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一瓢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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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一瓢饮-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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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娘身边坐下来,见她已经再次昏了过去。昏迷中的童妈妈仍然眉头紧锁,表情极其痛苦,额上也满是汗。

    小小轻声说道:“您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等您醒了,我们就离开这里,不要在这里。”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我去给您熬参汤,喝了参汤,您就会好起来的!”

    她回到后院大厨房,里面倒没有遭到破坏,找到那只常用来煲汤的沙锅,将被血浸过的人参放进去,加上水,生起了火。

    不一会儿水就开了,人参特有的涩涩的味道飘了出来。小小也不知道人参需要熬多久,心急如焚的她快速将参汤盛在碗里回到童妈妈身边,小心地吹凉了参汤,用汤匙一点点喂进娘嘴里。

    小小打来水,拧了帕子,仔仔细细将童妈妈的脸擦净,拿来一床锦被为娘盖好。接着换了干净的水,又为仇豹和刘三儿他们一一擦拭干净,整理了一下他们的衣衫。

    莫仲霖站在楼梯角落里,看着小小安静而条理地做着这些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往日里常常绽放在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身上散发的那种哀伤和绝望让人觉得心疼。他悄然出门,令候在外面的同门买来了薄棺,装殓了仇豹等人。

    夜幕降临,小小坐在童妈妈身边,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前递过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小小抬头一看,莫仲霖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她:“小小,你要坚强!你还有我们,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小小抽泣一声,轻声说道:“谢谢!”她接过包子,放到童妈妈枕头边,流着泪说道:“我等娘醒了一起吃。”不等莫仲霖开口,小小伏下‘身去,趴在童妈妈身上哭道:“不要劝我!我娘一定会好起来的,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第二十三章 起死回生

    等莫仲霖离开,小小合衣躺在童妈妈身边,偎在她的怀里。既然不能挽回,就让她陪在娘身边,别让娘走得太过冷凄。

    经过大半天的担惊受怕,安静下来的小小也终是敌不过困倦,沉沉睡了过去。

    半夜里,她被脸上的温热惊醒,睁开眼睛一看,是娘!只见她脸色好了很多,正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着自己。

    “娘?”小小以为自己在做梦。

    “嗯!”童妈妈轻声答应。小小猛地坐起身来,呆呆看着她。半晌之后,用力朝自己的大腿拧了一下,“哎呀!”小小痛呼一声,她才知道: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娘真得醒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娘,您觉得怎么样?”

    童妈妈支着胳膊坐起身来:“好多了!小小,娘没事,你别担心!”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于大夫不是说,娘心脉俱断,已经回天乏力了吗?啊呸呸呸!一定是他术业不精,看错了!小小喜极而泣,扑到童妈妈怀里,紧紧抱着她,低声地压抑着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小小突然想起那次在茶馆里听到的话和雪灵狐曾唤过自己的那句“灵魅”,而自己又恰巧给童妈妈喝过带有自己血液的参汤,顿时感觉汗毛都立了起来。她从童妈妈怀里抬起头,又回头看看装殓仇豹的那具棺木,咬了咬嘴唇轻声对童妈妈说道:“娘,你来。”

    童妈妈诧异莫名,跟着小小起身。

    小小示意童妈妈帮自己把棺盖打开,又摸到一块碎瓷,用力割破自己的掌心。童妈妈惊呼一声,一把夺过小小的手问:“你这是做什么?”小小收回手,将血滴到仇豹口中,眼巴巴地注视着棺木内的情况。

    童妈妈看着仇豹已经开始发黑的脸,忍不住失声痛哭。小小担心娘伤势未愈,这样下去会哭坏,她拭着娘脸上的泪,轻声说道:“娘,您还有小小,小小会一直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童妈妈哭着点点头,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悲伤,再次失声痛哭。可是再伤心,哭过了,日子还得继续下去。她擦擦眼泪站起身,拉着小小的手:“我们去后院看看。”

    “可是这里……”小小回过头,对于那个能死而复生的传言,她也不敢抱有多大的希望。

    童妈妈虽然不知道小小在做什么,可也没有阻止,闻言说道:“我们一会就回来。”

    后院自己家中,同样是一片狼籍,大黑毫无意外地倒在地上,已经死去多时。所有的家什都被扯碎打破,连床上铺的床单都被他们丢在了地上。

    小小突然想起挂在自己腰上的锦袋,里面是妙月送给自己的几颗珠子,每一枚都有龙眼大小,一看就知道这些珠子一定价值不菲。

    小小将锦袋递给童妈妈。童妈妈不解地接过,打开一看,顿时“哎呀”一声,“这是哪来的?”

    “嘘!”小小竖起手指,示意娘小声些:“这是妙月姐姐给的!”

