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一瓢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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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一瓢饮-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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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霆未及答话,拂风余光中已经看到了缓缓倒下的连衣,顿时睚眦欲裂,不顾一切嘶声大呼道:“师父!”

    借着拂风一时失神,雷霆手中大刀趁机削到了拂风肩上,带起一溜血光。

    拂风恍若未觉,猛然转头死死盯住雷霆,腥红的眼睛杀气如有实质,令杀人如儿戏的雷霆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拂风呵呵冷笑道:“好,好,好!居然胆敢杀我师父,今日,你们便统统将命留在这里吧!”

    说罢,拂风猛地将剑掼了出去,强悍的力道贯穿三个官兵,余力未消深深没入石壁之中,只留染血的剑鞘尤自嗡嗡颤动不休。

    诸人面面相觑,被拂风身上突然暴增的煞气惊得连连后退,皆情不自禁干吞了口唾沫。

    此时,有一禁卫军踮脚悄然靠近,一挺手中利剑,咬牙切齿向拂风直刺而去,只听“扑”的一声闷响,带着腥红血液的剑尖已经自拂风胸腹间透体而出。

    拂风惨呼一声,看也不看回手便是一掌,击中身后禁卫兵前胸。

    那小兵仰天喷出一片血雾,如风中落叶般向后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落到阵法居中的八卦盘上。胸骨尽陷,已然气绝。

    众人惊呼一声,皆战战兢兢勉强执着手中武器。脚下不由自主向雷霆方向缓缓靠拢,慢慢挤成了一团。

    密室中一片死寂,唯有众人紧张粗重的呼吸声。

    拂风双臂微张,乌发无风飞扬,原本娇媚的容颜渐渐漫起一股青气,嘴唇变成乌黑色,眼圈泛红。整个人如同嗜血修罗般诡异而惊悚。

    她仰天凄厉地长啸一声,暗暗运功,深深埋入体内的剑被她用真气逼出。如血色流星般向后飞了出去,“夺”的一声响,竟是剑鞘入墙,只留在墙外半截剑尖!

    众人听见到一片青色幻影。拂风已经从原地消失。只听“咔咔咔”几声微响。众人已经骇然发现,雷霆雷大人身体仍是手中执剑作防卫状,脖颈处血柱直冲上三尺高,项上人头却已是不见。

    有胆小之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惊呼,扔下剑便不顾一切向密室外狼狈逃窜。

    可惜他未等跑出那条狭窄逼仄的小石巷,已被一缕青影从背后赶上,微微弯曲如爪钩样的手轻易透过那人胸腹,一片血雾爆出之后。那人便化作了漫天血雨。

    拂风顿住身形缓缓回身,自石巷中一步步逼近密室。披散的长发、惊悚的容颜、逼人的煞气,真如地狱中的索命幽灵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禁卫军中有人忍不住哭出声来,所有人挤成一团,快速退进密室之内,恨不得离这个如血煞修罗般的女人远一些,再远一些……

    拂风靠近禁卫军,并没有再出手,而是用那透着彻骨寒意的眸子,扫过面前的一张张脸,最终落到人后一张面色平静的禁卫军脸上。

    未等拂风动手,那人身前的禁卫军已经迅速躲闪开来,将那人暴露在拂风面前。

    拂风死死盯着那人,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就是你,杀了我师父!”

    并非问话,而是极其肯定的确认。

    两人对恃间,所有禁卫军已经悄然退到了远远的角落,就连昏倒在地上的端王,也无人留意,甚至有人失魂落魄中竟一脚踏在了他的脸上。

    那人抽出腰中软剑,无防备般提在手中,剑尖斜斜指向地面,面无表情淡声道:“是。”

    “南宫越,果然是你!”拂风咬牙切齿道。

    一旁众人一片哗然,已经有那好大喜功之徒开始在心里偷偷盘算着,如何才能通知皇上,抓住南宫越,好立下这旷世奇功。

    南宫越仿佛明白了那些人的心思,似笑非笑地向那边瞟了一眼,顿时引起一阵惊呼,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他抬手扯下脸上面具,露出那张绝世容颜,仿佛知交好友推心置腹般感叹道:“是啊,朕必须杀了她,因为,她太多事了!”

