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对方不是他叔叔,他杀了一了百了,肯定也起不到效果。
搬出去也挺好的,至少我受控的程度小了许多,只有我们两个人时,一般情况下我还是能控制住他。
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背,说:“那今天就搬走。”
“好。”他一听我松口,立刻按住了我的后颈,使劲地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依然红着眼睛,说:“你真懂事。”
我有点受不起,便没说话。
“对不起。”他理解错了,又搂紧了我,叹着气,说:“把你吓到了。”
“觉得抱歉就先让我换身衣服去。”
“噢。”他连忙松开了手,想了一下,对繁景说:“你先回房间休息,我帮她弄吧。”
“还是繁景……”
“我来!”他强调,“阿景太马虎。”
“我马虎?”繁景从鼻子里狠狠地“哼”了一声,“自己想看还说我马虎。”
繁盛斜了她一眼。
我觉得繁景说得有道理。
看就看吧,繁盛不白看,顺便帮我洗了个澡,按摩了一下头皮和胸部。
一直按到我打了个哈欠,听到他问:“困了吗?”
“不困,等下还要搬家。”
“你可以睡一下,我得先跟我祖父祖母特别是二叔解释这件事。”
“说实话吗?”
“嗯。”他调好冰敷仪,敷着我脸上被自己抽肿的部位,见我看他,又低头过来咬了一下我的鼻尖。
“那他们会找你叔叔对峙吗?”
“怎么了?”他扬起眉梢。
“怎么了?”我要先发制人,“你家人肯定相信自家孩子,他为了洗清自己如果说是我勾引他,就连佣人他也能买通……到时你们信谁?”
“我当然信你。”他不以为然地说:“你是我太太。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97向往的生活
我心里五味杂陈,既恨他骗我,用下三滥的手段欺负韩千树。又觉得他也不容易,大概是真的喜欢我。
只是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而且我到现在为止,心里还是喜欢韩千树。想想之前虽然交往不久,以前似乎也不深,但一想起来跟他在一块的日子,就觉得特别快乐,对未来充满激情。
如果现在跟我结婚的是他,我不论继续做私人飞行员,还是请他推荐我进lh,都是很幸福的。他肯定也会顺利升格,搞不好我还能去给他做副驾驶。
想想都觉得幸福。
等我换好衣服,繁盛说:“我现在去找他们,你先休息。”
“我一起去。”
“你别闹,他们可能不会说什么好话。”
“没事!相信爷!”
繁盛无奈,只好领着我去了。
老爷子已经快八十岁,平时能躺着绝不坐着,很瘦,气色看起来还好。
奶奶年纪稍微小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茶。
他俩显然已经知道情况,我俩进去后,老太太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攻击性。
落座之后,老爷子问:“怎么把你三叔打伤了?”
“三叔带着妍妍到茶室去,差点侮辱她。”繁盛低眉顺眼地说:“他反锁了门,我进去时,他已经打了妍妍,撕了她的衣服,准备强来。”
老太太看了我一眼,板起脸来说:“怎么可能?你三叔还没糊涂到这个地步!”
“阿恒去看过你三叔,说得和你不一样。”老爷子冷淡地说:“说是自己把衣服脱了,握着他的手给他暗示,脸上的伤也是自己打的。”老人家目光凌厉地看着我,“马场的司机也是这么说。”
我正要发怒,繁盛立刻就握住了我的手,说:“三叔在说谎。”
“难说。”老爷子慢悠悠地说:“自从嫁过来,你对她百般忍耐,但她百般挑剔。家宴从不参加,也不主动拜访其他长辈,不帮你做事,也不问候你二叔,完全没有嫁过来应有的样子。上次家宴看你三叔的眼神就不对劲,”他意味深长地感叹,“阿盛,你还年轻啊。”
不论从对这件事的立场和年龄心智,老爷子能看穿我都不意外。
所以我并无不适感。
果然,繁盛完全不信他,只说:“祖父您的看法也是有道理,但上次是二姑,这次是三叔,妍妍对我本就不信任。也是因为这些事,我一直没有时间到岳父家里去赔礼。她之前已经因为狗的事时常恐慌,现在更担忧,我认为我们还是搬出去住。”
“不行!”老太太怒道:“这件事到底是你三叔的错,还是她的错还不知道,让你们搬出去,不就等于让你三叔认错?”
