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揉了揉额角,听着外面的蝉声,皱眉喃喃自语:“讨厌的夏天!”
又觉得口渴,抓起茶碗将剩下的半盏茶一口喝掉,心里的烦躁却没有稍减,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邪火,气得他“啪”地将茶碗撂下。忽然一股骤痛从手心传来,却是因为用力过猛将茶碗摁碎了,碎瓷片的锋刃一下子划破了他的手心,几道口子裂开,流出血来。
“该死的!”胤禛怒骂一句,“小盛子,小盛子!”
小盛子慌忙进来,看到他手心流血吓了一跳:“爷,您怎么了!您等一下,奴才给您上药包扎!”
胤禛做了两个深呼吸,才感觉这手心的疼痛将心底的烦躁冲淡了些:“那边柜子的抽屉里有金创药,去拿来。”
小盛子终于找到了那个小瓷瓶,见瓶底标签上写着“金创药”三个字,忙过来先检查了胤禛伤口上没有瓷渣,这才将金创药倒在伤口上。
片刻过去,手心的血仍然没止,小盛子慌道:“主子,这药怎么不起作用啊?”
“这是上好的金创药。”是琬儿给他的,怎么会不起作用?看了看伤口道,“去倒一些化在水里,服用就好了。”
这时正好耿氏端了一壶茶进来,见这情景愣了愣,倒也反应迅速,忙倒了一杯茶来。小盛子将药粉倒了半瓶在水中,见药粉迅速化去,服侍胤禛饮下。
耿氏看了看伤口:“要包扎起来才行。小盛子公公,麻烦你把纱布、棉花、白绫等物拿来。”
“好的。”小盛子见她似乎对包扎伤口挺有经验,忙将东西都取来。
也不知是不是时间久了血液自然凝固的原因,还是那“金创药”起了作用,反正耿氏拿棉花为胤禛清理完伤口,发现伤口已经不怎么流血了。
胤禛低头看着耿氏,也不晓得是什么回事,眼前的耿氏不知何时变成了琬儿——琬儿正在十分专心的为他包扎伤口。琬儿的手指柔柔的,触碰着自己的皮肤时似乎有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激得他全身的火苗蹭蹭地窜了上来,体内的冲动一波接一波的袭来……胤禛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人,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嗓子也变得十分干涩。
若说起察言观色的本事,谁都比不上小盛子。小盛子看到自家爷这样,心道:“很明显爷是对耿氏动。情了,俺这个特亮号灯笼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好了……”想到此,小盛子将剩下的包扎用的物品收拾了,然后悄悄退了出去,还十分体贴地带上了门。
“爷,包好了。”耿氏刚抬起头,就被他此刻直勾勾满是情。欲的目光骇了一大跳,面颊忽的烧起来,整颗心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
“琬儿……”胤禛低喃着,一把抱住她,手上无意识地开始去撕扯她的衣服。
“啊……”耿氏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地护住了衣服。
“琬儿……琬儿……我要……”胤禛像个蛮横的孩子,难受地甩了甩晕沉的头,呼吸越发粗重,用力拉开耿氏的手。
因为被他抱得很紧,耿氏甚至能感觉到抵在自己腹部的某样硬物,脸上烧得越发厉害,整颗心快从嗓子里跳出来,心中一阵惊疑不定:爷唤的是谁?不由脱口而出:“谁是琬儿?!”
这一声传进胤禛的耳朵里,在他此刻被情。欲充斥的昏沉大脑里的诸多神经中传输,通过听觉中枢,将声音信号转化为思维意识,只是他此刻大脑机动能力跟不上,这种转化过程就变得有点慢……半晌之后,即当耿氏的衣襟盘扣已经被扯掉两个之后,突然间,这一点思维意识激发了他脑中缩在角落里的那一点残存的理智,于是,就在同一时刻,即将要撕烂耿氏衣服的手猛地顿住了。
他甩了甩脑袋,努力睁了睁眼,眼前的琬儿与耿氏的影像不断交错着,弄得他眼花缭乱头晕脑胀。他咬紧牙,使劲攥了攥手,想要将脑中最后那一丝清明留住。
过了好一会儿,胤禛终于看清楚了怀里的人:耿氏?怎么会是耿氏?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胤禛倏然抬头,就见他的琬儿此刻站在门口,正满眼冷漠地看着他!