    拂风顿时被气得一个倒仰,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随着一声长啸,再次化为幻影,向南宫越直击而去。

    南宫越不慌不忙闪躲开来,举剑化解拂风的掌法,手轻轻一抖,软剑如匹练般带着“啾啾”剑鸣将拂风拢在其中。

    软剑至钢至柔,剑踪飘乎不定,更重要的是南宫越剑法精妙,武功高强,再加上拂风又受了伤,是以拂风应对起来颇有些吃力。

    两人身形越来越快。

    拂风侧身的同时抬手挡住南宫越削来的一剑,而软剑却借着力道绕过拂风手腕,再次弹直时向拂风颈项削去。

    拂风感觉颈间一凉,赶忙斜身避开,却是惊出一头冷汗。

    她迅速运气于掌上,隐隐带着闷雷之声击向南宫越前胸,被南宫越一个铁板桥避过,那如影随形、气势十足的剑影也随之消失。

    未等拂风舒口气,南宫越已经轻拍地面,旋身而起之际,剑气如虹扫向了拂风的腰间。

    拂风提气而起,两脚蹬在室顶石板急行几步,翻身落到南宫越身后,如钩爪样的手闪电般袭向南宫越的后背。

    虽然南宫越及时侧身避过,但拂风带起的掌风依然扫过了南宫越的背,只听“嘶”的一声响,南宫越薄薄的衣衫被撕破,白皙的背上顿时露出四道带着血珠的爪印。

    南宫越一计回马枪,软剑刺入拂风肩窝处,轻轻一抖之下,迅速在拂风身上开出一朵血花。

    拂风暴喝一声,两掌相并将软剑夹住,头发一甩,那满头乌发竟带着尖啸之声扫向南宫越的脸。

    南宫越感觉脸上一痛,迅速抽剑斜削,拂风的一缕头发便飘然落地。

    拂风虽然突破幽冥功九层,也毕竟只是一个女子,且之前又受过伤。在与南宫越激战几十回合之后,渐渐感到了体力不支。

    她狠狠一咬牙,用脚挑起一面铜镜抓在手中,两手一并暗暗用力,铜镜立刻变成了碎片。

    接着拂风闪电般出手,碎片带着破空之声,从四面八方袭向南宫越。

    南宫越提气而起,如壁虎般贴至室顶石壁,滑向拂风背后。

    那些藏在墙角的禁卫军,却没有南宫越那么幸运,纷纷被暗器击中,一时间惨呼声顿起,站在前面的几个人捂着伤口倒了下去。

    其余人一看,唯恐两人的厮杀再祸及自己,也纷纷趴到了地上。

    南宫越落地,挑起一把禁卫军掉落的大刀,飞起一脚踢向拂风,拂风闪身,大刀再次冲向墙角的禁卫军。惨呼声再起,只是这次,被击中的人却没有那么幸运,被这把大刀贯穿了身体,两眼一翻便再无声息。

    拂风之前失血过多,眼前开始不断发黑,手下掌式也越来越慢。

    见形势对开始自己不利,她心里越来越急、越来越浮躁;而南宫越则显得气定神闲、游刃有余。

    拂风一掌击开南宫越刺来的一剑,迅速折身向密室外跑去。她知道,如果自己再恋战下去,必定会死在这里。

    南宫越一见拂风要逃,提气而起,一个空翻拦在拂风面前,旋即一掌击在了她的胸前。

    拂风惨叫一声,纵然她力沉足底,足底石板不堪重负纷纷碎裂,依然阻不住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重重撞在石壁上。

    而石壁上,恰恰有她之前倒钉入墙只露剑尖的那柄剑。

    拂风缓缓低头,看着自胸口处透体而出的剑尖,温热的血液顺着剑尖喷涌而出,“呲呲”作响,很快浸湿她的衣衫,又顺着衣衫滴到了地上,在她的足下汇成一个小小的血洼。

    她自嘲一笑,因为体内热度飞快的流失,自己竟再无力气站直身子,就那样被这柄剑挂在了墙上。

    拂风知道,这一次,她是真闯不过去了。

    她努力抬起头,透过模糊不清的视线,看着渐渐消失在出口的身影,“咕”地吐出一口鲜血,纵然心中有百般不甘、纵对权势千般难舍,拂风最终,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南宫越顺着原路出了密室,来到之前呆过的、盛满宝物的地方。临出门前,他再次带上了那张面具。

    果不其然,那密室中已经挤满了禁卫军,就连卫无忧都在其中。

    南宫越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指着身后结结巴巴道:“端,端王殿下在里面,还有两个女人。”

    卫无忧一听,又见南宫越身上也带了伤,不疑有它,遂沉声令道:“走!”

    等卫无忧带兵进入那条通往密室的石巷,南宫越趁人不备,迅速折身躲入暗中,顺着石阶向上走去。

    刚走出密道,南宫越便听到门外隐隐传来说话声,连忙闪身躲到东次间,用剑拨开东次间的窗子,跃窗而出,几个起落跳出端王府,借着夜色迅速离去。

    他刚离开,卫无忧已经带着人再次冲了出来,对着沉沉夜色呆怔片刻,最终轻叹一声,黯然令道:“别追了,收兵吧。”

    拂风和大祭司已死,而他的三哥——端王殿下,被救醒之后竟然成了痴傻之人。

    这一场逆天改命的闹剧,就这样轰轰烈烈地落下了帷幕,最终成全了哪些人,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小小从睡梦中突然醒来,窗外仍然漆黑一片,天还未亮。

    她额头上满是汗,怔怔地看着上方模糊不清的帐子:梦里突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仿佛是自己以前经历过的,又仿佛这些本就是梦。

    她是再次穿越了?还是这些记忆,原本就是她的?

