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君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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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君在侧-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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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琬,你怎么了?”林风见她呆怔,双眼似是溶着无底的哀戚,以为她是想起了爸爸妈妈,心里忽然犯疼起来,将她拥进怀里,“小琬别怕,虽然姑姑和姑父都不在了,奶奶也不在了,可是还有表哥在,表哥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过了许久,琬华闷闷地应了一声:“表哥,你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早就学会照顾自己了。”

    林风摸摸她的脑袋:“小琬先做到沙发上歇一会儿,我帮你收拾屋子。”

    琬华忙道:“我自己收拾就行,你快回去歇着吧。”

    林风却拉她去沙发坐下,为她打开电视:“你只管歇着,别逞能。”说着就收拾整理起来。

    看起来她卧病两年中表哥常来为她收拾屋子,家里还挺整洁的,茶几上都没有灰尘。看着表哥忙碌的身影,她的心里暖融融的。

    林风收拾完屋子,为她煮了牛奶,看着她喝掉,又嘱咐她早点睡觉并记得关好门插上防盗门链,这才稍微放心地走了。

    琬华却根本睡不着,看了一晚上的书,把从前不知道的历史都了解了一遍,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历史上雍正的福晋是乌喇那拉氏;原来李氏原本是很受宠的,为雍正生了好几个孩子,弘昐和弘昀都早殇,只有弘时和另一个女儿长大成人,只是后来年纪轻轻也都没了;原来佟国维和鄂伦岱都是八爷党,隆科多的经历却比较传奇——康熙在畅春园驾崩前让隆科多侍疾,可见他是很受康熙重视的人,隆科多当时是步军统领,对皇帝新旧衔接起到了很关键的维稳作用,应该算是胤禛登基的有功之臣,隆科多当时也应该是向着胤禛的,可是为什么胤禛上台仅仅重用了他不到两年就将其幽禁,还列出一大堆罪状,雍正三年隆科多就死于禁所?琬华绝对不相信那些猜测胤禛是通过非常手段当上皇帝从而杀人灭口的荒诞说法。她觉得,要么就是隆科多可能确实犯了天家大忌,令胤禛忍无可忍,要削其势力;要么就是历史所评价的雍正这个人多疑刻薄的性格所致。

    可是她的胤禛,明明不是一个多疑刻薄的人。难道……是他后来才形成了这样的性格?

    看历史评价,她能够感觉出“雍正”这个人似乎是有性格障碍的,也许还有些强迫症也未可知。从他的几份奏折朱批来看,有时确实比较刻薄毒舌,但是能看出来他严于律己并严以待人,但也并不是个严肃过头的人,起码通过朱批她看不出他是个所谓的暴戾冷血的人。

    但是历史上分明记载着,雍正是如何对待隆科多年羹尧、如何对待他的那些兄弟的……琬华将脸埋进枕头里,手不自禁地攥紧了床单,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闪过那个人的笑脸——那才是她的胤禛,跟历史上的雍正相差甚远的胤禛。

    她又想起刚才看过的雍正朝的历史,想起他的《大义觉迷录》,她难以想象,雍正这个皇帝有多辛苦,要推行各项新政,还要同天下舆论斗法。历来,有主宰权的一方利益是动不得的,没有政治头脑的读书人是不能得罪的,因为这些读书人会成为受损害的高位者攻击别人的工具。可是雍正的新政、摊丁入亩、为国库追欠款、惩治贪墨等等举措都在损害那些高位者的利益,所以可想而知,雍正这个皇帝有多难当。

    琬华坐起身,抱着膝盖,心里渐渐平和下来。后人对他的那些笼统评价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从那些流传下来的舆论得知的?那些出现在史书里的被今人用冰冷的文字写出的人名所代表的那真实的血肉之躯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又真正有谁会知道会理解?

    她看了一眼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的一缕微茫的曙光,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向后倒在床上裹紧被子睡了过去。

    不到一个周,林风回来,将一个红木小匣子交给她:“这就是奶奶给你的那块玉。”

    琬华打开匣子,那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椭圆白玉映入眼帘,她将玉轻轻拿起,看着它一面“琬”字,另一面是个“禛”字,眼泪忽然夺眶而出,一滴滴滚落在玉上。

    “小琬……”林风还以为她想起逝去的外婆,心里难受才哭,忙安慰道,“小琬不要伤心,你要好好的,奶奶在天上才会高兴。”

    “不,我不是伤心,我是欣慰……”看到这块玉,就如同看到那个人,总算是有个念想。

    “那就好。”林风扬起唇角,为她擦掉眼泪,“奶奶也会感到欣慰的。”

