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一瓢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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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一瓢饮-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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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是,彻底断绝了与自己的关系。

    正如他所说,此后再见,便是生死仇敌!

    回到长乐宫,南宫越思及楚玉所说,心里总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他派人将叶朴东请入宫中,疑惑问道:“东伯,这个世上,有没有一种东西,会让原本很熟悉的两人,突然变成陌路?”

    叶朴东点点头道:“确实有这种东西。不过,这是一种古老的巫术,已经失传多年。我也是听我师父说起过,却从未见到过。”

    南宫越心里一咯噔,惊问道:“果真有吗?”

    叶朴东奇道:“陛下如何得知?这种巫术,叫做‘宿命’。是巫术又是蛊毒。”

    “东伯知道此物如何制成?”南宫越打断叶朴东的话,急切问道。

    叶朴东想了想说道:“好象,有施咒者中指的指甲、还有被施咒者的指间血、生辰八字。这种符咒一旦被人喝下去,此人会将被施咒者完全忘记,转而倾心于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人。”

    南宫越手轻轻一动,忍不住捻了捻右手食指。

    指间血吗?他好象记得,醉酒那天醒来时,右手食指有些刺痛。当时他未曾在意,以为自己喝醉后碰到了哪里。

    楚玉!

    “陛下,陛下?”叶朴东见南宫越怔怔失神,自己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南宫越蓦然回神,脸色煞白道:“不好,我们上当了。小小她,有危险!”

    叶朴东不解问道:“危险?什么危险?”

    话音未落,已见南宫越脸色更加难看。

    南宫越突然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在迅速消逝,胸口如坠巨石,耳中如有鸣金尖啸之声。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袭来,南宫越忍不住“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接着仰面倒了下去。

    叶朴东大喊一声:“陛下!”

    侍从听到声音,蜂涌而入。

    叶朴东暴喝一声道:“出去!”他对朴桐说道:“朴总管,你速速派人,请莫统领火速入宫!”

    朴桐连声应是,急匆匆跑了出去。

    叶朴东将南宫越抱至龙榻上,抚起他的衣袖,刚要为他诊脉,却被他手腕上那股若隐若现的紫色细线吸引了目光。

    叶朴东大惊失色,猛然将南宫越的衣袖向上捋起,见那细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口方向漫延而去。

    “碧血蛊?!”叶朴东脸色瞬间苍白。

    碧血蛊比当初控制白炎凤的噬魂蛊更难得,也更可怕。它会让中蛊者全身的功力尽失,最后筋脉寸断,成为废人。

    而且碧血蛊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心口处。化蛊为血,彻底融入中蛊者的血脉之中,再无药可救!

    蛊虫只要入体,便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心口处。无论谁企图引蛊出体,都会让它提前分解入血,是以民间有传:凡中碧血蛊者。必死无疑。

    眼见细线就快要到达肩头,叶朴东当即立断,从腰间掏出一只小小的玉盒。抽出靴内匕首,在南宫越肩头轻轻划了一刀,接着从玉盒内取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虫,放到了伤口上。

    小虫儿一闪而逝。在南宫越皮肤下鼓起一个小小的肉包。“肉包”迅速向那条细线游去。细线一见“肉包”,随即转变了方向,在与“肉包”周旋未果后,终于停下了漫延的势头,渐渐消去。

    而那“肉包”则转头顺着细线的方向,慢悠悠继续向南宫越心口游去。

    “肉包”叫做人参蛊,很美的名字,很残暴的性情。有记载说“人参蛊性极毒。不能见寄主体内有任何其他蛊种,有。必食之。”

    叶朴东在万般无奈之下为南宫越种下人参蛊,不过是以毒攻毒,饮鸩止渴罢了。

    因为人参蛊还有一个令人谈虎色变的名字:噬心蛊。

    顾名思义,它最爱食用的,是中蛊者的心脉。

    不到半个时辰,莫仲霖带着人满头大汗冲入宫中,看到昏迷的南宫越顿时吓了一大跳,急声问道:“叶先生,宫主他怎么样?”

    虽然南宫越登基为帝,莫仲霖仍然不习惯称他陛下,着急之下还是沿用了旧称呼。

    叶朴东将南宫越中蛊之事跟他说过,又道:“明日便是大朝会,今日陛下就被引发了碧血蛊,这说明,明天朝堂之上,必有变故发生。”

    “引发?”莫仲霖敏感地捕捉到了叶朴东话里的意思。

    叶朴东点头道:“是的,这碧血蛊,已经在陛下体内呆了有些时日。碧血蛊成虫是不能暴露在外的,能够保存的,只有蛊种。而蛊种需中蛊者喂养一至两月,以金翘为引,方能破壳而出。”

    他走到南宫越刚刚喝过的茶盏面前,端起来轻轻一嗅道:“果然,这里面加了金翘。”

    一杯普通的清热解毒的菊茶,谁也不会料到居然是致命的药引!

