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身为卢浮宫博物馆馆长的他,在法国考古界中有着崇高的地位,但是总还是有几个地位与他相当的人物,其中也有人和他一向不和,事事与他较劲。今天可是把这多年以来的闷气出了个通快,想到这里,他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外公,想什么高兴事呢,瞧你,老脸都要乐开花了!”不知何时,克丽丝已进入了书房,给他端来了一杯咖啡。“克丽丝啊,坐坐坐,陪外公说会话。”老人笑逐颜开地指着旁边的坐椅道,“外公的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可别丢三拉四的少带了,到时外公到了那边要是缺少工具可就麻烦了。”
“外公,你就放心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克丽丝以着少有的撒娇口气道,“外公,你还没说呢,你刚才想什么高兴事呢,想得那么入神。哼哼,当初你当上卢浮宫博物馆馆长的时候,我也没见你笑成那个模样。”
“哈哈哈……”彼德*理查德闻言忍俊不禁大笑了起来,直笑得是前仰后合,笑得克丽丝是莫名其妙,回想自己说得话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笑之处啊。
“克丽丝,唉呀,今天你没有陪同外公去出席那个宴会实在是太可惜了。你要是在场,就可以看到极其精彩的一幕。诺梯*波布理士、弗西斯*坎帕斯这两个人你应当知道吧。”老人好半天才止住了笑声,喘着粗气说道。
“当然知道了,你老人家的冤家对头啊,打了一辈子的口水仗,这我还能不知道啊。”克丽丝娇嗔道,外公今晚看来是喝多了,这种问题竟然也来问自己。诺梯*波布理士和弗西斯*坎帕斯也是法国考古界中的知名人士,著名远东文物专家,一方的权威。
“哈哈哈哈,这两个老家伙一辈子和我较劲,今天终于向我低头了!哈哈哈,终有他们求我的这一天!”老人笑得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隙,还不住兴奋地用手拍打着坐椅的扶手。他一回想到由于阴天乐离开巴黎,行踪不明,诺梯*波布理士、弗西斯*坎帕斯他们虽然有心直接与阴天乐联系加入的事谊,却苦于没有门路而不得不向自己低头,他心中就快乐无比。
克丽丝对外公与诺梯*波布理士、弗西斯*坎帕斯他们多年来的恩怨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看着外公今天高兴得像个孩子的模样,忍俊不禁笑道:“外公,瞧给你乐得,从我进来,这嘴就没合上着。好了,先喝口咖啡吧,你晚上不是说还要整理你的那些收藏品吗?现在时候可不早了。”
“对对对,你不说我险些都忘记这事了!”彼得老人连连拍头说道,“唉,瞧我现在这记性。对了,你真的不和外公一起去中国吗?没有你陪在身边,以后这些事情谁来提醒外公啊?”老头企图以亲情打动这个他最疼爱的外孙女。
“外公,你就不要再说了,我决不会去!我还有事要做,先出去了。”克丽丝的头晃得像个拨浪鼓一般,自从那天在阴天乐那里被狠狠地教训了一番刹羽而归后,克丽丝就将手头所有的中国事务移交给他人,从此再不入那个地方一步。自觉得大失面子的她说什么也不和外公一齐前往中国,坚决要求留在法国。虽然彼得老头苦口婆心的多次劝说,但是克丽丝就是铁了心的不答应。看着外孙女匆忙走出的身影,彼得馆长不禁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声。
“这个丫头这些年来简直是被我们宠坏了,受不了一丝半点的挫折啊!”老彼得晃了晃头,仿佛老了几年般地站了起来。他本来想把克丽丝也一并带到中国,一来是在自己的身边,爷孙俩也互相有个照应,也有个能贴心照顾自己的人;二来,这也是个难得的进修机会,阴天乐肯定集中了国内外大批的研究中国文物的专家学者,能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克丽丝的眼光和鉴定水平肯定会有个跳跃式的飞越,日后回到法国,势必成为国内著名的中国文物专家。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来到了书桌前,在走之前,他得把自己多年来费尽心血所收集的诸多收藏品重新整理一下,为它们找一个安全的好去处。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想起了要送给阴天乐十件收藏品,心痛不已。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又被踢了开来,发出了“咣铛”的巨响,老彼得吃惊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黑裤,外穿黑色风衣的银发年轻男子走进屋来,他的右臂正勒在克丽丝纤细的脖子上。克丽丝的俏脸已变得是唇青齿白,显而易见是吓得够呛。不过老彼得毕竟是曾经见过大世面,久经风雨之人,最初的惊惶失措过去后,很快的就恢复了平日的镇静。“放开她,说吧,你来这里到底是想要什么?”
