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看似一场小规模的释道之辩,对世俗之人的影响却是巨大的,动摇了人们对道教信仰的根本,从而转信佛教了。
易天此时大笑,既是为道教落败的惋惜,又为法禅狡辩取胜的嘲弄。
一名僧人喝道:“施主何人,此处乃佛门净地,岂容你张狂?”
“哈哈哈,大道不言,何须辩解!”易天还未来得及去理会那几名僧人,便突然神色异变,他咬着牙稍稍停顿片刻,神色方转为正常,接着他转身便走,一边笑言,一边向着场外快速走去。
其实,易天此刻心里却是如惊涛骇浪一般,刚才有一股异常强劲的威压,偷偷地向自己笼罩过来,要不是他内劲特殊,五行相生增益,堪堪化解掉那股威压的话,恐怕早就倒地身亡了。
而那股内劲,易天凭感觉也能猜出,是来自神僧法禅!
果然是先天强者!
易天不敢再做耽搁,留则恐会生变。虽然并未刺探到更多静云寺的情报,但至少知晓现任的方丈法禅,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先天强人,或许功力犹在黑龙教左使血煞之上,也算是不虚此行。
易天一口气下了云台山,感觉口干舌燥,来到了靠近京西城门的一处小茶坊前,打算花几个铜板,买一壶茶解渴。
哪知,他刚把几枚铜板递过去,便被店小二看了一下,就退了回来。
“这是为何?”易天诧异的问道。
“客官,您这铜钱有问题,我们不收的”那店小二拿起一枚铜钱示意给易天。
易天也觉得奇怪,接过一看,发现那铜钱上面就刻着一个小字,易天想起这铜钱,正是在静云寺门口,那目盲老乞丐找赎回来的。
易天联想到那老乞丐言语怪异,似有深意,而今这铜钱背后刻字,恐怕另有所言吧。
易天想罢,递过去一枚银币,便坐在靠窗边的一张桌子上,连喝几杯茶后,便将其余的几枚铜钱取出。
果然,每个铜钱背后都刻有一个字。易天皱着眉头,稍稍费了一番脑筋,终将这九枚铜钱上的字,拼接成三组地名,分别是:静云寺、济民当、正阳观。
易天又思考半晌,认为这目盲老乞丐定是位世外高人,通过铜钱暗语在提醒自己,静云寺、济民当、正阳观,这三者必然有外人所不知道的关联。
换句话说,想刺探静云寺,可从济民当、正阳观入手。易天想到此处,便觉眼前一亮,他突然明白那老乞丐临走的赠言: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如要真现,请出方圆。
其实是那老者提醒自己现在所见所闻,并不是真实的,自己还没有探查到真相。要从这三处地方下手,方能见别人所不能见到的,闻别人所不能闻听到的。
易天想通此节,心中大喜,见一壶茶早已喝完,刚结完账正要离开,忽听到茶棚外一阵喧闹。
易天抬头观望,见不远处的城门处,人声鼎沸,人头攒动,一群群形如乞丐的难民,正不约而同地朝着一处奔去。
难民们扶老携幼,相互支撑,人人面露饥色。他们有的虚弱不堪,奔行的速度缓慢,不断被后来者超过。有的眼睛中的神色都已经萎靡不振,在这一刻却是闪着希翼的光芒。
难民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如潮水一般,很快就遮盖了城门边的一处广场。奇怪的是,他们并不见惊慌无措,反而人人面现惊喜兴奋之色。
易天忍不住心生悲戚,他知道,这些背井离乡难民,都是从陈国各地避祸而来的村民,来到京城寻求生存。
而造成他们的流离失所原因,不是旱涝天灾,也不是官府盘剥,而是失踪的恐慌。
他们看着周围有越来越多村民,莫名其妙的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恐怖的阴影,在心头笼罩着,死亡的威胁,在头顶徘徊着。与其等待着死亡,不如连夜逃离家园。
在此之前,龙虎门和猎盟的情报人员,已经向易天接二连三送来此种消息。他知晓造成这一切的,正是黑龙教。
黑龙教不除,陈国之难不已。易天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找到父亲之后,他将尽全力覆灭这一邪恶教会。
第116章 白衣仙子
“父老乡亲们,大家不要急,排上队,一个一个的来,每人都有份的。”一阵清脆婉转的声音传了过来,打破了易天沉重的思绪。
不知何时,城边的广场上,成百上千的难民,以半月的形状,围着二几名女子和几排长长的木案子。
