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顾佳期怀上顾培培的时候,是一个人在英国生下的她,后来顾培培四岁,十八岁的周少卿带着她漂洋过海,从英国到国内找到的爸爸裴莫行。
如果不是当年的契机,说不定裴莫行和顾佳期压根也不会和好。
顾培培是个心大的孩子,从小随遇而安惯了,家里的教导也好,所以哪怕裴柔柔似乎分去了爸妈更多的关爱她也没觉着有什么,还经常帮着手忙脚乱的妈妈照顾柔柔。
顾培培只霸着一个人,那就是周少卿。
从小她就有这个念头,别人的感情她都可以分出去,包括爸妈对裴柔柔的爱她也可以分,因为这些她没办法独享。
但周少卿的感情,她要独自享受,也只有在他那里,她才是完完整整的,从来没有失去过的。
小霸道的性格,让顾培培和裴柔柔在一起的时候,外型上受瞩目的是培培,但更招人喜欢的就是裴柔柔了。
顾培培从房间里咬着牙刷走出来,一打眼就看见隔壁的隔壁走出来揉着头发一脸缱绻的白安州,她“啊”了声,养着笑脸喊了声“妹夫”,便又默默转身,赶紧退了回去。
她差点就忘记家里已经住进来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从小据说很关爱她的周周哥哥。
顾培培站在镜子前头刷着牙,一边天马行空的想着,如果周周那个时候没离开家,是不是也会和霖霖一样,后来都喜欢上柔柔。
哦不对,周周就算走了,人家回来照样喜欢的是柔柔不是她。
顾培培对着镜子龇了龇牙,白白的很光洁,她甩了甩脑袋,心说这有什么,全世界都不喜欢她,她还有周少卿喜欢呢。
白安州看着顾培培离开的房门,双眸中浅浅滑过一丝忧伤,他下楼之后,按着杨妈的指示到了吃饭的小厅。
裴莫行正坐在饭桌前,俨然一家之主的位置,手里抓着一张报纸,眼睛上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特别精神,他瞥了眼白安州,示意他坐在自己的手边,垂首啜了口面前的咖啡,才问:“最近有什么工作安排?”
白安州滑开手机,正好看见苏俊那边第n次打来的电话,早上他起床抓着裴柔柔拍照的事情当然已经传得满天下都是,他也就没有避讳,和裴莫行示意了下接起苏俊的电话。
“你到底怎么回事???”
白安州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低声说:“之前我已经和公司打过招呼了,他们始终没有作为的话,我只能采取主动应对的办法。你不需要指责我,这件事公司原本就做错了。”
当然,白安州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也很头疼,他说:“我什么时候有下一个通告?哦对,公司是不是打算和我解约?”
在谈及下个通告前,白安州倒是忘记自己干出这件事,恐怕agd公司也无法忍受,如果要和他解约,那他暂时还真就只能住在裴家,日日和这些人面对面。
苏俊叹了口气,“你啊,这么多年能不能别那么任性,事情要一步步的解决啊。”
但不得不承认,公司那边指责裴柔柔炒作,白安州却用这种口气承认恋情,相当于直接打了公司的脸。
而他这么护犊子的心态,也令围观的群众不得不正视,他们的andrew是真的和那个叫
裴柔柔的女孩恋爱了。
就是今天,多少姑娘都开始暗自神伤,甚至于哭天抢地,无非和白安州突然间自爆的这条恋情有关。
虽然事情爆的有点过头,而且裴柔柔的名声扭转了一点,可也就那么一点而已,毕竟裴柔柔十九岁就和男人谈恋爱,甚至发那么亲密的照片,如果她不和白安州在一起,这上流圈子里根本没男人敢要。
这就跟明晃晃的发了艳。照门一样。
表面上大家还和和气气的,私底下都不知道是怎样说裴柔柔的。
裴柔柔穿着粉蓝色棉衫下楼,站在后头犹豫了蛮久,才略微坦然的坐在白安州身边。
无论如何,她不能在别人面前暴露他有双重性格的事情,哪怕这些人是自己的父母。
白安州冲着这点,也不能在外人面前给自己脸色。
“说重点吧。”白安州和苏俊不想继续弯弯绕绕,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苏俊叹了口气,“那位裴小姐,公司的意见是把她包装一下,当做新星推出。至少不会辱没了这次你这么力挺,将来别人说什么,可能也会认为是公司内部的一次宣传联合炒作。你们想在一起反正也是几年后的事情,让她稍微稳定点慢慢来。”
