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团闻声托着石块在中间找处宽敞地地方放下。然后雾团收缩着化为一个大脑袋细身子地白色小怪物蹦跳着跑到夕言身边。席琴一见它就笑了。原来这只小雾精一直跟着夕言啊。
雾鬼扯着夕言地衣角跳着讨赏。夕言摸摸它地头。安抚一番。提步上前走向黑石。
这一次夕言没有什么好犹豫地。竖掌为刀。直接切入石团之中。挖出最中间那团银色地丝团。
丝团入手冰凉被掏出来之后便有阵阵水属性灵气从中散发。
“席琴,这是什么?”
夕言把丝团放到席琴面前,席琴伸手去接,刚一碰就闪电一样缩回来,哇哇叫着:
“好冰好冰!”
“会吗?”
夕言古怪地盯他一眼,除了微微有些凉之外,他可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大概是它跟小家伙属性相合,所以小家伙拿它就没关系。”
乌雅若有所思,夕言闻声眉头一跳,
“谁是‘小家伙’?”
乌雅愣了一下,而后邪邪一笑:
“我们这里谁年纪最小当然就是谁了。”
夕言怒目而视,席琴偷眼看两人,总觉得那两个一遇到一起,就不像是修为高深的修士,倒跟两个斗气的孩子差不多。特别是夕言,平日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只有在乌雅的面前才会表现得这么……可爱?还有那个乌雅,哪一次见他不是冷冰冰面无表情,也只有对着夕言的时候话会多起来。那两个还真是,不知该说他们是天生对头呢,还是说他们感情好呢?
“好了好了,不要吵,先看东西要紧吧。”
席琴来做这个和事佬,夕言扭头一握丝团,哼了哼,再次把丝团放到席琴眼前供他辨认。
这一回席琴可不敢再乱摸,就着夕言的手细细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最终肯定道:
“这是极光丝!”
夕言点点头,睁大了眼等着他解释。另两人也伸长了耳朵仔细听着。
“极光丝是一种极少见的丝线,集坚韧与柔软为一体。它坚迂精金,可穿透铁石,刀剑法宝也难以崭断。可又是绵软柔长,练成法宝后可随主人心意任意变化,又可自由收缩,被称为百变之器。在所有丝绳类材制中,极光丝是排名最高的,远在冰蚕天丝和血凝丝之上,传说仙器捆仙索就是用它为主材炼成的。”
夕言听得都呆住了,捆仙索,那是传说中连仙人都可以制得服服帖帖的上品仙器,居然,居然就是用这个炼的?……
夕言只觉手中之物重逾千金,明明冰凉之物,怎么好像越来越热起来了?
“看来有人被吓到了。如此贵重的炼器之材,要是被炼废了,可不是天大的罪过?”
乌雅语带笑意,夕言气往上冲,狠狠道:
“我就不信炼不了它!即然他跟我天生契合,说明我是它命定的主人。”
夕言挑衅地横了乌雅一眼,转身蹭蹭蹭上了楼。乌雅抬脚跟上去。
二楼与一楼不同,布置成了一间静室。四角里安放着珠贝,雕花的窗前挂着浅色纱,几上安置了一座小小的香炉。
静室再无别的多余装饰,夕言把中间一块空间全空出来,一盘膝坐下,取来极光丝和星斑墨晶放到身前。
乌雅跟进来后反手关上房门,并在门扉上下了静音咒。
他在夕言身侧不远处坐下,一反刚才奚落的态度,变得不言不笑肃然而视。夕言微微侧头淡然扫视一眼,便不再观注。
夕言现在所用之法名为水炼。与修仙界流行的真火炼器不同,水炼因为炼器过程中变数较大而且很多炼器材料都不适合用水炼之法处理,所以少有人使用。但是水炼法也有它的好处,与火炼相比,水炼无疑更加适合水属性和阴寒类法宝的炼制,不损铸器材制,是炼制阴寒法宝的最好选则。
夕言本也是不懂的,这些都是乌雅在这三月之内告诉他的。
乌雅早已明白夕言为男性修士中极少见的阴寒体质,所修习的也是水属性功法,因此特意教给他水炼之法,自然就是想着夕言能一举炼出与自身最相合的法宝来。不过因为什么某些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的因由,乌雅从来不这么说,反倒是表现得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真不是不知道该说他是别扭还是……
夕言知道旁边坐了一个专家(至少对于他来说是),安心了不少。拿起丝团,夕言凝神静气,捏起指印即便动手。漫天寒气飞舞,空气中的水气源源不断汇拢过来,极光丝颤动着,一点一点从丝团中分离、游走,然后被夕言的灵气包裹。
夕言与极光丝一同被笼罩在一点点聚集的白色水气中,从外面再也不见其身影。乌雅两眼一闭,放出了神识。
第一百零一章 树欲静,风不止(一)
言和乌雅从静室出关已是半个月后的事情。
席琴一眼看到夕言笑咪咪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成了。他兴奋地迎了上去:
“夕兄,炼出了什么法宝?让我看看吧!”