“家里现在是二叔做主,祖父祖母则是长辈。既然要我回来接生意,那我是管事。马场的那间茶室是三叔的专用房间,上次萧家的二少爷也是在那找到了他太太。三叔那间茶室除了私通别无它用。如果没有他的允许,妍妍也进不去。”繁盛的嘴巴还是很好用的,利落极了,“不论是谁主动,妍妍都是受害者。就算妍妍没有拒绝,也一定是迫于他的威胁。祖父也知道,我本来就不想做管事,奈何家里需要我。其实我也觉得让给三叔更好,我继续学律师。”
回来之后,佣人帮我们收拾东西,我兴奋极了,问繁盛,“你为什么必须做这个管事?”
“道上兄弟喜欢我。”他表情有点得意。
“为什么喜欢你?”
“因为我爸爸出走之前,都是我爸爸在做。后来交给我二叔,又交给我三叔,总会出点事。祖父年纪太大,最后只好把我叫回来。”繁盛摊手,说:“现在其实的还是要经常过问祖父,但只要我站在那里就够了。”
“你也就是个傀儡。”
“目前是的。”
“不过你爷爷在后面指导你,他们恐怕都认为你是天才了。”
“差不多。”他解释说:“他们认为我爸爸一定教了有用的东西给我。”然后他压低了声音,“不是我吹,我二叔三叔都差我爸爸一大截。”
我瞅了瞅他。
他耸肩,“我还年轻。”
“哎呦,叫你学长辈好的一面,你就年轻了!”
他搂住了我的手臂,小娘子似得倚到了我身上。
搬家不用自己动手,自然非常地快。
在我的要求下,繁盛把他的小狐狸抱了出来,为此大狐狸一直叼着他的裤腿,也只好抱了出来。
我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跟繁盛一块在车里坐着,看着他们打扫房子。
繁盛突然接了电话,神态慢慢变得严肃。
挂了电话之后,说:“我有点事。”
“什么事?”
“生意上的事,你不懂……”
“你说一下我就懂了啊!”凭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表情很尴尬,小声说:“就是我们家还有倒军火的生意……”
呃……
“还听吗?”
“说完。”
我倒是听听黑社会还卖啥。
“其实就是做个中转,我们不负责生产。”
“都卖给谁?”
“私人和一些组织。”他又强调了一遍,“真的不生产,只中转。”
“生产和中转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罪名不一样。”他说:“不生产风险小很多,而且比较好逃避制裁。”
“喔……”
“但这位买主我要去亲自接头,本来是明天晚上,但改到了今天晚上。明天晚上有消息严查。”
“你去哪接头?”
“意大利。”
“喔。”
“干嘛这种表情?”
“我在考虑要不要报警。”
“你现在报警,这边要去接洽意大利那边,等这些程序都走完,我已经回来了。”
“喔……”
“好歹是你老公,我赚什么钱都会分你,”他好像很怕似得,贴到了我身上,卖萌说:“闹一闹可以,别动真格的。”
“你跟我动得真格的还少?”
“想让我答应条件……”他靠在我肩膀上,用他毛茸茸的大眼睛望着我,笑着说:“要给好处的。”
“你把千树弄回lh。”
他的身体明显僵了,没有说话。
“不愿意吗?”
“lh没有批他辞职。”他慢腾腾地坐了起来,说:“做了个假网页,叫他给你看……”
“那他还在lh?”
“不了吧。”繁盛支支吾吾地说:“听说要去国航。”他挑衅地看着我。
“干嘛这种表情?”
“你都嫁我了,还整天惦记他。”
“本来也是他把我甩了你才插进来的。”我说:“而且你还用那种方式。”
“我!”他气死了,瞪了我好一会儿,才说:“当时他就算不答应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明明是他自己胆小!”
“废话!”还有脸这么说,真是觉得生活太平静又想被骂,“那种情况是我也只能妥协!飞机上不是只有他自己!”
