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季还有点不放心,因为大汉各地军制实际是有所差别的,就拿军侯来说,统兵最少的还不到两百,而多的却可高达近千。
唐县满打满算才两千多兵马,近千兵马是不可能了,上面还有军司马呢,可要是只两百人的话,那就太坑了,这点人马在诸侯时代连浪花都翻不起来,自保也困难。
“不敢当首功,这都是众位将士用命的结果。”王季压下猜测,开口道:“如果没有杨屯长在树林布置疑兵,张队率奋勇厮杀,斩杀黄邵,以及其他什长、士卒拼死作战,我轻易也杀不了何曼。”
这话一出,杨震、张龙等近百士卒,都是异常感激的看着王季,关键时刻,能面对巨功而不贪,还能想到下属何袍泽,有几个人能做到?
县尉许应也是赞赏的点点头:“恩,你很好,智慧果断,胜而不骄,又能提携袍泽,是个为将的好苗子。”
“这都是县尉指挥有方,属下是侥幸胜之。”
王季前半句有点拍马屁,但后半句却是真心话,之前的计划,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有点后怕。
当时,如果何曼多和他多对持一刻,或者后来断后的黄巾在多坚持一会,他的计划就成功不了,可以说,这次计划能成功纯属是侥幸,运气成份占的太多。
当然,也正是因为此,王季才更加忌惮程昱,那家伙太厉害了,他的空城计虽然看似简单,可仔细一想,这里设计到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如何提前征召民夫不被何曼发现,又如何掌握战机,恰到好处的让县尉和民夫配合,调动黄巾,给予致命一击,这都是一环扣一环的硬实力,根本没有丝毫运气成分,如果没有实打实的本事就去模仿,那绝对是自找死路。
“好了,你就别谦虚了,你现在还年轻,正当是锋芒毕露时,别搞的太老成。”
何应亲热的拍拍王季肩膀道:“打扫战场,抓紧回去修养吧,你们的功绩我一个都不会忘,三天以后,战功就会统计下来,到时具体的封赏都会公布出来的。”
“诺。”
众人齐齐遵令,接下来就是打扫战场,治理伤兵,安置战亡的名单了。
无论在高明的计策,打仗总是要死人的,这次王季等一百多人出来,如今回去的只有八十几人,其他的都永远留在了战场。
所幸这次战斗不算太激烈,并没有出现重伤致残的,要不然那真是悲剧,搁当今的世道上,若是重伤至残,那还不如死了,活着也是要受大罪。
“封赏下来,大家伙就凑一凑,不能让十几个兄弟走的不安心。”王季提议道,汉朝战亡的普通士卒一般是没有抚恤的,有些战亡家属只能靠着乡里接济存活,情景非常凄惨,他对这些人一向很同情,只是能力有限,他也只能做到这些。
“可以。”
杨震和张龙都点点头,他们也不是什么刻薄的人,对一起出生入死过的袍泽,谁也不会吝啬。
唐县。
当县兵昂扬进城时,当一个个黄巾俘虏出现时,唐县百姓沸腾了,之前百姓们都是日夜担忧,就怕黄巾打进城内,破坏了他们的家园。
现在,一直压在百姓心上的一块大石,终于去掉了,贼首何曼等人被杀,黄巾溃败,他们在也不用日夜担忧了。
当何应带着兵马进城时,百姓自觉的夹道欢迎,乐得何应一直笑个不停,喜意洋洋的回到了军营,心里暗想,看来给朝廷的奏报还要在加上一条‘大破敌兵,百姓归心。’
“恭喜县尉,看来不日就要荣升了。”程昱儒袖翩翩的站在军营门外,身边还停着一辆沉木马车,马夫坐在上面,四名护卫环绕,程家也是泰山豪族,作为下代继承人,程昱的行仗自然不差。
何应看到这种阵仗,脸色讶异道:“仲德,你这是干嘛,这次能打胜仗全靠你运筹帷幄,我还要向朝廷表奏你的功劳,到时朝廷必要重赏,以你的家室,就算步入洛阳为官也不成问题。”
“呵呵,县尉就莫要提我的功劳了,要是想做官,我早就入朝廷了。”程昱环手抱拳淡淡一笑。
“额也是,仲德真乃山野高人矣。”
程昱一愣,看着程昱的目光愈发欣赏了,试问,面对入朝为官的诱惑,能有几人拒绝?