    “妙月?”娘明显不信:“她一个小小的妓|子,哪来这种东珠?”

    妓|子?小小撇撇嘴道:“娘,您可别小看了妙月,他……她客人那么多,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几颗珠子,想必她都不会放在眼里。妙月也说了,这些是因为她在这里的时候,我经常过去陪她,觉得过意不去略表些心意罢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钱财,娘,咱们现在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那帮混|蛋抢走了,要是没有这些珠子,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小小的那块玉,被她用一根丝络穿了,贴身系在了腰上。这个东西,可是连娘都得瞒着的!

    想起白天的遭遇,童妈妈仍然心有余悸。她长叹一声道:“也罢,就算我们欠她这份情了。”童妈妈并没有问起妙月的行踪,映月楼遭此大难,连楼里的姑娘都逃光了,一个外来的客妓,不回来也是正常的。

    “如今只剩我们娘俩,这些钱可万万不能被人知晓了,不然单凭我们两个,是守不住的!”童妈妈将袋子又交给小小:“先找个地方藏好了,等我们走的时候再拿出来!”

    “走?我们要离开这里吗?”小小问道。

    童妈妈声音再次哽咽:“嗯,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就回乡下老家。”她转过脸去,擦去了脸上的泪,刚要转身时,外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小小连忙拉着娘亲的手躲在门后,从门缝上看去,只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东张西望地溜了进来。

    竟然是个偷儿?!难道他以为在经历了洗劫之后的映月楼,还有可以揩的油水吗?童妈妈怒极之下就要起身,被小小一把扯住。

    小小示意娘低下头,将她的头发放了下来,拿手弄乱了。童妈妈真是聪明,立刻明白了小小意思,她半低着头,缓缓地站了起来。

    那偷儿一路摸到了小小门前,左右张望了一番后开门走了进来。

    一进门,一个披头散发、伸着长舌头,两眼翻白的女鬼向他飘了过来,幽幽地女声响起:“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啊啊啊!!”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鬼啊!!”那偷儿四肢朝天跌倒在地,手爬脚蹬快速向后退。等离得远些了,爬起来就往外跑,或许因为太过害怕,那偷儿又跌了个狗吃屎,接着手脚并用、凄厉喊叫着逃了出去。

    母女俩看着那人连滚带爬地逃离,忍不住轻轻一笑。小小到自己房里,爬到床下,取下一小块床板,将锦袋放在里面,又原样封好。

    一直到天亮,仇豹依然静静的躺着,没有任何死而复生的迹象。小小心里有些失望,却也松了口气。

    童妈妈重新合上棺木,换上一身素服,将一朵白花戴在小小头上,又为自己戴上一朵,牵着她的手正准备出门。莫仲霖从后门处悄然进来,一眼看见童妈妈,顿时愣在了当场。

    小小轻声对童妈妈说道:“昨天,多亏了莫大哥。”

    童妈妈上前福身一礼道:“多谢公子仗义相助。”

    莫仲霖连忙虚虚扶住童妈妈说道:“举手之劳,夫人不必客气。夫人身体?”

    童妈妈微微一笑道:“已经无碍了。”

    莫仲霖无意识地点点头,呆呆地看了看童妈妈,又看了看小小,直到母女两人出了门,仍没有回过神来。童妈妈伤势如何,他可是清楚得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母女两人先是去了于大夫的药铺,不管怎么说,昨日里于大夫不顾危险来为童妈妈诊治,这样的大恩大义必须要谢!

    付过诊资,童妈妈又带着小小给于大夫磕过头,在老爷子惊骇的眼神里慢慢走远。

    老爷子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为自己诊了诊脉,又将手探到一旁面露尴尬之色的儿子手腕上,半天方才长叹一口气。

    儿子不解地问:“爹,您这是怎么了?”他转头看看走远的母女俩:“昨儿您不还说那童老。鸨活不成了吗?今儿怎么又活蹦乱跳了?”

    “住口!”于大夫怒喝一声,山羊胡子直抖:“逆子!逆子!”

    “这关我什么事儿啊?又不是我治好她的!”儿子不耐地翻个白眼,歪肩塌背地走到柜台后面。

    听了儿子的话,于大夫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再说不出话来。

    不久之后,于大夫便以术业不精为由关了药铺,从此再不行医问诊。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童妈妈花钱请了人,帮忙安葬了刘三儿他们,将仇豹火化后的骨灰装了起来。

    一切安排妥当,正当童妈妈打算收拾行礼准备带小小离开落桐镇的时候,一队县衙衙役扶着腰刀,如狼似虎地扑了进来,将母女两人围在中间。

 第二十四章 以权谋色

    落桐镇尤捕头“嘿嘿”笑着,慢悠悠地走到两人面前,笑眯眯地说道:“童妈妈,县令大人接到举报,童妈妈与十几年前的一桩杀人案有关,还请童妈妈跟在下去衙门一趟。”他又绕着小小走了一圈道:“昨日,孙府递了状子,状告童小小纵恶犬伤人,导致孙廉程失魂跌下荷塘溺水而亡。”

    尤捕头凑到小小面前,“嘿嘿”笑道:“小小姑娘,也跟咱们走一趟吧?”说完便狠狠一挥手道:“带走!”

