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
“也觉得你很不容易。”我务必要解释清楚,不能让他为难,“我觉得作为一个金主,我应该善待陪我一起风流快活的人。所以,并不是因为……爱。和喜欢是有区别的。”
他抬起头,样子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萌萌地点了头。
“所以不要有压力,买东西给你,是希望让你觉得徐妍这个人还不错,属于正常的人情往来。我对你好些,你也能在我出差期间遵守契约精神,不到处接生意给我丢脸。”这话我一直没好意思说,以为他能猜出来,“千万别担心,我不是要追你,别这么恐惧。”
他点头,脸色依旧很紧张,“我不会的。”
“我接下来要经常出差,所以,我考虑了一下,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让你妹妹住过来,费用我全包,提前通知我就ok。”
他依旧点头,样子老实又可怜。
怎么还不高兴呢?
“差点弄丢你爸爸的遗物真是很抱歉,下次这样的事一定要跟我说,我确实很鲁莽。”
他立刻摇头,说:“他们真的会给我送回来,否则我也不会舍得你丢。”
“那干嘛还生气呀?”我拽了拽他的手腕,说:“我确实脾气不太好,但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就算被我看上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况且我刚刚都说得那么清楚了。”
他笑了起来,看上去已经重新开心起来了,“我明白,我也很抱歉。”
我松了一口气。
松开手,点了支烟。
吸了两口,听到繁盛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可能有点敏感。”
“说吧。”
除了我哥哥都能告诉他。
“被你看上是很恐怖的事吗?”
“应该是。”我知道他不理解,因为他个性温柔,模样又精致,势必许多人追,“我前任跟我分手时,说他只是害怕我的折磨,才跟我在一起。有些人我其实没有想要发展感情的想法,但他们误会我了,也告诉我不要看上他们。我反省过,我很鲁莽,不适合恋爱。”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你这样的。”我见他神色怪异,连忙解释,“只是你代表的这种类型。”
“我?”他好奇地追问:“我代表什么类型?”
18捡到宝了
“顺从。”我跟他相处了三个多月了,对他有点了解,“我不怕男人没事业心,反而怕他事业心太强。”
他捏着香烟,扶了扶眼镜框,想了一会儿,问:“你爸爸事业心很强?”
“还好吧。”我觉得这种东西是天生的,“他和我妈妈都是植物学家,常年在森林里。也许有这方面的原因?我希望家里每天都有人在,就像你我现在的样子。我负责养家,男人负责在家。可男人骨子里都不会这么没追求。”
他呆呆地摇头,“我就没追求。”
我需要的不过是个老实巴交的保姆男人,完全达成我的条件,意味着他无法在社会上立足。
我觉得繁盛这人不错,虽然宠坏妹妹,但至少很有担当。
他现在乖,只是还年轻,和特殊职业的习惯。
我俩相对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说:“你前任看上去不是个好人。”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知道他只是安慰我,毕竟我是他金主。
可我还是很爱听这种话,总是避免不了这种俗气。
“我看了审判的转播。”他自信地说:“他目光躲闪,语句含糊,在提到与利益有关的话题中,眼睛立刻就跟过去。讲话的主要逻辑是推卸责任,人格有问题。”
我开始重新看待他了,“你好聪明啊。”
他龇起他的小白牙,得意地说:“马马虎虎。”
“你是什么毕业的?”
“国际法。”
“硕士?”学法律在欧洲很吃香的。
“博士,不过证书还没收到,但我肯定过了。”
“好牛啊你。”才这么年轻,好神奇,“那你干嘛做这行啊?”
他低下头,没吭声。
“收到证书之后我替你推荐一个正常点的工作,晚上陪我就行了。”我居然叫一个国际法博士给我做饭洗衣服,简直暴遣天物!我刚刚完全可以虐那个没礼貌的女人,“偶尔帮我打打官司,我付钱。”
他笑了起来,慢悠悠地解释,“我学国际法不是为了打……”
“学法律不做相关工作当保姆吗?”我可真是捡到宝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你上进一点,几年之后也能赚到现在这个数,还不用担心不被人尊重。”
他立刻就冷下脸,气呼呼地问:“你不尊重我?”