“如果是我肯定不会妥协!”他不甘示弱地犟嘴。
“所以你才只能开车,你开不了飞机!你只能杀人放火,你干不了正经事!”
他气鼓鼓地,但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会一直想着他。”
这点我不会妥协。
他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低下了头,沉声问:“我怎么做都不行?”
“我喜欢心地好的人。”我还是说明白,“就算是感情,最基本的是非也要有。就算是因为喜欢我,也有可为有可不为。”
他没理我的话,只重复着,感觉很偏执,“我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没有。”
“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听得出,他已经开始不满。
“想告诉你不选择你的理由,也希望你尽早同意离婚。”我说:“只要我的生活还能恢复到本来的样子,以往的事我都可以不追究。”
“如果我改呢?”他看着我,认真地说:“我发誓,只要他不再跟我抢,我就不再为难他。我去对你父母道歉,我会尽力补偿你。如果有机会,我也可以离开家族,我都可以改。但你也至少公正地看待我,也跟我一起努力。”
“繁盛……”我不是被他话里的内容打动,而是被他的态度打动了,因为看起来很诚恳,“既然还不能把自己收拾成我认可的样子,为什么不能换个人去相处呢?”
他先是沉默,许久之后,轻笑了一声,扭过头看向窗外,“其实就是心里喜欢别人,我才什么都是缺点。”
“你真这么认为?”
他又嘟起了脸。
“反正我的意思就是这样,我觉得你跟我不是一路人。我讨厌说谎,讨厌强权。你的家族做着违法生意,家庭环境压抑又没有尊严,那样对待繁景,我觉得很可怕。你也是,你想要的会不惜一切代价拿到,无论是欺骗还是用你的强权。就连你杀了我finn,我也有点受不了。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轻松快乐,没有压力,人和人之间会互相关照。”这是我的全部看法,我知道他理解不了,就如我理解不了他,“如果你认为这些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才会给你硬扣上的帽子。那我只能说你这样想也对,因为即使有这些之前,我也的确不喜欢你。”
98忍无可忍
我当初找上他,本就是阴差阳错。床伴和情侣本就不同,前者只要快感,后者是要有共同的人生观,能共同制造彼此都能感到舒适的环境才行。
我承认我有错,错就错在找他之前没仔细打听清楚,本是想找个收钱办事的,结果搞错了对象,弄出了一团糟。
他在我的话里沉默了好久,直到电话又来。
他按了挂断键,说:“我先走了。”
“嗯。”
“你先休息。”他用眼角凉凉地瞥我,“认真考虑我的话。”
我没可能考虑。
繁盛走后,我继续在车里等,直到里面佣人都出来,便下了车。
正要进门,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在看我。
我连忙转过身,看到了韩千树。
他正从对面出来,手里拖着旅行箱,站在门口。
他看上去瘦了很多,身上的衬衣显得有点松,脸色也不太好,蔫蔫的。
繁盛的保镖比我先看到他,此刻已经尽职尽责地去到了那边,手按在腰间,摆着随时开枪打他的架势。
我记得,韩千树刚搬到我对面时,我是有点头痛的。因为我喜欢在家里开party,可他喜静,但又是邻居又是同学,且同是中国人,我就有必要硬着头皮去问他。
谁知他每次都来,还来得比别人早。
直到finn和我分手后,我开单身party庆祝,却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下午发现厨房和花园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还顺便剪了草坪。
安娴告诉我是韩千树帮忙弄的。我就去了他家,趁着酒劲敲他的门,听到他询问的声音后,不等他开门,就开始问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要不要和我交往。
那时我也不是真心实意,但假如他同意,我们肯定就顺水推听舟了。
但门里突然间没了声音,他没有开门,也没有说话。
直到我等得睡着了,醒来发现他把我搬进了他家,留了张纸条给我,说冰箱里有吃的,他要飞曼谷。
我最近总在揣测他站在门后时的心情,是紧张,是害羞,是好笑,还是反感?我还觉得我睡着得太早了,也许就是在我睡着的那一刻,他其实答应了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