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阳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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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阳春秋-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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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就是想要参加……干吗不能坦率些呢?

    九孔针的比试只是个热身,小雪、梦琳、由美、香织等人悉数通过,这次梦琳得到了小组第一。当然七孔穿针比试才是今天的主题,每一个女生都希望自己可以讨得这巧中之巧。

    穿七孔针实际操作起来比御风说的更难上数倍,针悬吊在空中呈一条直线,别说有风,仅仅是选手呼吸粗重一些产生的气流就足以将针吹动,而人在高度紧张,精神集中的状态下呼吸会不自觉的变快,变粗,有的同学干脆带上口罩,大颗大颗的汗珠从每个参赛选手脸颊滑落。

    难度还远不止于此,这七支针被安排得非常紧凑,稍不注意便会产生类似“多米诺骨牌”的效应,一支碰一支大幅摇晃,按照规矩选手不能用手抓住针体,只能等它们自然停止,御风刚才少和端木莹说了一点,穿针最需要的是耐心——这不,不到一刻钟,端木莹已然颓然坐地放弃了挑战,看她的样子,比练了一天一夜的刀更要累上几分。

    两刻钟过去,绝大部分同学连最大的第一针都没能穿过去,中途退赛的人不在少数,也有些好容易穿过了一两根,周围同学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使得那些原地踏步的选手更是心焦,梦琳便是其中一个,仅从表情便能看出她此时的心情十分不好。

    御风轻手轻脚走到她身后蹲下,双手慢慢搭在她肩头,“不要着急,稳住,一个一个来。”他说话时低着头,生怕吹动针头。

    梦琳脸颊微微泛红,她很快稳住心神,拢了拢线头对准针孔,穿进去了!梦琳完成了第一步,小心翼翼的将线穿过。万事开头难,现在有了彩线可以固定前面的针,主要是手不再是完全悬空,后面几个变得稍稍容易了些,又过了一刻钟后,前六个针孔已经穿好,只剩下最后一个挑战。

    最后一个自然也是最难的一个,针孔非常小,仅能容下彩线刚刚穿过,可线本身是软的,且带有纤维毛边,连续试验了几次,要么是把线头顶弯了要么是顶散了就是进不去。

    御风想到一个办法,他用头枕着梦琳肩膀,低声耳语道:“别紧张,把线头用汗水沁一下,这样线头就紧了,再不行的话就从线头中抽出纤维,拧成极细的线头,只要它能过去整条线都能过去。”这是经验之谈,小时候御风和姥姥一起生活,姥姥眼花,做针线活时总让他帮忙穿针,这些窍门都是姥姥告诉他的,不想今天还能派上用场。

    梦琳感觉像触电一样,当着这么多人和御风挨得这么近,有些小激动。

    说得有理,她马上照做,果然彩线细了不少,梦琳将线抽了抽,捏出了一个尖儿,对准,前进,成功了!梦琳第一个穿过了七孔针,获得了最具分量的七孔针乞巧优胜。

    “你偏心,只去帮助梦琳。”第三个完成的小雪表达了小小的不满。

    “刚才完全专注在穿针上,忘记去给小雪帮忙了。”

    “哼。”

    最后一个节目是喜蛛应巧,需要女孩们抓来小蜘蛛放入小盒子里,过一段时间看谁的小蜘蛛织网多,这种蜘蛛称为“喜蛛”。不过由于女生都比较怕这些八条腿的小动物,更别提动手抓,其实小喜蛛只有小米米粒般大小,样子也并不吓人,或许是刚才的穿针项目太过于消耗精力心神,因此只有极少数人参加了这项比试。

    回到寝室已是深夜,小雪和梦琳拿出了两人用了一整天时间给御风缝制的七夕特别礼物——小布猪。这小猪圆圆的,胖胖的,用两个扣子做成了两只小眼睛,大鼻子是用一块碎布包着小棉花制成,小尾巴卷卷的,怎么看都很可爱。

    “长得好像巴巴。”

    “就是照它的样子做的。”

    “真不错,巴巴,你看像不像你?”

