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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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心逆战-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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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只火箭冲天而起,大坝上的垣越见了信号,大喊道:“弟兄们,赶快决堤防水!”。

    原来此前蒲姑左皇的计策是让垣越带精选五百士卒,以中空的秸秆换气,从水底潜入上游大坝,然后在大坝上拦石蓄水。

    等时机成熟,自己以火箭为号,到时放水一冲,氐羌大军必定大败!

    眼见敌营中火箭一起,穆毕塔暗自忖道:不好!

    “党飞,你带着你那本部的三千勇士,扼守住山谷入口,能撑多久就撑多久,尽量多的给大军撤退布置争取时间!”

    党飞决绝道:“大酋长,你快带着大部队速速撤退,党飞绝不让蒲姑老贼踏入大羌山一步!”

    “好,取酒来!”穆毕塔吩咐下去,一名小校快步从帐篷中取来两只陶碗和一葫芦烈酒。

    穆毕塔亲手将两只陶碗斟满烈酒,递给党飞一碗:“一切托付与你,且满饮此碗壮行!”

    党飞也不答话,接过大碗烈酒,一饮而尽。

    喝完壮行烈酒,抹去脖子上燃烧的酒液,党飞脸上泛起潮红之色,他深深地向穆毕塔鞠了一躬:“酋长保重,党飞去也!”

    说完党飞大步向自己部下的营帐奔去,谁知道这一去,党飞这位氐羌忠勇儿郎竟成了雄姿英发、豪气横流的永诀……

    一夜鏖战按下不表,多亏了党飞率部拼死坚守,氐羌军队有条不紊地将兵力撤入大羌山碉楼之中,而此时天色旗帜般升起一片乳白,大羌山头上的天空也逐渐放亮了。

    “咚——咚——咚”的羊皮鼓声响彻山谷。

    伴随着沉重的鼓点声,一队队戈基部落的兵士渐渐出现在穆毕塔的视线之中。

    大酋长穆毕塔矗立在白马寨的碉楼之上,身后站着白马羌首领盖雷和虎族首领夫蒙勇,他们身后是屹立千秋的龙门山脉如驰雄峰。

    “终于来了啊!”穆毕塔心中一沉,暗自叫道。

    就在两个时辰之前,穆毕塔为了争取时间,不得不让手下大将党飞带着三千壮士,埋伏在山谷隘口阻击戈基人的入侵。

    临行前穆毕塔赐酒,党飞一饮而尽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岂料短短两个时辰过后,戈基人便冲破了防线,杀气腾腾地来到眼前。

    穆毕塔不敢多想。

    穆毕塔知道,党飞,这个白狼羌的勇士,为了争取时间,完成了难以完成的狙击任务,也许此刻,他的兄弟党飞已经灰飞烟灭于敌人的铁蹄之下。

    悲恸挂在脸上,但他没有丝毫胆怯,战争对他这样一个倔强的氐羌汉子来说,已成了家常便饭。要生存,只有抗争!宇宙间的任何生命种群,都无需弱者!

    “盖雷,左翼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死死守住!”穆毕塔厉声道。

    盖雷咬咬牙:“大酋长,您放心,蒲姑老狗想从左翼突破,除非他踩碎我盖雷的尸体过去!”

    穆毕塔信任地点点头。

    他知道他的白马羌勇士的秉性与脾气,骨气清秀却性格刚烈,盖雷在白马羌所有勇猛汉子中,绝对算得言必行,行必果的一条硬汉。

    盖雷的回答,让穆毕塔吃了一颗定心丸。

    盖雷也不多言,一拱手,转身离去。

    风在呼啸,掀动着盖雷的猎猎征衣,像极一面征战沙场的旌旗。

    盖雷去后,穆毕塔又转向夫蒙勇。

    “阿勇,野战艰苦,但我不担心你们虎族的战力。不过现在是守城之战,切记不可逞匹夫之勇!羌城右翼碉楼不容有失。若有闪失,你便提着头来见我!”

    夫蒙勇年方十八,虎族老首领夫蒙震天去年病逝之后,作为长子的夫蒙勇继任虎族首领。他的母亲乃是穆毕塔的长姐,论辈分当叫穆毕塔为舅舅,故而穆毕塔也不避讳,直接对他下令。

    “舅舅勿需操心,外甥记住了!我虎族一万勇士,誓死不让戈基人在我大羌山中有一寸立足之地!”

    穆毕塔将身上藤甲取下,给夫蒙勇披上。

    藤甲是一种经过特殊处理藤编而成的铠甲,对冷兵器有很强的防护力。

    藤甲与金属铠甲相比,具有重量轻、不怕水、透气性强等特点,很适合在大羌山潮湿地域作战使用。

    藤甲的防护部位以头部和上身为主,辅以防护身体其他部位。

    穆毕塔还依稀记得,当年姐姐和母亲把藤条入水浸泡半月,取出晾晒三日之干,然后油浸七日再取出来晒干,最后涂以桐油编制而成。

    “你母亲去得早,跟舅父我征战这么多年,难为你了孩子!这付藤甲还是当年你母亲和外婆两人亲手为你外公编制的铠甲,上面凝聚着咱氐羌一族抵御外族入侵的战斗风尘,后来传给了我。今日之战,九死一生,我穆毕塔至今尚无子嗣,你穿上它吧!”