    “嗯。”琬华扬起头,对他笑了笑,“表哥,谢谢你。”

    “跟我说什么谢不谢的,傻瓜。”林风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琬华嘿嘿一笑,到卧室翻箱倒柜找到一根红线,穿进玉的小孔里,将玉戴在脖子上,还记得系了个死结。

    去图书馆还了书,又重新借了几本。林风带她去吃了饭,又买了一大堆东西送她回家:“我明天下午下班了来看你。”

    琬华送他到门口:“表哥你放心上班吧,别担心我,我自己会做饭的。”林风又嘱咐了几句才走。

    这之后每天晚上,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琬华刚躺上床闭上眼,脑子就迷糊起来,似乎是做梦,可又不像是做梦,因为那些画面和场景是那么真实,真实得就像她又回到清朝一样……胤禛,画面里全是胤禛……

    ……

    胤禛躺在床上,病得很重,还吐了血,形销骨立,憔悴消瘦得几乎令她认不出来。她站在床边看着他,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他的脸,可是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感觉不到他皮肤的触感,她想唤他,可是根本发不出声音。就在这时,胤禛睁开眼,定定地望着她站着的方向,眼底即有迷蒙又有狂喜,忽然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抓住她,口中喃喃自语:“琬儿……琬儿……不要走,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你怎么能骗我……怎么能骗我……”

    “爷,爷!”小盛子扑到床边,吓得面如土色,“您又魇着了!爷,您快醒醒……您不要吓唬小盛子……呜呜呜……”

    ……

    胤禛跪在乾清宫东暖阁里,看起来比最初那个画面里的形象要好一些,起码没有那么憔悴了,整张脸冷得像万载寒冰,对着炕上的康熙一字一句地道:“请皇阿玛收回成命,儿臣永不会再娶福晋。”

    “胡闹!”康熙拍了一下几案,“朕原本以为你这两年成熟了不少,谁知道还这么幼稚糊涂!”

    “皇阿玛,儿臣并非有意要抗旨,”胤禛垂着眼睫,“儿臣现在只想好好学习如何从政,多做实事,从而为国效力、为皇阿玛分忧,儿臣的心现在根本不在儿女私情上。所以还请皇阿玛暂时不要为儿臣指婚,儿臣怕即使现在成婚也会冷落福晋,反而不美。希望皇阿玛能容儿臣再缓几年,希望皇阿玛成全儿臣。”说完,就一个劲儿的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就红肿起来。

    康熙终于看不下去:“好了,别磕了!朕这道诏就暂时不拟。”

    胤禛眼中含泪:“谢皇阿玛!”

    康熙的脸色却仍然不好:“琬儿虽然为你留下两子一女,可是皇家要的是子息繁茂。你年纪尚轻,怎能做有违天道之事?你额娘早已给你选了几个格格,你还有个侧福晋,怎么朕听说你把那些人都当摆设?倒学佛门弟子为自己定下清规戒律?成何体统!”

    胤禛低下头:“皇阿玛言重了……”

    “朕不想跟你多说,你好自为之!跪安吧!”

    ……

    胤禛坐在德妃身旁,德妃握着他的手轻言细语地道:“额娘知道你的心,知道琬儿在你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可是有句话额娘要对你说。”

    “额娘请讲。”胤禛垂着眼睫道。

    德妃道:“皇家讲的是要开枝散叶,后代繁荣,琬儿也是懂得这一点的,额娘一直很欣慰。可是老四啊,你现在就做的不对了,琬儿已经去了,你难道要一个已经故去的人背上妒妇之名?”

    胤禛身子一颤,倏然抬头看着德妃:“额娘……”

    德妃拍拍他的手背:“女人的声誉有多重要,你应该是知道的。额娘是懂你的心的,可是有时候一味的按照自己的心去做事是不对的,那样反而会伤害到你最爱的那个人。你也不想要琬儿人都走了还背上不好的名声,对吗?”

    胤禛咬咬牙,许久过去,终是低下头:“儿子懂了。”

    ……

    电闪雷鸣大雨滂沱的夜晚,胤禛喝得醉醺醺的,只是双眼仍然是一派清明。他走到后院,在李氏院门前停下,片刻,一脚将门踹开,抬步进了屋去。

    “爷……”李氏从里间出来,看到他的样子有些害怕。

    胤禛半眯着眼冷冷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连拖带拽地将她拉进了里屋,狠狠地把她推到床上,看着李氏那双既有害怕又有期待的眼睛,忽然冷笑一声压了上去,几下撕去她的衣裳,松开自己的汗巾子,没有任何准备工作就一下子贯穿了她。

    “啊——”李氏痛苦的尖叫声在雨夜中响起,随即就被窗外的雷声掩盖……

    ……

    不知又过了几年,琬华觉得应该是过了好几年了,因为画面里的胤禛明显看起来成熟伟岸了许多,不苟言笑,冷若冰霜,整张脸似乎比寒冰还冷,越发显得轮廓分明、俊美无俦。

    他站在玉兰树下,望着枝头雪白的花。琬华慢慢走近,听到他的自言自语:“真想忘了你啊……可是为什么就是忘不掉?那些记忆反而越发清晰,一切都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琬儿,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答应过我的话都不算数吗?”

