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让苏樱觉得不可思议,却又晴天霹雳。
她就像是站在一个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方向在哪里,只知道四面八方扔来一个又一个炸弹。
她来不及躲避,也无处可藏。
那些炸弹就像是直接扔在她的心上,轰隆一声,带着无数的血汁,崩裂开来,滚烫的,涌入她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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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的厉害。
苏樱瘫软在车子里面,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
闭上眼睛,她也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当时发狂的样子。
歇斯底里的扯着陆成灏的衣服,甚至想扑过去掐断他的脖子。
阴谋,便又是陆成灏的阴谋!
苏樱觉得自己崩溃了。
她这辈子被陆成灏算计了太多太多,多的已经数不清了。
从容家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到逼迫她离开四年。
甚至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同柯善美复婚,原本就是为了打算同她争夺果果的抚养权。
只是一开始,他并没有进行的那样激烈。
呵,呵呵……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玩偶,一直是个玩偶,永远被陆成灏牵着一条线。
最后,这条线却穿透她的皮肤肌肉,渗入经脉,长在她的骨髓里面。
如何剪断,无法剪断。
否则便是断筋错骨。
车子停在老宅的地下停车场,周边还有好多车子,光线一片灰暗。
苏樱无力的靠在车窗上,她不想动,也懒得动弹。
容靳修也没有说话,熄掉车灯,一切归于死寂。
两个人就这样在黑暗中静静的坐着。
过了一会儿,苏樱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樱不是笨蛋。
今天容靳修的表现实在太镇静了。
苏樱刚刚在车上的时候,联想到很多的事情。
比如容靳修每次看到果果的欲言又止。
比如容靳修最忌讳的就是果果和陆成灏过于亲密。
比如容靳修上次生气的时候,无意中说了一句:你们总算一家三口团圆了。
那时候,总觉得这不过是一句气话,现在想来,原来是藏在他心底的一句实话。
容靳修说:“也许,看到果果第一眼的时候,我便已经猜到了。”
他说的没错。
苏樱隐隐的还记得,在江城的时候,容靳修看到果果的第一眼,说了一句话,大约的意思是,这孩子跟陆成灏长得还真是相似。
是很相似。
其实苏樱早就该明白的。
天天呆在那孩子的身边,天天对着那样一张复刻版的小脸,如何能认不出来。
苏樱只觉得自己太傻,太笨,才会让这些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苏樱闭了闭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容靳修转过头来看苏樱,声音非常镇定:“苏樱,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些天我一直在调查果果的身世,当初陆成灏同柯善美的确做过试管婴儿,但是一直是失败的,也就是说,其实柯善美是不知道果果的存在的,陆成灏自然是知道的,我也知道陆成灏这次回来的目的,便是想利用果果夺走你,一直以来,我一直很被动,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不想你再卷入这样的漩涡里面,我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走到了这一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苏樱闭着眼睛:“你们都骗我,你们都当我是傻瓜,其实我就是一个傻瓜,你们这些聪明人挖了一个又一个坑让我往里面跳,很好玩是不是?”
容靳修看着苏樱的样子,心疼的将她揽了过来:“苏樱,你不是傻瓜,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我不告诉你只是不希望你为这些事情烦恼,担忧,即便我告诉你了,除了增加你的烦恼还有什么呢?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将事情解决好,我说过不会让你面临这样的困境,可是我没有做到,对不起,老婆。”
一串泪水从苏樱的眼角划过,她靠在容靳修的胸膛上,总算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她知道这都不能怪容靳修,他总是用自己的方式在保护她,甚至在宠爱她。
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知道果果其实是陆成灏的孩子。
可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丝隔阂芥蒂也没有。
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的。
“阿修,为什么会这样?”苏樱的肩膀还在颤抖。
容靳修便又搂紧了一点。
容靳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话其实她没有告诉苏樱。
其实当初是他建议奶奶请陆成灏过来的,所谓身世的揭穿也是事先精心安排好的,这是他的最后一步棋,便是以情动人。
陆成灏其实是个聪明人,只是一直以来,他对苏樱的执着变成了一种习惯,所以必须有人揭穿他,揭穿他的自欺欺人,奶奶说的那些话其实是他最后的武器,被揭穿的时候,便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那时候陆成灏显然已经动摇了,他愿意试着放手了。
因为终归一旦争夺大战爆发,伤害的不仅是苏樱,还有果果。
所以陆成灏才决定回美国。
这也许便是他们男人之间的默契。
容靳修也没有想到,最后半
路杀出一个柯善美。
终究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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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元宵快乐~ 苏樱连忙抱起果果。
柯善美也站了起来。
苏樱佯装抱歉的对柯善美说:“不好意思,这孩子今天玉米汁喝多了,我先带她上厕所。酢”
苏樱抱着果果转身就走了牙。
徒留柯善美看着他们母女的背影,嘴角牵起带着一丝愠怒的弧度。
果果搂着苏樱的脖子,苏樱心里莫名的欢喜,笑意盈盈的。
想夸夸这个孩子,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就亲了一下她的小脸蛋。
果果笑着说:“妈咪,你是不是不喜欢刚刚的那个阿姨啊?”
苏樱微微一愣,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吗?
连果果这么小的孩子都发现了?
还没有说话,果果继续奶声奶气的说:“果果也不喜欢,那个阿姨看上去好凶,她真的是超人爸爸的老婆吗?我不要这样的超人妈妈。”
苏樱嘴角扯了扯:“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超人妈妈?”
果果眉眼弯弯:“像小鱼阿姨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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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善美的邀请,苏樱一直都搁在心上,但也没有同容靳修说。
直到两天之后,柯善美将请帖煞有介事的送到老宅。
容靳修却皱起了眉头:“他们夫妻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和谐了?”