“我像?”
“不是每个人都必须尊重我。”他嘟着脸的样子萌死了。
“那就不说这个话题了。”我掏出钱夹,却傻了眼,便说:“今天你结账。”
他更不高兴了,“为什么?”
“爷卡刷爆了。”我说:“账单你留着,发薪还你。”
“哦。”这个财迷这才不情不愿地掏出了钱夹。
开车回去,我看到了超市,问:“家里还有吃的吗?”
“没鸡蛋了。”
“肉?”
“也没了。”
“进去买点吧,繁博士。”
“你又没钱。”他不乐意。
“相信爷。”我借钱就应该态度好点,搂住他的脖子认真地亲亲他,“爷是开飞机的,薪水非常高。即使飞机坠毁,也有一大笔保险金,你到时候直接去我家里要,植物学家很讲信誉的。”
19舍不得我吗
“那账单你要签字。”
“好的,没问题,小家子气的博士。”
他忽然笑了起来,伸手搂住了我。
我有点意外,因为他很少这么主动。
他在我脸上吻了吻,笑着说:“态度这么好那我就请了,小宝贝。”
这小子……
明天我就开始工作了,今天就让他尝尝我的手艺。我问他:“吃过中国饺子么?”
“我妈包过。”
“比意大利的好吃吧?”
“嗯。”
“那你不会?”
他摇头。
就等他这句呢,“爷给你包。”
我家是半路移民,欧洲的中餐厅又改良严重。所以我在食物上受了很多制,整天想吃豆腐乳、松花蛋这种在国内几乎从来不吃的东西。
为了满足自己这张嘴,就学这学那,五六年了,还算做得不错。
繁盛不会包饺子,但是他力气大,负责搅馅。
我俩默契配合,很快就吃上了晚饭。
开吃了,我问他:“好不好吃?”
“好吃。”他单独跟我在家就不那么讲规矩,嘴里含着半只饺子的样子很憨厚,“原来你会做饭。”
“我为什么不会?”
“我还以为你只会开飞机。”
“爷是内外兼修的极品女人。”我对他的话很是不满,“心灵美着呢。”
他瞅着我,吃力地把饺子咽进去,笑出了声。
吃完了饭也没事做,繁盛去洗碗,我躺在沙发上贴黄瓜看电视。正看得爽,小狐狸突然跑进来了。
嘴里叼着一只死老鼠,放到了我面前,蹲在地上讨好地看着我。
都听说别人养的猫给主人抓老鼠,没想到狐狸也干这事儿。由此可以确定这狐狸养熟了,我拍拍它的头,给它看我的牛肉干。它就叼起它的好吃的跑出去了。
繁盛正好进来,问:“你没吃饱?”
“给那只看的。”我把刚刚的事对他讲了一遍,问:“这种的动物园不收走?明明是幼崽啊。”
“早说过了啊,他俩是我救的,”他解释说:“他们的妈妈死了,它们两个也差点冻死,给过动物园,它俩就绝食。还是喜欢我。”
“所以是亲戚不是一对?”
“嗯。”
“这要是滚床单了怎么办?”
“那就滚嘛。”
“说起滚床单。”我摘了黄瓜,坐起身来,说:“你过来。”
他站到了我面前。
“坐下。”
他坐下了。
我跨坐到他身上,捧着他的脸,说:“爷今天要仔细地、深入地了解你。”
“今天好累了,明天吧。”小伙这一身腱子肉真是白长了。
今天的确比较累,但,“明天就不能滚你了。”
他愣了一下,“为什么?”
“明天就开始上班了,即便还没有正式开工,也有随时飞的可能。”我解释说:“接下来要歇着,养足精力。”
“哦。”他耷拉下脑袋,样子怪不开心的。
“所以今天要滚你。”我亲亲他,问:“你现在还累吗?”
“不累了。”他笑着抬起头,问:“所以你舍不得我吗?”
“你可以这么想。”我花钱了就要用嘛!
