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答应了的。”
“……他怎么答应你了?”
白筱听到小家伙喜滋滋地说:“我说,要是不愿意就说,他没说话,当然是愿意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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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老太太在禅房里,听主持丈讲述禅理,一直都没出来,白筱也不好去打扰。
休息够了,她去还掉那两个蒲垫,非常有诚心地叩了个头。
白筱听说过,当年拍西游记,有几集是在这个寺庙里取的景,她带着小家伙逛了逛,这个时间,香客不多,但都虔诚地叩拜,有的上香,有的在求签,白筱也去大雄宝殿好好叩拜了一番。
郁景希看她双手合十地跪着,也有样学样,在她旁边的铺垫上跪下,胖乎乎的小手合拢。
从大殿出来,郁景希仰着头问白筱:“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这个说出来就不灵验了。”白筱摸着他的脑袋瓜,她求的很简单,不过是一家和乐平安。
郁景希撇了下小嘴,说:“我跟佛祖说,我要一个弟弟。”
迄今为止,郁景希始终坚信白筱肚子里的是男孩,谁要说是小姑娘,他立刻跟人家急。
“我想尿尿了!”
白筱问了一个扫地僧,带着郁景希去了厕所,她拿着小家伙的卡通水壶等在外边。
……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白筱蓦地回过头,一身缁衣的老和尚,正站在那里,笑吟吟地望着她。
“小姑娘还记不记得我?”他笑起来,脸上的褶皱聚拢,就像是陈年老树皮,倒显得和善。
白筱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个老和尚,当初,就是他说郁绍庭一身戾气,不得善终,那么严厉的批命,印象深刻。
她向着老和尚,双手合十,鞠了一躬,算是尊重。
老和尚没有走开,两手负背,慢悠悠地过来:“几个月不见,小姑娘肚子里,又有消息了。”
他不是询问,而是感慨的语气,并且十分笃定。
白筱看了看自己宽松的t恤,看不出肚子,也还记得他上回说出自己不满二十生子,心想,这个老和尚应该也有一点本事,老和尚笑着看她,像是听到了她心里的嘀咕,道:“老和尚其实也就这么一点本事。”
对郁绍庭的那句‘轻则身败名裂,重则性命堪忧’,白筱一直都搁在心里,时不时地会记起来担心一番。
“小姑娘,你勿须太放在心上,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尽人事而知天命。”
白筱暗自反驳,那上回你怎么不加这一句?
老和尚活了这么长岁数,也瞧出白筱对自己的质疑,并没有恼意,难得遇到一个有佛缘的人,他习惯性地摸了下自己的胡子,不经意地问起:“小姑娘,你的丈夫现在可还好?”
“多谢师傅关心,他挺好的。”白筱扯了下唇角。
老和尚若有所思了,说了一句‘是吗’,白筱拧了拧眉头,老和尚瞅向她身后的厕所:“在等人?”
“……没有。”她答得很快很顺。
白筱觉得,这个老和尚总跟自己过不去,上回那么说郁绍庭,这次逮着郁景希肯定也得说不好听的话。
结果,她话音刚落,郁景希就提着裤子从厕所里出来:“小白,这里的水龙头好像坏了,洗不了手——”
白筱上前,拉过他肉肉的小手,在老和尚开口前,牵着他就要走。
谁知,老和尚一瞧见郁景希,两眼只放精光,嘴里嘀咕‘原来如此’,欣喜的样子,就像是觅到了什么珍贵的宝藏,在白筱要带着孩子离开前,他挡在了母子跟前:“小姑娘,老和尚求你个事,如何?”
郁景希一脸懵懂地望着老和尚,那萌萌的表情,瞧得老和尚一颗心都要软了。
“什么事?”白筱抓紧郁景希的小手,下意识地挡在孩子前面。
“小姑娘,你别紧张,我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是看这小娃,乃是观音菩萨座前的童子转世,这一生非富即贵,又极具慧根,所以老和尚厚着脸皮跟你讨来,到我跟前来做个小徒弟。”
这还叫没什么恶意……
白筱觉得这个老和尚越说越鬼神论,也越说越过分,摸着郁景希的脑袋,护在自己怀里。
她怎么可能答应让自己的孩子出家去做和尚?