白安州侧头看了眼正挤着沙拉酱的裴柔柔,真要是当女友去看待,白安州还真不想让她再去接触娱乐圈的那些东西,混乱而且没有任何的保障,“不用了,她还那么小,还是规规矩矩的去上学比较好。”
裴柔柔听见他的回答,略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他,这会儿连裴莫行都似有似无的瞥了他一眼。
“先这样吧。需要解约联系我,有新的通告尽快……”白安州是真不想天天耗在裴家,寄人篱下的感觉令他真的不自在,宁肯出去找点事做。
——————
顾培培的脚伤是在一周后才稍微好转,至少可以如常的走路,景蓝舞团那边已经通知她脚伤以后可以去舞团报道,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如果不好全了就去,说不定会有后遗症。
但她最近真的是闲的有点烦躁,而且和白安州在一个屋檐下,她总归有点不自在。
妈妈对白安州嘘寒问暖,恨不能把这些年缺失的都给了白安州,也不看看人家到底领情不领情。
裴柔柔那边到了白天就怏怏不乐,小可怜还时不时的隔空看一下自己,有点伤心却还不敢和自己沟通的感觉。
顾培培觉着这屋子里的气氛真是怪怪的,早知道找个上门女婿来是这么个情况,她一定想尽办法把这对小冤家给赶出去。
考虑了下她还是决定赶紧离开,省得待着不自在。
周少卿来接她的时候,外面正是春雨霏霏。
顾佳期把给顾培培收拾的东西装好,交给周少卿,还特别小声的问了句,“你啊,在家里待着不舒坦吗?要什么有什么?”
“才不舒坦呢。”顾培培笑笑着用下巴点了下屋子里头,“你看妹妹都有小女婿了,我怎么也该想办法弄个大女婿回来啊。”
“行了行了,就知道挤兑你妹妹。”顾佳期捏了捏顾培培的脸,“你岁数也到了,爸妈在这方面也不会太管你,只要你别胡闹就行。”
说话间顾佳期还看了眼顾培培身后的周少卿,哎……真希望是她的错觉,她也不可能因为叔叔来接侄女这种事情表示不满,女儿这么大了做事情没头没脑,但周少卿她一向信任,应该不会出事的。
“那你路上小心,记得每周末回家。”
顾佳期又交代了一句,顾培培才跟在周少卿身后慢慢的上了他的车。
顾培培倒是不藏着掖着,上车以后就念叨:“诚意呢诚意呢~~~我要看的诚意呢~~~” 周少卿一早便起了床,身为一个有固定作息时间习惯的男人,他甚至于在某些方面很像裴莫行,自律,但他的自律与裴莫行的严谨又不大一样,早睡早起也好,习惯性的一些锻炼也罢,对于周少卿来说,都是保持最良好体力的开端。
而好的体力也是为他一天的闲适状态做出最好反应的助力,这也是他至今为止看起来也就年近30岁的原因。
打开衣柜,刚准备挑上衣服,却忽然想起顾培培那天伤心的眼神,她很介意自己穿阮海蓝帮忙去买的衣服。
实际上周少卿也没想那么多,自己的喜好是这个风格,后来因为没有时间买,便让阮海蓝这个特助帮忙去固定的店去定。
四个季节,到时间了就去定新的款式,反正尺寸那家店也都有。
也许是因为昨天想通了一些事情,周少卿犹豫了下,找出顾培培当时送自己的衣服,进了洗手间换上后,这略微深的草绿色开衫让他看起来比平时要更加的年轻,肤色也显得比往日要白。
或者是有些不适应,但真的穿上以后也没那么不舒服羿。
周少卿对着镜子又看了眼,有点不忍直视,他可从来没穿过这种颜色的衣服。
最后他还是转身出了门,下楼开上车去往公司。
公司他去的时间不算勤快,正好今天穆谨言要过来和他聊景蓝舞团投资的事情,他和他直接约在了公司。
刚到楼上办公室,坐在外面的阮海蓝看见了他,眼睛微微一亮便迎了上来,“周总,您来了。要喝什么茶我现在给你沏。”
周少卿点了点头,“照常吧。”
“好的。”阮海蓝立刻去茶水间帮周少卿沏茶,早上的时候他喜欢喝稍微浓一点的茶,这样便于提神。
周少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冥想了片刻,等到茶杯放在自己的面前后,他清了清嗓子,说:“海蓝,我要和你谈谈。”
阮海蓝微微一愣,眼眸微垂,“周总您有什么事?”