    呼呼……哼哼,巴巴很是兴奋。

    “原来忙了一天是为了这个。”御风很是感动,原本以为她们是苦练穿针,没想到是给自己做礼物,“七夕节为什么要给我礼物呢?”御风早已把七夕当作了“女生节”。

    “我们去洗漱,让这个笨猪自己好好想一想。”梦琳拉着小雪进了洗手间。

    等二人出来时,御风已经抱着小猪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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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耕耘与浪漫
    春种,夏耘,秋收,冬藏。

    这是华夏中原地区传统的农耕规律,如今到了七八月份,正是夏耘的时节,但傅阳国新加入了数千归化民,需要开辟大量的荒地作为农田,这样才能保证大家明年可以及时耕种,不至于靠吃老本过日子。

    由于归化民大多都在忙着盖房子,垦荒的任务便交到了学院学生的身上。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每次读到这两句诗,都会感觉很浪漫。”梦琳合上诗歌课本。

    “这不是初中课本里的诗歌吗?没感觉怎么浪漫了,不就是对劳动场景的描写,是陶渊明说自己虽然辛苦但是也要留在田园,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御风不知道做农活还能和浪漫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我看是你不懂浪漫。”

    “我们该出发了,今天的任务不轻,要开垦两亩荒地。”小雪穿上轻薄的长裤招呼两人出发。

    到了待垦的荒地,梦琳就傻了眼,她穿的可是短裤,蚊子们似乎也很喜欢她白白嫩嫩的长腿,不一会儿就被叮了两三个大包,弄得她左挠挠右搓搓,十分不自在。

    “我看你还是回去换衣服吧,要不一会儿锄草的时候你可受不了。”

    “嗯,等我回来啊……”梦琳如获大赦,一溜烟的跑走了。

    “小雪,我们敢在梦琳回来之前多做些事情怎么样?”

    “哼,你就对梦琳好,怕她累着。”小雪故意学着梦琳的语气。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真的吗?”

    “是这样的,我从小喜欢给人惊喜,却不喜欢去完成任务,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完成任务时总感觉很被动,容易懒散怠惰,而在他人不做要求时反而会特别卖力的做事,特别想作出高于他人预料的成果,如果换了小雪我也会这样做的。”

    “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不过你确实对梦琳更好。”

    “额……那个……是吗……”御风感觉有些尴尬。

    两人正式开始劳作,御风主要负责锄草翻土,小雪将杂草铲进车中。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到来,整个大一年级需要将开垦上千亩的荒地。傅阳地处山东地区,使用齐亩制,齐亩又称东田,是不同于中原古亩的一种制度,他们以以商尺八尺为步,一亩百步,合现代世界一百五十八平米,不到现代一亩的四分之一大。但就这一百多平米的荒地可把大家累的够呛,御风锄了一会儿就汗流浃背,臂膀发酸,他每天习武练功都不觉得累,做起农活反倒气喘吁吁。

    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那也得看是干什么活儿,如果只是打扫班级,布置会场,搬运书本之类的事情那不仅不累,男生还能充分表现绅士风度。可锄草翻土那是真正的面朝黄土背朝天,此时傅阳的学生们真正体会到了这种滋味,它绝对称不上轻松愉快。抬头一看,才锄了不到二十平米,一时间,御风感觉有点崩溃,一亩地怎么这么大?

    大家一起干活只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可以够用聊天来转移注意力,尤其是男生女生独处聊天,往往能很快的熟悉了解对方,或许还能擦出一些情感的火花。御风和小雪倒是不用擦出火花,不过难得的独处机会却不能浪费。

    “你为什么不喜欢完成任务呢?”

    “原来,无论我做什么,付出多少努力,所得到的结果,在别人看来都只是勉强完成任务或者还没有达标的感觉。就像期中考试时我最后一个对手百里泓偁说的那样,因为我表现突出,而让他们如何努力都会被人小看。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从前被拿来和别人做各种各样的人比较,比较的结果自然是我处处不如别人,所以我很讨厌被人要求去赶超他人,反感所谓的高标准严要求。”

    “那为什么又说喜欢给人惊喜?这两者不矛盾吗?”

    “我所谓的惊喜是建立在要求低的基础上,我一直就是个普通人,希望他人对我的期待不要那么高。说来真的很奇怪,在我的观念里,认为他人对我期望低并不是瞧不起我,反而是相信我的表现。我不会为了所谓名次成绩而非常努力,却会为了超越他人的期待而十分拼命,我觉得能让相信我的人展露笑颜比在竞争中获胜要有趣得多。但是如果随着我的表现,对方的期待也越来越高直到过我的能力所及的范围,最终又变回了高要求,那时我又会动力全无。”

    “嗯,明白了,你不喜欢被要求喜欢被信任,不重视竞争重视感情。”

    “要不要总结得这么简略……不过……不得不说很精辟。”