他也只是隐隐听说,现在有些世家豪门因为朝廷风云飘摇,所以只让族里优秀子弟在朝廷挂个名,并未真心出力。
程昱谦虚道:“县尉过奖了。”
“对了,仲德,北边叛乱好像还没平定,太尉张温也被罢免了?”这时何应又向程昱问道。
就在去年,张举、张纯和乌桓丘力居举等人在渔阳造反,领军劫略蓟中,太尉张温因平乱不力被朝廷罢免。
不过何应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情况,他虽然是县尉,但却出身贫寒,对于朝廷动向和消息方面,反而不如程昱这样出身大族,本身又是名士的人灵通。
程昱点点头,有些可惜道:“太尉也是一时人杰可惜朝廷有些人”
说到这,程昱有些忌惮的停口了,转移话题道:“如今张举等人愈发势大,已经聚兵达十万人,屯兵在肥如,威胁冀、幽二州,虽然大都是乌合之众,但短时间也无人能制,最近得到消息,张举已经擅自称了天子,并且先后杀了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兵锋正盛。
不过,所幸朝廷已经派出了中郎将孟益,率领骑都尉公孙瓒前去讨伐,张举等人不过是乌合之众,相信不久便会被平定。”
“这样就好。”
何应有些庆幸的道:“前段时间,郡里还传下命令,要各县派出部分兵马,赶赴北面参战平乱,我还怕到时会激起士卒不满,这下朝廷派出了兵马,那就好多了。”
“让你派兵马参战?”
程昱有些同情的看了何应一眼,客军作战可是最苦的差事,不说这中间隔了一千多里路,行军路途幸苦,就说去到之后,如果不被当地兵马当炮灰才是怪事,就算是朝廷派了主将也一样。
何应干干一笑,他也知道这差事难办,唐县军官里派谁去,恐怕谁都不乐意,他正犯愁呢,幸好有了朝廷兵马,到时他也好忽悠一点,总得有一两个替死鬼。
“好了,我该告辞了,就此别过,要不然等王季那些人见到我,说不定就要出乱子。”
程昱做事果决异常,一语即出,便上了马车,马夫一抖长鞭‘嘟,驾。’顿时马蹄翻飞,带着马车驶向了远飞。
何应知道他去意一定,也没多留,何况,程昱把王季等一百人做替死鬼确实不厚道,现在王季等士卒都是大功臣,真要何程昱发生冲突,他到不好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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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三十几个士卒,周仓没有露出一丝胆怯,反而是看着被众士卒围住的王季,不屑一笑。
“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我都成全你们。”周仓长刀直挑,犹如磐石大山。
在三国中,周仓不算拔尖的武将,但此时此境,他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就算对手是关羽,他也敢拼一拼。
“我自己来。”
面对周仓的挑战,王季毅然踏步上前,他也想知道自己和三国武将的差距有多大,这四年来他遇到的都是普通军士,衡量不出来。
“队率。”
敖猛等人紧张的跟上了一步,周仓既然敢拿长柄大刀当武器,想来武力不弱,他们怕王季吃亏。
“不用,你们先在一边看着。”王季摇摇头,制止了他们的好意。
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敢于直面三国武将,勇于战斗,否则纵然武艺在高,也是白搭。
“好胆。”看到王季要独战自己,周仓大喝:“且吃我一刀。”
‘唰!’的一声,周仓长刀直劈,速度极快,白色的刀面几乎划成了一道白色匹练,直击王季头顶,凌厉而冰寒。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到这毫无花哨的一刀,王季眼孔骤然收缩,连忙沉腰做马,环刀横挑,就犹如蛮像甩鼻。
‘碰!’的一声巨响,火花怦然闪现。
‘噔噔’
王季一连退了两三步,脸色憋红,手腕颤抖,而周仓却仅仅是后撤了一步,身体依旧坚硬,浑然无事。
敖猛等人惊呼一声,差点忍不住齐上,这周仓好生厉害。
王季在看周仓时,目光愈加的忌惮,果然不愧是关二爷的抗刀亲卫,好猛的刀,好重的力道。
“哈哈,不错,没想到唐县官军中竟有你这等能手,在吃我三刀吧。”
周仓大笑一声,长刀抡圆,犹如风车似得,‘唰唰唰’一连三刀,连续猛攻王季。
王季脸色大变,最后只能强忍酸麻的双臂,举刀硬扛,这一刻,他几乎是发挥出了全部的潜能和周仓对抗。
‘铛铛铛’
一连三刀碰响,王季接住了前两刀,而第三刀却只是堪堪挡了一下。
‘嗤啦’周仓长刀直入,一下就划中了王季的胸口,外层竹甲直接被锋利的长刀破开。
不过幸好,这时长刀力尽,透过竹甲后只是划破了王季胸口表皮,并没伤到要害。
“周仓好厉害,是我小觑三国武将了。”
王季额头冒冷汗,手臂直抖动,还有五脏六腑,因为被周仓巨力所震,此时翻腾不已,让他差点忍不住想吐血。
或许王季的武艺在普通人中算是顶尖的了,但在三国武将中,也只能算是堪堪三流,试想,就连他一个铁匠人家都有熬炼筋骨的古武术,焉知其他武将没有?