    琬华的眼泪流了出来,伸手过去想要握住他的手,可是同样的,根本感觉不到他的皮肤。

    胤禛忽然转过头,望向她站着的位置,目光几乎与她的目光对上。半晌,胤禛忽然自嘲的笑笑,视线又转向枝头的玉兰花:“有时候总感觉你似乎就在我身边,可我知道那只是我的幻想……”

    “主子,”小盛子低着头过来,“再不到一个月福晋就要进门了,奴才们是不是要开始为福晋收拾院子了……”

    胤禛突然变了脸色,冷冷地看向小盛子:“琬儿的那座院子谁也不准动!”

    小盛子吓得打了个哆嗦,越发低了头去:“那、那新福晋来了住哪儿呢?新福晋是正室,不能住偏院的啊,这、这于礼不合。”

    胤禛眉间跳动,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怒气,半晌沉声道:“把琬儿的正屋腾出来,按照原来的摆设,原封不动地搬到前面的二进院正屋去,记住,任何尺寸不能出一点差错。把原先我二进院书房里的东西都搬到东书院书房去,以后我都在那里办公。”

    小盛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咽了一口唾沫,垂眉顿首道:“是,爷请放心,一切会按照爷的心意办。”

    ……

    阿哥所,胤禛的面前是已经成为英俊少年的十四。

    十四见他进来并不理睬,拿着书坐在书案后似乎看得很认真,只是半晌也没见他翻一页。

    “我有话要跟你谈。”胤禛在椅上坐下,静静地看着十四。

    “我跟你没得谈!”十四瞪他一眼,目光又落回到书上。

    胤禛揉揉额角,声音平静地道:“额娘确实跟皇阿玛说过想把玉华指给你,我知道那是因为你跟额娘通过气……可是皇阿玛最后却把玉华指给了我。皇阿玛的心思我们谁也猜不到,你何必为了这事跟我闹脾气这么久?”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肯定是你跟皇阿玛说了什么,皇阿玛才把玉华指给你!”十四“啪”地摔了书,走过来指着胤禛的鼻子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着玉华跟琬儿长得像才去求了皇阿玛!一定是的!”

    胤禛脸上是一副“你很幼稚”的表情:“十四弟,说话要讲证据,别全靠臆想。”

    十四怒道:“那为什么皇阿玛反而把玉华指给了你?”

    “我早说了皇阿玛的心思谁猜得到?”胤禛无奈,看了他半晌,忽然话锋一转,“……你最近跟老八老九老十他们三个走得近?你注意点,不要跟老九老十学着那些纨绔风流的习气,对你的影响不好。”

    “不用你管!”十四气呼呼地在椅上坐下,“你少岔开话题!”

    胤禛定定地盯着他:“有句话我想问你……你想娶玉华,是不是因为她跟琬儿长得像?”

    十四一怔,随即脸色发白,忽然一拍茶几跳起来,怒气冲冲地道:“我喜欢的是玉华!是玉华!”

    胤禛淡淡一笑,站起身:“我又没问你喜欢的是谁,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随即一边挽袖角,一边大步走了出去。

    片刻,身后传来一个响亮的喊声:“你混蛋!”

    “四哥,”胤禛刚出了十四的院子,就看到十三走过来,仍然笑得那么阳光灿烂,“四哥你别担心十四弟,我去劝劝他。”

    胤禛点头:“谢谢十三弟。”

    ……

    又一个画面。

    正屋里,胤禛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抓住袖子,隐忍着怒气道:“你这是做什么?”

    女孩哭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为什么对我这么狠?我是你的福晋啊!”

    胤禛甩开她的手,冷冷地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凡是你要的东西我哪一样没有满足你?这屋里的物件哪一样不是最好的最名贵的?每次进宫去,我们不都是夫唱妇随相敬如宾吗?连额娘看了都满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女孩痛苦地呜咽着:“是的,谁都是满意的,皇阿玛、额娘、弘晖、弘昐、念伊……他们的感受你都顾及到了,我的感受呢?你对着长辈同我装作一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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