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真心换她的心,她不亏。”我淡淡的说。
“呵,你们人类也有真心可言么?”白叔冷笑,我低低的说:“我有。”
“说什么真心,挖出了才能看到,你舍得么?”白叔回头看着我的胸口舔了下唇:“我吃过无数黑心的,还未尝过真心什么滋味。”
我一顿:“白叔,你这是在吓唬我么?”我干笑着问,他似笑非笑的说:“谁知道呢?真真假假,黑黑白白,哪那么清楚?”
我不敢搭话了,这里的人每一个都透着阴寒煞气,就算是凌佳有时也带着那么一丝血味儿,谁又知道哪天会不会真就被他挖出心来下酒呢?
“白叔,主人房中有一个灵堂,上面有一个没署名的牌位,你见过么?”
“见过又怎样?没见过又怎样?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什么?”白叔不置可否的反问,我抿着唇说:“这个宅子的秘密,真的是谁碰谁就死定了么?”
“凌佳那丫头告诉你的?呵,或许你会例外呢?”白叔讥讽的笑着说,我低下头悠悠的说:“白叔,其实你们都在诱导我吧,诱导我去找到真相,并且把那个真相公开,让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也很想挖出那个秘密,而我就是那个替死鬼对不对?从你给我钥匙,凌佳给我口诀开始,我就在猜测了。”
白叔铁青的脸一顿,扯出一抹诡异的笑说:“谁知道呢?也许这只是你自以为是的罢了。”说着他一挥手,那道噩梦一般的门就出现了,他走过来说:“五小姐,你还没走过阴吧,我看明日主人恐怕就会让老奴带你去见识见识了,和走阴比起来,血浴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我瞪着他问。
“老奴不过是为小姐铺路罢了,不经历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想要找到真相,就要付出代价,你怎知道走阴不会走出意外,血浴也可能带着真相的细枝末节,最阴暗的地方才是最好隐匿的地方,懂么?”白叔说完抬手一推将我推进那充满血腥的房间:“五小姐,你今日的待遇,可是老奴为你求来的,千万别辜负了老奴的一片心意哦。”
我屏住呼吸,闭着眼睛,根本不想睁开,但是白叔的话在心底发酵,他说得没错,主人命令每一个新娘每月必须泡血浴一次,目的不会只是想吓傻吓疯她们,肯定有其他的原因,只是我要有多粗的神经线才能毫不犹豫的在这种鬼地方寻找真相的细枝末节啊?
“嘿,那女人又来了,血月选中的女人,味道特别香。”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低低的交谈声,怪异的鬼笑声,声声入耳都刺激着我的灵魂,我身子半边都麻了。
“别乱说话,她可是有火灵的主儿,到时候烧了你们几个蠢货。”里面居然有人知道我的能力,我一时好奇睁眼看去,顿然肠子都悔青了,我还是高估了我的适应力,顿然趴在墙上吐得死去活来。
这一次我是真真的看清楚了,那一池子血并没什么,但血里还漂着心肝脾肺肾,肠子啥的在半空晃荡着,每一个挂在顶上的残肢头颅都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血从七窍里流淌下来,不对,血从每一个破开的洞里流出来,尸虫在那些洞里钻出钻进,而血流干了的残肢掉落下来,被一些纸人放在嘴里嘎嘣嘎嘣的咬着。
只是看到这些我已经呕得肠子都快出来了,果然,看清了根本不是一件好事,这样我怎么可能还泡进去一天?
“真是不行啊,吐成那样,还没有同化掉,难怪那么快就又来泡了。”这一次是那些女鬼在窃窃私语,同化是什么意思?我虚弱的扶着墙壁,只觉得手心有湿润的感觉一动一动的,抬眼一看,墙上也挂着一具尸体,我正拄在那尸体的肚子上,一条尸虫正在里面蠕动,我吓得尖叫一声,跳开,脚一滑,一屁股坐到血池里。
“嘿嘿,下来了。”一个女鬼的头从纸人嘴里钻了出来,冲着我诡异的笑:“你的夫婿呢?”
我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只会摇头。
“上次见,你的夫婿挺俊俏的,是个俊俏的后生吧,妹子好福气呢。”那女鬼又嘻嘻笑着和我说笑起来,我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呵呵,时辰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身子留在这,灵魂也就留下了。”说着她指了指上面:“妹子很快也会来的,到时候咱俩做个伴儿。”
我惊悚的说:“不是每人都一个血色灵堂么?满是血红的灵堂,为何灵魂还留在这里?”
