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希晨。”小倩原本骨子里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那犹如春风般的温煦。
我的眼睛湿润了。我的小倩，终于脱胎换骨，再世为人！我的小倩，从此再也不是一个受人欺凌的鬼魅，而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哭什么，书呆子。”小倩抚摸着我的脸颊，柔声道。
“小倩……”我紧紧地握住小倩的手，一时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小倩姐姐。”这时，一旁的雪儿开口道，“恭喜你突破瓶颈，迈入仙阶。”
听到雪儿的话，我才突然发现，小倩的眉宇之间，闪烁的竟是那淡淡的橙色。
淡橙，那是象征着仙阶初期的等阶之光啊！融合了失去的一魂一魄，重塑灵魂的小倩，竟然一举迈入了仙阶！
“雪儿，谢谢你。”小倩转过身来，面对着眼前的雪儿，目光中竟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这段日子，谢谢你一直帮我照顾希晨。”
“姐姐，我……”看着小倩那清澈的眼眸，雪儿的目光中闪现出一抹愧色。
这一刻终于来了，虽然我一直在试图回避这个问题，但是该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我走到了小倩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凝重道：“小倩，其实我和雪儿……”
我刚要开口，却被小倩轻轻捂住了嘴巴。
“希晨，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小倩的话语，是那么的温柔，但是我却从她的眸中隐约看到了一丝淡淡的失落。
“姐姐，这些时日发生的一切，都是雪儿的错。”这时，雪儿鼓足勇气道，“希晨他失去记忆，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要说了，雪儿。”小倩打断了雪儿，真诚道，“不用自责，我不怪你们。”
“姐姐。”此时的雪儿，眼眶中已经泛起淡淡的水雾。
小倩拉起雪儿的手，柔声道：“雪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最好的姐妹。”
“姐姐，谢谢你。”雪儿感激地望向小倩，一时之间竟不知再说些什么，许久，她轻轻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然后转过身来，走到了我的面前，轻声道，“希晨，我要走了。”
“雪儿……”望着雪儿那凄切的眼神，我心中不禁一阵剧痛。虽然与雪儿发生的一切并非所愿，但这毕竟是真实的存在啊，人非草木，我又岂能无动于衷？
“希晨，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就当作是一场美丽的错误吧。”雪儿凝视着我，然后轻轻地在我脸颊吻了一下，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她就这样的走了，走的是如此的坚定，如此的决绝。
我怔怔地立于原地，看着她耸动的肩膀，颤抖的身体，但却依然倔强地不肯回头。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知道，她已经泪流满面。
她走了，那雪白的身影，就这样渐渐消逝于视线。而我的视线，却早已朦胧。
“希晨，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小倩看着雪儿离去的身影，忧伤道。
“不然又能如何。”我自嘲地笑了笑，“雪儿她说的对，也许我们之间本身就是一场美丽的错误吧。”
小倩轻轻地叹了口气，忽然，她看到我紧握的左手，竟然隐隐渗出了鲜血。
“希晨，你的手！”小倩紧张道。
小倩张开我紧握的手指，却赫然发现我的手中竟握着一枚银针，而那银针早已深深刺入手心，渗出血来。
“希晨，你为什么这么傻？”小倩心疼地握着我受伤的左手，任凭眼泪滴在我的手心，浸湿我的伤口。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感觉到痛，也只有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才能让我的头脑保持清醒，不然我怕我会心软，真的怕会心软。”我的眼睛已经模糊，泪水已经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
“希晨，你这又是何苦。”小倩怜惜道。
“小倩，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再也不会分开。”我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然后紧紧拉住小倩的手，凝声道，“小倩，我们回家。”
当我和小倩刚再次回到兰若寺院，却迎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寺中走出，然后静静地立于我们的面前。