    童妈妈感觉到了小小的动静,睡意浓浓地呢喃道:“小小,怎么了?”

    小小转身面对童妈妈,轻声问道:“娘,我们现在在哪?”

    童妈妈从枕上抬起头,看着夜色中小小灼灼的目光,不解道:“我们在城郊山庄啊,你怎么了,不记得了吗?”

    小小坐起身,童妈妈连忙掌了灯,拿起一件外衫披到小小身上道:“睡不着?”

    小小轻轻“嗯”了声道:“娘,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童妈妈略略怔了片刻,小心问道:“你,想起什么了?”

    小小低下头,抚着自己的小腹道:“孩子的父亲,还有很多……”

    “小小,你真得记起来了?”童妈妈一把扯住小小的手道:“你真得记起来了吗?”

    见小小点头,童妈妈接着就要下地,小小连忙拉住她问道:“娘您去哪儿?”

    童妈妈喜滋滋道:“我去告诉陛下啊。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他有多担心你。”

    小小没有松手,叹息一声道:“娘,您先别去。”

    “为什么?”童妈妈很奇怪。两人的感情一直很深,她以为小小恢复记忆,应该是欢喜的。恨不得立刻让南宫越知道的,可为什么小小倒是看不出一点欣喜的样子?

    难道,小小真得喜欢上那个睿王爷了?

    看着娘亲探究的样子,小小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娘,按规矩,我是不是已经犯了七出之罪?”

    言外之意。就是她已经背叛了南宫越,怎么再好意思回到他身边?

    童妈妈满心的欢喜顿时一滞,小小的话是没错。可那不是情有可原吗?再说,那是乾庆帝他们设下的圈套,并非小小意愿不是?

    可是,就算南宫越不计较、小小不在乎。回到月国之后呢?那些朝堂上上下下的人。会不会就此说事?

    这时,主院那边隐隐传来话语声,南宫越还没睡吗?

    小小与童妈妈互视一眼,穿上衣衫下了床。她制止了童妈妈与她同去的想法,独自一人悄悄向正院走去。

    两院之间的门并没有关,小小穿过月亮门,一直走到前院书房外,站在暗处。向书房望去。

    南宫越被人簇拥在中间,似乎在处理身上的伤口。

    小小见状。心下一急情不自禁向前走了几步,又悄然缩了回来。

    童妈妈见小小久久不回,心里有些担心,便也一路寻了出来。

    在院中梧桐树下,童妈妈见到了环胸呆坐的小小。她小声惊呼一声埋怨道:“小小,你这是做什么?这孩子,还怀着身孕呢,就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子。”

    小小轻轻叹息一声道:“娘,我想,去一趟神女国。”

    童妈妈一愣,立刻明白了女儿的意思,涩然道:“如果陛下他在意的话,他就不会……”

    “娘!”小小打断了童妈妈的话,伤感道:“他不会在意,我知道。可我不想让他在为我做了这么多事之后,还要回到月国,承受那些流言蜚语。娘,我不想让他为难。”

    童妈妈劝道:“或许,这件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其实这话,连童妈妈都不信,一国之君,莫名消失这么久,只要是有心人,自然会查得清皇上失踪究竟所为何事。

    小小低下头,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道:“我一会就走。娘,如果天亮之后,他过来,您就说,我记起之前曾答应过凤国主,当年事情解决之后再回去一趟。如今,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心里一阵阵揪痛,小小用力按住胸口闭了闭眼,眼泪忍不住静静流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道:“回去之后,如果有臣子谏言废后纳妃……”她顿了顿,咽下心中的苦涩,哽咽道:“让他多为月国想想,别倔着。”

    童妈妈流着泪,拥住小小哭道:“我可怜的女儿,怎么就那么命苦。”

    小小“扑哧”一笑,鼻尖和下巴的泪水跌落到衣衫上,她笑道:“娘,我是灵魅呢,我已经拥有了那么多,还有一个最疼爱我的好娘亲,现在又有个视我为珍宝的好爹爹,哪里命苦?再说了,人家都说,灵魅是祸水,一个祸水,只有祸害别人的份,谁有那个本事欺负她?”

    童妈妈胡乱揉了揉小小的头发,道:“傻孩子,又说傻话。”

    小小将灵力运于指上,向天空中打去。等白凤的时候,她转头对童妈妈道:“娘,对不起,刚与您见面又要分开。”

    童妈妈低低哭泣着道:“娘倒没什么可担心的,就是怕你这样子,路上再有个闪失……”

    小小抱住娘亲,笑道:“没事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常常送信给您的。”

    白凤缓缓落到院中。童妈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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