    莫仲霖踉跄几步,眼睛迅速红了起来。他颓然倒退几步,跌坐到龙榻上,涩然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小小呢?她可不可以?”

    “不能!”叶朴东摇了摇头道:“灵魅血液,可医百病解百毒。而蛊是虫,可伤人命,却不是毒。这件事,一定与神女国大祭司有关。”

    莫仲霖狠狠一击床沿,咬牙切齿道:“连衣这个老混蛋,他日若能得见,必取她性命!”

    叶朴东叹道:“幸好我之前才伺养了一只人参蛊,还没舍得用,今日倒派上了用场。只是人参蛊在体内也不能久呆,否则会伤及陛下心脉。需有人以气为引,以血相诱,将它引出体外。”

    莫仲霖急道:“叶先生,你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这么大喘气,会要人命的!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将它引出来!”

    叶朴东看了莫仲霖一眼道:“可是,引蛊者,需及时断其臂,方能拒蛊入体。”

    人参蛊一旦换寄生体,会在眨眼之间到达心脉,并释放出体内的蛊种,藏到寄生体的血液之内,慢慢长大。

    叶朴东用的这只蛊虫,原本想借地牢里的囚徒繁殖蛊种的。

    莫仲霖没有丝毫的犹豫,站起身一捋袖子说道:“断臂就断臂,我来为宫主引蛊。”

    一只手从身后伸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莫仲霖回头。

    南宫越吃力地坐起,唇色苍白,脸上布满了细汗,坚决道:“不行,我不同意!”

    莫仲霖大急,喊道:“越!”

    “朕不同意!朕是皇帝,这就是圣旨。仲霖,你快去边关,把小小唤回来。”

    南宫越断断续续刚说了几句话,便闷哼一声,脸上现出一种奇异的红色,身子一歪倒在了龙榻上。

    他用力捂住胸口,不断挣扎着,在龙榻上滚来滚去。不过半盏茶时间,浑身上下已经汗出如浆,很快打湿了衣衫。

    叶朴东脸色极为难看地看了南宫越一眼道:“人参蛊,已经到了心脉。陛下,您只有三个时辰可以考虑。”

    “我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叶朴东身后响起。

    那个从进入殿中便一直保持沉默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抬手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看着南宫越道:“陛下,臣愿为您引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落下帷幕

    大朝会的鼓声已经响过,文武百官列队而立,皇上却久候未至。

    太阳一跃出水平线,便显现出它强大的威力,许多体型肥胖的大臣已经汗流颊背。

    又过了半个时辰,皇上依然未出现,众大臣开始有人交头结耳,有人左张右望,有人则无视侍御史的警告,干脆席地坐了下去。

    廖承渊与费清玄互视一眼,低声说道:“陛下是怎么回事?怎么直至现在还未到?”

    费清玄面露担忧之色小声道:“听闻昨日陛下急昭莫统领入宫,之后莫统领也一直留在宫里。而且,”他下意识看了楚怀英往日站位处一眼,毫不意外没有见到楚将军的影子,“淑妃娘娘,暴毙身亡。”

    这件事,虽未有旨意,却早已经是人尽皆知。

    廖承渊神色凝重,当即立断道:“走,你我一道去长乐宫看看。”

    话音未落,已听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从宫门口处响起,很快,一队队黑甲军手执兵械凶神恶煞般冲了进来。

    地面上,也不断有黑甲士如鬼魅般冒出,长长的枪戟带着死神的味道微微前倾,仿佛只要有人胆敢反抗,便会洞穿那人的心脏。

    接着,宫墙外传来“嚓嚓啦啦”一阵令人牙酸的弓弦之声,墙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轻弩,弩箭闪着森寒的光,对准了地面站立的诸人。

    廖承渊目露惊骇,与费清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身后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廖承渊转头一看,便见司马雍满脸是笑地向自己身后挑挑下巴。他回过头,顿时惊得脸色煞白。几欲站立不住。

    黑甲士闪出一条道,面色苍白、脚步踉跄不稳,看起来虚弱至极的南宫越被五花大绑着,由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推搡着走了过来。

    其后接着便是莫仲霖、叶朴东、朴桐等人。

    廖承渊惊呼一声:“陛下!”

    费清玄用力扯了他的衣袖,挑挑下巴示意道:“你看。”

    几人被押到诸大臣面前之后,黑甲士便纷纷跪了下去,山呼道:“恭迎安王殿下!”