    “我喜欢重视感情的人,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她给你带来多少麻烦你都能留在她身边保护她,帮助她,这是我一直梦想的。很幸运,在这里我的梦想实现了,我遇到了第一个敢于在我那种状态下拉住我手的人,可以紧紧拥抱我的人。”

    “小雪……”

    小雪把头轻轻靠在御风肩上,双手挽着他的胳膊。抬起头,白皙的脸上飘起淡淡红晕,这样的情景相信任何男生都会意乱情迷,两人越靠越近……

    扑哧——小雪忽然笑了起来,“你脑门正中被叮了一个大包,红红的像是天竺的妇女,哈哈……”

    这几个月来小雪开朗了许多,她笑时美丽异常,御风一把搂过她的腰,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小雪此时又恢复了害羞的样子,踮起了脚尖……

    嘭!身边一大片泥土连带杂草翻飞出去,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一丈方圆的坑。

    “你们两个趁我不在的时候约会,竟然还要接吻,太过分了啦!”

    一刻时后……

    “人家去给你们拿防蚊的药水,你们在这里谈情说爱,哼!”梦琳撅着嘴,“小雪你都没有遵守约定,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俩都吻上了。”

    “梦琳姐姐,趁着你现在醋意大发的时候能不能帮个小忙?”小雪用这种语气说话还是第一次见到。

    梦琳也有些惊讶,“帮什么忙?”

    “现在能不能用你的通神力来锄草呢?”

    ……

    两亩荒地深浅纵横的痕迹和数个大坑,御风咽了口唾沫,吃醋的女人果然力量超群,剩下的事情就是打扫“战场”,可就是锄去剩下的杂草这一项工作,就用了整整一天。

    “就剩你了。”御风对着剩下的最后一株杂草说道。御风准备不用锄头而是用双手将其连根拔起,你别说还真费劲,仿佛感觉土下面有什么东西跟他较着劲儿。嘣——嘣——几声闷响过后,杂草总算是离开了它热爱的土地。

    “杂草真够厉害,你们看它的根系多发达。”御风展示了他的“战利品”。

    “是啊,任何事物,只要有根就会坚强,就会有底气。”小雪说的似乎不只是杂草。

    夜幕降临,三人完成拖着疲惫的身躯挪向寝室移动。

    小雪指了指天上的明月:“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现在说这诗浪漫,我一万个赞同……”御风喘着粗气,“每天重复这样的劳作,从早到晚不停歇,还能有心思观察明月,还能吟诵出诗句……绝对的浪漫主义。”

    真正古人的劳作强度要比傅阳学院学生们体验到的大不知多少倍,他们既缺少先进的农具,更没有通神术可以使用,其劳动强度可想而知。《孟子》中有这样的记载: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细想起来,百亩之田的收成仅仅可满足数口之家的口粮要求,而且孟子所说的亩应该比齐亩面积要大上不少,古人的辛苦程度难以想象。

    可就在这样的辛苦中,华夏的古人创造出了诗歌,《诗经》中的“国风”许多都是国民劳动时的歌谣,从最艰辛的生活中创造出最优美的,不得不说华夏民族是最浪漫的民族,华夏的普通百姓更是质朴而浪漫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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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根
    现代世界的北方方言中有这样两个词,叫“有根”、“没根”,或者作为疑问问他人“有没有根”,意思是做事心里有底还是没底。有根的人说话、做事才有底气,才能骄傲自信的说“有根,没问题”;有根的人灵魂也就有了归处,这或许是华夏人自古以来都要讲究落叶归根的道理吧。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家无疑就是我们的根,可是我却没有根……”

    六岁时我跟随父母离开老家,离开了一起玩耍的伙伴,来到城市上小学,初一我又一次告别了朋友来到了省会念书,高二时父母又将我带到了首都……父母说我们这叫步步高,有出息了,发展好了才能实现这样的飞跃,可是在一次次的迁徙中,我只感觉自己走到哪里都只是个“外地人”,说着和其他人不同的方言,有不同的回忆。这些都无所谓,高考后我终于回到老家,老家的小孩竟然也叫我“外地来的”,那时我发现我已经没有了家乡……”

    台上的女生正在讲述她的经历,这是恢复上课以后一项特别的课程,每人发表一段演讲,主题为“根”。

    台下不少同学神情为之黯然,似乎想起了很多并不愉快的过往。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

    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班里许多人也有着类似的经历,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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