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日,家里的厨师放假,琴姨在厨房里面准备中饭。
苏樱想过去帮忙,看到琴姨翻着冰箱在找什么东西。
看着琴姨愁眉不展的样子,苏樱问:“琴姨,怎么了?”
“家里的小黄鱼没有了,少爷小时候生病,起来就没有胃口,但是却极爱喝放了醋的小黄鱼汤。”
苏樱立马说:“我去买,马上回来。”
说罢就跑了个没有踪影。
司机老马开车带她去了海鲜市场。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老马却自己回了老宅,一脸的慌张。
容靳修已经醒了,还发着低烧,到处找苏樱。
琴姨看到老马,焦急的问:“少奶奶呢,怎么没跟着你一起回来?”
老马焦急的说:“少奶奶,她不见了。”
容靳修几步上前,问:“她去哪儿了?”
“少爷,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开车带少奶奶去海鲜市场的,但是少奶奶叫我在入口处等她,我就在车里等着,半个小时之后,少奶奶还没有出来,我寻思着买个海鲜不用这么慢,就进去找了,怎么也找不着少奶奶的身影,问了好多人也都说没有见到,少奶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该死,这个女人又逃跑了,我不是说不要让她单独出去的吗?”
“我原本想给少爷炖点黄鱼汤,少奶奶就自告奋勇去买材料了,谁知道怎么就一去不回了呢?”琴姨也是一脸的后悔不迭。
少爷这两天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少奶奶单独出去,虽然,她也不清楚少爷和少奶奶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是小夫妻之间吵吵闹闹也实属常见,也没太在意。
没想到少奶奶竟然再一次离家出走了。
琴姨看着容靳修的脸色已经阴沉到极点,她甚少见过他这般模样。
少爷从小自制力甚高,老太太严格的家教养成了他喜怒不行于色的个性,这也是短短的几年,他在商场叱咤风云的原因。
只是,自从娶了这少奶奶,跟少奶奶有关的,少爷这脾气是一次比一次大。
连琴姨都开始斟酌着开口:“少爷,要不叫老马他们先去寻着,许是走失了,一时错过了呢。”
谁料,容靳修忽然大发雷霆:“找什么找,不找了,我就当她死了。”
容靳修说完转身就去了卧房,门被关的砰的一声响。
琴姨从小到大就看到少爷一次这样孩子气的样子,就是那一年,他躲在窗帘背后撞上了他父亲的婚外情,他自己躲进屋子里面,他父亲怎么劝都不肯开门,只在里面喊了一声:“你走,我就当我爸爸死了。”
那时的情形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那时琴姨记得,那时候少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整整一个星期,而且一到晚上,就自己偷偷的哭。
琴姨心疼不已,吩咐了老马和家里的其他几个司机,说:“你们赶快出去找找少奶奶,一有消息马上和我联系。”
容靳修兀自回了房间,踢翻苏樱放在门口的拖鞋。
苏樱,你就这么逮着机会就逃跑吗?
竟然趁着他生病睡觉的时候,还借口给他去买食材。
这场你追我赶的游戏他也玩腻了。任凭他怎么挖空心思,她的心思却一直在外面。
这里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牢笼,一有机会就会毫不留恋的离开!
容靳修原本气愤不已,眼神却落在苏樱被带回来时唯一的行李。
一个粉红色的肩包。
陆成灏走过去翻了翻,所有的证件都在里面。
她是走的太急,忘了带走,还是……
忽然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并不是一个疑神疑鬼的人,但是这个想法一旦冒了出来,却再也克制不住。
苏樱第一次逃跑的时候,就忘了带各种证件,被他各种威逼利诱,她该不会笨到再犯这种错误。
除非…… 苏樱是相信容靳修有很多办法将她抓回来。
两天之内,她从老宅逃了二十七次,跳窗户,爬树,撬门,装病,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就是没有办法从老宅逃出去。
陆成灏已经到了华盛顿,给她打越洋电话窀。
她只得骗他老太太病情不稳定,叫他给她一些时日妲。
陆成灏虽然没说什么,但苏樱知道,他定是有疑虑的。
苏樱心里也很愧疚撒谎,但是,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被容靳修禁锢起来了吧。
难道要陆成灏大老远的再从美国飞回来?即便飞回来了也无济于事。
苏樱沮丧的不得了,现在她就像个犯人一样,活动范围只有老宅这么大,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
容靳修索性将办公室搬到家里来了,凯利每天来家里汇报工作,并且带来一些批阅的文件。
晚宴,酒会,容靳修基本都推掉了,大部分时间都在老宅,确保苏樱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
苏樱简直要被逼疯了。
有一个,她揪着他的衣领说:“你将我像犯人一样关在这里,有意思么,难道你真的打算这样关着我一辈子?”