“郑队！”郑枫！竟然是郑枫！他原来没有死，看到郑枫还活着，心中竟泛起一丝激动！
“希晨，真没想到你竟然毁灭了等阶修为达到仙阶巅峰的千年树妖。”郑枫的脸上，竟泛起了一抹和煦的微笑，“我为能有你这样一个出色的徒弟而感到骄傲。”
“郑队。”面对眼前的郑枫，我竟然说不出话来。
“郑枫！”这时，小倩走上前去，冷冷地注视着郑枫。
“聂小倩。”郑枫平静地望着小倩那冰冷的目光，淡淡道。
“你。”小倩冷冷道，“就是当日杀害我的凶手。”
“不错。”郑枫的面容依然是那么的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郑枫，你为什么要害小倩！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为什么！”此时，我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郑枫的衣领，大声质问着。
“希晨，小倩。”郑枫轻轻地叹了口气，“今天，我就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们。”
“小倩的离奇之死，姥姥的推波助澜，甚至那场所谓的婚礼，皆是缘于一场阴谋。”郑枫深深一窒，然后突然瞪大了双眼，目光中竟流露出恐惧的神情，“黑山老妖，一代妖王黑山老妖，这一切便是他精心策划的阴谋！”
“黑山老妖！”听到这个名字，小倩不禁骇然。
“不错，但你一定不会想到，这场阴谋的缘由。”郑枫忽然指向了面前的小倩，神色复杂道，“便是因为你，聂小倩！”
第三十二章 真相
“因为我？”听到这里，小倩那一双优雅的秀眉轻轻地蹙了起来。
“什么阴谋？什么小倩？”我不禁厉喝道，“郑枫，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郑枫没有理会我的质问，而是静静地望着小倩，正色道：“聂小倩，因为你便是上古神祗九天玄女转世！”
“九天玄女？转世？”我惊讶地看着郑枫，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小倩，心中的惊骇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而来！
九天玄女，那不是上古洪荒神话传说中才有的人物吗？传说九天玄女曾辅佐轩辕黄帝击败九黎族的魔神蚩尤，搜神记中曾有记载，但这都是神话中的人物啊，怎么可能会是小倩？
“九天玄女，那是怎样的存在啊，那绝对不是千年树妖、黑山老妖所能比拟的力量，那可是真正的神祗！”郑枫深深一叹，沉声道，“如果能得到九天玄女的传承之力，那么等阶修为便会一日千里，甚至纵横三界六道！”
“怪不得？”小倩喃喃道，“我总感觉自己灵魂之中似乎有一股奇异的能量，在不时地向我呼唤，原来竟是九天玄女。”
郑枫平静地看着小倩，继续道：“传说，只要得到了九天玄女转世的处子之身，便能继承玄女的传承之力。所以，便出现了这场荒唐的婚礼。”
小倩静静地听着，那冰冷的脸上没有出现丝毫的表情。
“那么。”小倩冷冷道，“这又与你杀我有何干系？”
“当时的你，只不过是一介凡人，凭你**凡胎，体内的玄女封印又岂会轻易解开。”郑枫淡淡一笑，静静道，“只有杀掉你的肉身，让你的身体转化为灵魂之力，再通过秘法修行，让你化身成妖，才能唤醒你的玄女灵魂。因此，当你死去的那一刻，姥姥便及时出现了在你的面前。”
“然后传我秘法，助我修行，一切都是为了唤醒我体内的玄女之力，然后再为他人徒做嫁衣。”小倩冷笑着，虽然她表面上依然平静，但是我能体会到她内心此刻的凄苦与挣扎！这如同睛天霹雳一般的现实，又叫她如何能够承受？
我紧紧地握住小倩那微微颤抖的纤手，仿佛在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守护在你的身边。
“接下来，等到你的实力达到圣阶巅峰，便会择良辰吉日同黑山老妖完成大婚。”郑枫自嘲道，“无论是我，还是姥姥，都只不过是黑山老妖安排在聂小倩身边的棋子而已。”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黑山老妖的掌控之中。”郑枫唇角轻轻一晒，冷笑道，“但是黑山老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一个最为关键的人，那就是你，宁希晨。”
“我？”听了这话，我不禁更加茫然。
“不错，就是你，宁希晨！谁能料到你竟然在黑山老妖大婚之前与聂小倩完成了那周公之礼。”郑枫仿佛笑得很开心，“如果让黑山老妖知道聂小倩如今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到头来却便宜了你小这子，我想他一定会气得七窍升天！”
“你是说，我和小倩那晚……”听了这话，我犹如做梦一般，喃喃道，“我竟然得到了玄女传承之力？如果真是这样，我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你这傻小子，众仙魔梦寐以求的玄女传承之力，竟被你阴差阳错地获得，真不知你是几世修来的运气？”郑枫浅浅一笑，“不过你**凡胎，玄女传承之力究竟能在你身体中起到多少作用，我还不得而知。不过，你竟然能够轻易看穿对方等阶修为的彩虹之光，这种神乎奇迹的本领我想便是拜那玄女传承之力所赐。”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小倩依然冷冷地注视着郑枫，面对这个曾经伤害自己的凶杀，那目光中始终充满了深深的敌意。
