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是卖什么地?”
夕言来了兴趣,席琴得意地笑:
“我说有趣吧,上次我就现了,可是时间太晚,安老急着回去理他的药草,硬拉我走了。今天出门我就想着来这里看看。”
“那还等什么,走吧。”
夕言先行一步跨进门去。
店里宽敞,十几个客人散布着并不显得拥挤。夕言一进门便会心一叹:
这店果真就该是这样的。
那是一个满是玉的屋子,青的、白的、黄的、紫的……大大小小不一而足,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夕言左右张望着,眼都有些花了。
店堂里一名年轻的堂倌迎了上来,对三人微微一躬身:
“三位客人是初次上门,不知是否需要在下稍做介绍?”
哦,很有风度的堂倌啊,和别的店真是大不一样。夕言打量一眼,现这名堂倌的修为却是不算低,已经到了旋照后期,再努力一把就结丹有望了。用这样的人来当堂倌?这家店主可真够奢侈的。
这位堂倌也是很有眼力,三人之中席琴是最跃跃欲试的,就着意与他攀谈起来,并自自然然地把人带往一侧货架。
那是个有着几十个格子的红漆木架子,每一个格子中都摆放了一件玉器。对于修仙之人来说,玉也是一种上好的辅助之物,这里的玉器成色皆为上品,席琴一个个把玩着爱不释手。
夕言不太有兴趣,对于他来说除非是极品寒玉才能有处助益。他撇下席琴另找了个冷清的角落细细地看,这里有一些没有见过的玉片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张张薄如蝉翼的玉片,方方正正每块都被切为巴掌大小,码放得整整齐齐。
从玉片内部透出一些清晰的符纹,有的则是微小的阵图,颜色各属,一看便知并不是自然生成。夕言取过一片摩挲一阵,确认里头的符纹是用灵力刻进去的。其原理大约如同炼制法宝一般吧。这倒是个有意思的东西,夕言眼前一亮。他大概知道了此物何用,对制出这种东西的人大为佩服起来。
“夕公子对这些玉符也有兴趣吗?”
夕言回头,看到一名长身玉立的青年站在身后不远,温润谦和,如玉君子,真真是个好人物。
“你是?”
“在下沐玉,本店店主。”
“见过沐店主。你好像认识我?”
“呵呵,只要那一天去看过行符大寒之人,怕是少有不认识公子的吧。阁下和锦竹公子一战让人大开眼界,着实被大家叨念了好一阵呢。不信你现在随意找个茶楼酒肆,定有人在谈论公子神乎其技的冰凤之威。”
冰凤?被自己意外召出来的那头冰鸟吗?他们倒是会安名字呢。
夕言挑挑眉头,指着架上玉符道:
“不知此物是贵店何人所制?”
“夕公子喜欢?”
沐玉不答反问,夕言毫不掩饰道:
“制出此物之人真是让人钦佩。以玉制符以前还从未听说过,如此妙想之人夕某很想结识一番。”
“可是此物放在这里并不止一日了,看它的多,真正买去的少,就算买了,也不过存着好奇好玩之心。像公子这样初见便大加赞赏的还是少数。不知公子可否说说它好在哪里?”
沐玉满是兴味地笑问,夕言想了想,答道:
“第一,此符采用玉质,比起符纸更宜保持符中灵气不失,放上长久之时也不虞符箓失威。第二,玉质本就是灵性之物,用它制符比起用符纸所绘对灵气的利导和牵引该是更强一些。当然我并未亲手用过,所以不敢妄论其他,只是这主意确是很有趣就是了,难得的是还能把它制成了……”
说着,夕言打量着沐玉,带着一丝玩味笑意道:
“如果我没猜错,此符是沐店主所制吧。”
沐玉这一回是真正的大笑出声,那样温雅的一个人笑得这么响亮实在太少见了,店里无论客人还是堂倌们都吃惊地望着他,有的堂倌还差点摔了手中玉器。
沐玉一手把上夕言右臂就往后堂让:
“我们去后面说。”
一直跟在夕言身后像个影子似的乌雅一见他们要走,不动声色地跟上来,插到两人中间,硬生生把沐玉挤得让开两步。
店后有一片打理得十分雅致的竹园,园中建有竹屋数间。沐玉把他们引到其中一间屋内,奉上灵泉沏成的新茶,引为上宾。
夕言见屋中窗明几净,只在不起眼的小角落摆放着造型各异的玉器,看起来却是十分合契,而且玉器上都有淡淡的灵力波动,显然并不止是摆设而己。这位沐姓店主果然非同常人。
“夕公子对我这屋子可还满意?”