容靳修笑意浅浅:“我现在只是在磨你的性子,到时候我自然会放你出去。”
“那什么时候才是到时候?”
容靳修说:“等你重新爱上我的时候。”
爱你个大头鬼!
他将她当犯人一般,她傻了才爱他!
已经三天过去了,苏樱站在院子里面,望着老宅宏伟雄壮的雕花大门陷入了无限的哀愁之中。
她不能再这样被动的困下去了。
容家的门口,院子里面都有摄像头,她不管是番强爬树都没有藏身之地,容家的大门又有专人把守,她无论如何是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的。
所以,苏樱想了个办法,她一定要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等老宅一片混乱的时候,她再趁机逃走。
虽说老宅占地数公顷,但是能藏身的地方还真是不多,因为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人。
院子里面有园丁,花园里面有花农,连后山都有专门轮值的人。
更别说家里的佣人一大推,走几步都有好几双眼睛盯着。
到底藏到哪里好呢?
苏樱忽然想到一个地方,一个没有摄像头,没有人看守,而且绝对不会被找到的地方。
那就是老宅的地下酒窖。
老宅的地下酒窖是禁地。
其实也算不上禁地,因为整个老宅之中,甚少有人知道地下酒窖的入口在哪里。
只有家里像琴姨这样的老人才有钥匙。
这个地下酒窖只有一个入口,这唯一的入口在金兰夫人的房间里面。
苏樱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一次在奶奶的房间里面不小心触动了开关,然后金兰夫人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容家的老宅历史相当的悠久,当年抗日战争爆发,容靳修的太爷爷修了这个地下室,帮助了这个城市很多人在此避祸,后来鬼子被赶走了,老太爷就将这里改成了地下储藏室,到了容青城这一代,因为金兰夫人年轻的时候嗜酒,更有收藏美酒的癖好,容青城就将这占地十几公顷的地下室变成了一个地下酒窖。
这恐怕是s市占地面积最大的酒窖了,里面收藏的名酒不计其数。
趁着容靳修洗澡的间隙,苏樱偷偷的跑到金兰夫人的房间。
因为每天都固定有人打扫房间,所以金兰夫人的房间没有锁。
苏樱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
金兰夫人的房间很有格调,天花板和墙壁都有玉石浮雕,家具确实古典的海南黄花梨,床头有一个奇楠木雕,散发着一股沁人的香气,尽管中西元素十足,但是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倒是色彩均衡,融合的天衣无缝。
苏樱径直走到床边,将那奇楠木雕左转三下右转三下。
左边的玉石墙壁忽然自动打开。
苏樱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按下门背后的开关,墙壁又自动合上。
这堵墙的背后是一个阶梯,一眼朝下望去,深不见底。
苏樱其实挺怕黑的,但是她一心想要逃出去,也顾不得了,毕竟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幸好,她机智从老太太的柜子里面拿了一个专用手电筒。
其实,她同老太太来过一次,走了大概一百个台阶又是一扇门。
这善门倒不是什么机关门,是一扇寒铁门,是后来修建的,据说是建这个酒窖初期,发生过一次爆炸,酒窖里面的藏酒全部燃烧起来,差点酿成惨祸,幸好那时的藏酒不多,后来容青城将人用寒铁铸造了这扇半尺厚的铁门,就算酒窖万一再出事故,火苗子也半点窜不出来。
这扇铁门有个大铁锁,但是苏樱刚被抓回来的那一天,就看到有人从琴姨的手上接过那把大铁锁。
苏樱料想,估计是年代久了坏了,拿过去修理了。
这也是苏樱确定她能躲在这里的原因,因为不需要钥匙,她就能进入酒窖里面藏起来。
酒窖这么大,就算一百个人同时找,也不一定能够发现她。
这铁门虽然看上去笨重,但挨着墙壁的地方是轴轮设计,轻轻的一推,门就开了。
苏樱进去以后,又将寒铁门关上。