郑枫深深叹了口气，沉声道：“聂小倩，我知道你很恨我。我今天来到兰若，并不是请求你的原谅。希晨是我的徒弟，同样是你的丈夫，他杀了千年树妖，又获得了九天玄女的传承之力，黑山老妖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黑山老妖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你们所能抗衡，即使你已经达到了仙阶初期，也依然不是黑山老妖的对手。你们根本不知道他有多么的可怕，即使在天庭或者魔域，凭借黑山老妖的实力也能够成为一方将领！”郑枫的话语中充满了急切，“所以，聂小倩，赶快带希晨离开这里吧，有多远就走多远，再也不要回到婆娑世界！”
“师傅，那你呢？”我忽然开口道，“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真高兴，你还能叫我一句师傅。希晨……”忽然，郑枫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痛苦，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难过不已！
“师傅，你怎么啦！”看到郑枫痛苦的模样，我不禁焦急道。
“不要管我，你们快走！”郑枫捂住痛苦的头颅，怒喝道，“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记住，永远不要回来！”
“可是！”看到郑枫如此，我哪里肯走！
“希晨，我们走！”小倩不由分说地拽起我的手，然后向那寺中疾速奔去！
小倩紧紧拉住我的手，自郑枫身旁疾速而过，眼看着身后的郑枫渐渐化为了点点的尘埃！
我强忍着眼角的泪水，紧握住小倩的手，向着兰若寺院的正中央，那通往大千世界的唯一通道，奔驰而去！
“希晨，闭上眼睛，就像那天一样，什么都不要想，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小倩深情地望着我的双眼，温柔道。
回家！是呀，经历了这么多艰难困苦，终于可以回家了，和小倩一起！
回到我们的那个世界，去过属于我们的生活！
我闭上双眸，拉起小倩的手，感觉周围的镜像开始旋转，虽然那感触目眩神迷，心中却充满了无限的甜蜜。
而就在这时，忽然之间，整个空间竟发生了剧烈地震荡！我惊恐地睁开双眼，却发现周围的一切镜像竟然完全都扭曲了起来，仿佛周遭的一切即将崩溃！
“小倩！”我高声惊呼！
“是空间风暴！”小倩惊呼道，“希晨，抓紧我的手！”
剧烈的风暴席卷着撕裂的空间碎片将我们飞卷而起，整个虚空竟然被生生撕裂！那巨大的空间裂缝就如同一张咆哮而开的血盆大口，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彻底地吞噬！
但是，我和小倩紧紧相握的手，却是一刻也不曾分开！
爆炸，整个空间通道竟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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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希晨！”不知过了多久，小倩的呼唤将我从混沌的昏迷中唤醒。
“小倩，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我睁开了双眼，看着小倩那美丽的脸庞，喃喃道。
“傻瓜，我们并没有死，在最后一刻，我们拼死逃了出来，可是……”说到这里，小倩的目光忽然黯淡下来。
我突然心里一紧！刚才的空间通道中发生了爆炸，那兰若寺呢！我急忙站了起来，望向前方！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我竟然惊呆了，惊呆得骤然失声！
此时此刻，整个兰若寺院，竟然变成了一堆废墟！那座曾经见证了我与小倩美丽爱恋的神圣寺院，那通往我们回家之路的唯一通道，此刻竟已化为了虚无！
“真没想到，你们能活着离开那空间碎裂。”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朝我们缓缓走来，“不过你们，真的以为能够活着离开这婆娑世界吗？”
“是你！”小倩看到这个人的面孔，不禁失声！
我也同时惊呆！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竟是郑枫！
“郑队！”我看着他的脸，那张异常熟悉的脸，不禁惊怒骇然，“郑枫！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还在劝我们离开吗，为什么要毁掉兰若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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