    夫蒙勇眼眶一热:“舅舅,外甥誓取蒲姑老狗的首级以谢天下!”

    穆毕塔拍了拍夫蒙勇的肩头,同样泪光闪烁:“孩子,去吧!”

    夫蒙勇大步流星地走下碉楼。

    夫蒙勇生威虎步的足音在羌山震荡,也在穆毕塔心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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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胜不如败,生不如死
    首战戈基人胜了。

    但是品尝到首战胜果的戈基大头领蒲姑左皇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虽然他的如意算盘拨响了首胜,但在首战已胜的棋局中,似乎并不令他如意。

    蒲姑左皇实在想不通本来到手的大好局面,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样子。

    哼!如此战局,胜,还不如不胜!

    对于眼下似胜而非胜的战局,蒲姑左皇凄然回顾,愁城万丈。

    原本双方一直对峙在白马寨之外的凫水河两岸,蒲姑左皇派遣计蒙族的水兵趁夜色奇袭了白狼羌营地的后方水坝,滔滔河水将白狼羌、白马羌、虎族的营地变成一片汪洋。

    蒲姑左皇以为这一场水攻定能大获全胜,谁曾想到穆毕塔的部队在短暂的混乱之后,迅速放弃营地,撤回山谷高处的白马寨,并且让党飞率三千羌兵阻拦住了自己的骄横铁骑,战事的发展不能如愿以偿地按照他的算盘拨弄。

    让他最可恼的是,党飞的三千羌兵死缠烂打,竟然为穆毕塔赢得了逃至高处重新布防的宝贵时间!

    自己的十万大军,在白马山谷狭窄的豁口硬生生地又被党飞将军拖住了两个时辰!

    蒲姑左皇的大片砍刀并不吃素,一直杀得羌域天光暗淡!

    但是,为时已晚!

    虽然杀光了白狼羌的三千羌兵,可是蒲姑左皇失去的却是千载难逢,一举灭羌,稍纵即逝的战机。

    时间,对于战争胜负来说,有时候不比雄兵百万差多少!

    如今穆毕塔他们已经在白马寨的碉楼上布防完毕,枕戈以待。

    用兵之道,贵在神速。这个道理,蒲姑左皇懂。

    “传令,停止击鼓。所有部队原地休整,埋锅造饭!”

    蒲姑左皇深谙兵法,更懂得这士气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手下兵卒一夜鏖战,清晨又在山谷入口打了两个时辰,已是强弩之末,眼下且待休整片刻,想那穆毕塔也不敢贸然出击。

    鼓声骤然而停,戈基人的威炎亦随之戛然而止。

    戈基人临时动念止住了纷飞的铁骑,精于攻心之术的穆毕塔对此反倒有些失望。

    “呸!蒲姑老贼果然有些本事,没有继续攻击碉楼。”

    穆毕塔手下千夫长苏农飞鹰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

    穆毕塔沉吟片刻,下达了命令:“戈基人有些疲乏,我们又何尝不是?苏农将军,传令盖雷和阿勇,兵士们轮换吃饭休息,准备接下来的血战!”

    苏农揖了揖手:“遵命!”

    双方暂时偃旗息鼓,不过空气中仍然残留的丝丝血腥味儿,几乎让人窒息。

    亿万年前,天神地君混战,南北地块错动,喜马拉雅崛起,龙门山脉顺势诞生。

    小兄弟龙门山系受到大哥哥喜马拉雅、巴颜喀拉、念青唐古拉等的挤压,腰肌劳损,骨质不坚,最终形成绵延千里、宽近百里的断裂层。

    正是由于此一巨大断裂层的存在,灾难亦随之而来,战争也接踵而至。

    大羌山便高耸于断裂带腰腹部位,天灾**,首当其冲!

    白马寨的碉楼群就高高地耸立在九龙湾大羌山的高坡上。羌人高耸的碉楼,既可预警灾难,又可望战尘。

    整个碉楼群由三大部分组成,呈倒“品”字型分布。左右突出部分各有十余座碉楼,凹进去的中心部分有三十座碉楼。三大部分互为犄角,互相呼应。

    左碉楼群是盖雷的一万三千白马羌兵勇驻守,右碉楼群是夫蒙勇的一万虎族勇士扼守此间。中心碉楼群乃是穆毕塔的本阵,这里正面迎敌,集结了四万白狼羌骁勇的士卒。

    昨夜一场混战,穆毕塔损失不小,除了党飞殿后的三千白狼壮士之外,由于猝不及防的水攻,几个部族还折损了超过四千兵马。值得穆毕塔欣慰的是,儿郎们的无畏牺牲,终于延缓了蒲姑左皇的进攻步伐,也给氐羌一族赢得了重新布防的时间!

