首长条件那么好,怎么可能真找不到对象?您看三少现在不好好的?您忘了上回宝光寺的主持怎么说来着?说您以后儿孙满堂,所以这事急不得,得看缘分……”
电梯门开,两个人边说边出去。
郁老太太听了这话,本来纠结的情绪有所缓和,但还是着急,“老二今年三十七了,以前跟他一块儿读书的同学,孩子都上初中了,他呢,连个对象都没着落——”
半路上,路靳声已经帮她们打听好郁仲骁在哪个病房。
“这都第几次住院了?”郁老太太想到几年前二儿子的枪伤还心有余悸:“如果结了婚,哪还会这么一个劲往前冲,就算不顾念我跟他自己,做决定前,也得想想家里的老婆孩子。”
张阿姨点点头,觉得这话有道理。
郁老太太突然扭头问:“张阿姨,是在7031病房吧?”
“路医生刚才是这么说的。”
“那应该是靠左手——”
郁老太太正说着,看到最边上那间病房的门开了。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先蹦蹦跳跳地出来,紧跟着是个穿裙子的年轻女人,一大一小手牵着手朝另一侧的电梯去了。
待郁老太太跟张阿姨找到7031,赫然发现正是刚才那女人孩子离开的病房。
郁老太太看了眼张阿姨,回过神就立即追过去,现在她对出现在儿子身边的任何异性都有浓厚的好奇心。
可电梯门口哪还有人?
往回走时,郁老太太懊恼地跟张阿姨倾诉:“你说,她怎么就不等等我呢?”
张阿姨也被老太太的样子逗笑:“可能只是普通朋友,小首长受伤了,过来看看挺正常的,而且还带着孩子呢。”
“是啊,还有个孩子。”郁老太太此刻心情说不出的微妙。
但她想了想,老二也离过婚,又不是什么童男子,如果真瞧上人家孤儿寡母——
郁老太太狠了狠心,有孩子就孩子吧,总比打一辈子光棍来得强!
——————
郁仲骁打开洗手间的门,抬头就看到了在床头柜钱摆弄保温杯的郁老太太。
整个病房里都弥漫着一股肉骨头的香味。
郁老太太转头,看到出来的儿子,尤其是瞧见那缠着绷带的右臂,心疼地过去要扶他,郁仲骁哭笑不得,“妈,我的腿没伤。”
 ;。。。 ; ; 陆含胭那双黑亮的大眼睛一直有注意郁战明军装上的肩章,她弯起小胖手指挠了下脑门,以前她见过一颗星星的是将军,那三颗星星一定是比将军还大的官,这么一思考,她立刻嘴甜地道:“那是因为爷爷看上去太严肃了。”
正在这时,电梯到达骨伤科八楼洽。
郁战明轻拍小丫头的背:“到了,出去吧。”
“噢。”陆含胭忙不迭走出电梯,一边又扭过小脑袋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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