“哦,那也是有的,不过这里养阴啊,傻妹子,这里的阴气可养人了,你看我,一点都没有死气吧。”说着她整个人都钻了出来,来回的转着身子给我看,而她身后的纸人则砸着嘴不住的点头,这诡异的一幕让我都快吓哭了,血色灵堂虽然禁锢灵魂,但好歹我还是能接受永远住在里面,可是让我将一身的血流进这池子,然后身躯在这里腐烂发臭我万万是接受不了的。
“姐姐可知,这血浴为何而生?”
“养阴呗,这宅子充满阴气怨气,一个是这血池,一个是连着地府的十八层,可以让阴气常年不散,这里的主人吸食了阴气才能越来越厉害,连月亮也能变成血红的,已经到了天雷也无法伤害他的修为了。”那女鬼知道得倒是挺多。
“姐姐为何能知道这么多?”我隐约感觉泡在血里的身子被什么东西钻进去了,但是为了不去细想,我只好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女鬼身上。
“呵,这些又不是秘密,你瞧,这是我夫婿,吞了一百个厉鬼,满身煞气借了这纸人的身子被走阴的带出来,他的煞气养了我一年,就算我不是纯阴体质也是至寒至阴的了,他们百般折磨我,来到这的第三日我便疯了,死后才清醒过来,却生生世世同这夫婿纠缠着留在此处,而且身子好似有瘾一般离不开这血池了。”
“人死灵魂是没有思想的,但是你却什么都记得,这也是一种永生永世的折磨吧?”听了那女鬼的话,我的恐惧减弱了不少,反倒勾起了一些同情,我们曾是一样的命运,只是我还没疯罢了。
她听了我的话,低下头微微的叹了口气:“那些回忆留着,也是一种消磨时辰的良品,偶然想起儿时扑蝶采花的情景,倒也能回味许久。”
“你夫婿进了这纸人体内就不能再离开了吗?”我转眼看向那纸人,一脸的凶悍,估计是个凶恶的鬼吧。
“自然是不能,这纸人带着封印,可以掩盖他的气息,一旦离开就会被地府的阴差察觉,他这个本该在地狱受苦的鬼却还滞留人间的话,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我懂了,这些厉鬼靠着纸人才能逃过地狱之苦,我看向女鬼问:“你们死了灵魂也归地府管,不去报道就没有阴差来拘么?”
“呵,一旦入了这独孤山庄,地府的生死薄上就再没有我们的名字了,我们是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鬼,已经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了。”女鬼凄楚的一笑,这时另一个惨白的女鬼钻了出来娇笑着说:“姐姐聊得可尽兴了,也带妹妹聊聊。”
我想起在庄子里遇到的几个女鬼都是嗜血如命,似乎早已没了心智,为何她们却又是完全的不一样?
“几位姐姐都是有意识,有心智的鬼,可为何我在庄子里遇到两会,却只懂得要血,什么都不识得了。”
“最后一日在此献出生命的女子,灵魂就留在这里,被阴气养着自然不会干枯,也不会渴血,神智也清晰,那些不到一年就被怨灵索了命的,来不得这里,吸不到阴气,自然是干枯丑陋,一心只想要血,所以遇到何种夫婿也是嫁入这庄子女人的运气,运气好的,夫婿疼你,自然养着你过一年,运气不好的,第一夜就有可能被夫婿吸干了血,变成怨灵终日游荡在这宅子里等待替身的到来。”
“原来如此。”我心里凄楚,这样的命运我也只能二选一么?
“妹妹,身子还算硬朗,应该来此时日不长,可惜这阴血泡了,阴气入了体,再干净不起来,等些日子阴气越来越重,恐怕连道儿也走不了,只能整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吧。”那新冒出来的女鬼悠悠的说。
“人家是火灵女,和你们这些弱不禁风的女人不一样。”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响起,我实在好奇到底是谁对我的身份这样清楚,可是举目望去都是慎人的纸人和缠绕在纸人身上的女鬼。
“谁在说话?为何你会知道我的事?”我不得不开口问,可惜那人却不再多言,我看向两个女鬼,两个女鬼摇摇头似乎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没想到妹妹体内有灵火,难怪能如斯健康。”两人都是一副羡慕的表情,我微微一叹:“有什么也避不了一年时间到的命运。”
“是啊,我们的怨气都没日月的流逝磨灭了,那该是多么漫长的日月啊?”女鬼叹息。
“姐姐,若是怨气没了,就会魂飞魄散吧。”两一个女鬼期期艾艾的说。
“不是生生世世浸泡在这血池中的吗?”我顿然一惊。
“没用的东西谁还拿精华养着你?你太天真了,当我们身上的怨气消散时,也就是身形俱灭日,我和那妹子都差不多了,否则也不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和你聊天。”
“完全的消失?再没有任何痕迹?”那才是最终的命运吗?