    蒲姑左皇在谷口为党飞率领的三千羌兵所阻,由于地形险要,加之党飞尽全力狙杀,戈基狼兵也扔下了五千余具尸体。

    战况进行到现在,只能说戈基人稍占上风。但正所谓攻城为下,守城为上,眼前进入了攻坚战,作为攻城方的戈基人就相对不利了。好在戈基人兵力占优,此消彼长,也能挽回一部分劣势。

    穆毕塔利用休息间隙权衡利弊,重新排出了应对的兵阵。

    这时,有鸽哨传来,一只鸽子从穆毕塔所在的碉楼飞出,谁也不知道这个精灵将飞向何方……

    午后的山谷雾气渐退,银白色的阳光照射下颇有些刺眼。

    阳光下,一队队戈基士兵正在集结,辎重部队也陆续抵达。远远眺望,他们带着不少攻城器械。

    蒲姑左皇看着一辆云车,发出得意忘形的笑声。

    这云车高三丈有余,正前方是一块巨大的木质挡板,挡板上蒙着坚韧的牛皮。两个士兵正站在云车顶端,由上至下地倾倒着一桶桶凉水。

    由于凉水的浸入,湿润的牛皮韧性更足,而且可以抵挡云车最害怕的火箭攻击。山谷中溪流纵横,水源不是问题。这些,又给蒲姑左皇平添了不少信心。

    有几名士兵在溪流中打水,旋又不慌不忙地将水桶吊上云车顶部。

    云车的作用是输送士兵,一部云车分三层,每层可以载五十名士兵。

    云车抵拢石碉墙楼以后,士兵源源不断地通过车顶的通道输送到碉楼上作战。这种出乎寻常的攻坚战法,可以避免蚁附攻城的巨大伤亡。

    蒲姑左皇嘴角叼着一丝冷笑,心里不免自忖道:穆毕塔,这次我来个瓮中捉鳖,看你如何逃出我的掌心!

    他一挥手,一声凄厉的鸣镝之后,隆隆的羊皮鼓声响彻山谷。

    “敌兵来袭!敌兵来袭!”右翼最外围碉楼上的一名观察哨发现了敌情,扯破嗓子大喊,一时间碉楼群下狼烟四起。

    殊死应战!穆毕塔别无选择!

    穆毕塔率领的氐羌联军,十人为一什,设什长一名;十什为一曲,设百夫长一名;十曲为一部,设千夫长一名;十部则为一军,军的长官为统领。这次羌虎联合作战,夫蒙勇自带一军参战,该部统领即是十八岁年轻气盛的夫蒙勇自己。

    白大是虎族军中一名百夫长,有时亦可称为曲长。白氏乃虎族中的大姓,这次虎族出战的十个千夫长,就有两名出自白氏族人。白大自幼好勇斗狠,武功高强,寻常三五人近不得其身,自从参军以后历经数次血战,积功升至百夫长。

    白大兄弟三人,白二早前在与戈基人的战斗中不幸阵亡,白大这次卯足了劲,发誓要为弟弟报仇!

    “小三子,给我传令下去,叫弟兄们准备好火油,储藏窖里的石块赶紧叫儿郎们搬运上来!”

    白三道一声喏,飞也似地传令去了。

    战争,从来就不是一个以人类意志转移而转移的怪物。

    它的机理与结果,对于战争交战双方来说,只有两个字——胜与负;对于战争机器绞杀的生命来说,也只有两个字——生与死!

    这次战争的另一方戈基联军也没闲着,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传我命令,全面铺开进攻,狠狠地干他娘的!”蒲姑左皇迫不及待地厉声喝道。

    战鼓擂响,戈基兵士应着鼓点,呐喊着潮水般涌向大羌山羌寨。

    第一波有超过五万的戈基狼兵全都投入了战斗,大有压垮大羌山之势,他们猫着腰躲在云车之后,一步步向着碉楼逼进。

    戈基人的言行举止,全都收入高耸石碉楼的一望之中。

    “哼,想靠云车就轻而易举地攻下我的碉楼,真是痴心妄想!”穆毕塔虎目一瞪,旋即传令,“投石机给我开轰!”

    氐羌军中的投石机高约三米,通过复杂的机关,可以将直径半米左右的巨石投出数百米之遥。

    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响声,敌人已进入射程之内,碉楼里的投石机全都高效地运转起来。

    白光一闪,巨石飞舞之处,冲在前面的戈基人顿时血肉横飞。

    一道道白光,一块块巨石,随着一声声怒吼,石雨天花刹那间便在戈基士兵中不断溅血开花。

    有好几部云车的挡板被巨石击中,立刻分崩离析,云车随即垮塌。推动云车前进的很多戈基士兵顷刻被云车上散落的巨木擂石砸死。

    不过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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