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我就找边大叔借上弓箭去了,谁曾想能陷住林麝呢?”
小真倒不以为意,一脸兴奋,拍手笑道:“哥,这不也还抓住一只嘛。虽说小了点,但这乳麝肉最是鲜嫩,今天咱们有口福啦!”
穆毕塔略一沉吟,对虎头道:“虎头,咱们今天要下山,这林麝送与村老等众人分而食之吧。”
小真一听,来了兴致:“这样也好。不过塔哥哥,咱们下山要去哪?”
“嘿,昨儿个你还教训我呢,别问啦,塔哥去哪咱们就去哪!”虎头一边说,一边将林麝送往村老住的山洞。
村老推辞一番,见虎头情真意切,只得收下林麝。忽又听闻虎头说穆毕塔要走,连忙放下正在煮的野菜粥,赶了过来。
村老来到穆毕塔跟前,拱了拱手:“穆英雄,听虎头说你们又要走?外面兵荒马乱,何不在此多留些时日,躲避这兵灾匪祸。”
穆毕塔微微一笑,点头道:“此处十分隐蔽,大家在此躲避兵灾,我倒也不虞那血月狼兵追来。只是毕塔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及时下山才是。”
村老见穆毕塔语气坚定,心知肯定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倒也不好再劝。略一思索,缓缓道:“既如此,老夫也不好挽留。却不知穆英雄欲前往何方?”
穆毕塔轻轻皱了皱眉,摇头道:“暂时还未确定去处。不过我倒有兴趣往那邑阳城走一遭,那里是你们沧澜族重镇,人口众多,也许有人知晓我氐羌族人的下落。”
村老思索片刻,道:“穆英雄初来乍到,对此地不太熟悉,老夫给你指一条道吧。
你下山后,经过杨树村,往北三十里地就是邑阳。
通往邑阳的官道想必都有血月狼兵重兵把守,而杨树村西有座小山名唤小西山,小西山丛林中,有一条隐秘的小道,通过这条外人不知的小道可直达邑阳。
只是这条小路有些绕远,不过走这条小道应该比较安全。”
穆毕塔拱手道:“有劳村老指点,穆毕塔在此谢了!”
村老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穆英雄哪里的话?我们杨树村多亏穆英雄相救才能脱险,些许小事,穆英雄何需挂齿?”
穆毕塔对虎头和小真道:“虎头、小真,赶紧收拾一下,我们走。”
村老舒了口气,叹道:“有虎头带路,老夫也倒放心了。”
虎头和小真连忙打点行装,待收拾停当以后,穆毕塔三人飘然离去。
三人一路疾行,因为不似进山时还有许多老弱妇孺,所以出山的路走起来比进山时快了许多。
不到一个时辰,三人就走出了九黄山。
沿着杨树林再前行一段,远远地便望见了杨树村。
只见整个村子被大火烧毁,到处是断壁残垣,偶尔可闻几声野狗的咽吠之声,说不出的凄凉。
果然昨日穆毕塔和杨树村众人离开之后,血月狼兵便趁机前来报复。
想必是血月狼兵发现杨树村的人全跑了,恼羞成怒,索性一把火烧掉了杨树村。
虎头的眼里都要渗出血来,咬牙切齿道:“塔哥,从今天开始,你教我们练功好不好?我要报仇!血债必用血来偿!”
穆毕塔心里也非常愤慨,他一言不发,拳头攥出了水。
小真眼里噙着泪水,眼巴巴地望着穆毕塔:“塔哥哥,我们现在是彻底的无家可归了,塔哥哥你说,我们怎么办才好?”
虎头一拳打在一颗杨树的树干之上,怒道:“小真,这笔账哥哥我记下了,老子一定要找血月人算账,血债血偿!”