“好小子,居然能接我七分的力气,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周仓大笑,长刀再次猛劈,这一刀隐隐有嗡嗡刀声,居然比前面几刀还要强。
“不好,这一刀我接不住。”
王季脸色一变,危机时刻,环首刀猛的扔向周仓,居然把刀当成了暗器使,同时一个懒驴打滚,贴地滚向周仓。
虽然没能打赢周仓,但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也就不用跟周仓讲什么规矩了,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你好生无耻!”
周仓气得脸皮微红,破口大骂,他根本没料到王季会突然耍赖,当他把王季的刀挑飞时,王季就已经靠近了他脚下。
“给我倒下。”
王季猛然弹起,就向一只灵敏的兔子,瞬间扑在了周仓身上。
周仓措手不及,一下子就被王季压倒在地,双臂被抱的死死的,同时长刀也摔了出去。
“给我滚开。”周仓真的是愤怒了,一边大吼一边用力挣扎。
王季感觉周仓的力气确实比他大了很多,筋骨也更强健,挣扎之间,他差点抱不住。
“大伙并肩子上啊。”
敖猛反应不慢,一看机会来了,顿时招呼一声,三十个士卒一拥而上,就要把周仓砍成肉泥。
周仓见此顿时悲愤难当,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死得这么窝囊,被这些无名小卒用最无耻的办法杀死。
“不要用刀。”
关键时刻王季喊了一声,在战场上如果周仓对自己有威胁,他肯定是要杀掉的,就向刚才周仓要杀他一样。
可是,现在他已经制住了周仓,也就没必要下死守了,抓住活的后可以试试把招降了,此次王季立了头等大功,县尉怎么着,也得给他点实际兵权,要是能降服周仓,以后在上战场就有个保命武将了。
当然,如果最后不能招降周仓,那时在杀了也不迟。
“活捉,要活的。”
敖猛带头,大家把兵器一扔,顿时如叠罗汉似得,一起压在了周仓身上,有的压腿,有的做腰,还有的摁住了周仓脑袋,整个一五马分尸。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周仓,就算是张飞在此,手无寸铁下被三十个军汉压住要害,估计也折腾不起来。
这时,其中有个士卒暗恼周仓打伤了王季,特意把周仓的脸按在地上,让他吃了一嘴的土泥。
“卑鄙。”周仓废了好大劲才把脸侧过来,吐了两口土灰尘后,就恶狠狠的瞪着王季,破口大骂:“无耻小人,既然不敢和我单挑,为何还要事先做作。”
王季撇了周仓一眼,没搭理他,而是告诉敖猛道:“把他打昏,等会藏起来,别让县尉发现了。”
敖猛疑惑道:“不用把他献俘吗?好歹也是个黄巾将领,还留着他干什么。”
“额”王季有些尴尬道:“咳咳,其实这是我失散多年的一个表弟,刚才也是在打斗中才认出的他,如果交出去肯定是没命了。
反正他也是无名之辈,县尉不会知道的,就有劳大家伙帮我藏起来,算我欠大家一个人情。”
“表弟?”敖猛看看王季的体型年纪,在看看周仓那一脸凶恶的胡须,就算是长相老成些,这厮也得快三十了吧,到底谁是谁表弟?
周仓一脸怒视王季,那表情是恨不得把王季生吞了,他是个脾气刚烈的人,就是死也不想被人如此侮辱。
“就按队率说的办。”
大家没多犹豫就同意了,对于王季他们还是很信服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大家帮个忙就是了,如果这次没有王季,大家早玩完了。
在说,这年头收一两名黄巾俘虏当看家护院的大有人在,只要不是收纳黄巾和窝藏黄巾罪将,像周仓这样的小将是没人会去较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