沐玉也很是自得于自己对此地的布置,夕言点头一赞就更高兴了,直把夕言视为平生知己,忙忙地端出一盒来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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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琴于堂中四下游走,猛然间见着一宝,上书金光闪闪两个大字“月票”!眉开眼笑,收入怀中,小声道:各位看倌,可还有此异宝?再给一点啦
第一百二十三章 玉符(二)
中整整齐齐码着一叠玉符,枚枚润泽通透,极品好玉
沐玉小心地拈起一枚递给夕言,
“这是我手中最好的成品,你来看看。夕言也小心地接过,那玉片拿在手中真如水般纯净,柔柔地透着光亮。里面一丝丝灵力线构成的符文如同有生命般闪烁着流动的光芒。
“果真好符!”
夕言赞叹道,不用试他就能感觉到此符中蕴含的灵力之充盈,虽只是一张普通的春风化雨符,却也可以想象用出后它与普通符纸所绘必然会有截然不同的效果。
夕言的赞叹沐玉当然是高兴的,可是很快又神色淡然了,最终微微叹了口气:
“这些东西虽好,可也不可能大量运用,对于整个修仙界来说,也只是无用之物吧。”
“为何这样说?”
沐玉苦笑着摇摇头:
“夕兄还没看出来吗,”
他指指夕言手中玉符:
“你可知它价值几何?”
价值?这可真把夕言问愣了。他可以体会出符箓所含灵力大小。如果以此来算地话应该比普通地符箓贵一点吧……不过夕言隐隐觉得好像有点什么不对。不然沐玉该不会用这样地口气问他。夕言实在猜测不出。只好把目光投向乌雅。
乌雅“啧”了一声。小声道:
“你只有这种时候会想起我。”
夕言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表现出自己地“诚恳”——他现乌雅总是会对自己这类明显地讨好行为没辙。大多数时候都会顺着他地意。这一小小地“弱点”成为了夕言对付他时百试百灵地法宝。
果然,乌雅再次败下阵来,语气颇为无奈地为他解惑:
“这玉符所用之玉不是凡品。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极品的凝烟含翠。传说中凝烟含翠玉质最是细腻温润,通透如水,天生便带有安神定心之效,是不可多得的制器圣品。当然,也由于它的出产实在太少而价格高昂到令人咋舌的地步,大约只有大家族的子弟或是各门派中极受宠受的弟子才有机会得到凝烟含翠所制之物。现在你手上这一片虽说薄了点,不过把那盒子里所有的加在一起就很可观了,这样一大盒凝烟含翠,沐店主真是阔气。”
最后一句是对着沐玉说的,沐玉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夕言则是听得瞠目结舌,拿着玉符的手一抖,
“你说这东西所用材料就是那种价值连城的凝烟含翠?”
小心再小心地把东西放回盒里,夕言可不敢再乱动了。虽说制成的玉器就是一件特别的法宝硬度不低,但要是有个万一呢?想想刚才自己还在考虑要不要讨一张来试试威力,夕言冷汗都下来了,还好没开这个口。不过即然此玉这样珍贵,那沐玉还拿它来制符?符箓可是一次性消耗品,用过就没了,这岂不是太过浪费?
“沐兄以这等极品制符,应是有原因的吧?”
“不错,用它来制符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夕兄有兴趣自己制一张符就可以知道,普通玉石几乎不能用来制符,它们所含灵气并不平均,会影响到制符成败。哪怕好运气制出一张,也大多是件次品。想要制玉符,最重要的就是选料,只有质地细腻均匀的好玉才可选作符材。通过我多年研究,各种玉石中蓝水玉、青田玉、和泽玉可以用一用,其中最好的自然就是凝烟含翠这样的顶级玉石,还有以它齐名的秋水明霜应该也可一用,不过那东西比凝烟含翠还要难得,我也没有遇上过无从试起。”
沐玉喝口茶水润润嗓子,接着说:
“众所周知,符箓是消耗品,哪个修士身上的符不是一打一打地装着,用的时候也是多多益善,你认为有多少人用得起凝烟含翠制成的玉符?就算是蓝水、青田所制,也不可能如平常符箓来用吧,那可都是要大把灵石呢。而且玉符说到底虽然比平常符箓威力大些,可也是有限的,并不足以补足其中的价值差别。这也是我所说玉符要在修仙界推行太过困难的原因。”
沐玉一条一条数来,夕言一边点头一边觉得可惜,便道: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弥补吗?玉材无法改变的话,也许把玉符的威力增大,也就很有用处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太难了。”
沐玉摇着头,很是惋惜地抚摸着他的这些宝贝,又把它们再次收回盒子里去。
“不说这些了,两位难得来我店里,有什么看上的我给你们说说,可以偷偷地算你们便宜一点哦,不过不要说出去,我店里的东西决无二价可是出了名的。”
沐玉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小小声说着,夕言失笑,点头谢道:
“那就多谢沐兄了。不知沐兄这里可还有制符余下的玉材?我想买一些。”
“夕兄想自己试试?”