穆毕塔走到虎头面前,拍了拍虎头的肩膀:“虎头,走。我们走小西山山道,这边的官道怕是真的如村老所说,不安全了。”
虎头和小真强忍着悲愤,道了声喏。
穆毕塔在前,虎头小真紧紧跟随,三人没有进村,径直往小西山方向走去。
一路上穆毕塔提起十二分精神,全力凝神戒备,以确定沿途有没有血月狼兵的蛛丝马迹。
待三人进得小西山后,穆毕塔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小西山不高,也就是一座小山丘,只是山道荒废已久,乱山重叠,野路荒凉,悲风卷地,衰草连天,野径两旁长满了浓密的灌木丛,根本无法通行。
这却难不倒虎头。
虎头毕竟是猎户,从小在杨树村周围的山林之中狩猎,山上的每一棵树似乎他都触摸过。
只见他打探一番,果然找出了一条兽道。
这兽道乃是野兽们经过时踩踏所留,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也只有经验丰富的猎人,才能找到。
三人沿着兽道一路北行,灌木浓密之处,只容一人弯腰而过。
“虎头,对于血月族,你能了解多少?眼下这场战事情况你知道多少?”一路上三人气氛有些凝重,穆毕塔有意发问,想换个氛围。
虎头挠了挠头,想了一会,道:
“塔哥,血月族我了解得也不是特别多,只是以前卖猎物时在邑阳城中听人说过,再就是偶尔听村老他们说起过血月族的事。
据我所知,血月族在九黄山的南边,他们所在之地有一条大江,叫什么我给忘记了,反正大江两岸土地肥美,血月族人便发源于那大江两岸。
塔哥您也看得出,我们沧澜族多山地,故而人口数量比不上那血月族。
千百年来两族一直相安无事,可是最近几年来,血月族的酋长不知道怎么野心突然膨胀,先后灭了周围不少小部族,然后眼睛就直勾勾盯上了我们沧澜族的领地。
这仗年年都打,我们沧澜人虽然居住地条件很差,但是生于山野,长于山野,故而民风彪悍,前些年血月人倒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可是不知为什么,去年我们族人却被血月人打败了,损失很大,丢了南边好几个城镇。
到了今年,血月人愈发凶残,不久前调遣大军前来攻击邑阳,想要将我们沧澜族一举灭掉。
这邑阳城是我们沧澜族主城永安城西南的最后一道屏障,要是再丢了,永安城就无险可守了……”
虎头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一股脑儿讲了出来。
穆毕塔一边听一边慢慢消化,基本弄清了现在交战双方的情况了。
待虎头讲完,穆毕塔沉思了一会,缓缓道:“本来我是要寻找氐羌族人的,但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线索。既然我遇到了你们,也算是缘分。我会尽一己之力帮助你们,毕竟血月人妄启战端,烧杀抢掠,天理不容!”
小真吐了吐舌头:“塔哥哥,就靠我们三个人吗?”
“哈哈哈——”穆毕塔忍不住笑了出来,“当然不是,这战争在你们眼里也许残酷万分,于我却也无所畏惧!我以前也是带兵打仗的人,这里面道道多了,我们且寻寻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吧。”
虎头和小真只当穆毕塔是天玄老人的弟子,却是第一次听说穆毕塔以前还经常带兵打仗,虎头一脸兴奋之色:“塔哥,你是大将军吗?”
穆毕塔笑而不语。
虎头眼睛咕噜一转,道:“也是啊!塔哥这么好的功夫,要是塔哥能瞅准机会,刺杀了那血月族酋长,血月狼兵自然就退啦!这叫什么来着?是擒贼先擒王,对吧塔哥?”
穆毕塔没想到这虎头还能冒出这么个主意,忍俊不禁,拍手笑道:“哈哈!你小子脑子还真灵活!不过这刺杀酋长之事,哪有那么容易,我们且行且寻找机会,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
虎头和小真哪里知道,穆毕塔前世可是氐羌一族的大酋长,统率氐羌大军与那戈基人连番大战,也是死人堆了爬出来的。这一份豪情,却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一番交谈之后,虎头和小真将悲伤之情渐渐抛诸脑后。
虎头突然停下了脚步,虔诚地向穆毕塔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一旁的小真也像模像样地跟着哥哥一起跪下磕头。
穆毕塔将二人扶了起来,道:“也罢,与你们相遇也是一桩缘分,我便告诉你们一二。不过,你们现在还不能以师父称我,你们还小,我也不习惯。以前你们怎么叫我,以后还怎么叫。好吗?”
小真连声称好。
虎头也不计较什么称呼,见穆毕塔没有拒绝,心里很高兴。
既然拜了师傅,虎头便请教起穆毕塔练功之事:“塔哥,你看我们该从何练起呢?”
穆毕塔略一沉吟,道:
“你们要先从筑基开始修炼。
所谓筑基,简单点说就是打基础。
虎头你自幼在山林中打猎为生,体质还是相当不错的。
刚开始你就练这耐力之术,现在开始,你每日早中晚各跑二十里地,中间不可歇息。
小真力弱,以后走使暗器的路子倒也不错。
我这有些铁流星,你就先练这投掷之术。”
“哥,你可不许偷懒啊,每天我监督你跑!”小真吐吐舌头,“塔哥哥,我一定勤加练习!”