“对,这无止境的痛苦也会有完全消散的那天,我们等待的太久了。”女鬼说着流出两行血泪来:“或许,我等不到你来同我一起做姐妹的日子了。”
“我,对不起让你伤心了。”留在这污垢不堪的血池和永远的消散于无,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残忍?我分不清。
“对了,两位姐姐在这血池那么多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不正常的地方?”两个选择我都不想选,我还是希望努力改变既定的命运。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还抱着什么侥幸心理?”
“就是啊,这个鬼地方没有门,没有窗,根本连想逃都做不到。”
“两位好姐姐,算我求你们了,告诉我吧,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你们觉得很不正常的?”两人虽然这样说了,但我还是坚持求她们,她们互看了一眼低头思索起来,也许白叔丢我进来的真正目的就是这个吧,这里面居然有神智清醒,戾气快全部消散的女鬼,他是知道的吧,果然他在暗中帮我,但这个帮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那个秘密,他也在觊觎那个秘密,这一点毋庸置疑了。
“恩,这血池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就是不定时会有新人带着夫婿来泡,然后差不多日子那新人就会被吊在池顶,身子钻了无数个孔,流出血来,痛苦的哀嚎会持续十多日那么长。”两女鬼说着也是浑身微抖,估计是想起自己受这刑时的痛苦了吧。
“那么执行的人是谁呢?白叔吗?”想来想去只有那个阴阳怪气的中年男人会做这事了。
两女鬼沉思了下说:“奇了,到底是谁来做的这一切,为何我们都想不起来了呢?”
难道这就是血浴最大的秘密?也是最不正常的地方?可这个有什么关系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们也想不起来了,那就是带我们来这里的人,姐姐,你还记得是谁带你来的这里吗?”
“我那时早就疯癫了,怎么可能会记得那些?”
“不是白叔吗?那么是不是你们的丫鬟呢?”
“丫鬟?别开玩笑了,这个庄子里,我们都是被豢养的物事罢了,怎么可能配丫鬟,最多也就是有个管家时不时来传达主人的命令,带我们来沐浴什么的,但最后一日确实不是他。”
我心一提,没有丫鬟,那么凌佳呢?白叔让我来探听到的消息里,凌佳这一个算不算?他是在提醒我什么吗?我低头看看身上披着的黄色外披,这里谁都不能相信,自己都不能相信,是这个意思吗?
“还有我们的夫婿是怎样就出现在这池子里的也是不太清楚,实在要说也就这一点奇怪了。”那女鬼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我抿着唇问:“这位姐姐,你当时没有疯癫吗?”虽然我也没有,但是能有这种承受力的女人还是不多吧,更何况我看了看她的夫婿,那是一个满脸横肉,凶悍无比的纸人,比起那疯了的女鬼夫婿要可怕多了。
“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吓疯的,我比较乐观,只是没想到熬了一年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下场,还不如疯了好。”她说着苦笑了下,我却看着实在不怎么自然,她硬生生挤进来说话,然后抛出很多不自然,我怎么都觉得有点巧合得过了头了。
“我也逃不开这样的命运啊。”说着我低下头假装难过,这时一开始和我说话的那个女鬼忽然对身边的女鬼说:“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我一愣,被质问的女鬼马上说:“姐姐的疯癫又犯了,她总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所以她说的话也得理理,有些能听,有些还是不要太过放在心上。”
“是吗?”我疑惑的看着她们两,她们都是鬼啊,我怎么又犯了轻易相信别人的毛病了?
“妹子,我告诉你这个血浴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会忽然多出一两个陌生的女鬼,然后又会忽然少掉两个陌生的女鬼,你可千万要当心啊。”
她们两人各执一词都认定对方在说胡话,我陷入了迷惑,本以为探听到了不少秘密,却出了这样一档子事儿,好似前功尽弃一般,此刻我又该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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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玄天门的天竺子(万更继续)
两个女鬼都各执一词,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分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纸人站了起来翁声翁气的说:“吵什么啊?两个女人哪来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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