    安王?!廖承渊脸色更白了。他哆哆嗦嗦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雍呵呵笑道:“廖左相何必如此大惊小怪?此正是安王殿下,先帝属意的皇位继承人。只可惜南宫越狡诈狠辣。竟被他夺了先机。今日,安王殿下不过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廖承渊惊道:“可是,先帝的遗昭中,安王他……”

    “不是先帝亲子吗?”司马雍无限鄙夷地打断了廖承渊的话。淡淡说道:“南宫越有灵魅相助。早就在先帝身上做了手脚,摄先帝魂魄为自己所用。不然,先帝明明已经下旨将南宫越移交给玄国,又怎会突然出耳反耳,做出朝令夕改之事?这些,不过是南宫越窃取国器的龌龊手段罢了。”

    南宫旸一脸得意之色,走到众人面前抱拳笑道:“廖大人,诸位大人。久违了。怎么,今日见到本王。诸位大人可是惊喜过度,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呵呵。”

    众臣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近万人的宫阙中,竟然一片死寂,甚至连身旁之人轻微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南宫越虚弱无力的声音突然响起:“南宫旸,你这祸根孽种、枉窃国器的乱臣贼子,当日你与明妃合谋暗害先帝殒命,今日又枉图颠倒是非,谋逆月国江山,恶行昭彰,其罪当诛!”

    南宫旸哈哈大笑,伸手拍拍南宫越的肩头笑道:“九哥,你说本王是乱臣贼子,那你又是什么?当日先帝传位遗昭,是费大人秉承先帝遗愿,亲笔书写,经先帝点头之后盖上国玺。本王才是月国名正言顺的真命天子,而你,混淆黑白颠倒是非,才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他笑眯眯地看向费清玄,问道:“费大人,本王所说,可是实情?”

    “这……”费清玄面露难色,在他的记忆中,确实是先帝将自己的遗愿告之与他,他提笔誊写,写好之后又交于先帝看过,在先帝点头之后亲手盖上的国玺。

    后来,明妃以他暗通南宫越为由,对他严刑逼供。再后来的事,他就不记得了。

    费清玄嗫嚅道:“当时,臣的确是按先帝吩咐。可是……”可是,他总感觉当时的情况,哪里都透着一股子邪性,却说不清楚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处。

    南宫旸得意地耸耸肩,笑眯眯地说道:“你看,九哥,你的肱骨之臣也承认,本王手中那道遗昭,才是真的。怎么,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认罪伏法吗?”

    南宫越冷笑一声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如愿以偿吗?你问问这满朝文武大臣,有哪个愿意以你这个身份不明之人为尊?”

    南宫旸得意地环视一眼。

    司马雍先行跪了下去:“臣愿奉安王殿下为主。臣敢请安王殿下顺应天意民心,秉承先帝遗昭,登基为帝。”

    接着是户部尚书李栋。

    再接着,近一半的文武大臣跪了下去。

    有几个面露犹疑之人,战战兢兢、跃跃欲试,刚待上前,被身边之人轻扯了衣袖,又站回了原地,只一脸诚惶诚恐之色,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水。

    南宫越的目光一一掠过跪伏在地欣喜若狂的大臣,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他抬起头,问站立原地的大臣道:“你们呢?是拥立朕为帝,还是南宫旸?”

    站立的大臣面面相觑,又有几人犹豫不定地跪了下去,眼神却不住闪烁着。一脸羞愧,连头都没敢抬一下。

    现在南宫旸身边有大军。

    而南宫越却被南宫旸掌控,看起来似乎受了重伤。随时都会命丧于此。他的心腹嫡系又被派往了边关,直至现在也没有军队来救驾。

    或许这个登基没几个月的皇帝,真得已经大势已去了。

    无论是跪着的、还是站立的,在这一刻,心跳都蓦然加速,在接下来的短暂的寂静里等待最终结局的到来。

    突然,远远的响起三声轰鸣。接着隐隐传来呐喊厮杀之声。

    南宫越突然嗤的一笑,接着仰天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底气十足。哪像之前那个垂死之人该有的声音。

    南宫旸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大声喝道:“杀了他!”

    话音未落,已见南宫越身躯一震,身上铁链绳索纷纷崩断。抽出腰间软剑旋身而起。眨眼之间已有十余黑甲士毙命当地。

    接着,莫仲霖等人也都纷纷崩断绳索,劈手夺过身边之人手中利器,背靠背与南宫越站到一起。

    南宫旸脸上不住抽搐着,恶狠狠地一挥手道:“来人,给本王杀了他!”

    “慢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了过来,久病未现人前的楚怀英一身甲胄,提着长戟一身血迹直奔南宫旸身前说道:“殿下。打进来了!”

    南宫旸疑道:“什么打进来了?”

    “是尤亮、柳承安。他们带着兵,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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