夕言伸出左手,只见他的手上戴了一只淡烟色薄如蝉翼的手套,透明的材质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手套上有一丝丝冰蓝的星光时明时灭地闪动,细心观察会发现它们组成一条蜿蜒的藤蔓状图案,几朵含苞欲放的夕颜花掩映其间,花芯的地方由数道蓝光汇聚,闪亮起来的时候便如星子一般,排列成一个玄奥的图案。
这只手套堪称雅致优美,紧贴着夕言骨肉匀称的左手,几只纤长的手指从手套只有一半长的指洞中穿出来,显得更加青葱如玉。
“好漂亮的手套!”
席琴一眼就被迷住了,摸一摸,手感如水般光滑,微带凉意。
“怎么会是这个颜色?我记得极光丝是银白色的啊。”
“我加入了一块星纹墨晶。”
“原来如此!那为什么不一起炼进去?我记得你有四块墨晶的啊。”
乌雅站在一边儿“扑哧”闷笑一声,夕言立马横过去一眼,乌雅耸耸肩,见好就收。席琴依然睁着满是疑惑的眼睛等待答案,夕言只好说了一部分:
“我现在功力不够。如果强行融炼全部地墨晶。我怕会适得其反。所以只炼了一块进去。”
“哦。真可惜……不过没关系。你这手套也很好了。至少是高阶法宝吧?”
“嗯。”
席琴欢天喜地地去了。夕言在他们出逃地时候放弃了自己地法宝。这件事一直被他惦记着。都快成了他地一个心结。所以这一回夕言顺利炼成新法宝。他却是显得比夕言还要高兴几分了。
席琴走得远了。乌雅盯着他远去地背影道:
“你为何不告诉他你本来有机会炼成一件次仙器地?”
“不是没成吗?最终也只是一件高阶上品罢了。”
“这样你还不满意?你已经是我见过在炼器上最有天份的人了。别人都是从小东西开始学起,练熟了手才会开始炼制真正的法宝。你初次尝试就成
“说得你好像见过很多炼器的修士一样。”
夕言翻个白眼给他看,而后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地说: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最后要不是你出手相助,这一次不要说高阶法宝,怕是连材料都要浪费掉了。”
夕言望着乌雅极慎重地道了一声:
“谢谢你。”
乌雅被他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竟然感到心扑通扑通跳了两下,第一次不知如何回应。
“啊,那个,没什么。”
乌雅干咳两声,转开视线,顺便转移话题:
“你的法宝叫什么,名字取好了?”
“我决定叫它百幻。只要入了它的网中,无人可逃。……当然,只是指一般情况罢了,那些实力强过我太多的对手肯定是不行的。”
虽然这么说,其实夕言还是挺满意的了。乌雅哼哼着,许是因为百幻也有他的功劳,所以对这法宝份外上心,竟出言替它分辩起来:
“其实你这回也只是粗炼,日后还要用自身灵气养护。再则那极光丝你不是也还没有完全炼化吗?等以后你功力提升了,再行炼制,加入剩余的墨晶石,此法宝必定还能再行提升,或许能成长为一件仙器也不一定。”
夕言笑起来:
“那就承你吉言了。”
就在两人说笑时,晴空之上响起钟鸣之声。
夕言心里惊疑,乌雅更是早他一步戒备起来。此时只见不远处安通文从炼丹房里窜了出来,皱着眉直直地往谷口那边看。夕言扬声问:
“安老,怎么了?”
安通文细听了半晌,回他:
“此钟声表示有人来访。”
“来访者?”
席琴不知何时也走到近前,参言道:
“故人来访是好事啊,要不要我准备点茶水?”