“师傅,你也说了,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是菩萨座前的童子转世?‘
白筱拿老和尚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反驳他。
老和尚听了一愣,随即捋着胡子,哈哈地笑了,点点头,倒也没再强迫他们。
那边,郁老太太已经和主持一起出来。
老太太求了白筱肚子里的孩子,主持笑呵呵地说,母子平安,老太太欢喜,又问主持:“大师,我那二儿子,什么时候能讨个老婆回来啊?他今年都要三十七了,再这么下去,不成老油条了?”
“施主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缘分这事,莫强求。”
郁老太太追问一句:“大师的意思是,我儿子不会打光棍了?”
主持笑而不语。
……
白筱看到跟穿着袈裟的方丈合掌鞠躬的郁老太太,喊了一声‘妈’,想让老太太过来给自己解围。
老太太是过来了,但主持也一道来了。
主持是个将近五十岁的男人,看到跟白筱他们在一起的老和尚,恭敬地叫了声:“师父。”
“这位就是——”郁老太太心中诧异,脸上却流露出有些欣喜的神情。
主持点头,郁老太太忙恭敬地跟老和尚问候,老和尚指着郁老太太的脸说:“施主生了一脸福相。”
这可把郁老太太给乐坏了。
老和尚的目光又落在白筱的身上,笑着说:“施主,你有了个好儿媳妇,从此家宅一派安宁。”
郁老太太高兴到不行,拉着白筱的手,上下左右看,怎么看怎么喜欢,嘴里念着:“筱筱,我的好儿媳妇哟!”
离开的时候,白筱一直用身子挡着郁景希,生怕老和尚打孩子的主意。
主持扶着自己的师父回去,半路上,忍不住好奇,问老和尚:“师父,你刚才冲着那个孩子,伸出两根手指是什么意思?”
老和尚挑眉,故作神秘地念叨:“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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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寺庙的时候,郁景希偷偷地,回头瞪了老和尚一眼,见没人发现,得意地抿着小嘴。
这个老骗子,还敢跟他做一个‘v’的手势。
郁老太太下山的路上,一直都念叨着老和尚的那几句话,告诉白筱,那位是以前丰城的太太们争前恐后想要算命的老主持,据说十分准,但老主持规矩也特别的多,一般不给人解签算命。
刚到山下。
“爸爸!”郁景希挣开白筱的手,冲向那个依靠在揽胜车边的男人。
郁绍庭站直身,郁景希已经抱住他的长腿,哀戚戚地说:“爸爸,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白筱挽着郁老太太的手臂走过去。
“不是打球去了吗?”
“……提前结束了,没有其他安排,刚好顺路就过来接你们。”
郁老太太跟郁景希上了车,白筱没有立刻上去,站在郁绍庭跟前,伸手,掸去他肩头的一片落叶,唇角微翘,眉眼间,流淌着似水的柔情,郁绍庭趁车里人不注意,低头亲了她的额头:“上车吧。”
系上安全带时,白筱又望了一眼那座寺庙,想着老和尚那句‘从此家宅一派安宁’,心头松了口气。
她要的也不过如此,在牙齿掉光的年纪,还能有他守在自己身边……
 ;。。。 ; ; 郁景希跑出厨房,迈着小步子,上了楼梯台阶,心情不错,还哼着一首不在调上的儿歌。
到了主卧,推开门,把小脑袋探进来,瞧见还躺在床上的男人,跑过去趴在床头。
“爸爸,起床了。”郁景希伸出小手指,扯了扯郁绍庭的头发:“小白说,让你去吃早饭。洽”
昨晚上,郁绍庭很迟才入睡,第一次醒来六点半,摸了下/身边,空空的,索性也不早起,闭眼继续睡,这会儿,又被孩子吵醒,他翻了个身,拿被子捂住自己的头,不搭理郁景希。
小家伙呵呵笑了笑,爬上了床,撅着小屁屁趴到郁绍庭的身上:“爸爸,你又调皮了!”