左边的几个案子上摆满了整篓整篓的馒头和稀粥,热气腾腾,麦香四溢。右边的几个案子上,摆放着一摞摞粗布棉衣棉被。
那二十多名女子,个个模样清秀,都身着绿绒薄棉袍,正忙着向难民派发馒头和衣被。
领头的是一名身着鹅黄色锦棉袍的俏丽女子,生的剑眉凤目,浑身上下透着爽利,正站在一处高台上,指挥着难民排队。显然方才喊话的正是此女。
“我说兄台”
“怎么着?老弟台。”
“唉,眼看这难民可是越来越多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整座淮阳城都快要被挤爆了吧。”
“谁说不是呢,这样的好年景,百姓安居乐业的,可偏偏遇见这种怪事。要是让我遇到,我也会来京城逃难的。虽说艰苦点,可小命还能保得住。”
易天略略侧过头,看到身旁茶桌边,坐着两名茶客,正对眼前的情形交谈着。
“难道官府就查不出,倒底是何原因吗?”年龄稍轻那位,面带忧虑之色,又问道。
“听说官府也是派了不少明探暗探,四处探查,竟愣是查不出,为此还死了不少探子。”
那名稍长的茶客,故意放低声音,接着说道,“就在上个月,说京西有异常情况,朝廷派了两千人马进山探查,结果一个人都没有出来,大白天的全部都失踪了。”
“竟有此事?”那稍年轻茶客,面现惊讶,低声惊呼道。
那稍长的茶客,左右稍稍看了一下,将声音压得更低些,一脸神秘而郑重的模样说道:
“消息确凿无误,别忘了,我小舅子可是在军营里做官的,他的消息不会错的。这两千人失踪,不算的什么,我还听说,在一天夜里,连王庭差点被人给端了。只是王庭感觉事体重大,严密封锁消息了。”
“啊!真有此事?兄台,这种事可不是说着玩的!”那稍年轻茶客失声说道。
“老弟台,为兄的的话,你不信,可京城鹿家一夜之间被抄了,你不会不知道吧?”那稍长的茶客对此不以为然,依然压着嗓音说道。
“这个有耳闻,难道鹿家与此事有关?”那稍年轻茶客略一思忖,心中已有几分相信了,不过心中的疑问还是从口出说出了。
那稍长的(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茶客并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点点头。年轻的茶客喝了口茶,脸上的忧虑更重了几分。二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便又将目光投到那群难民身上。
“兄台,如此大的施舍场面,小弟生平还是头遭见到,真是开了眼界。能够一次性拿出那么衣食来施舍的,应该是官府所为了。”
那年轻的茶客,有迟疑的说道,“只是,这官府平常贪腐成风,即便是王庭派发下来的赈灾衣食,恐怕也会层层扣留,所剩无几了。”
“老弟台,常年在宋国经商,这些事情你自然不会知道的。向这些难民施舍衣食的可不是官府,而是一位白衣仙子。”那稍长的茶客说道。
“白衣仙子?”那稍轻的茶客惊奇的反问道。
那稍长的茶客说道:“是的,此女貌如天仙,心似菩萨,喜爱穿白色衣服。她常在京城一带行善布施,被周边老百姓尊称为‘白衣仙子’。
此女什么来历从无人知晓,多年来扶危济贫,深得民心。这次陈国遭遇奇祸,很多老百姓来京城避祸,也多半冲着此女来的,否则早就逃亡别国了。”(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
“原来如此!”那稍轻的茶客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城门那边一阵欢呼声传来。
二人放下茶杯,急忙看去,见广场处,人影如潮,欢声雷动。那些原本躁动的难民,都自觉地异动身子,留出一条通道。在这通道的尽头,一名白衣女子翩然而至。
“老弟台,不怕你笑话,为兄带你来此处喝茶,也是为着再睹‘白衣仙子’的芳容。”
那稍长的茶客急忙起身,丢下几枚老钱,一把拉起那稍轻的茶客,向着那边快步行去。
同时还不失时机地说道:“今天为兄也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美女。保管你见了,从此茶饭不思,对怡情院的那些庸脂俗粉不再感兴趣了。”
此话被易天听在耳中,不觉莞尔一笑,暗道,此人真是有趣。不过,我倒要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美女!