“你在这家公司也待了很多年了。”周少卿斟酌了下,刻意不去看阮海蓝的表情,双手交握,“一直以来也没给你涨过工资,也没给你调换过岗位,我觉着……”
“您要给我换岗位?”阮海蓝忽然间打断周少卿的话,眼睛里已然要涌出眼泪来,“这么多年我是哪里做的不对么?”
“不是。你非常好。”周少卿否认,实际上在换掉阮海蓝的时候他只是会觉着比较难以言说,好歹是那么多年的特助,有些事情如果不交代好,总觉着亏欠了人家。
“又或者说是您觉着我坐着这个位置干的很不好?”阮海蓝声音变得激动起来,“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您大可以说啊。”
“都不是。海蓝,你的工作确实是做的很不错,我想让你做更好的工作。”
“不用。我觉着给您当特助非常好。”阮海蓝拒绝了,她无法忍受不在周少卿身边工作,哪怕这份工作实际上也没有太长时间会在他身边。
周少卿微微叹了口气,似是在考虑着什么。
阮海蓝站在那里流眼泪,忽然间她似是反应过来,略有些不敢置信的轻声说:“难道……难道是因为顾小姐……”
周少卿的眸子微闪,阮海蓝会想到顾培培令他略感意外,可也因为这样也让他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他可以说得更明白一些。
“她很介意你。”周少卿干脆回答,“所以我想给你调换到咨询公司那边做分公司的总监,职务和薪水都双倍增长。”
“为什么?”阮海蓝的声音颤抖起来,“我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周总,这样也太偏颇了。”
周少卿微微蹙眉,良久后声音也严厉起来,“海蓝,刚才我都是用朋友的口气在和你交流,但工作上的调度你应该是没有权利拒绝的。我不认为我的特助会比总监更好,除非你别有所图。”
阮海蓝的脸色瞬间煞白起来。
他居然说这么严肃的话。
而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他这个样子。
这才多久,顾培培就用这样的方式来收复失地了?甚至要他把她赶走??
阮海蓝张了张口,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甚至是虚软无力,“周总……你不是说你觉着你们不会太合适,因为你
们的年龄摆在那里?”
这是当时阮海蓝劝动周少卿的话。
甚至阮海蓝认为,就这个理由,周少卿也不敢要顾培培。
可顾培培用了什么样的方式会令周少卿完全改变想法呢。
这个问题,周少卿何尝没有一次想两次想,最终他却在顾培培说的那些话里彻底的沦陷。
她不想后悔,而他也不想后悔。
“哪怕我只有五十年的时间可以好好宠她,那就用这五十年的时间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这之后的时间,他掌控不了,但也不想再掌控。
就算还有五十年的光景又怎样,至少现下,他和顾培培都没有后悔,也不曾后悔。
那也还有很长的时间是属于他们两个的。
沈从文曾说,我这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周少卿何尝不是如此,他这一辈子比顾培培年长那么多,所以他应该是可以给她遮风挡雨,用自己踏过的那些地方,用自己跌倒过的那些经验,让顾培培后面的生活无忧无虑。
曾经没有想过在一起的时候,周少卿便已经想过,他这辈子肯定会把顾培培放在第一位,哪怕以后娶了妻子。
下意识的去宠顾培培是一种本能,而不是故意而为之。哪怕在一群人中,他也会下意识的去关注顾培培的一举一动。
所以他和培培在一起又能怎样?他对她的关爱不会改,甚至会更加的理所当然。
因为他如果有了妻子,却不把妻子放在第一位,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都是非常不合适的。
阮海蓝不知道周少卿的心里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她只知道自己因为顾培培,忽然间别周少卿给发配了。
阮海蓝双手颤抖着,身体也在轻颤着,她甚至能想起那天周少卿抱着顾培培离开那排练室的时候,她直勾勾望着自己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威胁,有痛恨,有炫耀,还有示威。
那时候阮海蓝即便心里头有点心虚,可终究敌不过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态,何况周少卿这个人骨子里有点懒劲,所以他一旦适应了某个事物,要想戒掉真的特别难。
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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