    衙役用手腕粗细的锁链锁住了两人,拉扯着往外走去,留在后面的衙役将无数封条贴满了角角落落。

    映月楼外全是人,无数双眼睛盯着母女俩,指指点点。小小眼尖地发现人群里孙老爷的身影,他讥诮地看着小小,满脸皆是幸灾乐祸。

    到了县衙,却连堂都不曾过,母女两人就被关进了大牢。牢里潮湿阴暗,只在墙角有些杂乱的稻草,另一角放着一只臭哄哄的马桶,让整个牢里都充满了又骚又臭、令人窒息的味道。

    不多时,牢门被打开,有两个衙役走进来拖起童妈妈便走。小小连忙扑过去抱住童妈妈连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其中那个四十来岁的衙役将小小一把推开,大声喝道:“干什么?犯人过堂!一会就到你了,再囔囔,连你一块儿打了!”

    过堂?还要挨打吗?小小前世的时候从电视上看到那些昏庸无能的官员对犯人屈打成招的镜头,忍不住直发抖,娘亲前几日才受了伤,如果再被打一顿,万一伤势恶化怎么办?

    可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会是如狼似虎的衙役的对手?小小眼睁睁地看着娘亲被拖走,她双手抓住牢门,目送着娘被他们带出牢房。

    没过多久,牢门再次被打开,娘已是浑身血迹,头发披散着被他们拖了回来。小小一看,赶忙过去,小心地扶着娘走到墙边稻草上坐下,低低哭泣着问道:“娘,您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

    “小小,娘没事。他们什么也没问,就动了刑,娘觉得,事情好象不那么简单。”童妈妈低低地回道,额头上满是汗,微微一动之下扯到伤口,便忍不住痛呼一声。

    小小心里怕极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并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里竟前所未有地想起妙月的好来,如果他在这里,会不会事情就不一样了?或者,如果仇大叔还在,她们母女还会受这些苦楚吗?

    不过,县令并没有让小小等太久,娘亲受刑回来不久,便有衙役将她带了出去。

    外面阳光很好,小小忍不住闭上眼睛,等渐渐适应才睁了开来。她跟在衙役后面,在一片游廊里拐来拐去,终于发觉不对劲起来:这不是去前堂的路!

    游廊外是一片花园。此刻正值花期,花园内花团锦簇,绿草茵茵,怪石林立,蜿蜒曲折的游廊尽头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宽宅高房,无一不说明这是显贵人家所居之地,他们将自己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见小小停下脚步,身后的衙役猛地推了她一把:“快走!磨蹭什么?!”小小冷不丁被推了个趔趄,无奈只好跟在前面那人身后,继续向前走去。

    穿过一道垂花门,顺着曲曲折折的游廊,小小被带到了一间小小的耳房,里面已经有四五位丫头等着,见小小进来,迅速过来将她扯住,七手八脚将她的衣衫褪去。

    小小吓得大叫:“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无人理会小小的反抗,她被摁到一个大大的浴桶里,迅速洗净后拖出浴桶,又强行套上一身干净的衣裙,推搡着带了出去。

    这是一间卧房!里面布置华丽,进门便感觉一股清凉幽香的气息迎面扑来。小小没有心思打量房间布置,她见房内有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官员坐在首位太师椅上,看见小小便笑眯眯地站起身,向她走了过来。

    “小小姑娘莫怕,老爷我是落桐镇县令,知道小小姑娘与童妈妈之事定另有蹊跷,故唤小小姑娘前来相询。”

    原来是宗县令!他走到小小身边,伸出一臂揽住她的肩,将她扶至一官帽椅上坐定,接着弯下腰,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撑住扶手,将小小半困在椅子上,笑眯眯地低声说道:“本县知道当年那桩杀人案乃仇豹所做,如今凶手已经伏法。而孙家之事,更怨不得小小姑娘,本不应将你们母女二人抓来。只是,上面有令,本县也不得不为之。小小姑娘可理解本县的苦衷?”

    上面有令?小小诧异抬头看向宗县令,恰巧看到他眼中赤‘裸裸的觊觎之意,心里顿时慌了起来。

    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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