乌雅闻言撇撇嘴,夕言拉过席琴解释道:
“安老几十年没有回来了,这一次也没有告知任何人回谷的消息,怎么突然有什么故人来访?而且现在外面必定是大乱之局,此时有人找上门来,不见得是好事。”
席琴一听就知道自己又说了错话,红着脸退到夕言身后去了。安通文对他点头道:
“其实也不一定是坏事。钟声响起说明来人是知道桃谷的扣门之法的,想来不会是天林门的人。
许是以前哪位与我相交的老友前来……虽说不一定会带来什么好消息,不过起码的安全应该还是不会有问题。”
“不论来者何人,我们去看看便知道了。”
乌雅自从伤势大好后便越发嚣张起来,眼前一脸“如果是来找茬的就通通打飞”的样子。不过他倒是也有这个资格自傲,必竟是结丹后期的实力,真论修为比夕言还要高上一筹。除了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无论来者是谁他都不惧。而那些元婴修士哪一个不是门派长老、太上之流?恐怕也不会有时间跑到这小小桃谷来吧。
“安老,我们一起去看看。”
夕言提意,安通文应下,便领头往谷口走去。
在谷口那株巨大的桃树下,他们见到来人。令他们意外的是来者并不是安通文的什么故交,当然,也不是天林门派来的追兵,而是夕言的“合作对象”,那位黑矿中的文雅修士容铭。
只见容铭站在桃树下悠闲自得的样子,半点也没有身处乱世的肃杀凝重。见到他们出来,容铭当场满面微笑地抱拳一礼:
“各位好久不见,安老精神大好了,夕道友和席道友也尽都平安,容铭幸不辱命。这一位道友是?”
乌雅冷冷道:
“乌雅。”
“原来是乌道友,幸会。”
乌雅并没有纠正他,夕言见他不愿多说的样子,便主动接过话头:
“容道友的修为看样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真是可喜可贺。只是在下一直以为道友现在必然忙于对付天林门,不知容道友是如何找到此处,又有何事专程前来?”
“来此自是有因由,不知可否进谷再谈?”
几人望向安通文,必竟他才是此间主人。安通文没有多想,打出法诀开门迎客。
第一百零二章 树欲静,风不止(二)
于藏拙的心理,一行人并没有把容铭引到夕言的那座T|而是在安通文有些简陋的草堂中接待了他。
容铭坐于堂上,青衣布衫一身素雅,神色坦然还真如一平日访友的寻常人。不过无论是夕言不是乌雅,都对他抱有高度戒备,连安通文也察觉出此人费心思寻得桃谷扣门之法还专程跑这一趟,目的怕是不会简单。不过,他的目标应该不是自己才对……安通文侧眼去看夕言,乌发蓝衣的少年沉稳端坐,不动声色地与容铭对视着。
夕言半点也不急,虽然可以预料找上门来的不会是什么好事,不过再怎么说也是容铭主动上门,说明这是对方有求于己方,还是占了一线先机的。而且,自己这边也不是没有底牌,至少现在坐在他身旁的那个冷面男子就让夕言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而容铭在来之前也早已想过面前的少年并不是个易与角色,只是现在亲眼所见,对方的阵容还是超出了他的预那名少年恢复实力之后居然也是结丹期(夕言当然还是遮掩住了自己的真实修为,某人以前教导他事事都要留有后手的习惯依然深刻于他的脑子里),而他身旁没见过的那名高大黑衣男子则是不折不扣的结丹后期,哪怕是自己也根本看不透他的深浅,如何能让他不吃惊?结丹后期修士在这个星球是仅次于元婴期的存在,统共也不过那么几个,现今元婴期们都相互牵制的情况下,多蹦出来的这一个无论投入哪一方都是可以让天平倾斜的重筹码。
所以,对于他来说这实在是一件超出预计的大好事了。
“夕道友也是聪明人,我就开门见山了。我这一次来,是想请你和你的同伴出手相助的。”
容铭清楚和夕言这样通透的人谈,拐弯抹角是没有意义的,只会招至对方反感,还不如直接把话说清楚。
“这桃谷现在还真可算是避世的好地方,可是我想夕道友也不会不清楚外面是什么状况。不瞒你说,目前我们已经联合了许多对天林门不满的同道,想向天林门讨回公道,难道夕道友不想趁机报了黑矿被押之仇?”
夕言不为他的言语所蛊惑,垂下眼轻晃着手中茶杯,淡淡说道:
“记得当初我们的协定是我帮你们找开通道,而你们帮我们引开天林门视线。现下我们双方应该是两清了,我不认为自己还有必要掺与到你们两派的争斗中去。实话说了吧,对你们的境况我也了解了一二,现在你们和天林门实力不过伯仲之间,最后还指不定谁会获益,我又何必去趟那混水?”
果然,这个少年早已洞清情势,而且拥有着本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着冷静,根本不会是自己三言两语能煽动的,但这也让容铭更想邀他出手了,自己实在是需要有这样一个帮手,而不止是孙战那样只有一身武力的蛮汉或是门派里被长辈保护过度而自以为是的所谓精英。再加上他身边的乌姓青年(这里他一直都误会了),实在是一大臂助啊,还有精于炼丹的桃谷老人安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