那男子冷笑地摇了摇头,仔细地打量了手中面带惧色的克丽丝半晌后,啧啧称赞道:“真是意想不到,你这样一个快入土的糟老头子竟然能有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外孙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还是难以置信。”克丽丝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眼睛中射出了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立时一股冷意涌上心头,浑身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她本能地双手环抱在了胸前,挡住那原本令她十分自豪骄傲的丰胸。
老彼得心中暗生怒火,他身为卢浮宫博物馆的馆长,在法国文化界也是个知名人物,纵然是国家部长、总统,商业巨头,欧洲大陆上的豪门家族,亦得给他三分面子,近些年来,哪会有人在他面前说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不过外孙女仍在敌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只能强压着胸中的怒气,冷冷地说道:“你来这里不是就为了说这句话吧?”
“当然不是!”突然从窗户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虽然动听却蕴含着冷冷的敌意。老彼得和克丽丝两人骇然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紧身皮衣、凹凸有致的女体俏立在窗台上,而她的面孔则被阴影所遮蔽。老彼得心中更是惊骇不已,这个女人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如果说是个杀手的话,自己可能稀里糊涂地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他心中的想法在表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最初的讶色退去后,老彼得镇定自若地接着说道:“站窗台的这一位小姐看来也是你们一伙的。我一个糟老头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劳动两位的大驾,亲自光临我的破屋。”
“破屋?”那女子似乎是轻笑了两声,接着道,“你还算是有自知之明,这栋房屋在普通人眼里也算是很不错了,但在我们眼中它的的确确是座破屋,不用多,五分钟就足够我把它彻底地拆除掉。嘻嘻,不用那样看我,我还没有堕落到要使用炸药的份上,我说得是徒手!”
老彼得原本鄙夷的脸色立即变得十分地难看,原本还抱着一点希望的心沉了下去,好半天才嘶哑着声音说道:“你们是教廷口中所说的魔族吧?想不到我这个糟老头子还有这份‘荣幸’,竟然能在巴黎市内见到你们。”身为法国文化界的重量级人物,交游遍天下的他自然比普通人多知道一些机密的事情。更何况最近一段时间里,教廷也没少做这方面的宣传。
“宾果!你答对了!”女人轻笑道,不过那娇柔清脆十分动听的笑声在老彼得和克丽丝的耳中无异于夺命魔音。“嘻嘻,看在你这么聪明的份上,我可以给你说得再清楚一些,我们两个都是血族,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吸血鬼’,不过你们要是敢这样称呼我们,最好有死的觉悟!”话说到最后,已转为了严厉之极,语气间充满了慑人心魄的煞气,令人毫不怀疑她会说到做到。
“吸血鬼”!血族!这两个听起来似乎是普通平常的词在老彼得和克丽丝的心中却是激起了喧然大波。魔族诸多的种族中恐怕血族是人类最为熟悉的种族了,几百年来,无数的小说、电影、电视、游戏都是以他们为主角登上世界文化舞台的。而他们的恐怖之处,也是最广为人知的。
看着面如土色的两人,老彼得毕竟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虽然心中害怕不已,但是还能保持着基本的镇定,克丽丝就远不如他了,一声惊叫后,竟然晕了过去。“你你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直接说吧。只要能放了她,我这个老头子什么都答应你!”老彼得沉声说道,一开始时语音还有些颤抖,到后来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也想开了,自己好歹也是个奔七十的人了,早死晚死又能差多少,只要能保住克丽丝,给女儿女婿们一个交待,自己纵然是死,也无撼了。
“哎呀,真是令人感动的一幕啊,你是一位充满了慈爱与牺牲精神的外祖父啊,只可惜你的外孙女她已经晕过去,没有看到。”这两名血族中,显然这名女子地位要高一些,从她出现后,那名男子就不再多语半句。