达成一致就好办了,我俩开始不顾一切地摸对方。
20你真温柔‘我要瘦大腿’的加更(1)
准备妥当,正要开始,他忽然问:“换个姿势好不好?”
“换什么姿势?”
“你在下面,保留点体力。免得等下你又累晕,还要我抱你上楼。”
“在下面找不到爽点。”
我还是喜欢自己主导,方便调整。
“有的。”他捏了捏我的腰,柔声道:“乖,听话。”
“你说什么?”这话明显不是他风格。
他吐了吐舌头,一翻身把我压到了沙发上。
我看着他吻下来,浓密的睫毛敛着,眼角的光芒沉沉的,样子十分陌生。
我试图回忆白天用那块表质问他时得到的信息,可这种时候我难以理性,越想脑子越乱。
况且我每次对他有怀疑时,他的回答都没什么问题。如果这个人真的如果所想,有我不了解的另一面,应该也不至于想杀我,那要是强我或者骗我钱都已经得逞了……
我也就分析到这里,下面就失去理智了。
后来繁盛照例帮我洗头发,尽职尽责地帮我吹干。我在暖暖的微风里想,如果是我神经过敏,直接说出来不免伤感情。而欺骗伪装这种辛苦活都伴随着目的,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得等我出了差,回来发现失去了什么。
晚上躺下,我照例搂着他睡,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听到他问:“你不困么?”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无害的脸,问:“你不是累了?”
“真不习惯。”他关了灯,靠了过来,笑着问:“你怎么突然这么温柔?”
我抱紧了他,没说话。
我们相处的时间的确很短,关系也不过是雇主。但我还是更希望自己只是草木皆兵。我喜欢现在的状态,觉得受到了安慰。
他顿了顿,又问:“需要我帮你按摩吗?”
“你会啊?”真是多才多艺哟。
“乱按按是可以的。”
“不用了,睡吧,你累了,明天给你买块腰子补补。”我搂紧他,低声说:“博士。”
“嗯?”
“你真温柔。”
他默了默,轻声问:“你前任不温柔吗?”
“不温柔,他常常对我大吼大叫,还打过我。”
“你没报警?”
“没有,觉得自己伤得不重,怕一报警他就走了。”
他没吭声,搂得我紧了些,让人有点透不过气。
我问:“你在安慰我啊?”
“不算是。”他柔声说:“只是觉得你和我看到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居然没有报警也没有打回去。”
“换个人我会想尽办法让他进监狱。”我解释说:“可当时太想要他,心里只想着怕他走,哪敢报复?反而拼命地对他好,觉得这样他就会重新对我好了。”
这世上什么都有天敌,人也是一样。没有人是绝对强悍的,即便是我这样要面子的人,也曾低头挨打,蠢到没资格接受同情。
如果我在挨耳光的那一刻及时止损离开,就不会失去更多。
血的教训,终生铭记在骨头里。
“相信我,”他拍了拍我的后背,这样的动作很像我哥哥,我哥哥就是个很温和有风度的人,“他会有报应。”
21会飞的人(2)
“他已经有了。”我在报复的那一刻,真的有复仇的快感,但最近开始空虚感伤。报复得再爽,伤最重得始终是一开始被伤害的人,“他劈腿找了我当时最好的闺蜜,跟她结婚。我就嫁给了她爸爸,他们每个星期必须从我手里领零花钱,买什么东西都要通过我。我经常不给他们还账单导致他们信誉下降。”
他松了手,在小夜灯的光芒下瞪圆了眼睛。
“我还把他抢回来了,因为bauer先生要我帮忙处理他的遗产,我告诉他那些钱都是我的。”我笑着说:“所以葬礼之后,他们一无所有,我前任进了监狱,现在还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不过还没到账。”
“你嫁给bauer先生多久?”
“两年。”
“这算什么报复?”他露出鄙视。
“那我怎么办?”
“祈祷撒旦,让他下地狱。”他的表情阴险到逼真,就差头上长两只犄角。
我一个没忍住,笑场了。
繁盛也笑了,揉了揉我的头,重新搂住了我,笑着说:“所以你快睡吧,现在已经一点了,我都好困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