苏樱没有开灯,拿着手电筒照了照。
一眼望去是不见镜头的整齐酒架,有的放着酒桶,有的防着酒瓶,琳琅满目,可谓壮观。
这里面的面积实在太大,苏樱没有开灯,也不敢瞎转悠,只敢沿着直线走了一段距离。
然后苏樱就躲到一个酒桶的背面,坐了下来,背靠着酒架。
这里空无一人,有的就是数不清的红酒和整齐划一的酒架,虽然干净的很,不会有老鼠蟑螂等物出没,但是就是因为安静的太过厉害,反而显得有点渗人。
苏樱打算先眯一会儿。
一会儿等容靳修发现自己消失,按照他的性子,一定会派家里所有的人,倾巢出动。
到时候,她就趁乱逃跑。
虽然,对大半夜打扰大家睡觉感到抱歉,但是,她实在是顾不得了。
但是,事实却并没有像苏樱想象中的那样发展。
大约只过了五分钟,苏樱就听到了酒窖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樱的心脏也咕咚咕咚的跳起来。
难道她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苏樱躲在巨大的酒桶后面一声不吭。
看着一个身影从他的前面经过,走了大概五十米的距离,然后从酒架上拿了一瓶酒,又开始往回走。
苏樱看到了那人的拖鞋,是手工绣着“地”和“久”的那双拖鞋。
也就是说来人正是容靳修。
苏樱这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但是索性,他好像并没有发现她的消失,因为这几天她吃完饭都有去院子里散步的癖好。
尽管这个癖好是为了寻找那颗树更好爬一些,哪颗树离围墙近一些。
苏樱像只猫一样一动不敢动,但是眼睛却是滴溜溜的盯在容靳修的身上。
快点走,快点走!
其实他来一趟也好,这样过会儿他发现自己消失了,更加不会怀疑自己藏身在这个酒窖之中。
正待那双拖鞋快要消失在苏樱视线中的时候,苏樱不争气的打了个喷嚏。
糟了!
苏樱忙捏住鼻子。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房间是恒温,她就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这酒窖温度确实比外面低了许多,十一月的天气,苏樱进来的时候有点紧张害怕,没有察觉,这在这里才呆了五分钟,就已经冻得浑身发抖。
果然,那个脚步闻声停了下来。
“谁?”
容靳修微微皱着眉头。
苏樱仍旧捏着鼻子一声不吭,甚至将自己缩的更小,心跳疯狂加速。
她要是现在被抓住了,那可就太悲催了。
眼看着脚步越来越近,苏樱的脑子已经处于当机状态。
该怎么办,现在要是被容靳修揪出来,就再难逃跑了。
当那个身影在苏樱前面停下来的时候,苏樱有一瞬间在思考,要不要自己先自首,要就就说自己也是来拿瓶红酒的?
苏樱这个念头还没有形成的时候,那个脚步声又急匆匆的走了。
直接消失在苏樱的视线之中。
苏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来老天都帮她。
过了一会儿,苏樱听不见动静了,完全放松了下来,舒舒服服的叹了一口气。
“苏樱,给我出来!”
容靳修沉沉的声音忽然从她的头顶飘过来。
苏樱吓了一跳,惊叫的跳起来。
“喂,你明明已经走了,干嘛又杀个回马枪,你存心要吓死我对不对?”
容靳修的声音比这酒窖的温度还低:“苏樱,你躲在这里干嘛?”
苏樱眼神飘忽:“你来干嘛,我就来干嘛。”
容靳修嘴角挑起一抹讥诮:“是吗?你难道不是想逃走吗?”
苏樱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容靳修看出了动机,也不想狡辩,就抬着下巴说:“是又怎样,我还不是被你逼的。”
容靳修将酒瓶撑在酒架上:“行啊,苏樱,最近都学会了声东击西,暗度陈仓,进步不少啊。”
苏樱知道他是讽刺她,撇了撇嘴。
既然被抓了个正着,也没啥好躲的了,而且,她正好冻得厉害,早点离开这里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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