虎头瞪了小真一眼:“就你聪明,我还要你监督?”
小真笑嘻嘻道:“反正你要是偷懒,我就告诉塔哥哥去!”
穆毕塔心里一乐,笑出声来。
就这样三人有说有笑,一路前行,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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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荒野一刀
林木寂寂,野路迢迢,渐渐的山路好走了许多,眼前景物也逐渐开阔起来,秋树含烟,晴霞绕岭,三人来到了一处小山坳上。
山坳另一边山势平坦,早已没有了峰前气合,足底云束的陡峭与险峻,林木也比较稀疏。
穆毕塔三人在山拗口一棵老槐树下歇息,小真掏出随身携带的水袋,咕噜噜喝了几大口。
虎头从包袱里掏出一些干粮,分给穆毕塔和小真,三人吃了起来。
待穆毕塔吃完,小真率先发了话。
“塔哥哥,妹妹好想听你的玉箫哦,能吹一曲吗?”
穆毕塔拿出了玉箫,横在唇边,还未出声,便见蝴蝶翩翩飞来。
一曲未了,蝴蝶儿竟栖满了箫身。
“塔哥,也不知邑阳城被攻破没有?”
虎头咬了一口干粮,脸上露出一丝殷忧之色,打断了小真的兴致,突然间问穆毕塔道。
穆毕塔收住玉箫,道:“这可就不好说了,但我想既是边陲重镇,防守必定严密。一时半会之间,血月狼兵想要破城,却也是不容易的。”
虎头神色黯淡起来,道:“我听村老背地里说过,那邑阳长项元凯是靠着溜须拍马登上高位的,没什么本事,只怕邑阳城有些危险。”
穆毕塔淡淡一笑,道:“我想,你们永安城里的头领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兴许会遣援兵前往襄助!”
听穆毕塔这么一说,虎头也就放下心来。
穆毕塔问道:“呃,对了,我跟你俩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大名呢?”
虎头咧嘴一笑,道:
“咳,大家一直都叫我们小名,习惯啦。
我们姓吕,我叫吕虎,今年虚岁十八。
我妹妹叫吕真,虚岁也十六了。”
穆毕塔道:“唉!都不大啊!”
虎头道:“塔哥,咱人小志可不小哇,说起抗击血月,咱兄妹俩可不拉后腿!”
小真天真道:“塔哥哥,我跟你学形练气,如何?”
穆毕塔点点头,皱眉道:“现在开始修炼,倒是有些晚了。不过你们只要勤加修炼,以后如果有一些机缘变化的话,修为境界提升到什么程度倒也未可知也。”
虎头却不以为然:“我不指望能练到塔哥那种境界,只要能保护妹妹,我就心满意足啦!”
小真一脸好奇之色,道:“塔哥哥,什么机缘变化呢?”
穆毕塔笑道:“仙丹灵药呗!”
小真有些失望:“呃,那些神物哪有那么好找啊?”
穆毕塔笑而不语,朝山坳下远处望去。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穆毕塔定睛一看,只见一抹紫色由远及近,那可不正是——
“紫衫!”穆毕塔脱口而出。
骏马之上,弓伏疾行的正是那眉含春黛,脸映朝霞的紫衫姑娘!
嗒嗒嗒嗒!只一刹那,那团如云般的紫色就从山脚下一驰而过。
穆毕塔还没回过神,却又见后面有一骁骑紧紧追了上来。
“不好,紫衫危险!”穆毕塔一眼看出,后面的骑士乃是紧追紫衫而来,必然不怀好意。
“紫衫?”虎头和小真诧异地望着穆毕塔。
“你们在此处等我,若是半个时辰还不见我回来,你们务必速速赶回神猿洞!”穆毕塔的声音传出之时,人却已经飞奔而去。
虎头和小真面面相觑!
且说穆毕塔离开了虎头与小真,立即催发体内太乙帝气,将脚下速度提高到极致,准确地说他现在不是在奔跑,而是在腾跃。
一呼一吸之间,一次腾跃就飞出数十丈远!
那骁骑距紫衫已经非常近了,只见那厮搭弓一箭。
穆毕塔不由得大急起来,只见眼前箭镞像长了眼睛一般直奔紫衫的坐骑而去。
紫衫所乘骏马一声嘶鸣,跌倒在地,巨大的惯性将紫衫重重地甩落在路旁的灌木丛中。
穆毕塔此时已经追至骁骑身后几十丈远。
起初那骑士注意力全在紫衫身上,不过射出那一箭之后,他已经注意到了身后飞驰而来的穆毕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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