57章
琬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琬儿……”胤禛望着空荡的门口,身上猛然一个激灵,顿时感觉清醒了些,此刻脑中再糊涂也明白过来不对劲;目光落在耿氏脸上,不由怒气横生;一把推开她;扬手“啪”地扇在了她的脸上。这一个耳光力道不小,耿氏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左脸立刻显出清晰的指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嘴角也流出血来。
“爷……”耿氏被打懵了;更被他此刻的样子吓得浑身发抖。
“贱。人!竟敢给爷下药!”胤禛忍着身上的不适;咬牙一把揪起她,手指扼住了她的脖子,眼底显出几分狰狞的恼怒,“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那爷就成全你!”
“什么药?咳咳……茗芳没有给爷下药……咳咳咳……呜呜……”耿氏只觉得喉咙被铁钳箍住一般,而且那“铁钳”还越收越紧,又如此零距离地感受胤禛的暴怒以及强冷的气场威压,吓得她三魂都去了六魄,怕自己解释慢点小命就玩完,只得从针扎一般痛的喉咙里用力发出不成音的声响,“不是茗芳……咳咳……下药……”
胤禛见她的神情不似作伪,微微控制了一下怒气:“不是你在茶水中给爷下药?”
耿氏感觉喉咙松快了一点,终于可以说出连贯的句子,慌忙摇头:“茗芳没有给爷下药!茗芳在膳房煮了一壶茶就给爷端了过来……咳咳咳……爷不信可以检查茶壶里剩下的茶水……茗芳怎么敢给爷下药?”
“谅你也没那个胆子!”胤禛扬手将她摔了出去,脸色阴沉得仿佛要吃人,皱眉喝道,“以后没有爷的允许,不准你进爷的书房!滚!”
耿氏啜泣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忙低下头逃也似的离开了。
胤禛攥了攥拳,吩咐下人倒来冷水冲凉,只是毕竟已是夏日,井中的水温度并不低,若要让水冰镇却又等不及。一桶桶的水从头顶淋下,却丝毫不能缓解体内的燥热以及脑中的晕眩感,就连心里也迷蒙起来。
“琬儿……琬儿……”无意识地念着这个名字,他抹了一把满是水珠的脸,脚下不听使唤然又似乎是出于本能地往琬华的院子走去。
……
琬华脚步虚浮地回到屋里,呆呆地在炕上坐下,脑子一片空白。心里也是空落落的,神思恍惚,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似乎刚才亲眼看到的景象只是一场幻觉而已。
半晌后,屋外急促的脚步声将她惊醒,她望向窗外,借着月光,只见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疾步穿过院子。琬华眉头一皱,冲到门口“砰”地一声将门关上,顺手拴好,转身返回里屋去——她现在看都不愿看那混蛋一眼。
“琬儿开门……”外面传来胤禛用力拍门的声音,“琬儿你听我解释!”
琬华趴在床上,充耳不闻,像是睡着了一般。
胤禛没有听到屋里人的反应,更加使劲地拍门,呼吸越发地急促:“琬儿把门打开!是我!”
哼,正因为是你才关门的好不好?这混蛋脑子也不清楚了?!琬华翻了个白眼,干脆扯过毯子将自己整个儿囫囵裹起来,不想听那烦人的嘈杂。
“琬儿你先开门好吗?让我进去……”胤禛难受地喘着粗气,又用力拍了拍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琬儿,听我跟你解释!开门!开门啊!”说话间砸门的力道愈加重起来,拳头擂在门板上,似乎下一刻门就会垮掉。
“别砸了!”琬华忍无可忍一头翻起来,到窗边对着外面怒喝道,“非要把门砸坏才罢休吗?!你走吧,我现在根本不想看见你、不想听你说话!”
胤禛乖乖停了手,冲到窗户旁,焦急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琬儿,刚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琬华听到这句话只觉胸口有气直往上窜,顿时出离愤怒了,冷声道:“你住嘴!我不想听你的废话!你能骗我,可我的眼睛不会骗我!你快走,我不想听你所谓的‘解释’!”
胤禛脑子似乎愈加晕重,他用劲攥了攥拳,努力保持一丝清明,只是思维速度明显下降了很多,周围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也变得模模糊糊的,而体内的燥热似乎要将他熔化了。他望着窗户里的那个只想拥进怀里的身影,一遍遍念着此刻整个意识中所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完整信息——她的名字。
“琬儿……”他拍了拍窗格,浑身难受地靠着窗户,呼吸一声比一声粗重,“琬儿……我好难受……”
琬华此时正在气头上,当然不为所动,冷哼一声道:“你莫要骗我给你开门!夜深了,我要歇息了,没工夫跟你在这儿耗着!”说完也不再搭理他,回到床上裹着毯子躺下。这个时候,刚才在他书房见到的画面无端清晰起来,她心里一阵悸痛,眼泪不由落了下来,低喃出声:“胤禛,你怎可如此对我?”