“小弟学了点粗浅的制符工夫,见到沐兄的制符手法奇特见猎心喜,打算自己也尝试一下,不知沐兄可愿指点?”
“这有什么关系,夕言愿学我可是求之不得。你们坐一会儿,我那里还有些还没有使用的玉材这就给你们取来。”
看着沐玉兴冲冲的步子,夕言想这人虽然刚才那样说,可还是很愿意让自己所创的技术流传出去的吧。如果自己日后真能对玉符加以改进,也定要告知他一声,让他高兴高兴才行。
沐玉很快回来了,抱了一盒裁好的玉片和一只玉简。
“夕兄,凝烟含翠是没有了,这里是一些和泽玉,你要想试试手用它还不错。这只玉简则是我对制玉符的一些心得,送与夕兄参考。”
“多谢沐兄。这些玉材价值几何?”
沐玉还真如他所说报了个极低的价格,连夕言这种外行也知道这个价怕是自己占了大便宜,对沐玉的好感更增进几分,心道此人还真是个豪爽的性子,与之相交真是做对了。
夕言收起玉材、玉简,正待与沐灵告辞,从店里奔过来一个风风火火的堂倌,近前来与沐玉咬了阵耳朵,沐玉脸色微变
第一百二十四章 约战
事了!
店堂里果然气氛大变,原先的客人没了几个,只一群人围在一起,夕言一眼看到被困在中间的席琴,涨红了脸横眉竖目地与谁争着什么。因围观者众,店外也聚起不少好事者,人多嘴杂地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那表情决不是小事。
“东家,是锦……”
”
无论来者何等身份怎样嚣张,站在别人的地头上对主人家还是要有几分尊敬的,夕言跟着沐玉很顺利来到席琴身边。
“我们冥水楼的人才不会像你们这样无耻,本就是自己技不如人,偏生还要找些理由为自己开脱,也不怕丢人!”
此言激起对方好几人地怒气。席琴今天胆子奇大。反唇相讥:
听到这里夕言还能不知道席琴地对手是谁?果然锦绣公子地声音随后响起:
锦绣公子一开口。旁人再无言语。可见其威信之高。席琴对着他怕是要吃亏地。夕言当下举步入圈。边走边说:
夕言一出声,众人齐刷刷看过来,席琴眼前一亮,三两步挪到他身边,指着锦绣带来的一众少年修士抱怨道:
难怪平日里脾性温和天真的人今天也变得怒气冲天尖牙利嘴起来。夕言拍拍犹自气恼着的席琴的肩,安抚着他并站到他的身前与锦绣一行人对峙起来。
沐玉左右看看神色冷然的夕言和高傲阴沉的锦绣,这两人都是年少俊美、修为不凡,同样的出色也同样让他为难。一方是新结交的好友,一方是本地声名卓著的名士,这样在他的店里剑拔弩张真真让他左右为难了。
“两位都是难得一见的少年俊杰,何必一见面便做出这样的表情?不如我做东,我们去喝杯清茶好好叙一叙如何?”
“我听师弟们说起才知刚才那位道友是夕言公子的同伴,追问他这么久也不过是想再与公子讨较一番罢了,不知夕言公子可有应战之胆量?”
夕言不以为然地想着,大约是因为他的师父从小就没有教导过他这些,而后遇上的无论是司空也好席琴也好还是乌雅也好都是习惯于随心所欲之人,从来不跟他说什么脸面、名头之类的无谓东西,就连司空当年教导他时也多是拿它们来当反面教材……所以如今的夕言心中完全没有门派弟子们从小被耳提面命的“荣誉观”,他想的总是更加实际的得失。很显然,与锦竹打一场这件事情在夕言的眼中费时费力还找不到什么好处。如果说上一次是被可畏人言逼着上台而自己也正好想练练久已不用的符法才动了手,那么这一回可实在没什么好理由了。于是乎,夕言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直接吐出两个字:
他答得太干脆,答案也太让人意外,锦绣一时愣在了那里。连沐玉都吃了一惊,锦绣可不是一般人,面对他的约战还能回绝得这么理所当然,自己这位新友人可是太超出大家的意料了。
回过神的锦绣出离地愤怒,从来没有人拒绝过他,除了那些元婴以上的老怪物,同龄修士哪个不以能与他交手为荣?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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