郁绍庭被他实墩墩的体重压得难受,掀了被子,双手架着郁景希的胳肢窝,把他放到旁边,太阳穴有点胀痛,眯着眼,眉头微皱,道:“你先去吃,然后乖乖上学去。”
“爸爸,你难道忘了吗?今天我要陪小白去拜菩萨的。”
郁景希哼着歌,滑下了床,光着肥脚丫子,跑到窗户边,‘唰’的一声,把帘子拉开了。
明媚的阳光顿时倾洒进来—钤—
郁绍庭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并没有太强烈的欲/望来起来,被吵得有些不耐烦。
“爸爸,你现在是越来越懒了,又没有工作,这样可不行,。”
今天的郁景希,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儿,叽叽喳喳地在郁绍庭的周围萦绕,见郁绍庭像是睡着了,没一丁点的反应,小家伙回到床头坐着:“你跟小白说我坏话这件事,我昨晚想了想,还是不计较了。”
他抠着自己的小手指,嘀咕:“我觉得,你们一定还有事情瞒着我,小白说,她是我的妈妈,那她为什么会是汽油的老婆呢?还有啊,爸爸你也跟别人结婚了……”
说着说着,郁景希叹了口气,倚着床头,他还小,搞不懂这些大人的世界。。
他想起了上回跟奶奶一起看的戏曲,村长儿子王二狗跟泥匠孙xx是邻居,一年后,孙xx的老婆生了个儿子,小名狗蛋,但狗蛋长得却跟二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郁景希瞅了瞅床上的男人,难道……他是另外一个狗蛋吗?
……
白筱把早餐放到餐桌上,那边,郁景希扶着楼梯的扶手下来,苦着一张小脸。
“怎么啦?”白筱关心地问。
郁景希抬起头,看着站在桌边的白筱,晨曦从她身后投射过来,整个人都笼罩在淡淡的光晕里,她脸上带着浅显的笑,长长的头发随意地扎成了马尾,他暗暗叹息,狗蛋就狗蛋吧,总比小白菜来得强。
白筱递了一杯牛奶给他:“爸爸呢?”
“还在睡。”郁景希爬上椅子,喝了一口牛奶,仰着脸:“他说,不用等他吃早餐了。”
……
郁景希吃早餐时,白筱想了想,还是上了楼去看‘还在睡’的男人。
“不是说,今天跟朋友去打高尔夫吗?”
白筱替他从衣帽间拿了套衣服搁在床头柜上,她跪坐在床边,扒拉开被子,推了推他:“快点起床啦。”
“……”
见他真的不起来,白筱也不再催,刚要下床,人已经被他搂住拽回去。
白筱挣扎了下,没用蛮力,看他闭着眼,说话的声音不由放轻:“早餐想吃什么,让李婶给你做。”
郁绍庭没吭声,依旧搂着她。
“我跟妈约好,九点钟要去庙里……”
白筱想起来,但他就是不松手,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含糊地说:“再睡会儿。”
一个快三十五岁的男人,就这么,趴在她的肩头,就像一个任性的大孩子,有点不敢想象。
但白筱,真的没有再去推开他,任由他靠着。
她的手指抚上他的肩胛骨,脑海里闪过很多片段,有两人初识时,也有两人在一起后的,过往种种,在这个清晨,都化为了一声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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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城作为一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休闲娱/乐场所。
路靳声手里的球杆一挥,球飞出去,弹道很高,但不远,在草坪上滚了一段,球进了前面的洞。
他冲不远处看着自己打球的年轻女人吹了声口哨。
对方撇开眼,可能不好意思了,拿着自己的球杆转过身,假装跟自己的朋友聊天。
把自己的titleist球杆丢给一旁的球童,路靳声回到了边上的太阳伞下,那里坐着几个人,无一不一身休闲的打扮,靠着椅子,或喝水,或眯眼看外面的风景,或拿了手机跟女朋友聊天。
“三哥呢?”路靳声在空位坐下,没有瞧见郁绍庭的人影。
徐承阳放下杯子,指了下某个方向,路靳声转头,瞧见几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郁绍庭也在其中。
……
郁绍庭手握着球杆,却没有打几个球,旁边的章总进了个球,其他几位老总拍手叫好。
“今天郁三少怎么净做观众了?”章总笑着看向一手抄袋一手拄着球杆的郁绍庭。
郁绍庭笑,没有搭腔。
远远地,走来一行人,也不多,四五个,有男有女,带头的是个华发的老人,旁边挽着女伴。
“看来是陆董到了。”有人先提点了一句。
陆崇扬的生意做得大,年纪大,资历老,虽然是在丰城,在场的老总也没几个不认识他的。
有人已经热情地迎上去:“陆董,真是忙里偷闲啊!”
陆崇扬笑声爽朗,被人簇拥着到这边,精神矍铄,一身唐装,身边的夏澜,也穿得很休闲。
跟人寒暄时,他下意识地拍了拍夏澜挽着自己臂弯的手。
“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