“爷,爷,”外面响起小盛子的声音,语气很是焦急,“爷您怎么了?!”
片刻,传来胤禛暴怒的声音:“都给我滚!都滚!滚得远远的!”
琬华捂住耳朵,也不顾额头都热出汗,将脸埋进枕头里——不要听那个混蛋的声音!讨厌那个混蛋!
“琬儿……开门……你若不开……我就撞门了……”
“你敢……”
话音未落,只听“轰”地一声,两扇门华丽倒地,吓得琬华差点心脏病发作。
屋子里只点了两盏灯,因此光线有些昏暗,琬华还来不及下床穿鞋,只觉一股热风逼近,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扑了上来,将她重重地按倒在床上。
“啊……”琬华惊呼出声,“你要做什么!”扭了扭身子却挣脱不开,身上如同压了个火炉,灼热的气息触上她的面颊,让她惊魂甫定的心脏更加剧烈的跳动,同时不由惊愕非常:这家伙体温明显不正常啊!莫不是发烧生病了?!
胤禛紧紧抱住她,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蹭了又蹭,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呻。吟起来:“琬儿……我好难受……嗯……要炸开一样……琬儿帮我……”说着抓起她的手就向自己小。腹。下探去。
“啊……”琬华再一次惊叫起来,烫得她不禁缩了缩手,却再一次被他抓住,直接按住了那里。她的脸瞬间烧起来,呼吸也渐渐不稳,大脑处于当机的边缘,呆呆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胤禛在她的颈间胡乱的亲吻吸咬着,弄得她又酥又疼,只听他含糊地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被下药了……”
“被下药了?”琬华怔了怔,半晌反应过来:看他这样子,难道是中了春……药?“谁敢给你下药?”
胤禛因为害怕弄伤了她,努力保持着一丝清醒,但手上和嘴上都有些没轻没重,为她解衣扣的时候不小心用力过猛给扯坏了几个。他像一只饥渴的兽一样品尝着眼前的秀色美食,但还没忘记破门而入的初衷:“琬儿,听我解释……刚才药性发作,我把耿氏当成了你……所以才有那样的举动……琬儿信我……我也不知是谁下的药……若被我查出,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人……”只因他脑中早已昏重,又顾着做更重要的事,便没工夫去想自己是怎么中了春。药这回事,若搁在平常清醒的时候,并不难想明白。
琬华心里忽然舒畅了许多,之前的怒意已经烟消云散,看到他这个样子,只剩下了心疼。这时,才发现他的左手掌包扎着,忙拉到眼前看了看,见伤得并不严重这才放心,不禁问道:“手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胤禛此时的全部心思都在眼前的秀色上,强烈发作的药性将他最后那一丝理智击溃,令他变得神志模糊,也就根本没听见琬华的问话,只是无意识地一声声地唤着她的名字,不知疲惫一般……终于扒下了她的衣裳,又拉扯下自己的衣裳,然后,将自己健壮的身体覆了上去……
胤禛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极销。魂、极激烈、极持久的梦。
在梦里自己与琬儿大战了数百回合,攻城掠池所向披靡。俩人裸。裎相拥,紧密结合在一起,完成了灵与肉相容相依的升华。自己的渴望似乎无穷无尽,而琬儿也在他强烈耐久的攻势下缴械投降了无数次,哭泣着晕过去,又受不住他的进攻而醒过来,如此反复……一夜过去,等到天将破晓,他终于安静地抱着她睡去,而她已是气若游丝不省人事……
……
琬华醒来的时候屋里点着灯,窗外已经黑尽,她有些搞不清状况,想要坐起来,才感到浑身酸疼得无法动弹,令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不然为何这具身体仿佛已不是自己的了?还是她的灵魂要飞升了,所以才有了这种身魂分离的感觉?
身上倒是清爽,还被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只是有些痛,某处更甚,并可闻到淡淡的药香,她不由苦笑,那个混蛋竟然把她折磨成了这副样子!自己早就不打算再给他下药了,到底是谁这么狠,竟给他下如此重的药?!
“琬儿!你醒了!”胤禛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透出浓浓的欣喜。琬华转过头去,就见他大步走过来,弯腰握住了她露在薄被外的手:“你终于醒过来了!吓坏我了!”
琬华嗔了他一眼,眉眼间比从前多了几分自然流露的妩媚风情,竟令胤禛不由看呆了。“都是你闹的……”琬华有气无力地道,“我睡了多久了?现在是晚上么?”
胤禛在床边坐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温柔一笑:“你昏睡两天了,可吓坏我了……我给你上了药,现在身上难受么?”
琬华苦了一张小脸,抬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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