那名女性血族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进到了屋内,此时,老彼得才看清了她美丽绝伦的面容,正是迪诺丝。不过老人很快就从惊艳的心情中恢复常态,沉默无语地看着她。两名血族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找他一个已退休,无权无职的糟老头子。
迪诺丝眼波流转,看了看晕倒在男性血族怀中的克丽丝,笑容可掬地道:“你的外孙女还真是位我见尤怜的美人啊,怪不得我这位同族一直垂涎欲滴地看着她。哎呀,不要说他了,我都想把你外孙女她变为自己的后裔了。”她这话一出,老人的脸色立时忍不住大变。
看到老彼得已心情大乱,迪诺丝心中得意地暗笑。“彼得先生,听说你已经辞去了卢浮宫博物馆馆长一职,打算前往中国,那个中国人给你的条件很优厚吧,能让你放弃了这个法国考古界显赫的职位。”
老彼得脸色阴沉地说道:“没有什么优厚的条件,是我自己主动提出的。你们这些人是不会明白珍稀文物对一个真正考古学家那莫大的吸引力。”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话吧。”迪诺丝笑了笑,接着说道,“那么你应当知道怎么样联系到那个中国人吧,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说三天后他还没有到达我所指定的地点,你这个可爱的外孙女将成为我们的血奴,加入到我们血族中来。我相信,会有很多同伴喜欢上她的。”
虽然迪诺丝语气温柔动听,老彼得仍然是立时出了一身的冷汗,血奴的含义他可是很清楚的,那是吸血鬼的最低级仆人——鲜血的提供者和性奴隶。这样可怕的后果,老彼得想都不敢想下去了。
“是不是我只要将话带到,你们就会放过克丽丝。”老彼得在尽着最后的一点努力。
“不不不!”迪诺丝纤细的食指在他的眼前轻轻晃动,那绝美的姿态却令老彼得的心沉入了永冻的北冰洋。“克丽丝,一个不错的名字。那你得祈祷发生奇迹,那个中国人能够从我们的手中将她带走。老头子,你应当感到庆幸,若不是我们还需要你去带话,明天世人看到的只会是你那干枯的尸体!”
老彼得不由自主的两腿一软,坐倒在了地上,这个结果实在是坏得不能再坏了。那个中国人不过是个商人,怎么能和传说中的魔族人相对抗呢?就算他与神圣教廷交好,就算有圣骑士护卫,他一个普通人也绝不会答应冒这种生命危险前去。克丽丝悲惨的命运几乎已成定局,老头的眼泪立时就下来了。
“对了,如果说这件事让神圣教廷知道了,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相信很快你就会有个血族血统的曾外孙了。”迪诺丝以平谈无奇的语气说着令老彼得听起来就毛骨悚然的话语,“你最好按我们的要求不打折扣的执行,否则话,那个后果你可以自己想像!”说罢,不等老彼得有所反应,迪诺丝轻轻地在他后脑处一击,老彼得立即翻身倒地,晕了过去。
迪诺丝一脸得意地大笑而去,这一次的行动计划主要是由她提出的。经过多维尔沙滩上那一番试探,虽然不知道阴天乐其他隐而未现的实力,但是有一点已经可以确定——阴天乐的**力量、速度、反应已不逊色于这些被选出的血族精英们。在迪诺丝看来,阴天乐已经具备了进可攻、退可遁的实力——如果说派去的人少,则有可能被阴天乐三人吃掉。而如果派去的人多呢,阴天乐三人又可能会避而不战,然后寻找机会个个击破,有着这样实力的对手是最让人难以对付的。对此颇伤脑筋的迪诺丝与恩佛再三商议后决定尽可能地避免与阴天乐间的直接战斗,而是寻找诱饵引阴天乐三人到绝地中加以围剿。
根据恩佛所提供的资料,迪诺丝的第一目标选择的是留在巴黎卢浮宫内的赵青华和花泪两人,只可惜自信手到擒来的她在卢浮宫外意外地撞上了铁板,被前来支援的青城道士们热情的一顿符咒“招待”后,损兵折将的她明智地选择了撤退。
不得已的迪诺丝只能退而求其次,将目标选在了彼得*理查德和克丽丝的身上。他们是阴天乐在法国所认识的人中最为弱小的,迪诺丝他们还没有笨到了找上神圣教廷教堂的份上。而且老彼得是阴天乐亲自聘请的文物鉴定专家,在他的心中应当有相当重要的份量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迪诺丝抱着估且试试地心理闯入了老彼得的家中。不过现在的她却是相当的开心,纵然计划失败,阴天乐他拒绝前往他们所指定的地点,她也会得到了一个美丽的血奴。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老彼得才悠悠醒来,伸手挡住了照在他脸上那刺眼的阳光。起初他对于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地上睡了一夜感到迷惑不解,不过他很快就记起来昨夜里发生的一切。老彼得立即翻身坐了起来,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血族进来的窗户紧闭,室内的一切都与往日毫无变化,难道说是自己做了一个恶梦?老彼得心中不禁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不过心中仍然是后怕不已——这恶梦也未免太真实了吧。
突然间站起身来的他看到写字台上他的笔记本上写着“三天!佛思萨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