苏樱说:“不管怎样,他们始终是夫妻。”
“清潭山不是只住着周小鱼和陆成灏吗?若真是柯善美设的饯别宴,如何会将地点定在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一起生活的地方?”
苏樱说:“你说话真难听,什么叫和别的女人生活的地方,小鱼和陆成灏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容靳修也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接话。
过了一会儿,苏樱问:“到底去不去?”
容靳修说:“你想去,不是吗?”
她心里想什么终究是瞒不过容靳修。
最后还是去了清潭山庄。
但是令苏樱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清潭山根本没有设宴。
更令苏樱惊讶的是,清潭山满山的樱花早已凋零。
原本唯美的像是一个童话一样的地方,而现在只剩下满山的枯枝。
看着这满山的狼藉,心里一块地方隐隐作痛。
周小鱼正好从后山的园子里面出来,正好看到容靳修的车子停了下来。
苏樱和容靳修从车子里面走了下来。
果果和小元宝并没有过来。
这是容靳修同意过来的唯一条件。
周小鱼看到苏樱非常惊讶,问:“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苏樱比她还要惊讶,拿出邀请函:“不是你们请我过来的吗?说是今天晚上的饯别宴会。”
周小鱼看到邀请函,脸色都变了,说:“六哥没有打算办饯别宴会。”
苏樱看了容靳修一眼,容靳修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苏樱想,容靳修还真是说对了。
柯善美怎么会将饯别宴会的地点设置在清潭山。
只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柯善美要编织出这样一个谎言?
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将他们骗到这个地方吧。
周小鱼说:“既然来了,一起吃晚餐吧,六哥的确明天就要回美国了,说是饯别宴也不为过,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会来。”
既来之则安之,苏樱和容靳修也没有推拒,便答应了。
周小鱼问:“姐姐,这个请帖是谁给你的。”
“柯善美。”
苏樱如实回答。
周小鱼微微惊讶的回过头来:“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给这个给你,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周小鱼不知道,苏樱就更
加不知道了。
苏樱一边走,一边看了这满山的枯树,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些樱花怎么了?”
周小鱼叹了一口气:“有人破坏了地暖系统,樱花都枯死了。”
“谁这样做的?”
周小鱼看了苏樱一眼:“姐姐,这还不明显吗?柯善美无缘无故为什么叫你来清潭山,便是想叫你亲眼看看这满山的枯树枝,我敢断定,这些樱花的枯败,她脱不了干系。”
苏樱一时沉默。
周小鱼倒是一脸的惆怅,看着这漫山的樱花树恋恋不舍:“这些可是我六哥的宝贝呢,但是我六哥竟然没有追究,真是不知道,他到底在迁就那个女人什么。”
苏樱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也许就是命运,该消失的东西最后终究会消失的。”
苏樱话中有话,旁边的人当然都听的懂。
容靳修看了苏樱一眼,牵住她的手,紧紧的。
周小鱼则是苦笑了一声。
一路说话已经进了别墅之内。
周小鱼说:“我六哥现在应该在复建室,你们跟我来。”
陆成灏腿虽然已经好多了,但是依旧要定是接受治疗。
苏樱和容靳修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陆成灏在倾斜接近九十度的机器上做仰卧起坐。
双腿固定在机器上。
这对腿部的着力要求十分高,别说他腿部受伤,就是正常人能做个十个也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周小鱼忙进去,将机器的角度调了下来,一脸的不高兴,像个要发脾气的孩子:“六哥,你怎么又这样,欲速则不达,你这样会把你的腿给练废的,你千万别学大哥那一套。”
陆成灏也看到了门口的容靳修和苏樱。
没说什么,解了固定的铁环,从机器上下来。
十二月的天气,虽然屋子里面恒温,但也不算暖和。
此时此刻的陆成灏却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运动服。
陆成灏满头大汗,脖子上随意披着一件白色的毛巾。
苏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陆成灏了。
自从他们分开以后,在苏樱的印象里面,她每次见到陆成灏都是衣冠楚楚,谦谦君子的模样。
而如今一身休闲运动装,稍显凌乱的头发,倒是显得年轻了许多。
像是年少的时候,他在操场上打篮球的身影。
那时候的陆成灏健康,阳光,野心勃勃,像是太阳底下疯狂生长的玉松。
值得庆幸的是,这么多年,他经历了这么多波折,黑暗,甚至仇恨。
此时此刻,竟然还能在他的身上看出当年的些许影子。
苏樱觉得欣慰。
也许陆成灏还是当初的那个陆成灏……
陆成灏看到苏樱和容靳修眼中还是微微闪过一丝诧异,但是随即便已经恢复如常。
周小鱼说:“六哥,姐姐来给你践行。”
陆成灏去洗澡了,餐厅早已经忙碌开来。
气氛着实有点奇怪。
苏樱和容靳修算是不请自来。
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说朋友也不算,亲人也不是。
说起来倒还真是有点尴尬。
餐厅的美味佳肴也早已经准备好。
西餐师傅看今天的客人是一对夫妻,自作主张的将餐厅布置成烛光晚宴。
雪白的餐布,上面是宫廷雕花的银质烛台,纯银的餐盘在水晶吊灯柔和的光线下,边缘处似乎氤氲着一层光晕,原本是及其冰冷的东西,却偏偏透着一股暖色调。
陆成灏很快就出来了。
手上拿着一瓶champagneheidesieck。
四人落座。
周小鱼打开香槟,笑盈盈的对陆成灏说:“六哥,这是大哥前年送你的吧,你一直
当宝贝似得珍藏着,今天倒是舍得拿出来了,还是姐姐面子大啊。”
周小鱼这玩笑实在开的不太好笑。
因为容靳修在场。
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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