易天定睛向人群中观瞧,他本是少年心性,好奇所致,哪知一看之下,他的眼睛,再也移不开了。
一袭白色拖地烟笼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氅衣,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肤若凝脂,发如青丝,气似幽兰,散发着贵族的气息。
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带着亲和的微笑,优雅而有气质。
毫无疑问,这是易天见到的最美的女子。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的到了极致,美的令人心中只有美,而生不出丝毫的邪念。
这女子弯腰抱起一个小女孩,取出一条素色绢帕,将小女孩脸上的污渍鼻涕擦拭干净,将绢帕递给身后的丫鬟。
接着轻移莲步,来到几案前,伸出玉手,拿起一只馒头,放在小女孩嘴前,微笑着示意。
此刻,广场上一片寂静,成百上千的难民静静地站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这名女子身上,不仅因为她的美,更是因为她的柔善。
“大伙儿,快来拜谢白衣仙子吧!”人群中,一名年长的难民,激动的高声喊道。
顿时,得到无数难民的响应,纷纷跪拜在地,纷纷高呼:“多谢白衣仙子,施舍衣食,我们无不心怀感念。”
那女子闻言,眉头微微一蹙,轻叹一声,将那小女孩放下,柔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快快请起,如此大礼,小女子可是受不得的。
正逢祸乱,小女子无力平息祸乱,所能尽力的就是拿出些衣物和粮食,来接济大家。
各位父老乡亲,不必为此感念。看着大家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小女子心里就很是知足了。”
“仙子,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就是想忘也忘不了的。要不是您及时施舍衣食,恐怕一个月前,我们大部分人,耐不住冻饿,都早已死在路边了。”
那名年长的难民起身接着说道,语气中透着朴实的挚诚。
那女子正要向着这名年长难民说上几句,却听到侧后方的一名紫衣女子低声说道:“夫人,第三批临时房舍已经搭建好了,几天就可以使用了。”
那女子闻言,面色一喜,轻笑道:“这批房舍搭建的蛮快的,这些难民正好可以居住,免受冬夜的寒冷了。
紫竹,你速速将这些人,安排到房舍里,发放衣食器具,供他们生活之用。”
“诺,夫人,紫竹这就去安排。”那紫衣女子应道。
那女子见紫竹招呼这一众难民远去,才又朝着那名黄衣女子说道:“黄玫,馒头和稀粥,看情形明天要加倍了。我们宁可多辛苦些,也不能让这些人遭受冻饿之苦。”
“诺,夫人。您放心吧,黄玫已经有所安排了。”黄衣女子爽快地应道。
接着又故作怪声怪气的说道,“夫人,救助灾民的事情,您就放心交给我们好了,您不必每天都来督察的。
这车马劳顿的,怕您的身子骨经受不起的。如果让老爷知道了,那还不心疼坏了,一定又会埋怨我们姐妹几个,未能照顾好夫人。”
那女子微嗔道:“你个鬼丫头,夫人我有那么骄气吗?我只有每天来看看,心里才踏实,毕竟每一个逃难来的人,活的都很不易的。”
“夫人,黄玫明白。”黄衣女子应诺了一声,见分派食物的摊位,有点忙乱,就赶了过去。
那女子正要转身离去,暮然间,发现一道极不寻常的目光射来,平和而自然,却透着几丝久违的熟悉。
那女子停下身影,迎着目光望去,见是一名年轻男子,立在茶棚前正目不转睛地看向自己。
那女子冲着年轻男子微微一笑,算是作了回应,便带着几名贴身丫鬟,飘然而去。
笑靥如花,静美动人,宛如九天仙子下凡,身形离开了,却又刻在了众人的心底。
那名年轻男子,显然是易天,他发自内心赞美,这是他第一次因为美,而赞美一个女人。
此刻他内心颇觉疑惑,他感觉这女子身上透着的,不仅仅是美是善,而是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从她冲自己的一笑中,他感受到的,那是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亲切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又无法确定。
易天见那女子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车帐之中,才挪动脚步离开茶棚。
刚走上几步,他看到,就在马车转弯的一刹那,轿帘被轻轻打开,那一双妙目又看向了自己。
他心头突然一动,他明白了,那先前的亲切感,就是一种穿越时间的熟悉感,这种感觉却又宛如游丝一般,若有若无,似是而非,令他无法确定自己和她之间倒底是何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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